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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外室 怡米 4366 字 6個月前

回手,從竹籃裡撚起一朵完整的桂花,彆在男人的發髻上,歪頭笑道:“給你簪花了。”

青絲垂腰,巧笑嫣然,陸喻舟凝著她,笑道:“多謝娘子。”

油嘴滑舌。

寶珊掐了一下他的高挺的鼻子,抱起阿笙,“彆打擾爹爹,跟娘回屋睡覺。”

阿笙蹬蹬腿,用腳腕勾住陸喻舟的臂彎,“天色暗了,看書傷眼睛。”

這話是陸喻舟常用來勸寶珊的,倒叫小家夥學了去。

夫妻倆對視一眼,眼含笑意。

合上書卷,陸喻舟起身撈過兒子,舉到脖子上,“爹以身作則,不點燈熬油了。”

阿笙跨坐在父親後頸上,顛了顛胖胖的身板子,“爹爹,我想吃糖葫蘆。”

沒等陸喻舟接話,一旁的寶珊嗔了小家夥一眼,“娘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入夜不許吃甜的。”

阿笙嘟嘴,揪了揪父親的耳朵,掩口道:“爹爹給阿笙買。”

還會搞小動作了,陸喻舟失笑,拍了一下兒子的小腿,“聽娘親的,入夜不吃糖。”

小肉臉一跨,阿笙拍拍男人臉頰,“壞爹爹,壞爹爹。”

陸喻舟把他拉下來,橫抱在臂彎,“怎麼就罵爹爹壞,為何不罵娘親?”

阿笙笑著吃手指,扭道:“娘親是母老虎。”

寶珊:......

陸喻舟忍笑,加快腳步,“嗯,言之有理,母老虎不能惹。”

父子倆合起夥氣人,寶珊追過去,去拉住男人腰帶,男人卻抱著兒子大步走出屋外。

寶珊提裙跨出門檻,在月下追逐起來。等追上父子倆,她剛要拽住男人後襟,卻被男人反手摟在懷裡。

心頭一跳,寶珊擔心他抱不住兒子,小家夥卻自己跳在地上,傻樂著跑遠,笑聲純粹爛漫,給氣氛沉重的緗國公府添了一絲暖意。

第77章 彆怕

長夜冥冥, 燭台發出劈裡啪啦的燭爆聲,寶珊挑好燈芯,帶著洗漱好的小家夥走到床前。

阿笙光著膀子爬上床, 窩進陸喻舟懷裡, 小聲道:“爹, 明日給阿笙買糖葫蘆。”

陸喻舟放下書卷,撩下帷幔,抓起他的小手, “用你的小豬蹄交換糖葫蘆。”

小胖豬捂住男人的嘴,“噓”了一聲, “彆讓娘聽見。”

剛躺進喜衾裡的寶珊哼一身, 翻身背對父子倆,“娘什麼也聽不見,你就塞耳盜鐘吧。”

塞耳盜鐘?

小胖豬不懂這個成語的意思, 摳了摳自己的腳丫, 拱進被子裡, 學著外公哄外婆時的語氣, 一下下拍著娘親的後背:“乖婉兒,睡啦。”

寶珊:......

陸喻舟拉過兒子, 把他塞進自己懷裡,“爹哄你睡,咱們不打擾母老虎冬眠。”

倏地,小腿一疼, “冬眠的母老虎”反腳蹬了他一下。陸喻舟沒在意, 拍著兒子的後背,輕聲道:“吾兒快長大,長大了可以去讀私塾、考功名、娶媳婦。等爹致仕, 就幫你帶孩子。”

絮絮叨叨的話,讓寶珊覺得好笑,又蹬了他一腳,“胡說八道什麼呢?”

尋個舒服的睡姿闔上眼簾,陸喻舟抬手繞過小胖豬,握住寶珊的一隻手,淡笑道:“在想咱們變老以後的日子,到那時,吾兒已經成家立業,咱們就每日烹茶煮酒,閒話家常,等再老一點,咱們就去遊曆,將暮景桑榆變成新的始點。”

寶珊轉過身,摟住父子倆,“嗯,到那時你不許嫌我人老珠黃。”

“怎麼會,”陸喻舟摸摸她的眼尾,溫柔道,“我一定比你先老去。”

這話聽著不對味,寶珊皺皺鼻子,“不許這麼說。”

陰晴圓缺、生老病死,是滄海和人們要經曆的常態,陸喻舟將之看得很淡,但這一刻,他忽然有了有悖於命運的想法,那便是一定要比寶珊活得久一些,陪她到最後。

怎麼就多愁善感了?

陸喻舟攬住妻子的腰肢,“咱們都不胡思亂想,快睡吧。”

“嗯。”寶珊闔上眼簾,陷入枕頭裡。

倏然,兩人頰邊一濕,緊接著就聽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躺在中間的小阿笙送給爹娘一人一個%e5%90%bb。

夫妻倆同時捧起兒子的胖臉蛋,左右夾擊,吧唧兩口,惹得小家夥害羞不已。

夜未央,溫情甚濃。

因趙氏的事,緗國公最近有些焦急,憔悴了不少,太子給了他一段時日的假,用以調節情緒。

閒來無事,緗國公帶著幾個小孫兒繞著池塘跑步,“咱們要文韜武略樣樣精通。”

幾個小孫兒跟著學舌,脆脆的童音漾在秋日的清晨。

跑完步,緗國公開始教孫兒們習武。

小郎君們紮著馬步,個個認真。

緗國公捋著胡子,感覺跟孩子們呆在一起是最輕鬆的,這裡沒有勾心鬥角、閒言碎語,徹徹底底放鬆身心,遠離紛擾。

阿笙是幾人裡最認真的,一張小胖臉上全是汗。

緗國公彎腰替他擦拭額頭,笑問:“笙哥兒為何這麼吃苦?”

阿笙鼓著腮,恨不得連發稍都在用勁兒,“保護娘親。”

小家夥的臉上溢出的認真讓五旬的老者動容,緗國公盤腿坐在他麵前,板正起他的姿勢,“肚子憋回去,臉彆繃著,腳跟抓穩。”

縱使累得雙腿打顫,阿笙也沒服輸,那股倔勁兒像極了陸家人。

緗國公忍不住抱抱他,“我的乖孫,爺爺親一口。”

阿笙還在認真紮馬步,臉蛋卻紅了,沒一會兒就笑彎了眼眸。

之後,緗國公給每個孫兒的腰間係了一個荷包,叮囑道:“這裡麵是海灘上的細沙,當你們遇到危險時,就扯開荷包,往壞人的眼睛上揚。但是記住,絕不可以傷害身邊的人。”

孫兒們點點頭,蹦蹦跳跳回了自己的院子。

隻有阿笙充滿疑惑,仰頭問道:“我們很容易遇見壞人嗎?”

陸家的子嗣自小就要學習防身術,以便遭遇綁架時有計可施。緗國公耐心給小孫兒講起道理,聽得小家夥一愣一愣的。

回去梅織苑的路上,阿笙撥弄著腰間的荷包沒有看路,一頭撞在迎麵走來的丫鬟腿上。

小家夥捂額揚頭,看著一個麵凶的丫鬟,“咦”了一聲,剛要讓開路,身側的嵈兒嗬斥對方道:“撞了笙少爺,不知道歉?你是哪個院子裡的侍女?”

嵈兒是寶珊的陪嫁丫鬟,加上寶珊已在府中立威,嵈兒的底氣自然是足的,此刻遇見不懂規矩的侍女,不免訓斥兩句,“哪有讓少爺讓路的道理?”

假扮成侍女混進來的趙薛嵐看都沒看她,直直盯著阿笙的小圓臉,眼底帶著審視和恨意。

從未見過這麼凶的侍女,阿笙躲到嵈兒身後,催促道:“快走,快走。”

嵈兒衝那人哼一身,拉著阿笙的手離開。

等兩人拐進梅織苑,趙薛嵐緩緩轉過身,眼底晦暗不明,帶著三公子的信物離開。

傍晚時分,三房那邊傳出消息,說府中進賊了,丟了不少物件。

寶珊讓他們清點出丟失的物件彙成明細,可三房媳婦不善掌家,根本記不清丟了哪些東西。

什麼盜賊敢來緗國公府行竊?說出去都沒人相信,三房媳婦自然也不信,認為是三公子在外偷吃,拿府中物件去打發倩人了。

為此,夫妻倆吵得不可開交。

寶珊本就厭惡三公子,對於他的事也就沒多上心。

夜裡,陸喻舟從外麵應酬回來,腳步有些趔趄。今日一位友人成親,他作為儐相替友人擋了不少酒,眼角眉梢透著醉態。

李媽媽扶住他,小聲問道:“世子這是喝了多少酒?”∴思∴兔∴在∴線∴閱∴讀∴

陸喻舟笑笑,“不礙事。”

男人酒氣濃重,倒沒有像平日裡那樣先去書房沐浴更衣,而是直接跨進了正房。

李媽媽不忘提醒道:“大奶奶不喜歡世子飲酒,世子還是在外醒醒酒吧。”

陸喻舟將她攆出去,合上房門,徑自走進臥房,“娘子,扶為夫一把。”

寶珊倚在美人榻上,沒有穿繡鞋,手裡拿著一件袍子,見他進來,沒甚情緒地指向桌麵,“我提前讓嵈兒熬了醒酒湯,你趁熱喝。”

今晚阿笙陪緗國公住在二進院,陸喻舟得知後,早就想回府攬香玉了,奈何友人那邊勸酒的賓朋太多,他也是心情愉悅,多替人家擋了幾杯,哪知自己娘子會擺臉色,知道的話,絕不會多喝的。

“為夫沒醉。”陸喻舟走過去,握住女人的腳踝,問道:“你身上的袍子怎麼這麼長?”

寶珊把新做的袍子扔在他臉上,“男人的袍子,能短嗎?”

一聽這話,陸喻舟嗤笑道:“哪個狗東西敢打我娘子的主意?說出來,讓為夫去收拾他。”

還說沒醉,都醉得分辨不清事實了。枉費自己花了幾個晚上趕製的秋衫,當真是浪費自己的心意。寶珊蹬開他的手,作勢要起身,“去睡書房。”

陸喻舟拽住她一隻腳腕,一把扯到自己身前,傾覆而下,捧起她的臉蛋,重重%e5%90%bb住,將酒氣渡了過去。

“唔......”寶珊被桎梏住,使勁兒捶了一下他的肩頭,卻無濟於事。

一場荒唐事從美人榻開始,跌跌撞撞到桌前,又踉蹌到屏風後頭。

起初,寶珊還嬌怒幾聲,臨到最後,就隻剩下嬌了。

氣不過他的強勢,寶珊咬住他的肩頭,將不適感數倍奉還。

饜足後,陸喻舟沉沉睡去,寶珊攏好黏在脖子上的頭發想要去湢浴洗漱,可身子太過疲憊,不得已隻能將就一晚。

沉睡的男人潤澤如玉,寶珊捂著%e8%83%b8`前輕聲咬了一下他的耳尖,又咬了一口他的唇峰,這才解氣。

醒酒湯已涼,可女子眸光愈發溫煦。

扯過男人一條手臂,寶珊枕在上麵,細數他睫毛的根數,數了幾次都沒有數清。困意上頭,寶珊撥弄幾下他濃密的睫毛,翹起紅唇:“陸喻舟,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這句話,不知睡夢中的男人是否聽到了......

更闌人靜,二進院的臥房內,緗國公仰麵呼呼大睡,床裡側的阿笙被他的呼嚕聲擾醒,揉了揉眼皮,“爺爺,噓噓。”

鼾聲如雷的老人根本沒聽見孫兒的需求。

癟得難受,小家夥爬下床,趿拉著靸鞵顛顛走向湢浴,等他出來時臉蛋紅撲撲的,很是心虛。

走到門扉前,他衝著門扉喚道:“阿笙需要幫助。”

“咯吱。”

門被人推開,一名護院低頭走進來,“笙少爺有何吩咐?”

阿笙撫著鼓鼓的肚子,害羞地蜷起腳趾。

護院瞬間明白過來,柔聲道:“少爺先去湢浴稍等片刻,卑職去梅織苑取條睡褲來。”

阿笙點點頭,趴在門框上看著護院離開。

庭院裡遍布護院,阿笙怕他們知道自己的囧事,縮回了頭。

護院去而複返,手裡拿著一條睡褲,“卑職幫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