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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寶和呂二妞狼吞虎咽的樣子,她就要想起自己的倆個兒子,從來沒有吃過那種好東西。

當然,關於這種事,閻肇肯定會堅決拒絕。

自打離婚那天起,他就不想再跟周雪琴有一分一毫的牽扯了。

他身上有一股濃濃的八四消毒液味道,打了香皂正在洗手,聽到陳美蘭提起馮育倆字兒,頓了一下:“你說的馮育這個人,巧了,我今天才聽人提過。”

陳美蘭顧不得冷,從炕上跳了下來:“然後呢?”

“首都,總軍區的崔部長前幾天給我打過電話,說有一個叫馮育的轉業軍人要來咱們西平市做點生意,因為都是部隊關係,讓我照顧他一下。他今天去單位找過我一回,還說改天想請我吃個飯。”

這就是關係。

崔部長重視王戈壁,就很看重馮育。

而馮育來西平市做生意,倒賣國有資產,必須要用大卡車拉吧。

他要一拉,公安肯定要查。

崔部長身為老領導,給閻肇打個招呼。馮育再請閻肇吃個飯,關係通了,以後馮育要倒賣資產的時候,隻要說一句自己跟閻肇認識,下麵的公安自然而然的放行了。

不過馮育一直在約閻肇吃飯,這個陳美蘭可沒想到。

“那就去吃吧,把我們也帶上?”陳美蘭愈發有興趣了。

她也算活過一輩子的老狐狸了,馮育目前有沒有得性病,隻要見了麵,從臉色上她就能看得出來。

閻肇卻搖頭,來了一句:“馮育的飯怕是不能吃,他今天來找我,我不在,是馬勃接待的他,馬勃說他身上有股很怪的味道,馬勃自己想不通到底是什麼味道,但建議我不要見那個人,畢竟老上級打過招呼,幫也好,不幫也不好,最好不見,免得不必要的麻煩。”

陳美蘭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那是大麻味!

吸食大麻的人,身上就會帶著一股濃濃的大麻味。

上輩子,應該也有過現在的事情,當時閻肇顧及到崔部長的麵子,覺得自己不幫忙不好,幫又不想幫,又聽了馬勃的建議,索性就沒見馮育。

而馮育,則轉而去攻關彆的公安了。

所以閻肇錯過了他那條大碩鼠。

但這輩子,既然知道馮育身上有大麻味,陳美蘭就可以肯定他已經在吸食大麻了,有這一點就足夠了。

隻要她能見到馮育,她就能戳穿他。

因為抽大麻的人有癮,就跟煙一樣,他們隨時會把大麻裝在身上。

但光憑這一點還不夠,她還是得帶著閻肇去271廠看一看,最好能拍到國有資產已經被倒賣的證據,等到了首都,就能讓崔部長,閻佩衡,以及徐司令員,王戈壁的那幫好哥哥們心服口服。

這不,陳美蘭剛想張嘴,閻肇突然說:“……蘭,我得跟你談一件事。”

“說吧。”陳美蘭在興奮的翻找著自己的車鑰匙。

“周雪琴提過,想帶小旺和小狼一段時間,我給拒絕了。離婚的時候早就協議好孩子歸我。那麼,她頂多有探望權,不能留孩子過夜。”閻肇的語氣,聽起來居然有點惱怒?

說著,他從抽屜裡翻出鑰匙,拍在了陳美蘭麵前。

第87章 挑撥離間(為了孩子而彼此藏私,這是)

閻肇對閻西山,一直有一種睚眥必較式的嫉妒。

他對閻西山的態度是,希望他走正道,也希望他能趕緊組建家庭。

特彆不喜歡他沒事繞在美蘭和圓圓的身邊。

“你的意思呢?”陳美蘭於是問。

都是二婚,閻西山想喊圓圓去住,就一晚上,全村的人都在勸,圓圓自己也想去,你叫陳美蘭怎麼拒絕。

“前陣子我們接到一個報案,報案人是個離異母親,親生女兒12歲,去跟親生父親住了一段時間,再回到母親身邊,突然之間就性情大變,學習成績一落千丈不說,叛逆到親媽都管不住,甚至離家出走,經過調查我們才發現,孩子在跟她親爸住的那段時間,被她親爸性侵過。”

閻肇越說越生氣,抓起鑰匙,又一把拍在陳美蘭麵前。

這句就像一個大耳刮子抽在陳美蘭的臉上,閻肇繼而又反問:“我什麼時候讓小旺晚上進過圓圓臥室,什麼時候自己進過她的臥室?閻西山是個酒鬼,嫖客,他身上有沒有性病咱們都不知道,你怎麼能讓孩子去跟他同住?”

公安接觸的都是五花八門的案件,見識的都是最險惡的人心。

他們對人也是凡事防三分。

但閻肇從來沒有這麼嚴厲的罵過陳美蘭,人都是自私的,天性裡就有為自己辯解的成份,更何況陳美蘭作為親媽,什麼事不都是為圓圓考慮。

在這一刻,陳美蘭腦子裡想的全是閻星,要單純隻是一個繼女,閻肇會這麼生氣,他就是拿圓圓當閻星,下意識的嫉妒,不想讓圓圓和閻西山走的太近。

這一句,陳美蘭差點就要脫口而出了。不過就在張嘴的那一刻,她又把話吞回去了。

曾經的呂靖宇是有事不說出來,明嘲暗諷,陰陽怪氣。

再或者心裡有了不高興,就趁著她不在的時候給圓圓發氣發火。暗示呂大寶和呂二妞去欺負圓圓。

重組家庭的矛盾本來就多,圓圓又習慣於忍氣吞聲,受了委屈,為了保全媽媽的婚姻,全選擇自己悶著。

孩子受的很多委屈,都要一直等到她成年後,才會慢慢告訴陳美蘭。

那時圓圓平靜的訴說,陳美蘭也是靜靜的聽著,流的眼淚,心裡懷的不甘,隻有她自己知道。

相比之下,閻肇雖然凶巴巴,至少對圓圓是誠心的吧。

想到這兒,陳美蘭就把自己的憤怒又吞回去了,裹上棉衣,她說:“圓圓明天就回來了。走吧,咱們去趟271廠?”

“我帶局裡的人去就行了,你去乾嘛?”閻肇也在穿棉衣,停了手問。

見陳美蘭還想跟著,他又說:“孩子們後天考試吧,大後天吧,你收拾一下,咱們上趟首都,我父親出差也該回來了,我也該去見見崔部長了。”

蘇聯那邊,立陶宛已經獨立了,整個蘇共搖搖欲墜,閻佩衡親自駐紮沈陽軍區,聽說最近幾天才要回首都。

單單隻為顧霄的事情,閻肇並沒這麼著急,正好閻佩衡還沒回來,他也就一直沒請假,沒準備上首都。

但最近幾天,閻佩衡辦公室明確說了,說參謀長馬上就要回首都,閻肇再聽說馮育是個侵吞國有資產的大蛀蟲,而這條蛀蟲還是崔部長養的。

當然,立刻,不論工作多忙,他都得請假上趟首都了。

不過耽擱來耽擱去,原本他是計劃12月初上首都的,但現在已經是12月中旬了,幾個孩子明天考完試就該放寒假了。

他們仨都沒去過首都,閻肇這意思是準備把幾個孩子都帶去。

看閻肇已經出門了,陳美蘭也跟了出來:“三哥,你就讓我去一趟嘛。”

她想實地去看看271廠,再考慮要不要把它拿下來。

但在閻肇這種公安看來,陳美蘭這種行為簡直是犯傻:“公安執行任務,怎麼能帶著你?”

“那就讓我看看,你是怎麼執行任務的,看看我愛人在外麵有多英武帥氣?”陳美蘭又喊了聲:“三哥……”

“洗洗睡吧,明天記得去訂火車票!”閻肇居然來了一句。

看他出了門,輕輕關上院門,陳美蘭給氣的咬牙切齒。\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就衝他這種語氣,陳美蘭永遠都不會愛上這頭倔驢,這個臭男人!

查271的事情,閻肇自己去了。

第二天閻西山帶著圓圓去敬老院慰問,這事兒居然還上了西平電視台的晚間新聞。

陳美蘭今天在工地上忙碌,而且還有一件事,小狼身上的傷口一直好不了,她先是跟幼兒園的老師,校長談了一番,問在學校裡有沒有人欺負過小狼,校長和老師都賭咒發誓,說真的沒人欺負小狼。

小狼也堅持說是自己摔的,沒辦法,陳美蘭又帶著小狼去了趟醫院,從頭到腳仔仔細細讓醫生檢查了一遍。

等了一整天才拿到各項化驗單。

奇怪的是從化驗單上看,小狼最近就連血小板都正常了,也查不出任何疾病。沒辦法,陳美蘭覺得怕不是省醫醫療器械不夠先進,拿了各項單據,就準備等上了首都,去更大的醫院替孩子查身體。難得今天可以不上學,去醫院,小狼開心的要命,什麼抽血打針,於他來說全不在話下。

而且從醫院出來,陳美蘭又買了一個栗子蛋糕,小狼迫不及待,在公交車上就吃了一大塊,倆母子手拉著手,唱著歌,高高興興回到家。

剛到家門口,就見自家門前圍了一大幫人。

“圓圓上電視了,美蘭,你不會沒看吧?”毛嫂子先問。

黃三嫂看陳美蘭一臉茫然未覺的樣子,挺生氣的:“你家閨女要上了電視,你這個當媽的怎麼一點都不儘心,不想著看?”

圓圓居然上電視了?

陳美蘭慌得推開門,進門打開電視機,但這時新聞已經播完了。

“你呀,一天淨忙生意,錢倒是賺了,還吃得起栗子蛋糕,閨女上電視那麼大的事情都不儘心,小心鑽錢眼裡頭。”毛嫂子憤憤不平的說。

正好這會兒圓圓和小旺也回來了。

小旺跟在圓圓身後,一臉悶悶不樂,圓圓倒是特彆開心。

她的頭發應該是在理發館裡梳的,辮了滿頭的花辮子,每一個花辮上都卡著一枚小發卡,而且身上穿的也是閻西山給新買的衣服,陳美蘭摸了一下,難得,粉紅色的棉衣內膽居然是羽絨的。在九十年代,市麵上羽絨服還特彆少,隻有幾個大牌的童裝才有,陳美蘭估計這一件至少要四五百塊。

“圓圓,你昨天晚上過的開心嗎?”小旺笑著問。

圓圓一臉滿足:“昨天晚上我和我爸爸一晚上沒睡,他給我講了一晚上的笑話,啊,我好困啊。”

說著,孩子重重打了個哈欠。

陳美蘭的心咯蹬跳了一下,雖說她也覺得自己不該這麼猜,但萬一閻西山嫖染上病,圓圓跟他同睡一張床,這是很危險的。

但她想來想去,還是隻說了句:“明天就要考試,趕緊去睡覺吧。”

“不行,我聽好多人說我上電話了,我得看一看電視上的自己。”說著,圓圓打開了電視機,調到西平衛視,雖說困的直打哈欠,但一直瞅著電視,眼巴巴的,要等自己出現在電視上。

“媽媽,圓圓要再不睡覺,明天考試的時候肯定要打瞌睡,她肯定會考不好的。”皇帝不急太監急,小旺氣急敗壞的說。

陳美蘭豈能看不出來,且不說染病那種危險事情,閻西山把孩子帶出去,當然是僅著圓圓高興,可著勁兒的給她花錢,逗她樂,昨天晚上就一晚上沒睡,今天晚上再熬夜看個電視,明天考試肯定考不好。

再把這事兒忍下,陳美蘭跟小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