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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這個兒媳婦的。

即使在她出國之後,多次催促不歸的時候,一級家屬院裡處處風言風語的時候,閻佩衡還替她和閻軍辯解,說他們很可能是被美國人扣留了,回不來。

可你看她現在,謊話連篇不說,看著小旺和小狼,一臉鄙夷。

見他不答,劉秀英又說:“爸,我們這就走了,等您退休了,我親自來華國,接您去美國養老。”

就這麼著,她居然要溜了?

閻佩衡仿佛下定決心似的,給了閻肇一個眼色。

閻肇於是說:“大嫂,你目前哪兒都不能去,必須配合我們查一樁案子。”

“案子?什麼案子?”劉秀英一愣。

閻肇說:“我娘有三座廟的土地證,那是屬於她的私人財產,而她在臨去世前,曾經留下口頭遺囑,說自己所有的財產皆屬於她的孫子閻望奇,這個遺囑雖然隻是口頭的,但閻勇和閻斌均是見證人,可以替我做證,所以我能證明它的真實性。而您,身為沒有遺產繼承權的親屬,私自拿走土地證,就屬於盜竊行為,對不起,我已經報了案,您得到公安局接受調查。”

劉秀英聲音一高:“老三,你瘋了吧,為了搶娘的遺產,還要臉嗎,那東西就是娘送給我和你大哥的。”

“有人證嗎,有遺囑嗎?”閻肇窮追不舍。

劉秀英曾經是革命隊伍裡的娘子軍,鬨革命的時候最紅最赤的小衛兵,還在美國吃了十年洋飯,按理一般人講理講不過她。

但對上閻肇這種凡事講條理講證據,而且絲毫不講情麵的人,居然無法辯解。

憋了半天,她來了句:“東西真是娘給我們的,我要說句假話,天打雷劈。”

閻肇則說:“三座廟的方丈,禪師,以及宗教官理局的人給了我每座廟一年的營收經額,精略估算,一座廟每年產生的效益有20萬元,廟的價值大概在一百萬左右,三座廟就是三百萬,大嫂,隻要你沒有證據,就要按盜竊金額三百萬來起訴,量刑……”在華國的現行法律裡頭,盜竊金額三百萬,要判無期徒刑。

孩子們還在院裡打鬨。

閻佩衡兩腿劈開坐著,不過半天時間,他的頭發迅速的變白了,但眸光熠熠。

閻肇站在父親身後,身材欣長,黝黑的麵龐上,一雙眸子仿如深潭,不見底。

劉秀英和閻肇相處的少,不了解他,此時還沒覺得什麼。

幾座廟,是財產,但它有收益嗎,沒有啊。

閻佩衡夫妻在她眼裡是最失敗的父母,他們沒有給子女留下任何有價值的遺產,蘇文還把所有的錢換成了幾座廟,可笑不可笑,她的遺產居然是幾座廟。

“老三,你抓吧,我等著!”劉秀英說著,拉過Jim,轉身就準備要走了。

“大嫂,你可以走,但我們西平警方已經通知了民航局,不給你出售機票的,也會通知美國領事館,不會在你的簽證上蓋章,這是刑事案子,你必須處理完才能離開。”閻肇提醒說。

劉秀英頓時一聲尖叫:“老三,那些土地證真是娘親手交給你大哥的,當時你大哥跪在她麵前哭,她就把土地證拿出來給了我們,那是她自願交給你大哥的,天可作證。”

閻肇聲音沒她高,但語氣可比她嚴厲得多:“那是82年,我娘的精神狀況本就不好,您和我大哥來了之後,跪在她麵前哭了吧,不但哭,還在她麵前數落,並抱怨我父親,說了很多我父親對你們倆口子不好的話,那些話刺激,並加重了她的病情,你們才走一年她就撒手人寰了。大嫂,是你和大哥害死了我娘!”

劉秀英的臉色簌簌的,慢慢往後退著,顯然,這就是當時的真實情況。

他們倆口子是通過在蘇文麵前罵閻佩衡,才得到的廟產土地證。

可以想象,當時的蘇文看著滿麵風霜的兒子,誤以為丈夫心狠到連親生兒子的幸福都不顧時,內心有多麼的難過,痛苦了。

閻佩衡閉上了眼睛,這回是看也不想看了。

分明,他給了大兒子那麼好的機遇,給他吃苦的機會,讓他鍛煉,讓他有資曆能被提撥,要是他肯潛下心來好好工作,現在就該是個師級乾部了。

可他眼裡隻有短淺的利益,隻有誰提前調回城了,誰又早早出國了,誰誰又賺了更多的錢了。

這樣的人這世間有多少,閻佩衡並不知道。

要不是還有閻肇,要不是看小狼在這樣亂的場合,吃完了飯,默默的,一個人抱起他的氣槍,紮著馬步又去打槍了。

老爺子是真承受不住,要猝死當場。

但小狼是他的希望,那孩子站在那兒,就是閻佩衡的主心骨。

那是蘇文教育的傳承。

有他,老爺子就能麵對他人生的失敗,願意狠下心腸起訴閻軍夫妻。

而且他覺得自己這樣做,妻子肯定也會高興。

孩子既然已經教育失敗了,那就承認錯誤,麵對失敗。

遙想曾經,閻佩衡每每回家探親,三十裡路,歇一程,送一程,妻子雖說不舍,但總是會勸他:“快點去工作吧,你的工作比啥都重要。”

他舍不得妻子,總會說:“要不我編個理由,找個借口,請兩天假再陪陪你?”

“你想讓咱們的孩子也學你,變成隨口撒謊,對工作不負責,不敬業的人?”妻子似嗔似怒的反問。

於是閻佩衡隻好離開妻子,前往首都。

曾經妻子願意把倆大的送到首都,也是因為她堅信他的人品,堅信他能把倆孩子教育好的原因。

可他終歸沒能教育好孩子。

那麼,讓孩子們改正錯誤,就變的尤為必要了吧。

要不然,百年老死之後,他怕即使黃泉相見,妻子依然不會原諒他。

……

劉秀英正在想該怎麼說服閻肇,讓他撤銷協查通報。

喝醉的Jim簡直要無法無天了,一會兒功夫李小龍,一會兒賭神蘇進,哇哇呀呀,滿院子亂轉。

而就在這時,家裡的座機響了。

一聲未儘,閻佩衡接了起來,中氣十足:“我是閻佩衡。”

“我是顧霄。”對方的語氣聽起來文文弱弱,遠沒閻佩衡那麼敞亮。

“感謝你給我大兒媳婦的工作,也感謝你對我們華國軍方做出的貢獻,賬目沒有問題吧。”閻佩衡的語氣格外平和。

“我還沒接到會計的反饋。”顧霄說。

“我相信沒有問題。因為271的總經理是我選的,她是我的兒媳婦,她像她的母親蘇文一樣,擁有一種品格,一種華國大多數女性都有的品格,那就是,即使合作方是豺狼,即使對方抱的目的是想掠奪她的一切,她也願意真誠相待,絕不在對方麵前弄虛作假。”

閻佩衡頓了會兒,又說:“在我們國家小學孩子的課本上有篇課文,名字叫《狼和小羊》,我想您肯定讀過。資本是豺狼,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蘇文那一代的女性麵對豺狼,是羊,隻能任其宰割。但陳美蘭這一代不是,她們身上有蘇文那一代女性所不具備的品格,那是勇敢和堅毅,以及敢跟資本叫板的能力。”

第126章 天佑美國(“可我就愛不上你,怎麼辦)

“以陳美蘭為代表的女性,是在全新的社會成長起來的新一代,她們願意對資本家真誠以待,但也絕不會任人宰割。”閻佩衡又說。

電話裡,顧霄長久不語。

他有理由懷疑271的人想甩開自己,同時他更想控股271。

在金錢麵前,當一個屠龍者在舉起寶刀殺死惡龍的同時,他自己也會因為貪婪和欲望而化身為惡龍的。

資本的利益,誘惑就是這麼大。

作為一個曾經的□□,出走南洋的被流放者,顧霄甚至對華國所謂的社會主義也持否定態度。ω思ω兔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線ω上ω閱ω讀ω

拿下並控股軍工廠,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將是他一生的勝利。

但他早在劉秀英故意撥通電話給他聽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陳美蘭確實是個優秀的企業家,她沒有像很多目光短淺的人一樣,賺點小錢就膨脹,就想甩開他這個資方,大股東,繼而單乾。

而陳美蘭要敢那麼乾,顧霄是會起訴她。

經濟官司,在目前,為了招攬更多外商的投資,華國官方的態度都是向著資本,投資商。所以一旦被起訴,等著陳美蘭的就是牢獄之災。

但她沒有,她認認真真經營企業,紮紮實實做賬。

她的做法給了閻佩衡底氣,讓閻佩衡此刻能理直氣壯,並且從容不迫的麵對曾經的情敵。讓顧霄在閻佩衡一聲聲的質問聲中,啞口無言。

聽對方良久不答,閻佩衡又說:“軍工廠代表的是我們華國軍人在新的時代,麵對社會發展,資本入侵時,華國軍人的軍魂和堅持,請您持續關注它的發展,我也會跟您一起看著它的。”

中氣十足的,老爺子聽對方不再說什麼,說了句再見,繼而把電話掛了。

但剛把電話一掛,閻佩衡整個人就垮了。

要不是他坐在床上,要不是閻肇眼疾手快,把被子和枕頭全抱了過來,墊在他的身後,他就得翻倒在床上。

頓了會兒,電話又響了起來。

閻肇接了起來,沉默著聽了好久,才說:“我會轉告我父親和我愛人的。”

掛了電話,側首,他跟閻佩衡說:“顧霄說您彆生氣,他所抱的初衷,是希望美蘭彆在經營企業的初期就染上偷稅漏稅,做假賬,以及失信於投資人的壞毛病,它在短期內可以讓一個人變的有錢,但要想真正做一個大企業,一個能在股票市場上市的股份製企業,就必須嚴格按照國家的法律法規經營……”

見父親慢慢緩了過來,閻肇又說:“他說他會獎勵美蘭五萬塊錢,這筆錢不用走公司的公賬,他會直接彙給美蘭,他之所以給美蘭這筆錢,不是出於什麼私心,而是希望他投資的,彆的企業家們也能向美蘭學習,以後能認真經營,不要因為短淺的目光,把一個運營良好的企業給經營垮掉。”

所以終歸,顧霄的心願也是希望軍工廠能經營得更好。

閻佩衡點了點頭,但又說:“他終歸是豺狼,資本主義亡我之心不死。”

一旦陳美蘭在經營中有任何差池,顧霄就會立刻取而代之。

軍工廠,最終還得姓資。

小狼剛才一直在打槍,這會兒得休息一下眼睛。

正好這時他轉悠到窗外,抬起頭問陳美蘭:“媽媽,你又賺錢了嗎?”

莫名其妙一筆天上掉餡餅似的錢,五萬塊呢。

那可是現金,而且是隻屬於陳美蘭的。

最近閻西山準備要去新馬泰旅遊一趟。

陳美蘭特彆想讓他替自己帶點好的化妝品,帶著買幾套漂亮衣服,就她自己,也準備過年的時候帶圓圓和小旺幾個出門玩一圈兒。

正不知道從哪兒來筆閒錢。

顧霄要真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