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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力,所以他的權利是空前巨大的。而大祭司除了阿蒙神廟有,侍奉其他神的神廟也有,比如說這個底比斯的地方神孟圖。隻是在這個時代,其他神廟大祭司的地位沒有伊莫頓這般崇高。

但即便如此,伊莫頓也不好隨意插手其他神廟事務。

看到許懷淩低垂的視線,緊鎖的秀眉,伊莫頓知道她竟隻從他這一句話中就明白了他想讓她知道的意思。

美麗,聰慧,知曉不該知道的知識——這樣的女人,上下埃及能找出幾個?

伊莫頓承認,他對她的興趣愈加濃厚了。

“若你想見他,也不是不可以。”等許懷淩糾結得差不多了,伊莫頓再度開口,話的內容令她眼前一亮。

“大祭司大人,您指的是您的……神力?”許懷淩眼中帶著一絲期望。她並沒有想到安卡蘇納姆竟然還有一個哥哥,但她才剛脫險,她那位哥哥就出了事,世上哪有這樣的巧合?至今許懷淩還在擔憂著巴伯的傷勢,隻是她在遙遠的三千年前,無法得知巴伯是否安好。她不可能在意每個人的生死,但如果因為她,而讓原本不會有事的人出事,她絕不可能安心。

況且,若去見一見她這位哥哥,她說不定能了解更多關於安卡蘇納

姆的事。或許隻有那樣,她才能從一切繁雜的線索中找出真相,回到三千年後的比賽戰場。

“阿蒙的神力不可隨意使用,然而倘若是為了正義,便可不受約束。”伊莫頓臉上神情高潔,眼底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一閃而過,“隻是,使用神力是很耗費元氣的……你願意用什麼代價獻祭阿蒙神?”

許懷淩一怔,倒沒有想到伊莫頓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我願聆聽神的指示。”許懷淩低頭虔誠地說。

“那麼,現在就去吧。”出乎許懷淩意料,伊莫頓直接說道,“隔壁房間供奉著阿蒙神,你可以用心去祈求阿蒙神的救助,得到答案後,再來找我。”

“是,大祭司大人。”許懷淩低頭說完,轉身走了出去。奈何裙裾過長,她又心不在焉,最終沒逃過絆了一下的命運。仿佛感覺到身後人的灼熱視線,許懷淩不敢多做停留,快速離開這個房間,轉到了隔壁。

就如同伊莫頓所說,這裡供奉著一具高達三米的阿蒙神像。

怕伊莫頓可能從不知名的角落看到自己的動作,許懷淩在神像前跪下,低聲虔誠地說道:“尊貴的阿蒙神,您的子民現在向您祈求幫助。請您借由大祭司大人的手,幫助我去見我的哥哥,他與我一樣,是無辜的。”

“為感謝您降下的恩澤,我會完成您所下達的任何指示。”

隨著許懷淩的話音落下,神像頭頂飄飄蕩蕩地落下一張寫著工整古埃及語的莎草紙。

當那張莎草紙在許懷淩眼前出現時,她先是怔了怔,之後便明白這應該是伊莫頓搞的鬼。

紙上隻寫了一個短語:誠實不欺。

這是伊莫頓的懷疑,也是他需要的答案。

許懷淩終於理解伊莫頓讓她來求神像的原因。她身上的疑點大約實在是太多了點,他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捏著這張紙思考了片刻,許懷淩起身走出房間,回到先前大殿,就見伊莫頓站在原先位置,背對著她,仿佛從未移動過。

“大祭司大人,我已經得到阿蒙神的示下了。”許懷淩說,“等見到我的哥哥之後,我會對阿蒙神坦誠一切。”

伊莫頓露出掌控一切的微笑,對許懷淩伸出手,“那麼,過來吧。”

許懷淩一怔,隨即從善如流地走過去,將自己的手放在伊莫頓的掌心。

然而伊莫頓隻眼角一挑,手上輕輕一用力,就將許懷淩拉入自己的懷中。許懷淩受驚,驚呼聲還未出口,便感覺到掌下的堅實%e8%83%b8膛忽然變得柔軟。她驚

訝地看到伊莫頓的身體好像被風乾一般與不知從哪裡湧入的黃沙混為一體,這些黃沙將她輕柔地包裹住,帶著她飛出窗外。

失重的感覺一開始有些嚇人,然而,當驚慌的心安靜下來,許懷淩便感覺到一絲從未有過的暢快。

不過片刻,他們就通過窗洞,在一座陰暗的牢房裡停了下來。黃沙落下的時候,守衛們還未看清黃沙中所帶人影,就被弄昏了。

此刻,偌大的牢房中隻關了一個人,許懷淩不用擔心自己會因為認不出誰是安卡蘇納姆的哥哥而露餡。

那是位於最角落的牢房,隻有四五平方米的空間中央躺著一個虛弱的人影。許懷淩快步走到牢房前,在對方跟前蹲下,輕聲叫道:“醒一醒,快醒醒!”

幾聲之後,那人終於發出一聲微弱的呻.%e5%90%9f,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向打擾他的許懷淩。

看清許懷淩樣貌的那刻,他的瞳孔猛地一縮,全身像是瞬間充滿了力量,黑瘦的手如靈蛇般伸出,緊緊抓住了橫在他和許懷淩之間的欄杆。

“安卡蘇納姆,你怎麼能那麼對我?”他看起來用儘全力喊出這句話,但由於剛才的動作已經耗儘了他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能量,他的聲音聽起來微弱如蚊蠅。

許懷淩因為對方太過突然的動作而嚇得坐倒在地,吃驚地望著牢房中的人影。

那是一個長相俊秀卻並不算突出的男人,年紀看起來不大。他衣不蔽體,%e8%a3%b8.露在外的部分皮開肉綻。他神色憔悴,雙?唇乾裂,唯有那雙眼眸亮如白晝,那裡麵卻又仿佛積聚著無儘的怨氣。

能叫出她的名字……他應該是安卡蘇納姆的哥哥無疑。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許懷淩回過神來,身體微微前傾,望著牢房中的人影滿眼誠懇。

牢房中的人影一愣,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有些疑惑,他的視線忽然一轉,落在了一直安靜地待在許懷淩身後的伊莫頓身上,瞳孔又是一縮。

“他是阿蒙神廟的大祭司大人,是他救了我,也是他動用神力帶我來見你。”許懷淩望見那人的視線,便連忙解釋道。

但牢房中的那人卻像是沒有聽到,隻盯著伊莫頓,神色變幻莫測。

麵對著牢房中人放肆的目光,伊莫頓唇角微勾,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安卡蘇納姆……不用管我。我本已命不久矣,是該通往永生之路了。”牢房中那人收回視線,乾瘦的手緊緊地抓著許懷淩的,抓得她感覺到了一絲銳痛。

“不行……

我不能放任你在牢中死去!”

許懷淩不忍地說。

“安卡蘇納姆,如果你想讓我去得安心的話,就不要再挽留我。從今以後,把你的身體和靈魂都交給大祭司大人……他會保護你的……”牢房中那人聲音漸弱,尾音飄散在空氣中,“……躲開塞提法老!”最後一句話,他用力喊了出來,聲音雖不響,卻已經用儘了他全身的力量。

之後,牢房中那人便猛地咳嗽了兩聲,原本緊抓著許懷淩的手也失去了抓握的力量,鬆落在肮臟的沙地上。

“喂!你……”許懷淩心中一慌,連忙去抓那人的手,卻發覺入手冰冷而僵硬。在埃及這個炎熱的國度,不穿衣服都嫌熱,一個人的身體不可能冰冷成這樣。他就像是一瞬間被奪走了所有的生命力。

肩上忽然多了一隻帶著暖意的手。

許懷淩緩緩轉頭,就見伊莫頓就站在她身後,雙眸如炬。

“安卡蘇納姆,他的生命力在消失……他已經沒救了。”伊莫頓淡淡地陳述著這個殘忍的事實。

許懷淩深深地呼吸著,湧入%e8%83%b8腔的空氣讓她發脹的大腦一振。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

她站起身,退後一步,對牢房中安卡蘇納姆的哥哥深深地鞠了一躬,口中無聲地說著對不起。

她是想來看他一眼,如果可能,將他救走,卻沒想到要見證他的死亡。

她直起身,閉眼在心中默默祈禱著,希望他所信仰的神,能將他接去沒有死亡,沒有痛苦,隻有幸福和享樂的永生之地。

以及——就讓安卡蘇納姆的過去,隨著她哥哥的逝去而消散吧。

作者有話要說:嚶嚶嚶昨天收到 發的係統通知了,要我修改第十章少量性器官的描寫……果然,雖然逍遙了半個多月,肉還是被抓出來了【捂臉】可是我看了,不知道該怎麼改……大概隻能把後半段全刪了= =|||

*

於是,這章本質上其實是神展開……發生了什麼你們猜呀猜呀誒嘿嘿嘿……

☆、池邊靜夜話

回去的時候,許懷淩心緒煩亂,直到伊莫頓將她放下變回原樣,也沒有理清個頭緒。

安卡蘇納姆的哥哥,顯然隱瞞著什麼重要的事。從他最後的表現來看,他必定是認得伊莫頓的,而且,他希望她能在伊莫頓的庇佑下生活,那麼是不是就說明,安卡蘇納姆的身上隱藏了很重要的秘密,而這秘密乾係重大?

現在剩下的唯一線索,似乎就在那維西爾來克萊爾大人身上了。雖然伊莫頓沒有明說,但許懷淩自然知道安卡蘇納姆哥哥的入獄與那位來克萊爾大人脫不了乾係。在這個時代,伊莫頓一人獨大,那麼其他神廟的勢力隻能龜縮,他們的出路,隻能是跟其他神廟或者非神廟係統的行政官員聯合。維西爾便是其中最好的選擇。

孟圖神廟在維西爾的授意下給安卡蘇納姆的哥哥冠上褻瀆神靈的罪名,將他抓獲,想讓安卡蘇納姆自投羅網——作出這樣的推斷,並不困難。

未謀其麵,已恨其人。許懷淩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從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她想扳倒他,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然而,這個時代的法律是以法老意誌為先的,法老的話,才是真正的金口玉言,比中國古代皇帝的聖旨還有用。

許懷淩忽然想起安卡蘇納姆哥哥最後說的那句話——躲開塞提法老。推斷到這地步,她不得不去想,他是為了不讓她為他報仇而阻止她去接近塞提法老。

“安卡蘇納姆,你可有話對我說?”伊莫頓一直盯著回來後就神色變幻的許懷淩,見她似乎冷靜了些,才開口道。

許懷淩聞聲抬頭,對上伊莫頓銳利的視線,腦中空白了一瞬,才漸漸找回自己的聲音。

“大祭司大人,我確實有話對您說。”許懷淩收拾了情緒,低聲說,“十分抱歉,之前您問我的問題,其實,我全都不知道。我沒有遇到您之前的全部記憶。”許懷淩思索良久,采取了折中的說法。她既沒辦法繼續偽裝安卡蘇納姆下去,也不能承認自己的靈魂占據了安卡蘇納姆的身體。

許懷淩的說法令伊莫頓驚訝。在得到阿蒙神的“神諭”之後,他以為她會告訴他一些能為他解惑的事。但她就像是毫不在意阿蒙神的諭詔。

“您可以繼續叫我安卡蘇納姆,在未來的日子裡,我很樂意侍奉您和阿蒙神。”許懷淩繼續道。她已經考慮過,不明不白地回到了三千年前,與其猶如沒頭蒼蠅似的亂飛,不如安心等待機遇。逝者已矣,她尊重安卡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