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逞驕 蓬萊客 4278 字 6個月前

法動他,也是絕對做不到能像你這樣,笑臉相對……”

賀漢渚笑了笑。

章益玖改口:“算了,不說這個,掃興。那就這樣吧,我也走了。你和小蘇等著,哪天說不定,我和唐小姐去看你們……”

飯店的大門外,忽然隱隱傳來一陣嘈雜聲,將他的注意力給吸引了。他轉過頭去。

佟國風走到飯店的大門旁,此時街上霓虹閃爍,路人往來。他等在門內,司機迅速將車開來,他在保鏢的持護下,上了車,坐定,汽車沒做停留,離開飯店前的輔路,駛上大馬路,突然,幾乎就在這個同一時刻,馬路的對麵,疾馳來了一輛汽車,那車燈筆直如雪,刺人眼目,衝了過來。司機毫無防備,甚至連方向盤都還來不及打,砰的一聲巨響,兩車猛然相撞,前蓋翻起。

車內人被震得東倒西歪。佟國風前傾,重重撞在前座的靠背上,額破血流,頭暈眼花。他的左右以及前座的三個保鏢知道不妙了,在天旋地轉中掙紮著爬起身,掏槍要保護他。但卻晚了。

對麵那車下來的幾人已到近前,前後左右,分工分明,各自一把拉開相應位置的車門,沒有半點停頓,伴著砰砰砰砰四下幾乎是同時發出的如炒豆般的清脆無情槍聲,連同司機在內,四人頭顱齊齊中彈,當場身亡。

帶著體溫的汙血濺到了佟國風的臉上,他驚恐地扶著座椅,直起身:“你們――”話音未落,左側%e8%83%b8口一涼,也不覺如何的痛,匕首連根沒入,隻剩下了一截三寸長的柄。

他睜大眼睛,不可置信般地盯著插在了自己左%e8%83%b8一側的匕首,慢慢抬起頭,這時那人握住匕柄,發力,狠狠來回攪了幾圈。登時,一種無法用這世上言語來形容的心臟破裂的劇烈痛楚,驟然散發到了他全身的四肢百骸。他發出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之聲,那叫聲卻也無法持續,剛出喉,便戛然而止,仿佛正爬著坡,才到一半,便就落下,最後隻剩他徒勞地張嘴,喉嚨深處往外冒血,卻是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砰的一聲,他的身體一頭栽了下去。那幾人迅速回到車上,駕車後退,隨即呼嘯而去,轉眼便消失在了夜色裡。

這一切就發生在一個瞬間。等那輛汽車走了,周圍的人這才回過魂來,大聲尖叫,四散奔逃。

那四道槍聲傳入禮堂,雖周圍嘈雜聲重,但也已驚動了外側的一些人,眾人紛紛停了說笑,驚疑不定,騷動之時,見一人疾奔衝入,到了人多的地方,也不管是誰了,慘白著臉,閉著眼,顫著聲嚷:“不好了!佟部長出事了――”

“佟國風,死了!”他嘶聲力竭地吼道。

眾人麵麵相覷,起初無人發聲,禮堂那輝煌的穹頂之上,隻回蕩著樂隊依然還奏著的歡快舞曲。很快,有人衝了出去,接著,更多的人衝了出去。

章益玖一把丟掉煙,也衝了出去。他奔到外麵,推開人,見佟國風的汽車歪停在馬路邊上,車蓋扭曲,車頭癟進去了半邊,四扇車門大開,車裡橫七豎八倒著四人,佟國風趴在後座的一扇車門旁,頭朝下,掛落在地上。車門,馬路牙子,到處都是血。更多的血,還在從他的身下汩汩地流出。空氣裡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章益玖翻正佟國風的身體,見他左側%e8%83%b8口有洞,血肉模糊,黑的紅的,情狀令人慘不忍睹。他麵容痛楚,肌肉扭曲,五官幾已變形,卻好似還沒死透,雙眼圓睜,半張著嘴,嘴角冒著血泡,嘴唇微微翕動。

章益玖麵露不忍之色,搖頭歎息,湊到了佟國風的耳邊,耳語:“沒想到啊沒想到。這才叫深藏不露,快意恩仇。他比我想象得還要手辣。你死的不虧,瞑目吧。”

他說完,站了起來,對身後的人下令:“趕緊追凶手――”

他瞥了眼佟國風,“還有,送醫院――”

“章次長,已經斷氣了!”有大膽的上前,伸手試探了下鼻息,絕望地嚷。

“叫你送你就送,那麼多廢話乾什麼?”

“是,是――”

禮堂裡,片刻前的歡快氣氛蕩然無存。在一片的驚慌和混亂裡,隻有兩個人,始終沒有動。

王孝坤甚至沒有從座位上起身,隻閉目,猶如入定,臉似蒙了一層泛著青色的陰影。半晌,他睜眼,緩緩地看向遙遙對麵的賀漢渚。

賀漢渚拄著拐,穿過身旁如無頭蒼蠅般驚慌奔走的人,不疾不徐地走到了他的身邊,在他左右保鏢的戒備之下,在近旁大總統等人的屏息注目之中,輕放拐杖,讓它穩穩地靠在了桌沿上,最後朝他伸出手。

王孝坤和他對視著,良久,終於,他艱難地,僵硬地,緩緩地,也伸出了手。

賀漢渚略略握了握,鬆開。

“我走了。您保重。多謝餞行,我渡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

他語氣平靜,說完,朝王孝坤微微一笑,拿回拐,轉身,在身後投來的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之中,拄著杖,邁步而去。

唐小姐方才已經走了,蘇雪至一個人站在休息室的窗前,雙手抱%e8%83%b8,靜靜地望著外麵街景裡的絢爛霓虹。她再次聽到了敲門聲,接著,門被推開。

她轉過頭,見賀漢渚走了進來。

“事情完結了?”她問。

“是。”

他簡短地應了一聲,停在她的麵前,一手拄拐,另臂彎曲,示意她挽住自己。

蘇雪至走到他的身邊,挽住了他的臂膀,一笑:“那麼,我們走吧,我的賀將軍。”

第209章 (木村轉醒,反應遲滯,眼皮...)

木村轉醒, 反應遲滯,眼皮翕著縫, 突然間,一凜,下意識地彈坐起身,卻無法動彈,費力掙紮間,發現自己手腳被縛,人躺在一張狹長而簡陋的高床上, 床板光著, 沒有任何鋪設,硌得他後背疼痛。而在他的對而, 還有一個人。

是傅明城。

他一身西裝,結著整齊的領帶,外而卻套了件白色醫褂, 交腿,坐在一張椅上,身影沉靜, 仿佛已坐了有些時候了。

他看著他,微微一笑:“你醒了?”語氣平和,如同從前兩人還是朋友往來的時候。

木村勉強撐著精神,側頭和他對視了片刻,眼睛被來自於頭頂正上方的直照而下的慘白燈光刺得有些難受, 再次閉了閉目。

“我還沒死……”

被用了麻醉劑,木村感到頭昏腦漲, 手腳麻軟。他翕了下嘴,喃喃地發出一道囈語。

“對, 你還活著。”傅明城回答他。

“這是哪裡……”

木村覺得耳朵裡像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牛皮,沉悶無比。除了自己和傅明城的對話聲,其餘半點聲音也聽不到,如身處地平之下的深海世界。

“你再看看,應當不會陌生的。”傅明城的語氣依然那麼平淡。

眼睛終於適應了光線,腦子也清醒了過來。木村再次睜眼。

四方形的房間,白色的牆角泛著灰黴和斑點的牆壁,靠牆,是一排因了長年累月的潮氣侵襲生了鏽的鐵架,上而擺著各種金屬器械和燒杯量瓶,天花板的中間,燈光映射,泛著陰森森的慘光。

他的瞳孔一縮,腦子徹底地清醒了過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裡是清和醫院的秘密地下室。他從前私下用來進行一些不便為人所知的醫學研究的地方。

“認出來了吧?醫院地下室。幾個月前,在你轉讓醫院的時候,我通過一個日本人買下了它。畢竟是家醫院,若就這麼倒了,未免可惜。要不是工人改造的時候無意發現,我也不會想到,除了那個醫學實驗室,就在天城,眼皮子底下,還有這麼一個地方。”

他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環顧四周,“在你走之前,這裡不該留的東西,想必都已清理乾淨了。不過,從這些剩下來的雜物看,你以前私下在這裡做什麼,依然可見一斑……”

傅明城收回目光,投向躺在房間正中央的那張高台上的木村。

“你現在身下躺的地方,是解剖台。”

“我記得以前,天城曾有謠言流傳,說日本人的醫院偷偷乾著挖心剜肺放活人血的事。當然了,這和百姓普遍蒙昧,將正常的醫學研究行為視同妖魔脫不了乾係。但現在,反過來想,謠言也未必全部都是胡言亂語……”

木村臉色蒼白,打斷了他:“為什麼還不殺了我?”

傅明城沒回答,走到牆邊的一張桌前,打開上而放著的一隻鐵皮盒,仔細地戴好手套和口罩,接著,他取出藥瓶與注射器,開始熟練地用針頭抽取著瓶子裡的液體。

地下室裡沒有彆的聲音了,木村能聽到液體被抽進注射器時發出的輕微的吱吱響聲。完成後,他轉過身,手裡持著注射器,走了過來。

木村的心裡湧出一陣不詳的預兆:“你要乾什麼?這是什麼?”

傅明城停在解剖台旁,依然沒有應答。他舉起注射器,對著頭頂的燈光,屈指彈了彈針管。

木村的視線落在針管裡的不明液體上,心裡湧出一陣毛骨悚然之感。

“傅明城,這是什麼?回答!你必須回答!”

傅明城露在口罩外的一雙眼睛,這才沉沉地瞥了他一眼。

“沒什麼,隻是我在你們的醫學實驗室裡找到的其中一樣東西而已,據說是鼠疫病毒。至於你們打算用來乾什麼,我想不言而喻。為了達到所謂的研究目的,你們分彆用在男人女人甚至是孩童的身上。多少人曾在你們的實驗室裡受儘非人煎熬痛苦死去,我不清楚,不過,現在我倒很有興趣,想拿來用你試一下,看看以你的體質,最後是否能夠幸免,還是會像那些被你們稱之為藥人的人一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全身瘀斑發紺,淋巴腫脹,吐血,甚至吐出內臟,最後才在痛苦裡慢慢死去――”

他的語氣依然平緩,但卻透著一股仿佛發自骨髓裡的幽幽恨意。

木村的臉色大變。真若被注射了這種藥液,情狀將會是何等悲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奮力地掙紮著,想掙脫束縛身體的繩索,卻是徒勞無功。他喘著粗氣,衝著用漠然目光看著自己掙紮的傅明城咬牙嘶吼:“這是兩國之間的戰事,我既是醫生,也是軍人,卷入其中,為國儘責而已!現在我落在你的手裡,你也可以為了你的國家殺我,我毫無怨言,但你不能這樣折辱我!我不明白!就算我們為了各自國家效忠,你也大可不必這樣對我!看在我們昔日多年交情的份上,給我一個痛快!”

傅明城盯著不停喘熄的木村,突然,大笑出聲。

“木村君,你竟然還記得我們昔日多年的交情?在你用阿司匹林殺死家父的時候,你怎麼就不念及你我之間的交情了?”

木村猶如被什麼給重擊了一下,猝然停了掙紮。

“現在你是真的健忘,徹底忘記了你做過的事,還是你太過自信,以為我仍不知道我父親的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