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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肇等幾個孩子跳了會兒,就把他們抓下來,去量尺寸,看要在哪兒放床了。

陳美蘭咂摸了一會兒。

閻肇其實剛才是坐著送席夢思的大床回來的,看到閻西山在跟她聊天,還要給她塞錢,就半路跳下車了。

那他肯定一直在聽她和閻西山的對話。

狗男人,他是怕她收閻西山的錢,還是怕她要跟閻西山多聊幾句?

再或者他單純的隻是吃醋了?

他居然吃閻西山那麼個渣渣的醋?

“閻隊,你不吃醋是不是?”推開廚房窗戶,陳美蘭喊了一聲。

閻肇頓了一下:“不吃。”

“今天晚上我給咱們調絡,再削點豬頭肉,嗯,再手擀個土豆粉吧,加上辣椒麵兒,花椒粒兒,油鍋一嗆,那叫一個香,你那一份兒我就不放醋了。”陳美蘭說。

這全是無醋不歡的東西,不給他醋,看他咋吃。

第31章 臟病(爸爸的內褲前麵鼓鼓的,多)

這次整個津東路抓了十幾個煤老板,全是以行賄罪進去的。

當然,煤老板們肯定會四處活動,塞錢找關係爭取放出來。

至於閻西山有沒有給胡小眉給過錢,就沒人知道了。

但他最終把十萬塊和夏利車的一把車鑰匙,趁人不備塞到了陳美蘭的席夢思裡。

倒不是說閻西山良心發現,想給陳美蘭留點錢,或者他還想賄賂閻肇,而是因為他現在還沒有兒子,唯獨招娣一個閨女。

萬一真判了刑入獄,閻西山可是打打殺殺過的,西平監獄裡有他好幾個大仇家,就他那瘦巴巴的身板兒,進去三天就得被人打死。

這十萬是他的喪葬費。

雖說他還年青,將來肯定會有彆的孩子,但他對這個世道看的很透徹,也能清醒的認識到,他要死了,所有曾經一起喝過酒的,稱兄道弟過的,現在喊他叫兄弟的,無一人不會唾他一口,無一人不會說他死得其所。

唯一願意斂骨,披麻戴孝葬他的隻有招娣!

他的招娣,被他踹翻在地,還在哭著問:爸爸,我哪兒錯了,我改,你彆生氣好不好的招娣。

……

醋調的涼絡,孩子們賊愛吃這個,才在席夢思上蹦了一身的汗,這會兒捧起又涼又酸的絡,呼嚕呼嚕,吃的像三隻小豬崽。

閻肇安好了床,半天不出來吃飯。

怕不是,真覺得她不給他放醋,生氣了?

美蘭進屋去喊人,映入眼簾一張能辣死人眼睛的床頭,死亡芭比粉,而且還閃著蹭蹭亮的光。

這床絕對是閻肇挑的,這顏色能辣瞎人的眼睛。

偏偏閻肇還問:“這床頭的顏色,你喜歡吧?”

喜歡才怪,陳美蘭多看一眼都怕自己要做噩夢。

“喜歡,漂亮。”至少他把床扛進來了,而且安放好了。

這顏色,她明天找個人重新漆一下吧,粉色的床,粉色的床頭櫃,她想扶牆出去。

“錢,閻西山給的。”閻肇說著,遞給陳美蘭一個鱷魚皮包,正是閻西山剛才想塞給她的那個。

他塞進席夢思,安床的時候閻肇才看到。

接著閻肇又給她一張百元人民幣:“你的錢,我給你拿回來了。”

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上輩子陳美蘭可是給兩個奸商做過太太的,閻肇前天晚上拿了一百塊出去。

她猜,以他的黑心,肯定是去搞釣魚執法了,要不然他能搞倒閻西山?

而現在,他想讓她收閻西山的錢,這怎麼可能,她才不收閻西山的臟錢。

她要收了,閻肇就會懷疑她也是個三觀不正的人了。

“扔出去吧,閻西山的臟錢我不收。”她隻拿一百。

“給他存著,他過些日子他從局子裡出來,肯定用得著。”閻肇見陳美蘭不收,放席夢思上,轉身出門了。

上輩子的閻西山坐了牢,胡小眉可沒救他,反而跑來找陳美蘭借錢,要她出錢撈人。

閻西山後來東山再起,胡小眉當然沒陪著他,她生了個兒子,跟閻西山離了婚,坐擁鹽關村的八套拆遷房,是個既有名,又有利的優秀人民教師。

這十萬,其實陳美蘭收著也對,畢竟閻西山從監獄裡出來,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她可以先留著,等他出獄了再給他。

一家人吃飯,寧寧在門外探頭探腦的摸了進來,怯生生的問圓圓:“圓圓,能看看你家的席夢思嗎?”

圓圓飯都不吃了:“當然。”

寧寧看了眼床頭,見是粉紅色的,哇的一聲:“真漂亮!”

“是吧,太漂亮了。”死亡芭比粉,小女孩們的最愛。

“但是圓圓,我家會貼瓷磚哦,你家沒有。”寧寧又說。

這小女孩特彆喜歡攀比,畢竟鹽關村她家一直是頭一戶。

陳美蘭笑了一下:“我們家也會貼瓷磚,我會把我們家布置比你們家還漂亮。”

圓圓立刻拉著小狼的手手一起點頭:“我家會比你家更漂亮。”

既然要把大哥喊來做工程,那就索性把家裝一下,畢竟幾個孩子要在東方學校上學,至少五年內陳美蘭不會搬家,即使她將來會投資買房也絕不頻繁搬家。

上輩子跟著呂靖宇,一開始搞裝修,在哪兒接了活就住哪兒,像流浪漢一樣,彆人家的毛坯房住過,敞篷的,沒安窗戶的商場也住過,不論走到哪兒,隻要搬房子,呂靖宇忙,大寶又胖又懶,二妞一有事就躲,鍋碗瓢盆,鋪蓋被褥,永遠是陳美蘭和圓圓兩個搬。

直到後來呂靖宇有了點錢,在城中村租一間小房子,全家擠在一起,才停止了搬家,這間接造成了陳美蘭不愛搬家的性格。

那一回回的搬家,她的心給傷透了。

“但我媽媽說,閻叔叔沒我爸會賺錢。”寧寧又笑著說:“瓷磚可是很貴的。”

陳美蘭今天跟個小丫頭犟上了:“可是我會賺呀,而且我會賺很多很多錢。”

寧寧一臉不相信的樣子:“阿姨你又不會彈鋼琴,拿什麼賺錢呀。”

閻肇眉頭皺了一下,問陳美蘭:“貼一房子瓷磚大概要多少錢?”

現在瓷磚還沒有整體進入家裝市場,市場上倒是有,但都是實打實的大理石,價格要說出來大概得嚇死閻肇,陳美蘭就不說了。

“不貴,我哥最近要進城做個小工程,到時候我會讓他順帶幫咱們貼的。”陳美蘭說。

目前小工程還沒定,但要定下來,陳美蘭得找個合適的法子告訴閻肇,畢竟隻要是工程,就會牽涉到回扣和好處費,那也屬於變相行賄。

在將來,這種事屬於社會正常現象。

但閻肇為人公正廉潔,據周雪琴說,她隨便做點小生意閻肇都不肯,那陳美蘭在沒接下活兒之前,還是先選擇不說吧。

閻肇對生活中的物價沒有實際認識,聽陳美蘭說不貴,也就不再問了。

寧寧還沒走,笑著站在原地,在等陳美蘭跟她聊天。

陳美蘭指著臥室那張床說:“那張床就是阿姨賺來的,你媽能不能賺得來。”

寧寧搖頭:“我才不信,我爸我媽攢了兩年才買得起一張床。”

就說這張床有多難得。

正好這時有人敲門,小旺蹦起來開了門,來的是宋槐花。

“美蘭呐。”

“二嫂,坐下吃飯?”陳美蘭說。

宋槐花歎了口氣,不過還是先笑了起來:“咱們買的首都債券漲啦,足足漲了20個點,我那五百塊賺了整整一百塊,你買了幾萬塊的,賺的肯定更多吧。”

閻肇正在收拾碗筷,手頓了一下。

陳美蘭心說驚到了吧,我理財有道,賺大發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其實首都石化還能漲得更多,陳美蘭問宋槐花:“你沒賣吧?”

“都漲到27了,我怕明天就要跌,肯定要賣呀。”

按最高點來算,她至少要損少30塊。

估計過兩天她得後悔的捶%e8%83%b8頓足。

寧寧還沒走,陳美蘭今天跟這孩子非犟下去不可:“寧寧,聽見了嗎,我買的債券賺錢嘍,賺了好多錢。”

這小丫頭從小家庭環境優渥,給慣壞了,陳美蘭重生後頑心重了,肚量小了。

打擊孩子,打擊上癮了。

寧寧果然給打擊到了,轉身跑了。

宋槐花因為才幾天的時間就賺了一百塊,高興的不行。

但同時她也有件特彆憂愁的事兒,回頭跟閻肇說:“老三,你二哥說要辭職下海做生意,我覺得工資低是低,但公職肯定比做生意好,要不你勸勸他?”

幾個孩子眼巴巴的看著陳美蘭,陳美蘭拍了拍小狼的屁股:“去跳席夢思吧,不限時間,想怎麼跳就怎麼跳。”

幾個孩子一股腦兒的跑了。

閻肇收拾起了碗筷:“他會發財的。”

陳美蘭心說,閻肇是瞎還是傻,公職下海,閻斌隻是個小副所長,又沒資源,現在是有人捧他,但等他真下海了,沒權力了,誰捧他,他要能發財才怪。

宋槐花冷笑一聲:“由他去吧,他發不發財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有工作,不指望他。”

閻肇抹好了桌子,要進廚房,卻停了一下,認真的盯著宋槐花在看:“二嫂,你是不是懷孕了?”

“沒有吧?我都上環了。”宋槐花摸了一下肚子說。

閻肇從廚房裡往外扔了一句:“去醫院檢查一下,我看你像是懷上了的樣子。”

宋槐花已經有兩個孩子了,可不想再懷一個,一聽懷孕了,啥也不說,趕忙走了,她得去醫院檢查一下,彆真懷上了呀。

陳美蘭心說閻肇火眼金晴啊,他一男人,怎麼看出宋槐花懷孕的?

“二嫂……”陳美蘭話還沒說完,閻肇當即來了句:“二哥在外麵嫖的次數還挺多,二嫂去查一查最好,彆染上什麼臟病。”

陳美蘭回頭看了看宋槐花,突然想起來,她上輩子是跳了井的。

該不會是被閻斌染上了臟病才跳的井吧。

陳美蘭看閻肇再不說話,轉身準備要走,就聽他又叫了一聲:“美蘭。”

但是她回了頭,他又半天不吭聲兒。

陳美蘭見他半天不吭氣兒,又不知道他想說啥,停了會兒,突然明白過來了,這人讓二嫂去檢查身體,是因為懷疑閻斌染上臟病了。

現在對著她欲言又止的,該不會是也覺得她要染上臟病吧。

畢竟城裡最大的夜總會夢巴黎,一大半的消費來自於煤老板們。

閻西山最帥,據說小姐們不要錢都搶著服務他,他一去,小姐們為了搶他要打破頭。

在這一瞬間陳美蘭差不多要發火了。

男人去那種地方女人管不住,但她敢保證,在頭一次發現閻西山去過那種地方之後,就再也沒讓他碰過自己了。

要是她真染上臟病,她又怎麼可能跟他閻肇結婚。

這可牽扯到誠信和人品的問題了,她看起來像是一個人品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