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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

從東方集團出來,孩子們也該放學了,陳美蘭得先去接小狼,再走路去東方學校接圓圓和小旺。

一路上,小狼一直在哼:“大爺聽過我的歌,小夥親過我的臉。”

最近正當流行的就是《信天遊》,滿大街的小夥們嘴裡集體哼的也是大爺聽過我的歌,小夥親過我的臉。

小胖墩邊唱邊扭屁股,到了一家小賣鋪前就不走了,白牙咬著紅唇,等陳美蘭給他買小奶糕,小奶糕拿到手,先給媽媽吃一口,再自己拿著吃,邊吃邊唱。

小學的放學時間今年調整了,五點半,不過倆孩子都報了課外班,等陳美蘭來接的時候,他們剛好上完課外辦,剛剛出校門。

“媽媽,學校決定啦,六一節目裡,我是唯一的鋼琴獨唱。”遠遠的,圓圓就在揮著手。

後天就是六一了,學校要排演彙報節目。

現在學副課的孩子多,鋼琴獨唱可是全校最出風頭的節目,跟圓圓競爭的,都是五六年級的大孩子,一開始陳美蘭都沒報希望,居然還真給她競爭到了?

“媽媽去給你買條紗裙吧,做演出服,咱們現在就去?”看了看表,六點二十,商場還沒關門,必須給圓圓買條漂亮的演出服。

圓圓卻說:“不用了媽媽,我要穿我爸爸給我買的那件小紗裙。”摸了摸頭上,她又說:“還有這個菊花發卡,到時候我也要戴著。”

“買條新裙子吧。”

“不要,我就要穿我爸爸買的,彈鋼琴給爸爸聽。”圓圓生氣了,提高聲音說。

上輩子,呂靖宇曾經在出差的時候,於地攤上給圓圓買了個小項璉,他自己吹噓說是真金的,圓圓也信了,拿個小盒子裝著,一直保存到跟第一任男朋友約會的時候才拿出來戴。

結果戴出去半個小時,鍍的那層金掉光光,隻剩個黑乎乎的鐵璉子。

圓圓一直拚搏到自己能完全獨立之後,才跟講笑話似的,跟陳美蘭講起這件事,孩子說,在發現那條金璉子是假的之前,她一直是真心愛呂靖宇那個繼父的。

大人的情感是複雜的,閻肇給圓圓買裙子的時候,更多的是想補償死去的閻星。但孩子的愛是純粹的,兩條小紗裙讓圓圓一直在努力,發奮要做閻肇眼裡最亮的那顆心。

所以她這輩子才會這麼優秀,像顆閃耀的小星星一樣。

相比於圓圓的優秀,小旺對於學業就有點太過敷衍了。

尤其是周雪琴去了南方後生死未卜,呂靖宇也跟著走了,呂大寶沒轉到東方學校,沒了競爭的動力,陳美蘭覺得他最近似乎又有點墮落。

“小旺,六一兒童節,你有沒有什麼節目?”陳美蘭於是問。

小旺舉起手說:“媽媽,我沒有任何節目,早晨就放假了,不過你放心,我有彆的事情乾……”回頭他又跟圓圓說:“放心吧,等哥賺了錢,到時候給你買塊電子表,小閻哈有一個吧,你們班的鄭貝貝也有一個電子表,下一個就是你。”

這家夥想的永遠都是賺錢,經過這半年,有一天陳美蘭洗衣服翻他的兜,發現他居然有三百多塊錢。

誰敢信?

回到家,取出去年閻肇給圓圓買的小裙子,今年居然剛合身。

當時閻肇還買了一雙小涼皮鞋,去年穿有點太大,陳美蘭一直收著,今年拿出來恰恰合腳。

粉色的紗裙配粉色的小菊花發卡,襯著小女孩齊額頭的流海和她圓圓的小臉蛋,兩隻瞳仁發亮的黑,格外好看。

小旺不知道從哪兒撿了個泡沫箱子,正在廚房折騰那個泡沫箱。

陳美蘭則在靜靜聽著圓圓給她演奏的《讓我們蕩起雙漿》,這是她後天要登台表演的歌曲。

突然,對麵房裡電話響了。

陳美蘭過去,接了起來:“喂?”

對方開門見山說:“崔娟也太不像話了,一塊錢的股票,她居然賣了你八塊錢?”

陳美蘭說:“商業賣買,彼此都是心甘情願的,您不用太在意。”

電話裡的女人頓了一會兒,又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崔敏,東方廠劉浩的愛人,東方廠的環境比較複雜,你的施工隊要開建樓房,就怕其中有各種阻力,不過你放心,我和崔娟一定會幫你協調各種困難的。”

陳美蘭道完謝,對方又問:“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陳美蘭。”

“你公公是閻佩衡閻參謀長吧,我們家跟閻參謀一家關係很不錯的,改天我跟我爸說說,你們閻家的兒媳婦個個都很優秀。”電話裡的女人頓了頓,又說:“主要是聰明,非常有智慧。”

搞關係搞的太藝術了。

陳美蘭連連道謝,想了想,笑著說了句:“我公公到目前還不知道我的名字,要不您到時候提一提,就說我叫陳美蘭?”

“真的?……行吧。”崔敏笑了笑,雖說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把電話掛了。

要做東方集團的工程,陳美蘭能不做功課嗎。

崔娟的姐姐叫崔敏,崔敏是劉書記的愛人,她的父親也是部隊上的領導,閻衛所說的,那位曾經照顧過他們的崔部長家的阿姨,就是崔敏的母親。

崔敏原來在深發展發行原始股的時候,也買了一千股,因為砸在手裡了,一直悶悶不樂。

美蘭一股八塊錢把股票買過來,崔敏和崔娟就欠著她一個大人情了。

這樣,崔娟就會為了她而協調東方集團的各種事務了。

所以陳美蘭不是喜歡炒股,也不是想囤股票,她隻是想用八千塊,換崔敏和崔娟姐妹倆在以後的工作中願意幫自己。

等兩年後深發展複牌,股票漲起來,那1000股陳美蘭仍然會還給崔敏。一來一往,雖說她沒有像彆的包工頭一樣,捧著錢去塞領導,但她和劉書記一家的關係就會牢固不破。

這才是真正高階位的搞關係,她不是錦上添花,她在雪中送炭。

關於崔敏說的,她會在崔部長麵前誇自己,陳美蘭並沒當真。

但實際上,崔敏當天晚上就掛電話到首都,跟她母親聊起了陳美蘭,畢竟人喜歡八卦的就是親戚鄰居。

崔敏家媽有一天在部隊大院裡碰到閻佩衡,當然就得誇美蘭幾句:“你那三兒媳婦特彆不錯,我家崔敏都誇她聰明,閻參謀長,你家幾個孩子的婚姻真沒一個差的。”

閻佩衡是獨居,不過生活起居由閻衛夫妻和他嶽母照顧。

正如陳美蘭所猜,那三十萬,閻衛確實是讓米蘭拿著炒股的。

閻佩衡老爺子對錢不大上心,回首都後就把那三十萬給忘了。

直到聽崔敏家媽誇了美蘭幾句,雖說對美蘭還有懷疑,怕她跟周雪琴一樣是個不靠譜的。

但回家之後就問閻衛,那三十萬的折子是不是快到期了,要到期了,趕緊給閻肇寄回去。

閻衛也怕炒股要賠錢,回家之後問米蘭最近炒股賺的怎麼樣。

米蘭這些年靠著那三十萬已經賺了將近十四萬了,老爺子又不清楚情況,看兒媳婦生意做的風聲水起,很是看重米蘭,很喜歡米蘭,他就想,不行就趕緊把錢給還回去。

他們想出國,還得老爺子吐口放人,沒必要把老爺子惹生氣。

“再炒一把吧,這一把要能炒好,我能多賺四萬。”米蘭說。

炒股有癮,她手裡握著15萬,但還想再多賺一把,給自己湊足20萬。

不過閻衛倆口子都很納悶,原來閻佩衡提起陳美蘭,都是‘那個女同誌’,現在連姓都去了,整天說起來都是美蘭美蘭的。

有一天他居然念叨說:“沒憑我的關係,閻肇性格跟我一樣,也不是個會幫忙搞關係的,你們說美蘭是怎麼搞工程的?”

閻衛夫妻對視一眼,米蘭於暗地裡翻了個白眼:閻肇沒幫忙跑關係才怪。

隻不人家做的隱秘,老爺子不知道罷了,誰像他一樣,有著資源不給兒子兒媳婦用,老古董一個。

這老爺子永遠偏心閻肇,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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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陳美蘭還在睡覺,圓圓摸過來了。

湊在她耳邊,悄聲說:“媽媽,要過六一啦。”

陳美蘭刷的翻身坐了起來:“我怕不是睡死了?是不是要遲到了?”

閻肇也刷的一把打開燈,才淩晨五點半。

圓圓雙手支著下巴,好奇的望著他們夫妻笑著。

這要是小旺和小狼,閻肇早拎出去,大巴掌伺候了。

但是圓圓,閻肇就說:“圓圓先出去一下,等爸爸媽媽穿衣服。”倆人都是光的,身上沒衣服。

圓圓溜到外麵,不一會兒,爸爸套上背心兒出來了。

這是個跟原來那個爸爸完全不一樣的爸爸,他的肌肉特彆嚇人,早晨起來習慣性的會打一氣沙袋,那個讓小旺心驚膽寒,每打一下手就痛,要圓圓吹好久手的沙袋,被爸爸打的噗噗作響。

“爸爸,六一兒童節,去看我的表演,好不好。”揚頭看著黎明的晨光中,爸爸緊實的肌肉,和被他錘的翻飛的沙袋,圓圓說。

“不好。”閻肇隻吐了兩個字。

圓圓大失所望:“我有鋼琴獨奏,我還要穿爸爸買的裙子。”

“不行。”閻肇說完,把給他打的前後晃悠的沙袋固定好,去刷牙了。

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工作有點忙,抽不出時間。

範祥父子已經被羈押四個月了,上麵總有人想辦法設置各種障礙阻撓,以致案子上訴不到檢察院,也就沒法給他們父子判刑。

對於犯罪分子,隻是關起來可遠遠不夠,得讓他們接受法律的製裁才行。

而就在前幾天,趙雷趙副局長走在路上,莫名其妙的被人從腦袋後麵抽了一悶棍,這會兒還在醫院裡躺著。

麻溜兒的給自己辦理了病退,趙副局長躺在病床上,最感恩的事情居然是閻肇沒把他給揭發出來,能讓他安全退休,拿到退休金。

為此,他還把自己辦公室裡的茶葉全留給了閻肇,還跟閻肇深談了一回,告訴了閻肇很多範祥父子那個黑團夥的內幕。

也不知道是閻佩衡打了招呼,還是上麵沒人敢再來津東分局了。

總之閻肇現在是副局長了,從現在開始,他要和孫怒濤倆正式審理範祥父子,並把他們所做過的所有事情審個水落石出。

這是一次對於黑組織的嚴打,必須深挖狠挖,來預備下一次能夠轟動全城的公審大會!

所以閻肇刷完牙,出門打了糊辣湯和豆漿回來,又把饃騰在鍋裡,自己隻拿個涼饃就準備要走了。

臨出門的時候見圓圓拿起了電話,閻肇又折了回來:“圓圓要打電話?”

圓圓挺遺憾的說:“我還有個爸爸呢,爸爸你去忙吧,我喊我另外一個爸爸去看就好啦。”

閻肇下意識看了一下表:“還是不要了,給我看看節目時間,我儘量趕回來。”

圓圓立刻掛點了電話:“好的爸爸,我會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