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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外室 怡米 4362 字 6個月前

己選的,堅持走下去吧。”官家讓人遞過來一個錢袋。

寶珊擺手,“民女不能收。”

侍衛白一眼,語氣有點凶,像是在訓斥寶珊不識好歹,“這是貴人的賞賜,豈有不要的道理。”

看小姑娘被嚇得不輕,官家輕笑一聲,“住天字號房不得多花銀子?行了,拿著回屋吧,路上小心些,不要輕易相信旁人。”

寶珊如釋重負,起身行禮後轉身就走。

官家敲敲桌麵,“拿著。”

不能惹貴人生氣,寶珊抓起錢袋,提著裙子跑上旋梯,一進屋就被慕夭拉住。

“快跟我說說,官家跟你講什麼了?”

寶珊如實敘述一番,拎起錢袋,“這是官家賞的。”

慕夭毫不客氣地扯開錢袋,“嗷”了一聲,捂住嘴,“官家果然出手闊綽。”

裡麵裝的全是真金白銀。

這袋錢成了燙手山芋。

慕夭比寶珊膽子大,把錢袋塞進包袱裡,“反正是賞賜,又不是偷的,不必心虛。”

兩人又趴在窗縫前,偷瞄樓下的情況。

聊了小半個時辰,官家拍拍慕時清的手背,“先生此去遊曆,彆太久,趕在除夕前回來,陪慕相熱鬨熱鬨。”

宰相府人丁興旺,不差他一個,但官家的話合情合理,慕時清點頭,“會的。”

“那就好,到時候,朕在宮中設宴,先生也要到場。”

“好。”

兩人攜手走到客棧門口,身後跟著眾多侍衛。

明日還要早朝,慕時清沒有多留官家,與之道彆時,斟酌許久,還是沒有說出口。

站在開滿薔薇的花牆前,目送車隊離去,慕時清掩在衣袂裡的手漸漸收成拳,平靜的眸光也不再毫無波瀾。

等他進了客棧,才發現桌子上平放著一個包裹,打開一看,裡麵是幾身衣衫,還有一枚禦賜腰牌,有了這枚腰牌,可隨意下榻在各地的驛館。

收好腰牌之際,餘光瞥見兩抹身影步下旋梯,其中一抹身影讓慕時清愣了一下。

自己的侄女慕夭。

慕夭撲過來,抱住男人手臂,“怎麼這麼巧,二叔也要南下嗎?”

看她誇張的樣子,慕時清就知道她早已發現了自己,“你可讓你爹好找啊。”

知道二叔不會把自己綁回去,慕夭語氣略帶撒嬌道:“我還沒去過二叔說過的那些名勝呢,怎麼能這麼早嫁人!”

二叔南下能有什麼事?除了尋找邵家小姐,就是遊曆山川河流,慕夭臨時改了主意,與其她們三人遊曆,不如跟著二叔一起,還省了規劃路線的精力。

若是二叔不帶著她們,她就耍賴,反正她這輩分的兄弟姐妹裡,二叔最疼她。

慕夭開始對著慕時清耍寶,非要慕時清帶她們一起走。

慕時清蹙著眉頭扯開她的手,她就再梏住,嬉皮笑臉地說著軟話。

看著這樣相處的叔侄,寶珊隻有羨慕的份兒,能得這樣的長輩寵著,是種怎樣的體驗?

最終,在慕夭的軟磨硬泡下,慕時清答應帶著她們遊曆一段時日,也僅限於一段時日。他是孤獨的隼,習慣獨自翱翔。

客棧外時不時傳來狼嚎,還依稀聽得見犬吠,可客棧外麵除了幾輛停靠的馬車,再無其他。午夜時分,食客們全都回了客房,店小二一邊用抹布擦桌子,一邊打哈欠,心想今晚應該沒有客人上門了,“掌櫃的,要不要關門?”

掌櫃也在賬台前打瞌睡,聞言點點頭,“關上吧,應該沒人了。”

店小二走到門前,剛拿起門栓,忽然發現草叢裡出現了一雙雙發光的眼睛。

“狼...掌櫃的,有狼...”店小二嚇得退進屋裡,不敢大聲講話,怕激怒“狼群”。

一聽這話,掌櫃立馬清醒,“快關門。”

店小二哆哆嗦嗦去合門板,正當門板即將閉合時,一隻戴著玉扳指的手從外麵按住了門縫,“住店。”

不等店小二用力,陸喻舟一把推開門扉,慢慢走進來。隨著他邁進門檻,那些發亮的眼睛隨之現形。

仔細一看,掌櫃和店小二才鬆口氣,原來是獵犬。

店小二撫著%e8%83%b8脯道:“客官怎麼帶了這麼多狗啊?”

脫去薄氅,陸喻舟向上打量,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你們這裡住店,需要登記路引嗎?”

“這是官府的要求,小店一直照辦。”

陸喻舟又道:“可有一名叫慕夭的女子入住?”

賣身契沒有印戳,換不了路引,寶珊若想住店,要麼使用假身份,要麼扮作慕夭的婢女,為了方便起見,後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那會兒有官家的車隊在,陸喻舟不便進來尋人。途中遇見山匪時,聽禦前侍衛稟告說,官家是來跟慕先生告彆的。

適才潛伏在暗處,隻瞧見官家離開,說明慕先生還在客棧內。

方圓幾裡,隻有這一家客棧,陸喻舟並不認為慕先生與慕夭是商量好的,再來這裡彙合,但官家的動靜鬨得不小,慕家叔侄定是已經碰過麵了。

他不確定慕先生是會向著自己的侄女,勸他放棄寶珊,還是袖手旁觀,但以慕夭磨人的本事,慕先生多半會偏袒她。

若慕先生出手阻攔,出於師徒之禮,他也要給恩師這個麵子,畢竟寶珊隻是他的侍女,而非妾室。

然而,他的心裡是不情願的,費了這麼力氣,不就是要把那個出逃的小姑娘帶回去麼。

而且,在沒查明寶珊的身世前,他不會讓寶珊接觸到官家和慕先生,這裡麵有旁觀者的冷靜分析,也有當局者的一點私心。

作為旁觀者,他知道官家和慕先生都沒放棄尋找邵家小姐,若是把寶珊誤送到其中一人身邊,很可能給她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慕先生還好,即便寶珊不是他的骨肉,他也不至於傷害寶珊,可反之呢?

官家向來心狠手辣,倘若讓他知道邵家小姐為情敵生了孩子,是否會大發雷霆遷怒寶珊呢?

想要解開身世之謎,就要探知當年與邵家小姐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是誰,而更複雜的情況則是,三人陷入了不可解破的情感糾葛中。

當年的事,長輩們絕口不提,也沒人完全了解。

次之,作為當局者,他不想把寶珊送回邵家,一旦送回,必將引起官家和慕先生的注意。

出於私心,他也不想那麼做。

寶珊是他的。

這種奇怪的占有欲一度使他感到迷惑,直到現在也理不清自己為何會對寶珊這麼偏執。

天字號房分東西兩間,寶珊和慕夭睡在東臥,齊冰自己睡在西臥,東西臥房之間隔著寬敞的客堂和湢浴。

風吹窗欞發出咯咯聲,寶珊睡得不太安穩,夢裡有一個女子被人鎖在金碧輝煌的屋子裡,她看不清女子的臉,但感覺那女子很親切,像自己的娘親。

咯吱。

門開了,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女子求他放過什麼人,男人勾起她的下巴,沉聲道:“拿自己來換。”

“砰!”

窗戶忽然大開,呼呼的夜風灌了進來,寶珊驚坐起來,目光有些呆滯,窗子的咯吱聲打斷了夢境,她依稀感覺夢裡的女子沒有答應男人的要求。

身旁的慕夭翻個身背對她,哼唧幾聲。

寶珊趿上鞋子去關窗,忽然感覺院子裡閃過幾道暗影,待仔細去看,又空空如也,正當她陷入疑惑時,身後悄然逼近的身影捂住了她的嘴。

“唔......”

後背貼在某人的%e8%83%b8膛上,寶珊嚇得頭皮發麻,身體無法動彈。

陸喻舟單手捂住她的嘴,另一隻手圈在她的細腰上,俯身靠近她耳畔,“臨走之前,一聲招呼都不打,當緗國公府是什麼地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當他陸喻舟是什麼人?

深夜寧謐,還能聽見小黃狗的夢囈,安靜的有些可怕。寶珊不知他是點了迷香進來的,還是堂而皇之進來的,但對她都是不利的。

陸喻舟低笑,“現在跟我出去,以免誤傷。”

寶珊被男人一步步往外帶,每走一步都心急如焚,當兩人走出客堂時,西臥突然飛撲過來一道身影,清瘦玲瓏,刀法極快,直逼陸喻舟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陸喻舟摟著寶珊的腰轉了半圈,避開襲來的唐刀。

唐刀開鞘,鋒利無比,割破了陸喻舟抬起的衣袂。

陸喻舟輕推開寶珊,拔出腰間佩刀,與齊冰過起招。刀刃相交,打破了夜的沉寂,隔壁住客又一次罵咧咧拉開門,當瞧見一群黑衣護衛時,嚇得縮了回去。

慕夭也被動靜吵醒,猛地彈跳起來,拔出一把短刀跑了出來。

被陸喻舟壓住刀刃,齊冰大聲道:“這裡有我,你們先走!”

慕夭抓起寶珊手腕,奮力跑向窗前,作勢要跳下去。

陸喻舟眸光一冽,不想戀戰,佩刀狠狠劃過齊冰的唐刀,吩咐下屬道:“交給你們。”

說罷,抽離開來,幾個健步逼近另外兩個姑娘。

慕夭剛將寶珊推到窗框上,就被陸喻舟以刀柄敲暈,兩眼一翻倒在地上。

陸喻舟拽住寶珊後領,把人拖進屋子裡,“三樓也往下跳,瘋了不成?!”

門口還在打鬥,齊冰的功夫不是吹的,她突破重圍,朝陸喻舟襲來,可陸喻舟的扈從也個個訓練有素,並非山匪能比,很快又將她包圍住。

此時的客棧內,議論說此起彼伏,二樓和一樓的住客全都走出房門向上觀望著。

“砰!”

齊冰被人堵到廊道的欄杆上,後背狠狠撞了一下,她麵不改色地躍上欄杆,在空中翻個跟頭,落在扈從們的身後,卻被獵犬堵在了門外,“汪!”

獵犬目光凶狠,露出尖利的牙齒。

這時,東臥躥跳出一隻小黃狗,衝著獵犬“汪汪汪”起來,氣勢上完全不輸給個頭比它大十多倍的獵犬。

外麵看熱鬨的住客太多,陸喻舟打橫抱起寶珊,大步走進東臥,反腳帶上隔扇,將寶珊丟在軟軟的大床上。

臥房逼仄至極,寶珊坐在床上仰頭盯著男人,戒備之意明顯。

隔扇外傳來小黃狗扒拉門框的聲音,陸喻舟完全不搭理,彎腰撐在寶珊兩側,與她幾乎鼻尖貼鼻尖。

想是在客棧外隱藏多時,他身上帶著一股花香,與衣料熏染的沉香交織,很好聞,但寶珊不喜歡。

看小姑娘彆開臉,陸喻舟掐住她的下巴,扳向自己,與她四目相對,“為何要跑?”

“你刻意裝聾,我再說幾遍能有用?”寶珊儘量控製著紊亂的氣息,讓自己保持冷靜,“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她想要自由身,想要過尋常女子過的日子,想要有個家,有家人和孩子,不想再強顏歡笑了。

刻意裝聾。

頭一次聽她講出這樣刁鑽的字眼,陸喻舟起身點亮燭台,跳動的火苗映入男人漆黑的眼,“我要是八抬大轎娶你進門呢?”

寶珊愣住,隻聽男人%e5%90%9f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