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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外室 怡米 4375 字 6個月前

人都會給她帶來一種熟悉感,好像在哪裡見過,卻又想不起來。

見小姑娘一直盯著自己的手,慕時清不動聲色地收了回去,惹得小姑娘紅了臉蛋。

“冒昧了。”寶珊捧著熱湯有點汗顏,又不好意思對人解釋自己的癖好。

慕時清沒當回事,抬手讓店小二添了茶水和點心。怕她尷尬,岔開話題問道:“尊堂在世時,可有提過你的身世?”

寶珊搖搖頭,“我那時太小,記不得娘親的話,隻記得娘親說過,我的外祖父母在汴京。”

在汴京......

這是多麼重要的線索,不知她對陸喻舟是否提過,若是陸喻舟有心,會幫她暗查,若是無心,線索再明顯也無用。她一個孤女,靠自己的人脈想從汴京尋親,確實很難。

慕時清將點心推過去,“那尊堂將你托付給其他人時,也沒跟人提過你的身世?”

“我都不記得,”寶珊扣緊碗沿,“打從我記事兒起,就跟著養母過了,養母從未跟我提起過,我一問就......”

“就什麼?”

寶珊扯扯嘴角,“就打我。”

這樣一個弱柳扶風的小姑娘,是被打著長大的嗎?

慕時清都能夠想象得出,她的養母是怎樣一副麵孔。

寶珊抿口糖,衝淡嗓子眼的酸澀,“而且,我猜她也不知道我的身世。”

如若不然,一定會去她外祖父家勒索一番的。

慕時清沉默地點點頭。

少頃,慕夭氣嘟嘟走到兩人麵前,一副你們快哄我的委屈模樣。

寶珊拉著她入座,“怎麼了?”

慕夭跟寶珊咬耳朵,之後問道:“你說氣不氣?”

原來齊冰不止是趙禕派來保護她的,還是來監視她的。

說來奇怪,她跟趙禕什麼關係啊?趙禕要讓人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還不準她與其他年輕男子來往。

“憑什麼?”慕夭氣得摳桌子。

寶珊捋捋她耳邊的碎發,“好了,彆氣了。”

想想就知,趙禕若對慕夭斷了心思,作何還要費力去保護她?

慕時清把玩著手裡的茶盞,心思百轉,他與很多人不同,並不認為女子失身就一定得低嫁,或不得不嫁給導致她失身的男子。姻緣這種事情強求不得,也湊合不得,否則,兜兜轉轉,悲傷收場,著實是犯不上。

“你想好了,若是今後都不想再與太子來往,我會幫你斷了太子的監視。”

聽二叔這麼一說,慕夭點頭如搗蒜,“有勞了。”

這麼客氣?慕時清揶揄一眼,不知這小丫頭又耍什麼心思呢。

慕夭靠坐到他這邊,摟住他胳膊,“幫人幫到底,二叔再幫我一個忙。”

“說。”

“幫我給探花郎尋一個美人,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上次由陸喻舟出謀,讓她給探花郎尋一個美人,她便找到邵霽,本以為探花郎生性風流,很容易入圈套,結果邵霽不靠譜,找了一個青樓花魁,沒等去引誘,就被探花郎識破了身份。

慕時清掐開慕夭的手,“這份‘厚禮’,若是讓探花郎知道了,說得過去?”

“嗯......”

“行了,這件事我會找人去談,你彆添亂了。”

慕夭默歎,二叔不愧被稱為人間清醒,做什麼事都能考慮得麵麵俱到,不失了禮數和原則。

客房內,齊冰推開窗子,吹了聲口哨,一隻獵隼落在窗前,齊冰在獵隼的跗趾上綁了一張紙條,“去吧,汴京。”

獵隼歪頭瞅瞅她,展翅離開。

齊冰仰頭望了一會兒,靠在窗前捏捏眉心。太子要她時刻保護慕夭,即便慕夭趕她走,她也得想辦法留下,唉,一向雷厲的她何時這般死皮賴臉過?

想想都頭大。

太子這是給她的什麼差事?

一個月後。

桃花謝去,綠樹成蔭,天氣一日比一日炎熱。坐診大夫為寶珊把脈後,略有些猶豫地低頭寫起方子。

寶珊和慕夭對視一眼,不懂老大夫怎麼了。

坐在一旁的慕時清反倒沒她們那麼緊張,“有什麼就說什麼,不必顧慮。”

老大夫歎口氣,欲言又止。這樣反而讓人覺得緊張。

寶珊的心提到嗓子眼,雖然這個孩子不在她的預期內,也沒期待過,可已經接受後,如若再遇見其他狀況,心裡一下子起了落差。

胎兒不會出問題了吧?

她緊張地攥緊慕夭的手,對大夫道:“您說吧,我能承受。”

老大夫白她一眼,“能有什麼?就是喜脈。”

喜脈!

寶珊收緊指尖,那股子落差瞬間消失了,這一個月裡,她做足了成為一個娘親的準備。

慕夭抓著寶珊的手晃了晃,“我有小外甥女了,咱們給她取個名兒吧。”

沒等寶珊開口,老大夫哼一聲,“診不出是男是女,彆隨意起名字。”

“我們都準備不行?”慕夭發覺這個坐診大夫特彆愛嘮叨。

老大夫沒理她,看向寶珊,“你太瘦了,對胎兒不利,你住哪裡,待會兒我熬些補品,讓我兒子送過去。”

寶珊報了客棧的名字,與慕時清等人一同離開了。

臨近打烊,老大夫寫下藥膳的方子,直接去往後堂,“老伴。”

一名老婦人從灶房走出來,用圍裙抹了抹手,“怎麼了?”

老大夫遞出方子,“你給熬些藥膳,待會兒讓然之送過去。”

老婦人接過方子看了看,走進灶台開始燒火,“這方子你已經十多年沒開過了。”

“就醫的女子跟小婉兒當年懷胎的脈象幾乎一模一樣。”老大夫重重歎口氣,“說來也巧,這女子也沒有丈夫,不過好在有家人。”

提起那名叫婉兒的姑娘,老婦人陷入惆悵,“婉兒是個命苦的,身懷六甲,身邊無人照顧,還倔強不肯說出自己的身份,當年差點難產,後來留下病根,終沒有治愈得了,也不知她現在過得如何。”

灶房簡陋,老兩口坐在灶台前,聊著往事。

次日一大早,寶珊與慕夭正坐在客堂食用早膳,忽然聽見賬台那邊有人念叨自己的名字。

“掌櫃的,店裡可有叫寶珊的住客?”

掌櫃笑道:“小賀大夫又來送藥?”

一身布衣的賀然之點點頭,“勞煩掌櫃送過去了。”

掌櫃指指靠窗的位置,“客人就在那呢,你直接送過去吧。”

這時,慕夭已經站起身,朝他擺擺手,“這裡。”

眾多食客中,那姑娘像一隻脫兔,揮舞手臂時,衣袖上的銀鏈子晶晶亮。

俊秀的麵容一臊,賀然之走過去,叮囑道:“藥膳不可與辛辣的食物同食,夫...姑娘記得趁熱吃。”

聽說這名孕婦和離了,那就不適合稱為夫人。

青年有些靦腆,慕夭彎彎唇,露出兩個小酒窩,大大方方接過食盒,沒解釋自己是誰,道了聲謝,送他離開。

昨夜聽父親說“她”身子弱,賀然之耐心叮囑了許多事,聽得慕夭一愣一愣。

“行,我記下了。”慕夭轉身歪歪頭,又轉過來,“稍等,我去拿筆記一下。”

還是個迷迷糊糊的小姑娘,就要經受現實的考驗,看著她的背影,賀然之蹙眉道:“姑娘慢點,彆摔了。”

慕夭邊跑邊向後擺手,“知道了。”

賀然之搖搖頭,甫一轉身,忽見兩個膀大腰圓的扈從橫在自己麵前。

“你們......”

兩個扈從各抓男子一側肩頭,“少廢話,跟我們走一趟!”

慕夭拿著紙筆出來時,剛巧看見賀然之被帶向一輛馬車,而馬車停靠在一家青樓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光天化日,逼人為娼?

俠女之魂熊熊燃起,慕小俠女拔出短刀跑了過去,“爾等速速放人,否則,休怪本姑娘不客氣!”

助跑一段後,她奮力跳起,給了兩個扈從一人一腳,又旋身落在地上。

兩個扈從吃疼,卻沒有鬆開賀然之,將他繼續往馬車方向帶。

慕夭抬手揮出短刀,短刀在半空中打轉,直擊其中一人的肩頭,那人側身避開,短刀直插入馬車的框架上。

兩人嚇了一跳,扔下賀然之,急急跑向馬車。

慕夭追上去,扶起賀然之,焦急地問:“怎麼樣,沒有傷到你吧?你欠他們多少銀子?”

被問懵的賀然之反應過來,拉住她手臂,“可有傷了胎氣?!”

“啊?”

賀然之知道“她”身子骨弱,恨不得當場給她把脈,兩人相互關心著,完全沒注意到馬車的簾子被人掀開了。

端坐在車廂裡的太子趙禕靜靜看著不遠處的一對男女,下顎線崩的很緊。

兩名扈從連同其餘侍衛湧上來,“主子沒事吧?”

趙禕抿唇不語,視線鎖在慕夭身上,“把他們帶過來。”

這時,青樓的二樓窗前,妓子們湊上來,凝睇馬車中隻露出一半臉的公子,紛紛發出驚歎。

青丹色花廣綾寬袍、棕色玉石革帶、鏤空黃玉香囊,都是大富之家的公子才有的搭配,一看就非富即貴。高翅冠束發,整個人矜冷高貴,看起來不易親近。

可越這樣,越吸引倚門賣俏的妓子,畢竟,有錢、有勢又有貌的恩客並不多。

她們從未見過如此矜貴的公子。

扈從走向慕夭和賀然之,不顧兩人掙紮,將兩人架到馬車前。

慕夭左踩一腳,右踩一腳,哼唧唧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說出來,嚇破你們的狗膽兒!”

“說來聽聽。”

一道悅耳男音傳來,慕夭忘記了掙紮,不可置信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趙、趙、趙禕。

他怎麼南下了?他不是該呆在宮裡天天跟人勾心鬥角嗎?

不知趙禕身份的賀然之奮力掙紮起來,“你們有事衝我來,對付一個姑娘算什麼本事?”

趙禕看向他,疏冷的眉眼晦澀不明,“衝你?”

當觸及那對深邃的眸子,賀然之連掙紮都忘記了,生平第一次見到如此貴氣逼人的男子。

對方的貴氣並非雍容華貴,而是不怒自威、氣場攝人,讓賀然之生出了自慚形穢。

在一些事情上,慕夭知道趙禕的心眼有多小,怕他殃及無辜的人,於是故意哼唧一聲,“弄疼我了。”

這話立馬吸引了趙禕的注意。

被太子爺這麼一盱,扈從立馬鬆開手,“卑職沒用力......”

得了自由,慕夭跑向馬車,以嬌小的身軀擋在賀然之和趙禕之間,“有什麼事,咱們私下解決,小賀大夫隻是來送藥膳的,快放他離開。”

她也不知道趙禕此行是奉旨巡視,還是特意來找她的,但可以肯定,他出現在這裡一定是帶著目的的。

聽她這麼說,賀然之更為激動,“你們是惡霸嗎?連一個孕婦也不放過?!”

這話讓趙禕連同扈從們皆為一愣,慕夭閉閉眼,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