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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因為她是重生的,她知道,多耽擱一天,那筆錢就要多賠進去一點。

真等半個月,整個首都建設就要破產收場了。

陳美蘭拿著折子追過去了:“二嫂這是怎麼了,心臟不舒服?要去住院?”

“閻衛快來扶我。”米蘭呻[yín]說。

陳美蘭作勢要扶米蘭,卻一把把她手裡的小皮包給拽了下來,然後說:“二哥,快扶二嫂去醫院,我給你們出門找輛摩托車去。”

債券每日通兌,隨漲隨跌隨時兌,幾十萬更是大數目,不敢輕易馬虎。

還有一紙尚未過戶,但正在辦理過戶的大樓合同,也在這個皮包裡。

那是米蘭的身家性命。

此刻就在陳美蘭手裡,給她提出門了,你叫米蘭怎麼犯心臟病,她也追著陳美蘭出了門:“美蘭,你把我的包還我。”

村裡現在有好幾個有摩托車的人,陳美蘭邊跑邊說:“二嫂你彆著急,我去喊輛摩托車,讓摩托車把你送到醫院去。”

“你把我的包還我。”米蘭也追著陳美蘭跑。

陳美蘭故意跑到這家門上,看了一眼,又跑到那家門上,轉了一圈兒,折身往回走了,看到閻衛也在追她,回頭說:“快啊二哥,二嫂犯病了,你怎麼不去扶她?”

她一停,米蘭來搶包,陳美蘭這時候已經把包的拉璉拉開了,連裡而的信封,捆紮好的債券也抽了橡皮筋,順勢一個倒翻。

隻聽嘩啦幾聲,而值一萬元的債券嘩啦啦的飛到地上。

人在追逐錢財的時候是動力最足的,樣子也是最醜的。

陳美蘭撒了手,正好停在家門上,抬頭看著閻衛。

“夠了,咱能不能不鬨了?”閻衛一聲吼。

米蘭頓時抬頭,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嬌聲斥說:“閻衛,你居然敢吼我?”

閻衛確實沒吼過米蘭,甚至連句重話都沒說過。

因為米蘭從小失了父親,是給王戈壁嬌生慣養著長大的,先天有心臟病,又是烈士的女兒,從小軍區的老領導們都寵她,誰敢吼她一句。

再加上這幾年市場環境好,炒股又能賺,最多的時候她手裡曾經有過六十萬。

會賺錢的女人,丈夫自然捧的高。

閻佩衡女兒早死,一直拿她當閻星疼著,閻衛也拿她當公主捧著,造就了米蘭眼裡容不得沙子,不喜歡聽彆人吼的性格。

她伸手指上閻衛就開始破口大罵:“閻衛,你憑什麼衝著我大聲嚷嚷。當初你爸就是我爸提撥的。我二伯曾經也是軍人,但我爸沒有提撥他,提撥了你爸,我爸就是他閻佩衡的救命恩人,是你們全家的救命恩人!”

……

“早知道你們全家不知道感恩,我爸當初就該提撥我二伯,而不是提撥你爸。”

悶熱的傍晚,知了沙沙的院子裡,閻肇在廚房裡突然發聲:“二嫂難道不知道,你二伯今天才被定義為是西平市混混流氓的頭子,黑團夥的老大,明天就要公審,槍斃?”

這一聲仿如晴天霹靂,平地驚雷。

陳美蘭心說這回,米蘭該犯病了吧!

第80章 心臟病(你隻要彆忘你是吃什麼活下)

米蘭把債券一張張撿了起來,全握在手裡,用儘全身力氣才說了句:“不可能,閻老三,你不要血口噴人。”

閻肇實事求事,說完這句進廚房專心揉麵了。

小旺和圓圓停止了吵架,小狼都不紮馬步了,幾個孩子圍了出來,在看米蘭。

米蘭手捂%e8%83%b8口,整個人都在發抖,顯然她也給這個消息驚呆了。

她二伯,一個胖乎乎,笑嗬嗬的胖老頭,看起來就像個彌勒佛一樣,怎麼會是黑老大。

哪米芳呢,她也被抓進去了,要真的米芳也被抓進去,那三十萬怎麼辦?

她畢竟炒股債炒了好幾年,因為市場環境好的原因從來沒賠過,所以盲目的自信,不但不認為債券會賠,而且堅信它一定能漲起來。

這時候她憂心的不是賠錢,而是賺了錢之後怎麼把30萬存進那張折子裡去,她依然認為自己能全身而退。

“媽媽,二伯母怎麼啦?”圓圓悄聲問。

“她有病,彆看了,把小狼和小旺帶出去,好不好?”陳美蘭對閨女說。

她估計還有一場好架要吵,而且畢竟米蘭自己的兒子死了,她對兒子沒得到奶奶的遺產有很大意見,看小旺和小狼難免心裡會忿忿不平,這時候還是把小旺和小狼跟她隔開的好。

大人醜,孩子不能看他們這種醜態。

“好的媽媽。”圓圓伸手來拉小旺:“走吧哥哥,咱們出去。”

小旺還在跟圓圓生氣,甩開她的手,拉上小狼,出門之後三個孩子往黃老師家去了。

米蘭確實有心臟病,這個騙不了人,她這會兒嘴周整個是青的,顯然心臟供血不足,不過應該不算太嚴重,因為嚴重的心臟病是無法生育的,她曾經生過孩子,就證明病沒那麼嚴重。

閻衛也是給米蘭壓迫夠了,而且估計米蘭一直把提撥,報恩之類的話掛在嘴邊,他一聽米局長居然是混混頭子,忍不住諷了一句:“米蘭,你不總怨你爸當初沒提撥你二伯,真要提撥上去,現在你二伯不止是西平市的混混頭子,該能做整個華國的混混頭子了吧?”

米蘭回頭,怒目盯著丈夫,突然就是啪的一巴掌。

那叫個清脆響亮。

陳美蘭冷笑一聲,沒說話。

閻衛這種耳根子軟到連兒子都不讓親娘見的男人活該被打,他就該被打死。

“你腦子不清楚。”米蘭說著,抬手又要打,閻衛伸手抓了她的手:“彆鬨了,馬上兌債券。”

“想兌債券,你先把我弄死。”米蘭說著,依舊把那些債券整理起來,裝進了自己包裡,雙手把包護的緊緊的:“來呀閻衛,這不是你老家嗎,趕緊打呀,你打死我算了。”

正好這時家裡電話在響,陳美蘭進門接了起來,來電話的正是閻佩衡,聽到美蘭的聲音,老爺子顯然很高興:“美蘭,你二嫂把錢還了吧,剛才隔壁老王跟我說你們聊的特彆好,這就對了,一家人就該和和睦睦,熱熱鬨鬨。”

陳美蘭握著聽筒,頓了會兒,卻問老爺子:“父親,那筆錢到了我手裡,您打算讓我怎麼辦?”

米蘭手握債券不想鬆手,閻衛是個軟耳根,隻會被她擺弄。

那筆錢要還,得拿米蘭手裡的債券和樓一起抵,陳美蘭想聽聽閻佩衡的態度。

閻佩衡先歎了口氣,才說:“美蘭,那筆錢爸之所以接手,也是無奈之舉。爸一直卡著沒讓顧霄回國,就是因為那筆錢不但爸,就是閻衛夫妻也不曾碰過一分一毫,你嫁給我家那個臭小子,他是個公安,跟我一樣清貧,就注定如果想要優渥的生活,必須得你自己奮鬥,你要向米蘭學習,管著錢,但是不要動它,好不好?”

陳美蘭一直知道閻佩衡被米蘭夫妻耍的團團轉。

但沒想到老爺子這麼糊塗,米蘭的債都要成簍子了,他居然分毫未知?

但是算了,就算必須有個人給老爺子揭開真相,陳美蘭也不想那是自己。

她繼續笑著說:“目前股債市場看起來不錯,要不我拿著炒點股票試試呢?穩賺不賠的,三十萬會一直在,多給小旺賺點錢,以後長大他就不需要自己奮鬥,都有一輩子的保障了,不是嗎?”

閻佩衡的呼吸都在咆哮,陳美蘭估計這要是彆人敢這麼說,老爺子要伸手穿過電話線來打人了。

但他總算沒有發火,而是說了句:“美蘭,滿部隊大院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閻佩衡最驕傲的兒媳婦。我聽隔壁老王說,很多同事背後罵我老不死,但父親一直堅信你是個好兒媳婦,值得誇。”◤思◤兔◤在◤線◤閱◤讀◤

……

老爺子挺會點聊天藝術的,語氣一沉,他說:“不要讓我這個當父親的明天沒臉出門上班,好嗎?”

“好的爸,我隻是開個玩笑。”陳美蘭說著把電話給掛了。

外麵,給閻衛逼著,米蘭大概也是不得不表態了,進了臥室,舉起一隻手,鄭重其事對陳美蘭說:“美蘭,我不是沒見過錢的人,我炒債券,手頭最多的時候曾經有60萬。我們倆口子就住在鹽關村,即使心臟病發了我也呆在這兒,你給我半個月的時間,我拿我死了的兒子和我媽的健康,以及我自己發誓,那錢我要還不上,天打雷劈,讓我不得好死,這總該行了吧。”

剛才離得遠沒看清楚,陳美蘭這才看清楚,米蘭手腕上戴的,居然是塊百達翡麗,這表不止上千,得上萬塊錢吧。

還有她背的包,LV,據閻衛說,這樣的包家裡多的背不完。

那些錢是從哪來的,還不是從小旺的錢裡生出來的。

拿著那三十萬,在改革開放,債券剛剛上市,政策不完善的這五六年裡,米蘭最多的時候,曾經賺出五六十萬來。

這是她維持奢侈生活,能買得起百達翡麗的前提。

她不僅沒有意識到擅用那筆錢是不對的,而且經手的錢太多,早不把三十萬放在眼裡了。

陳美蘭重生過,看透生死,不喜歡把事情做的太絕。

但對米蘭,即使她是個心臟病人,即使她失了獨子,陳美蘭居然一點都不憐憫。

要這時天上響道驚雷,說不定能把米蘭給劈醒。

但一個趁著時代的東風賺足了錢的人,她是很難清醒的。

她不知道自己隻是風口上的豬,風一停就要摔個腸破肚流,還以為能賺錢真是憑自己的能力。

要不是因為那錢是小旺的,陳美蘭真想一聲不吭,看著米蘭在這半個月裡賠乾打淨,破產收場。

米蘭的誓發的太毒,把閻衛給嚇壞了,伸手掰過米蘭的肩膀,估計陳美蘭差不多也知道了,悄聲說:“美蘭,今天是周五,債券市場不兌了,你給我兩天時間,周一我一定說服你嫂子還錢,好不好?”

繼而他又問米蘭:“要不要去醫院?”

“不去,就住這兒,死我也要死在這兒。”米蘭氣呼呼的說。

閻衛於是轉身,笑著說:“美蘭,米蘭跟你們這種農村出身的不一樣,被子呀褥子什麼的……”

今天是周五,明天和後天債券是不交易的。

真想出手債券也得等周一。

閻衛正兒八經老婆奴,米蘭巴掌的啪啪響,他此刻操心的還是米蘭晚上睡的舒不舒服,被子褥子還想要新的。

陳美蘭皺了一下眉頭,繼而反問:“二哥是不是還不知道你在一支隊有個家,你是不是也不知道明天是什麼日子?你們難道就不該去一支隊住著?”

閻衛愣了一下:“什麼日子?”

這時門外響起閻斌的聲音:“我聽人說閻衛來了,大孝子啊,知道明天是咱嬸的生辰才來的吧,老三是不是在給嬸蒸花饃吧,我也來幫一把吧,敬個孝心。”

廚房裡閻肇應了一句:“他連自己是吃什麼長大的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