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阿笙並沒有讓宗姬爬樹。”
“一個婢女的話,也能當佐證?”趙氏放下筷箸,趁著緗國公和陸喻舟不在,看向身後的辰荷,“掌嵈兒的嘴。”
辰荷朝嵈兒揚起手,發出“啪”的一聲脆響,眼底帶著一股狠勁兒,好似這一巴掌是打在寶珊臉上的。
陡地,寶珊站起身,反手還了一巴掌,打偏了辰荷的臉。
見狀,趙氏猛地站起身,一下子來了火氣,“放肆!”
寶珊拉過嚇懵的霆兒,放柔語氣,“霆哥兒乖,來告訴大家事情的經過。”
霆兒躲在寶珊身後,看著趙氏,將事情一五一十講了出來。
聞言,寶珊睨了趙氏一眼,“國公府教養出來的長孫總不會說謊吧,母親還有什麼話要說?”
趙氏啞然,狠狠剜了辰荷一眼,甩袖離開。
淡淡凝著趙氏的背影,寶珊揉揉霆兒的頭,在兩房媳婦複雜的目光下,牽起阿笙的手回了梅織苑。
西風斜陽,陸喻舟回到院落時,聽李媽媽說起婆媳的不愉快,點點頭,“知道了。”
走進臥房,見阿笙躺在軟塌上小憩,而寶珊倚在美人榻上翻看賬本,陸喻舟慢慢靠近,抽掉她手裡的書,“光線暗,明日再看吧。”
寶珊轉身麵朝窗子,沒有理會他,顯然是帶著氣兒的。
大抵也能猜到是因為什麼。
陸喻舟好脾氣地握住她的小腿,“娘子累了一天,為夫給你按......”
寶珊蹬開他的手,俏顏凝著一層薄霜。
陸喻舟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從趙夫人那裡受氣兒了?”
寶珊閉眼,“明知故問。”
語氣裡流露出不經意的嬌氣,也是有人在意才會嬌氣啊。
陸喻舟攤開她的手掌,細細描摹她的掌心紋路,“等你找到趙夫人的一個疏漏,為夫幫你出口惡氣。”
寶珊隻當他是在寬慰她,並沒察覺出他已在心中布下了一盤棋局。
深夜,寶珊將睡熟的阿笙抱到裡側,自己躺在中間,對沐浴過後的陸喻舟道:“明日回門,咱們早點安寢,明兒也能早一點出發。”
“我讓後廚明日辰時開膳,不會耽擱回門的。”
寶珊點點頭,“我怕明日打擾父親休息,就沒讓小煥把阿笙帶去父親那裡。”
陸喻舟坐在床邊,掀開一角喜衾,隔著綢緞褲腿,刮了刮她細膩的肌膚,“忽然覺得兒子礙事。”
俏臉一冷,寶珊躺進被窩蒙住被子,“愛睡不睡,睡不著就去書房吧。”
陸喻舟好笑道:“新婚沒幾日,你就把我攆去書房,傳出去,我不真成了妻管嚴。”
寶珊靠在床圍上,略顯俏皮地看著他,“那大人也可以拒絕為妻的一切要求。”
為妻...不知是不是這個自稱取悅了男人,男人低低醇笑,猛地拽了一下她的腳。
“啊...”寶珊整個人倒在床褥上,受到輕嚇,扭頭看向身側的兒子,見兒子沒有醒來的跡象,轉眸狠狠踹了一下男人的手掌。
陸喻舟沒有鬆開,傾身壓下來,差點將她的一條腿折出詭異的弧度。
寶珊吃疼,放軟語氣小聲道:“相爺高抬貴手,小女子知錯了。”
他從未見過如此嬌%e5%aa%9a入骨的妻子,眼底劃過一抹狂熱。
見他不折騰了,寶珊推推他肩膀,“快點睡了。”
陸喻舟瞥了一眼漏刻,忽然勾住她腿彎,將她大橫抱起,“還早,夫人與我聊些彆的。”
身體騰空,寶珊下意識地攥住他前襟,嗔道:“作何?”
看著越來越近的屏風,潛意識閃過一個念頭,寶珊麵頰嫣紅,捶了一下他的%e8%83%b8口,“胡鬨。”
沒有去回應她,陸喻舟抱著她去往屏風後,將人壓在姹紫嫣紅的屏風上。
寶珊覺得荒唐,可荒唐中又生出了一股難言的刺激,她扣住陸喻舟肩膀,“我在醫書上看見過,男子年輕時不克製,會早衰的。”
陸喻舟將她抱坐在椸架的台麵上,“咱們才成婚兩天,你就同我說這個?”
寶珊眨著盈盈美眸笑道:“提醒你罷了,愛聽不聽。”
忠言逆耳,但這話無疑具有挑釁性,挑釁陸喻舟的某些自尊。
“我話還未講完,”陸喻舟披著一副老實的皮囊道,“夫人是怕為夫早衰,滋養不了你了嗎?”
不懂他臉皮何時練就得這麼厚,寶珊掐了一把他勁瘦的腰身,道:“你彆曲解我的意思。”
這人真是愈發的厚顏無恥。這四個字,已經深深刻進他的骨子裡。
吹了一下她耳邊的絨發,陸喻舟側頭道:“即便真的有那麼一天,相信夫人也不會嫌棄為夫,還會幫為夫好好醫治。再說,夫人如此貌美,為夫哪裡舍得.......”
後麵的話太過羞人,他是附在她耳邊講完的。
寶珊聽得從頭皮酥|麻到尾椎骨,再到腳指頭。
圓潤飽滿的十根腳指頭微微蜷縮,寶珊晃晃小腿,“好了,不鬨了,一會兒吵醒阿笙,你哄嗎?”
“我哄。”陸喻舟沒打算放過她,大手在她背上遊戈,“哄孩子之前,夫人先哄哄為夫。”
“......”
溫熱的氣息襲來,寶珊仰頭承受著男人的%e5%90%bb,眼尾稍稍下彎,有笑意流淌而出。
不知是誰先攬住了誰,半紗的屏風上,映出了兩人交頸的剪影。
第72章 濃情
天還未亮, 阿笙從床上爬起來,懵楞地盯著身側的爹娘。上次同爹娘一起住還是在江南小鎮的時候,阿笙這次想要躺在中間, 於是爬上寶珊的肚子, 笑嘻嘻跨了過去。
胖嘟嘟的小家夥體重與四歲孩童相差無幾, 寶珊哪經受得住,嗚咽著蜷起身子,“呃......”
意識到自己做錯了, 阿笙快速爬到中間,抓了抓耳朵。
寶珊醒過來, 看著兒子略帶歉意的樣子, 抬手揉揉他的頭,“娘沒事。”
要不是在睡夢中自然流露,她是不會讓兒子感到害怕的。
阿笙撅起腚, 揉了揉寶珊的肚子, “揉揉就不疼啦。”
小家夥從開口講話就會安慰人, 寶珊覺得受用, 沒有拿開他的手,誇讚道:“吾兒真棒, 娘都不覺得疼了,那你繼續幫娘揉揉。”
得了鼓勵,阿笙揉得更加賣力。
聽著母子倆的對話,躺在外側的陸喻舟淡淡而笑, 覺得這個晨早溫馨寧謐。
細微的聲響沒能逃過小家夥的耳力, 阿笙轉過身,驚喜道:“爹爹醒啦。”
陸喻舟拍拍兒子的屁墩,聲音含著晨早的沙啞, “乖兒子都不尿床了。”
阿笙最不喜歡旁人提他尿床的事,嘟著小嘴去掐陸喻舟的腮幫,“壞爹爹,壞爹爹。”
陸喻舟掀開喜衾,把小家夥往裡一塞,團團包裹成一個肉粽,惹得小家夥嘿嘿的笑。
床褥被父子倆揉亂,寶珊坐在一旁哭笑不得,捏起粉拳砸了男人手臂一下,“彆鬨了,去洗漱。”
陸喻舟把兒子從喜衾裡放出來,對著小家夥的圓腦袋親了一口,“爹帶你去出恭。”
扯過搭在圍子上的長衫,阿笙裹住自己在床上蹦,淘氣的不行。
陸喻舟把他夾在腋下,走向湢浴。
寶珊習慣性疊好被子放在床頭,起身先去更衣。
這趟回門,裝載了太多禮品,一個馬車不夠,陸喻舟讓車夫牽來五輛馬車,看得兩房媳婦豔羨不已,心裡酸溜溜的,卻又不敢當麵奚落,隻敢在自家男人麵前嘀咕。
二公子拎著鳥籠攤手道:“那有什麼法子,大哥是世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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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跟著自己媳婦一起酸:“想當年,寶珊進府時,我就感覺她是個有手腕的,沒想到這麼出息,能把大哥迷得團團轉,嘖,這女子留在府中就是個禍害。”
禍害這個詞兒,是府中很多人對寶珊的初印象。
*
迎著女兒和姑爺進門,慕時清讓人端上茶點,抱著多日不見的胖外孫問道:“阿笙可還習慣?”
阿笙在慕時清麵前像一團癱軟的泥,好像有撒不完的嬌。
不想讓娘家和夫家鬨彆扭,寶珊沒提阿笙被趙氏等人排擠的事,皆往好的一麵聊著。
慕時清知道女兒不愛挑刺,也知道趙氏是什麼德行,談笑間還是提醒了陸喻舟幾次。
陸喻舟微微頷首,示意自己知道該如何處理繼母和妻子的婆媳關係。
翁婿之間聊起公事,寶珊帶著阿笙去往邵婉屋裡。
此時,慕夭正陪著邵婉等待母子倆過來,一見到阿笙,慕夭拍拍手,“讓姨母抱抱。”
阿笙張開手臂撲過去,趴在慕夭腿上,“想姨母。”
也不知被誰叮囑過,小嘴跟塗了蜜似的,把慕夭哄開心了。
寶珊握住邵婉的手,溫柔笑道:“娘,女兒回來了。”
哪知,不懂世故的邵婉告狀道:“你不在府中,夭夭又時常進宮,我好無趣。”
寶珊挑眉看向慕夭,“姐姐沒事總去宮裡作甚?”
慕夭被問得一愣,哼道:“二嬸嬸太誇張了,我攏共也沒進宮幾次。”
街坊都在傳,慕府要出鳳凰了,對於慕夭和太子的事,寶珊是十分清楚的,也清楚大伯對女兒和家族的擔憂。
自太子回朝親政,與官家的關係愈發交惡。太子覺得官家魔障不務正事,官家覺得太子是白眼狼,父子二人已經不能心平氣和地交談了,而他們之間又多出了一個九皇子趙澈。
想起那個桀驁恣意的少年郎,寶珊搖了搖頭,有一絲惆悵。接手皇城司後,有幾個人能守住初心?
就像那個消失的帝姬趙薛嵐。
前半晌日光明%e5%aa%9a,後半晌風卷狂沙,直至深夜,這場秋風也未見停。
拎著搶來的藥,趙薛嵐從醫館裡一瘸一拐地出來,躲開巡邏的士兵,潛入深巷。不似那些自甘墮落的人,她還想見一次官家,為自己爭取一次。
那麼多年的兄妹情,她不信官家會對她袖手旁觀,可宮裡已被趙禕掌控個七七八八,絕不能貿然進宮。
她一直在等一個人出府,那便是自己的堂姐趙氏。
夜風敲窗,氣溫驟涼,趙氏詢問完丈夫今晚住哪兒,氣哼哼地回到臥房,抱著狸花貓躺在榻上,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由於世子爺不在府上,緗國公讓人熄了庭院的幾盞大燈,也好早點歇息。
趙氏對丈夫越發不滿,翻來覆去睡不著,讓人取來抹額和披風,想要帶著侍女去逛逛布莊。
瞧見一行人的陣仗,李媽媽站在賬房前提醒道:“夜深了,夫人還是明早再去逛吧。”
趙氏懶得搭理,趾高氣揚地邁出二門。
許久不來解釋,見哪兒都新鮮,趙氏心想比悶在府中好百倍。挨個店鋪逛了一圈,侍女和扈從們拎著大包小包,無暇其他。
趙氏還嫌買的太少,又在布莊訂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