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浮舟相撞,兩敗俱傷,這浮舟也會墜毀。
“不不不!”岑長冬瘋狂搖頭,“你們到駕駛室內看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宋梔梔聽到岑長冬的話之後,有些驚訝。
她就知道路上不會順利,所以在排除已有的隱患之後,她親自寫下了【一路平安順利,不會出現任何意外】的劇情,來確保他們這三日的旅途安全無虞。
現在岑長冬說在高空之上遇見了數千隻流雲翼,果然是本該會有意外發生。
宋梔梔看袁一溪與韓潛也沒不讓她去,於是便也跟了上去湊熱鬨。
她想起了什麼,撥開懷裡藏著的傳音球的開關,對江影說可以回去了,這才追上他們三人的腳步來到駕駛室。
浮舟頂端的駕駛室,宋梔梔還是第一次來。
在岑長冬麵前,有一個約莫半丈高的陣法,上麵有無數線條交錯著,他隻需要改變這些線條的走向,來控製靈舟的方向與速度。
在控製陣法的旁邊,還放著一顆啃了一半的靈丹,宋梔梔懷疑岑長冬也吃不下這玩意。
駕駛室的外牆是透明的,可以將外麵的情況一覽無遺。
他們幾人中性情最淡定穩重的人是韓潛,就算是閱曆豐富如他,在仰頭看著眼前畫麵的時候,也忍不住驚呼出聲。
“竟會如此!”韓潛那雙沉穩精明的眸流露震驚神色。
“怎會……”袁一溪往後退了半步。
宋梔梔抬頭,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
他們身處於流雲翼的獸群正中,這群流雲翼的數量極多,在有限的獸群中密度極大。
按道理來說,在浮舟與流雲翼飛行速度都極快的情況下,就算岑長冬駕駛浮舟的技巧再高超,也難免會撞上數千隻流雲翼的其中一隻。
撞上流雲翼的概率無限趨近於百分之百。
但是這艘巨大的浮舟沒有。
在數量達到數千的流雲翼獸群中間,正正好出現了一個寬約兩丈的縫隙。
這個縫隙在相互之間聯係無比緊密的流雲翼獸群中顯得無比突兀,本來像這種群居的靈獸,彼此之間在進行大規模遷徙時,每個個體間的距離不會超過半丈。
但流雲翼獸群中間,就是出現了一個仿佛專門為浮舟準備的縫隙,就仿佛是有一股無名的力量,順著浮舟飛行的軌跡,強行把獸群給劈開了。
本該注定會撞上流雲翼獸群墜毀的浮舟,這麼詭異又安全地通過了危險的獸群。
頭頂與四周都是一片黑壓壓,流雲翼巨大的翅膀扇動著,小心翼翼地避開浮舟。
浮舟不管往哪個方向飛,這群靈獸都會避開。
“嘩啦嘩啦”鋪天蓋地的飛行聲消失,浮舟飛離了流雲翼的獸群。
幾乎是同時,駕駛室裡的四人齊齊回頭看去。
原本中間留出兩丈縫隙的流雲翼獸群瞬間合攏,聚集著往前飛去。
仿佛水過無痕。
縱然是修煉了近千年的袁一溪與韓潛都同時屏住了呼吸,愣住了。
岑長冬細想起來,也覺得太過神奇詭異,嚇得嚼了一口放在角落的靈丹。
惟有宋梔梔站定在原地,眨了眨眼。
她知道是怎麼回事。
是因為她已經寫下的劇情,把所有的“可能性”變為“既定的事實”。
球球站在她肩膀上,“吱吱吱”叫了好幾聲,手舞足蹈著,似乎很得意。
浮舟還在以極快的速度向無相宗飛去。
在浮舟上幾人看不到的地方,還有許多事情正在變化著。
原本正在醞釀著狂風驟雨,發誓要將浮舟卷進颶風之中的雲團與風卷在浮舟即將到達的時候,在一瞬間消散,分崩離析,化為溫柔的點點細雨,落入無垠大地。
前方行進路線上,高聳的雪山一夜之間拔地而起數千丈,本要攔住高速飛行的浮舟,讓它撞擊墜毀,但又在浮舟即將來臨之際轟然倒塌,濛濛雪塵合著巨響從山巔滑落,無數細碎的冰晶與雪花崩散,夷為平地。
浮舟所過之處,如烈火燎過雪原,所有的意外與危險如脆弱的冰雪般消融,拓出一條寬敞大道。
兩日時光很快過去,一路上果然沒有意外發生。
這兩天,江影每日都有給宋梔梔半瓶血,叮囑她要澆灌婆娑花。
半瓶血的分量比婆娑花能夠吸收的三滴還要多得多,主要是江影擔心宋梔梔笨手笨腳灑了一些。
宋梔梔其實每天都有乖乖在澆花,如果是她自己操作的話,果然沒有那異樣的感覺。
真的隻有……江影才可以。
宋梔梔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對著鏡子裡的自己捂住了滾燙的臉頰。
她覺得有些惱,亦有些不知所措。
但她沒有跟江影說這件事,反正江影給她,她就用著,還能怎麼辦。
明日,浮舟就會抵達無相宗,一路上果然與宋梔梔提早寫下的劇情一模一樣,非常安全。
宋梔梔這兩天沒好意思吃江影給她做的飯,就光啃著靈丹來充饑。
在抵達無相宗的前一天晚上,宋梔梔實在受不了了。
她準備偷溜出去,找灶台旁的青菜啃一下,好歹不是鍋灰了。
結果剛出門,她就看到了江影。
江影一人坐在前廳的椅子上,扭過頭看著宋梔梔,眼神很暗。
他問了她三個問題,直接把她問蒙了。
“我放到你房間的麵,加了荷包蛋,你怎沒吃?”
“頭發已三日沒梳了,你真不打算洗頭了嗎?”
“三日都有給你半瓶血,婆娑花為何……半分沒長?”
第45章 四五聲心跳 我不看了 |·ω·。)
宋梔梔的手攀著房間的門,黏著不放。
她支支吾吾了兩聲。
江影的問題太過直白,她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我沒看到那碗麵。”宋梔梔抬頭望著天花板,眼神放空,撒了個謊。
“我看到你聞了,口水都要落進去了。”江影看著宋梔梔的眼睛,平靜說道。
宋梔梔:“!!!”怎麼辦。
“我……”她囁嚅了下,“我想了想,有點想減肥。”
江影看著她,沉默著。
他不知道宋梔梔為何會如此。
掩藏在平常動作下,少女的小心思,他永遠不可能察覺到。
“我每日都有……都有用你的血澆婆娑花。”宋梔梔總算說了句實話,由於此時的她非常心虛,所以連帶著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遠沒有平時的理直氣壯。
她朝江影伸出手來,掌心躺著兩個空瓶子。
宋梔梔是真的澆了,但是為什麼婆娑花不長,她也不知道。
她又不是搞園藝的。
江影瞥了一眼宋梔梔手裡的空瓶子,薄唇微抿。
半晌,他開口說道:“但是花沒長。”
“又不是我不讓它長!”宋梔梔略提高了聲音說道,“該做的我都做了。”
她有些委屈,盯著江影看。
兩人對視著,氣氛有些低沉。
直到宋梔梔的肚子傳來“咕”的一聲。
宋梔梔馬上捂住了肚子。
糟糕,很丟臉。
江影略側過頭,在昏暗的光線中,他的側臉勾勒出一道美妙的弧線。
“你吃不吃?”他問。
宋梔梔極力收縮肚子:“不吃吧。”
“餓到我都能感覺到餓了。”江影看著她說道。
宋梔梔磨磨蹭蹭走過來,坐在離江影最遠的椅子上。
江影指尖一點,爐灶裡燃起明亮的火,豔豔燃燒著。
不多時,江影把一碗煮好的青菜麵端到宋梔梔麵前。
宋梔梔算是明白了,他隻會做青菜麵,最簡單的那種。
還有荷包蛋,可惜她沒吃過。
宋梔梔低著頭開始吃,吃麵的動靜很小,細細碎碎的。
江影看著她,半張側臉隱藏在發絲垂下的陰影間,看起來朦朧不清。
“劈啪”聲響起,是煎製某種東西的聲音。◎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江影往鍋裡打了個蛋,麵色冷峻。
片刻,他翻了個麵,向下的那一麵煎得正好,微焦誘人。
他見荷包蛋盛了起來,放到桌上,宋梔梔卻還是沒有抬頭。
宋梔梔低著頭,賣力吃麵,隻盼著趕緊吃完然後回房間睡覺。
她就是單方麵地在跟江影鬨彆扭,但是江影不明白。
宋梔梔也不知道自己在不高興些什麼,她覺得江影不親自給她以血澆灌婆娑花,她應該挺高興的。
但是她沒有,就很怪。
宋梔梔不太喜歡這樣的情緒,但它就是從心底無可阻擋地升起。
“怎麼了?”江影微垂著頭看她,垂下的長睫掩住冷淡的眸。
宋梔梔又吃了口麵,沒有回答他。
一根冰涼的手指伸了過來,將宋梔梔的下巴抬起。
宋梔梔被迫抬頭,咽下口中的麵,亮晶晶的眸中看不清楚情緒。
一塊微溫噴香的荷包蛋被送到她嘴邊,宋梔梔下意識開口,嗷嗚一口叼住。
宋梔梔嚼了嚼,吞下去,非常沒有骨氣地說:“再來一塊。”
江影又用筷子夾了一塊丟進她嘴裡。
宋梔梔心裡想這是最後一口了。
但等她吃完之後,江影又夾了一塊。
直到把整個荷包蛋喂完,江影才放下筷子,落在桌上發出“哢噠”一聲。
宋梔梔覺得有些飽了,她將剩下的麵吃乾淨,放下空碗,與江影大眼瞪小眼。
江影解決一個問題,又看著宋梔梔,繼續問最開始沒得到答案的問題:“為何你用血澆了婆娑花,它沒有長大?”
他認為是宋梔梔笨手笨腳,出了操作問題:“我已對你說過,要對準花蕊。”
宋梔梔的臉瞬間紅了:“我有!”
但是這婆娑花就是跟有病似的,一點兒反應也無。
江影薄唇緊抿,沉默地看著宋梔梔。
宋梔梔站起身來,沒有看他:“我去睡覺了。”
她走回自己房間,江影在她身後沉默地跟著,仿佛無聲的影子。
宋梔梔推開房門,試圖擠進去之後就馬上把門關了。
但是江影的速度更快。
他走上前去,攬著宋梔梔的腰,將她抱得離地半寸,旋身走進房裡。
房門無聲無息地關上。
宋梔梔被他抱在懷裡,動彈不得。
黑暗中,江影的手撫上她的麵頰,仿佛一條遊蛇緩緩爬過。
宋梔梔瞪大眼,看著他黑暗中高大的輪廓。
“喊著要解朔月蠱的是你,怎現在如此不積極起來?”江影低聲問她。
宋梔梔覺得自己可能是有一段時間沒有疼過了,所以才這樣。
她扭過頭,避開江影的目光,默聲不語。
宋梔梔不是傻子,現在的情況顯而易見,那就是隻有江影親手以血澆灌婆娑花才有用處。
她實在是搞不懂,婆娑花看起來如此潔白純淨的一朵花,居然會這樣!
許久,她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