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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瘦津津的小戰士一個,再給胡小華一個,又給了薛鳴放一個,說:“不行,顧霄的眼光就是價值,該他的就是他的,咱們不能違反商業規則。”

胡小華特彆生氣,平常可能也有那種心,但沒賊膽說,今天就壯著膽子說:“嫂子,我覺得你就是膽小怕事,不敢跟顧霄對著乾。說實在的,工作上我實在欣賞你,但你對顧霄太黏乎了點,缺了咱共和國軍人的銳氣,你要再這麼膽小怕事,總經理的位置讓給我算了,我來乾。”

作為行走的印鈔機,胡小華現在在廠裡可謂功高震主,一幫當兵的全捧著他。

而顧霄代表的是資本,是民族矛盾。

他這麼一說,果然好些衝動的戰士附和:“首長,你必須硬起來,不然,我們就聽胡經理的。”

“怎麼,不服管了?”陳美蘭笑%e5%90%9f%e5%90%9f問胡小華。

這家夥能力強,連著幾個季度銷售創了新高,最近蠢蠢欲動,想取代陳美蘭,自己當老大。

“我就不服你管,怎麼樣?”他近了一步,嬉皮笑臉的說。

“那你就給我滾蛋,明天,我立馬找一個比你優秀十倍的銷售經理。”陳美蘭說。

胡小華一把拍桌子上:“走就走,不說西平市,就全華國,你能找到一個比我厲害的銷售經理,我吃屎給你看。”

這下,薛鳴放察覺到不對勁了,拉下了臉:“胡小華,你他媽給我坐下,好好吃怕。”

胡小華攤攤雙手,依舊是嬉皮笑臉的樣子:“我說真的呀,你們要真能找到一個比我更厲害的銷售經理,我給大家表演一個當眾吃屎。”

陳美蘭依然笑眯眯的:“行,我跟你賭,但到時候你要不吃屎,我就讓薛鳴放追著喂給你吃。”

所有的退伍兵都希望有那麼一個人,能在銷售上比胡小華更強,能煞一煞胡小華的狂妄之氣,但大家也不相信,世界上還有能力比胡小華更強的人。

所以一時之間,現場居然沉默了。

陳美蘭突然覺得身後有人,轉身,就見劉秀英捧個大哥大,正準備往外走。

“大嫂飯吃完了,有事,那不我的大哥大嘛,有人打電話?”陳美蘭問。

劉秀英隻好把大哥大遞了過來:“顧霄要跟你說話。”

陳美蘭於是接過大哥大,喂了兩聲,聽著對麵沒聲音,再一看,大哥大已經掛了。

這是她的大哥大,本來是放在辦公桌上的,怎麼電話響了,齊鬆露不替她接,卻是劉秀英接的?

雖說心裡這麼想,但陳美蘭也不說什麼,隻說:“大嫂先回去吃飯吧,吃完再對賬,我得趕緊吃飯了。”

“唉,好。”劉秀英說。

劉秀英生於剛解放那幾年,她們這代人沒過過好日子,雖說她生在首都,但從小,饑餓是她們這代人生活中最大的困擾,這就讓她特彆愛吃,她不怕發胖,但她怕餓,一頓飯也不少了自己的。

尤其是中餐,大鍋飯,即使她再怎麼誇美國好,喜歡吃中餐,喜歡各種蔬菜是騙不了人的。271廠裡就有地,自己種的油麥菜,空心菜,大白菜,劉秀英最喜歡吃素炒的這些蔬菜,可今天她吃不下去。

賬還沒查完,但結果可以預見,陳美蘭沒有做假賬。

不論是她為人太過老實也好,還是她確實有戰略眼光,從現在起就在籌劃公司的上市。

總之,她的賬務沒有任何問題。

劉秀英極為沮喪,但也無計可施。

剛才齊鬆露去了廁所,正好她一個人在辦公室,本來她是準備收拾包,背上包,趕緊回鹽關村接上兒子,然後坐飛機回首都,繼而回美國的。

要就這樣走了,她能走得順順利利,畢竟那五萬美金已經賺不到了,就當這回回國是吃個虧,自認倒黴也就完了。

可就在她準備走的時候,正好聽見胡小華在罵罵咧咧,說不想給顧霄分錢了。

一個投資人,投資了一個企業,他的戰略目光和眼界就是最大的財富,真正的生意場就是如此,投資人慧眼識珠,本就該拿走大頭,那是人家該得的。

劉秀英估計陳美蘭也會小心眼,也會不想給顧霄分錢。

而顧霄呢,之所以派她來查賬,不就是因為想控股271。

要聽到陳美蘭想甩開自己,他又會怎麼想?

一念之間,她沒選擇溜走,從桌子上拿了大哥大,撥通電話,想讓顧霄聽聽271的人是在怎麼籌劃甩開顧霄,自己單獨乾的。

這樣,她覺得自己依然有可能拿到五萬美金。

但她萬萬沒想到,雖說手底下的人抱不平,但陳美蘭的心態是那麼平和。

她的態度,才是一個真正能做大企業的掌舵人該有的。

顧霄已經把電話給掛了。

這下可好,劉秀英一回沒走成,現在可怎麼辦?

“美蘭,昨晚熬了一夜,我心臟特彆不舒服,要不這樣,賬明天再查,我先回賓館休息了。”劉秀英說。

她聽說閻佩衡已經回鹽關村了,這可不太妙,錢既然已經賺不到手了,她得趕緊帶著兒子走,再彆老爺子一發火,把她兒子扣下可就完蛋了。

陳美蘭一聽她心臟不舒服,頓時說:“回賓館乾嘛,咱爸心臟也不好,家裡就有藥的,回家吧。”

“美蘭,家我就不回了,你到時候幫我把Jim送一下,我想趕緊回美國。”劉秀英又說。

陳美蘭怎麼會看不出來,劉秀英這是慌了,準備要跑路了。

還讓她把Jim替自己送到賓館,她怎麼不讓陳美蘭把她倆母子乾脆送上飛機,直接送回美國算了。

於劉秀英,陳美蘭連客氣都懶得客氣,說:“孩子你自己去接,我沒時間送。”

而正好就在這時,陳美蘭手裡的大哥大響了。

看來電號碼不認識,陳美蘭接了起來:“喂,你好。”

打電話來的居然是村長閻雄,說:“美蘭,咱家小旺可夠厲害的,跟美國來的小洋娃拚酒,小洋娃醉倒了,他一點事兒沒有。”

原來,是打電話來誇小旺的。

“閻雄叔,我家那倆孩子才多大,他們拚酒,你們怎麼不阻止,喝壞了孩子怎麼辦?”這下陳美蘭倒是真給驚著了。

現在的人大多沒有保護意識,不知道強行給孩子灌酒,是會讓孩子酒精中毒的。

這下陳美蘭也得趕緊回家。

劉秀英站的不遠,一聽就知道有問題,不過在她想來,肯定是小旺給Jim灌了酒。

想Jim那孩子多天真,從小到大出門的機會都不多,他懂什麼喝酒?

這要原來,此刻劉秀英就該罵人了,但現在她不敢罵,她忍著。

“那就走吧,回你家,我要去接我兒子。”劉秀英說。

她那麼優秀的兒子,居然讓小旺用酒給灌醉了。

在這一刻,劉秀英連閻佩衡要剝她的皮也顧不上了。

她的孩子是那麼的單純天真,隻知道讀書,學習,出人頭地。

可他居然被閻佩衡在國內長大的孫子灌醉了。

等見了麵,閻佩衡敢張嘴罵她,她就敢跟他對著罵。

當然,這隻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

陳美蘭開車進了村子,把車停在家門外,正好看見小賣鋪的老板閻喜,他跟愛人換了班兒,搖個大扇子在垃圾台處乘涼。

看見陳美蘭,他就得彙報一下戰況:“美蘭,那美國來的孩子挺野啊,慫勇著小旺要喝酒,小洋孩子醉了,你家小旺沒醉。”

“哥,你怎麼能給孩子賣酒,他們要喝壞了身體怎麼辦?”陳美蘭說。

閻喜一臉無所謂,村裡人也全在笑:“孩子們不過玩一玩,你咋還生氣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劉秀英覺得不對,說:“哎,你,明明是閻小旺給我兒子灌的酒,什麼叫我家孩子慫勇著小旺喝酒了?”

閻喜站了起來,定晴看了會兒,才認出劉秀英來:“大嫂,這事咱可不能撒謊,真是你家孩子要喝酒小旺才買的,我是賣酒的人,我做證!我聽說小旺昨晚還請他看了一晚上錄像,今天還陪他打了半天球,咱小旺熱情好客,代表的,是咱華國人的光榮傳統和美德。”

劉秀英鬢額突突,這才一晚上,看錄像,還打球,還喝酒?

她的心簡直在滴血。

她培養的那麼好的孩子,這是一夕之間,讓小旺給帶壞了。

哐的一把,她推開了門。

而隨著她一把推開門,還有更叫她大開眼界,Jim這會兒不但把爹認了,因為喝暈了,樂陶陶的,滿院子的追著圓圓正在叫娘。

“爹,娘!”他笑眯眯的喊。

撲到圓圓身上,摟著她就要吧唧一口。

劉秀英氣的兩眼冒血,正好看到美蘭臥室的窗戶開著,閻佩衡就坐在臥室的床上,氣勢洶洶就衝過去了。

閻佩衡麵前的那碗羊肉泡饃上,定了一層白色的油脂。

12點的時候,閻肇撥通了顧霄的電話,想跟顧霄通話,但電話那頭的人說顧霄身體不舒服,目前正在接受治療,等顧霄身體舒服了,自會給他回過來。

掛了電話,閻佩衡沒動筷子,就一直在等,等顧霄給自己打電話來。

劉秀英衝到閻佩衡麵前,本來是想吵架的,可突然看到老爺子凶厲的目光,咕咚一口唾沫,她一下就慫了,低聲說:“爸,我是您大兒媳婦秀英啊,我回來了。”

……

“我是來替顧霄做賬的,但是您看,美蘭那麼大的廠子,也是全憑顧霄的支持才能賺錢的,我幫顧霄做賬,也隻為賺倆小錢兒,你該不生氣吧。”說著,劉秀英招手,示意兒子上前。

Jim這回算是把她的臉給丟光了,但劉秀英沒辦法,隻能硬著臉皮繼續撐笑:“Jim在美國的時候可優秀了,不說彆的,就那些白人孩子,在學習方麵根本比不過他。”

Jim還要往圓圓身上粘,小狼受不了了,把他強押了過來,搡到了劉秀英懷裡。

孩子從來沒喝過酒的,給小狼一把搡猛了,哇的一聲,吐了他媽一身的酸梅湯。

這樣子,真看不出哪兒優秀。

劉秀英於是又說:“Jim真的是個優秀的孩子,隻能說環境對孩子的影響太大了,咱的老話,學好三年,學壞三天嘛,他今天表現太差,全是環境害的。”

她隻差脫口而出:全是小旺害的!

閻佩衡還沒等到顧霄的電話,顫手,在摸上衣兜,那裡麵有秘書替他準備好的藥,心臟不舒服的時候就可以吃一顆。

想當初,劉秀英這個兒媳婦是閻佩衡幫兒子挑的。

俗話說得好,妻賢夫禍少,作為長媳,閻佩衡認真挑了很久。

曾經的劉秀英,三代赤貧,根紅苗正,鬨起革命來六親不認,提著皮鞭可以抽親爹,出口成章,講起話來三句不離革命口號。

還曾叫囂著說要踏平美帝主義,解放全世界四億億被資本主義奴役的人口。

那時候閻佩衡是真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