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九 |·ω·。)
聽見韓潛此言,宋梔梔沒敢說話,反而是江影開口了。
宋梔梔以為他會像往常一般拒絕,但沒想到江影居然啟唇,冷冷說了個:“好。”
韓潛派來用來傳音的小肉蟲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一扭一扭地離開了,留下宋梔梔與江影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你……你好什麼好……”宋梔梔靠在門上,看了江影一眼。
“隻是一些簡單的問題。”江影說,這些問題於他而言並不是秘密。
“你知道他們問你這些問題是什麼意思嗎?”宋梔梔抬起頭,看著他的紅眸問道。
江影果然這麼回答了:“不知。”
“一般隻有要出嫁的女孩子家裡,才會問……問這些問題!”宋梔梔跺了跺腳。
江影一愣,眸中閃過意味不明的光,他以為宋梔梔不想他前去,於是開口說道:“我傳音給他們說不去了。”
宋梔一聽,更氣了:“你怎麼能不去?”
“那便去。”江影搞不懂宋梔梔在糾結些什麼。
宋梔梔仰起頭看著他,江影站在院子中央,身姿挺拔,神情漠然,一副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樣子。
她無奈,輕歎了一口氣,走進房間裡,背著身將門關上。
“那你去吧。”終究,她還是不好意思地紅著臉說道,聲音自門口鑽入江影的耳朵。
江影果然去了,而且速度很快,絲毫沒有以前鴿韓潛時的那般態度。
宋梔梔等他離開之後,焦躁地在房間裡踱步,轉了好幾圈。
她竟然在思考江影若是一不小心說錯了什麼話,無相宗看他不上,不準備把自己給放走怎麼辦?
畢竟看江影那個樣子,真的不知道會說出什麼驚人之語。
宋梔梔繞著床,慌張地走了大概有十幾圈,直到球球“吱吱吱”叫了兩聲,將書桌上放著的手機幫宋梔梔拖過來。
她看到球球推過來的手機,豁然開朗,決定還是過去用手機看劇情偷窺一下。
宋梔梔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機摸過來,在屏幕上打字【江影即將抵達潛淵穀,袁一溪與沈晝已經等在了這裡。】
“韓師叔,江道友如何說?”沈晝坐在潛淵穀大殿內的椅子內,慌忙問道。
“他說好,而且答得很快,我發誓這是他回答我問題速度最快的一次。”韓潛抬手,將派出去用來傳音的小肉蟲收回來。
“啊……”沈晝聞言,輕歎一聲,似乎有些驚訝的樣子。
倒是袁一溪點了點頭道:“如此看來,他還是十分看重梔梔的。”
三人閒聊片刻,江影竟然已經出現在了潛淵穀的大殿外,韓潛上前,將他迎了進來。
片刻之後,江影坐在袁一溪、韓潛與沈晝三人麵前,脊背挺得筆直,看起來就像一個小學生在乖乖等待老師提問。
“江道友……”袁一溪表情嚴肅,試探性發問,“你與梔梔,是何時認識的?”
江影沉默不語,這並不是一個可以告訴他們答案的問題,於是他就這麼漠然地坐在那裡,許久都沒有回答。
宋梔梔在青崖峰,一看急了,心想這樣是不行的,江影這麼不回答,袁一溪對他的印象分肯定大打折扣。
於是她趕緊抄起書桌上的傳音球,撥開了開關,湊近嘴巴,喚了江影一聲:“江江,按我的說,就說是在沈家山莊,你救我那次。”
江影聽見宋梔梔輕柔的聲音在他腦海裡響起,馬上答道:“就說是在沈家山莊,你救我——”
他的語氣馬上頓住,長睫如蝶翼般慌亂閃動,改了口:“沈家山莊,我為她逼出心魔。”
袁一溪其實沒聽懂他前麵半句在說什麼,但後半句是聽懂了,於是點了點頭道:“原來那麼早就……”
“是。”江影冷冰冰應了聲。
袁一溪又想到了彆的問題:“所以你們現在關係,到底進行到哪一步了?”
江影:“……”這個哪一步是指?
“不知。”他回答問題的聲音冷冰冰,沒有情緒的起伏。
“手拉過了嗎?”袁一溪問。
江影點頭,無相宗三人立馬戰術後仰,沒想到他們二人關係竟然已經如此親密。
“呃……那……就是,更進一步的,還有嗎?”袁一溪表情嚴肅了些許,生怕宋梔梔吃了虧。
江影眉頭微皺:“更進一步是指接%e5%90%bb或者其他的話,是有的。”
那個“其他”到底是什麼?這個問題縈繞在無相宗三人的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袁一溪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呼吸困難了,她覺得江影與宋梔梔頂多拉個小手便罷了,沒想到真的有更進一步的接觸。
她顫唞著聲開口:“江道友,梔梔涉世不深,你也修煉了幾百年,怎就如此哄騙她一個小姑娘做……做這等事?”
江影困惑,但還是答道:“我沒有。”都是宋梔梔要他做的,不管是第一次,還是之後的。
“你有。”袁一溪斬釘截鐵說道,“既然如此,便要負起責任來。”
江影捕捉到她說出的後半句話,便點了點頭道:“我有。”
袁一溪想了想,這才想起了正題:“我也略通風水測算之術,不知你生辰幾何,是否與梔梔合得來。”
江影聽見袁一溪問了這個問題,輕輕挑了挑眉,紅眸中閃過暗芒。
他似乎……已經忘了他的生辰幾何……
或者他從一開始,便不知道。
自打他有記憶起,便隻知道自己是江上漂流而下的孤兒,被人打撈救起,任他自生自滅,因他是在江上被發現,才有了此名為“江影”。
不過他既然已經開始修煉,想要知道自己的出生時間也不難,隻需通過法術測算自身□□代謝周期,往回一推便知。
隻是江影從來沒有在意過這種事,所以也從未去測算過自己的出生年月,隻記得自己大概的年紀。
於是他繼續沉默了,直到宋梔梔的聲音再次在他腦海裡響起。
“二月二九。”宋梔梔對著傳音球輕聲說道,“你四年才能過一次生辰。”
江影發誓,他的生辰除了他自己無人知曉,而他自己也沒有測算過,那麼宋梔梔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聽她篤定語氣,江影不覺得宋梔梔是亂講的。
於是他的長睫微垂,冷聲說道:“二月二九。”
袁一溪沉%e5%90%9f片刻說道:“這並不是個好日子。”
沈晝想了想替他開脫:“江道友也並不能選擇自己何日誕生。”
“好吧。”袁一溪敲了敲桌子,終於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江道友不知家產幾何,名下幾座山頭,多少條礦脈,統率幾個宗門?”
江影想了想,從儲物錦囊裡倒出了很多東西,一些閃爍著璀璨光芒的晶石嘩啦啦如同下雨一般落在桌上。
這些玉石質地亮晶晶的小玩意,宋梔梔在幫他整理物品時也看到過,她隻當是些裝飾用的小玩意,還放在手上把玩了許久。
但是宋梔梔不知道,這一顆小石頭便代表著一整條礦脈的所有權,隻有手持這晶石的人才能夠去往對應的礦脈,命人開采、運輸與販賣。
看到這麼一堆晶石跌落在桌上,饒是無相宗的三人見多識廣,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此陣仗,他們隻有在寧璽每年整理無相宗產業時見過,而那些象征礦脈所有權的晶石一個個被分門彆類、小心翼翼地存放在木匣中,哪裡像江影這樣隨意堆放。
韓潛將其中一塊紫色的晶石小心翼翼地拾起,對著陽光研究了一下,嚴肅說道:“這是龍魂紫晶的礦脈,此界中隻有兩條,一條在歸我無相宗所有,另一條在靈祇神教手中……”
他恍然大悟,雖然江影將靈祇聖城給滅了,但原屬於靈祇神教的財富,大半還是落入了他的手中。‖思‖兔‖在‖線‖閱‖讀‖
要知道,靈祇神教在之前可是比無相宗還要龐大的存在,在三千年前,七宗十二派聯手都無法將之徹底消滅。
他拿出的這些晶石,每一條礦脈每年能夠獲得的收入,就比一個小宗門百年的收入要更多。
無相宗就算再富有,宗門裡的錢也是屬於一整個宗門,而不是像江影這般儘歸於一人之手。
“對不起,打擾了。”韓潛將手裡的那塊紫晶遞還給江影,側耳對袁一溪小聲說道,“照目前的形式來看,江道友可能比我們無相宗還有錢,我們還是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咳咳——”袁一溪輕咳一聲,將桌上的那堆晶石推還給江影,“好了,江道友,你的家底我們已經有了初步了解。”
江影收了起來,冷聲問道:“還有何要問?”
“沒有了。”袁一溪搖搖頭,她覺得除了江影的生辰不是非常妙之外,其他都過了關。
最主要的是……袁一溪知道,宋梔梔當真是非常喜歡他,這感情即便極力掩飾,卻還是被她看了出來。
“既然如此,你與梔梔成婚一事,等到剿滅黑血妖魔,你去往千燈寺拿到心之後再議。”袁一溪表示江影在她這裡算是過了關。
“成婚?”江影第一次聽到他與這個詞語綁在了一起。
“對,就是成婚。”袁一溪一本正經說道,而後她又想到了什麼,大著膽子瞪了一眼江影,“江道友不會吧,你不會隻是跟梔梔玩玩吧?”
江影:“……”
半晌,他冷聲解釋道:“沒有。”
“好。”袁一溪敲了敲桌子說道,“那就這麼定了,江道友回青崖峰休息吧,三日後無相地界內的黑血妖魔還需剿滅。”
她將事情拉回了正題上,江影起身,隻冷冰冰應了聲道:“好。”
語畢,江影人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而在青崖峰裡目睹了這一切的宋梔梔直接呼吸困難了,她沒想到無相宗竟成了最大助攻,想得比她本人還遠,直接扯到成……成婚上去了。
她接了盆涼水,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隻覺得這個世界太米幻了。
不愧是她寫的小說,裡麵的人物從上到下都是一個畫風,宋梔梔想道。
不久之後,門外傳來腳步聲,宋梔梔連忙打開門去看。
隻見江影剛回來,正站定在竹製長廊的正中央,定定望著她。
“你……”宋梔梔囁嚅了一聲,“你怎麼什麼都答應?”
江影想了想,對宋梔梔冷著聲說道:“我們如此,是要成婚的。”
畢竟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
宋梔梔望著他,愣了一下,隻呆呆地說了聲道:“我還沒想好呢。”
沒想到江影走上前來,那對幽深的紅眸望著她說道:“可以慢慢想,此事決定權在你。”
宋梔梔拿手指戳了下他的%e8%83%b8膛問道:“你知道成婚是什麼意思嗎?”
江影俊美的臉頰漠然,如萬年堅冰一般,但是他尖銳地指出了一個關鍵。
“鎖靈咒比所有誓言都更管用。”他微微垂下頭,對宋梔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