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逞驕 蓬萊客 4335 字 6個月前

調整呼吸,用自己能堅持下去的速度,咬著牙,終於跑完了十公裡,人已是汗如雨下,束縛的%e8%83%b8口發疼,臉色蒼白。

她不敢立刻停下來,繼續又快走了一段路,等身體的各項機能慢慢恢複到正常值,停下,照從前的習慣,做身體各部位的拉伸。

拉伸不但有助於保持肌肉線條的流暢,避免腿部因為長期跑步變粗,還能鍛煉肌體的柔韌性,防止運動傷害。

陸定國跑了過來,給她遞水,說:“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這兩天不對勁啊!你又不是第一天不及格!我聽說昨天那邊馬術,你被教官給抽了一鞭?”

蘇雪至擦了擦汗,接過水壺,喝了兩口,回往寢室,說:“挺正常,人家騎不好,都吃過鞭子,我騎不好,也該。”

陸定國一愣,追了上去:“我覺著你這樣要吃不消的。你還是趕緊找你表舅說說,看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蘇雪至沒應聲,回到住的寢室,看見學生監李鴻郗手下的一個乾事正等在那裡,見她回來了,說:“蘇雪至,學生處重新審核了下學生的住宿資格,你的條件不符合。明天起,立刻搬出來,住到集體寢室去!”說完報了個寢室號,走了。

從馬術課上被搶了馬,抽了一鞭開始,蘇雪至就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從昨天起,所有從前加在她身上的特殊待遇,統統都取消了。

彆的沒關係,但獨立寢室,對她來說無比重要。

況且,當初也是家裡給學校捐了一筆錢才換來的,符合規定,不算空手套白狼。

學生監的職位特殊,李鴻郗晚上會經常住在學校裡。

她問李在不在學校,說自己去見他。

“監務長有事,回城了。”

蘇雪至找去李鴻郗的辦公室,果然沒人,找他住的地方,也是門窗緊閉。

陸定國氣得不輕,說自己和教務長的關係不錯,立刻進城,找教務長幫她去問問,說完就匆匆走了。

晚上快九點,陸定國回來了,不再像去的時候那樣義憤填膺,說話吞吞吐吐:“小蘇,說是司長的意思,所有學生,不論出身,不問來曆,一視同仁,此前有特殊情況特殊待遇的,也一律取消。”

他頓了一下。

“你是不是得罪了……”

他指了指頭頂的方向,壓低聲:“你那個表舅?”

“他到底是不是你的親表舅啊?”

第35章 (賀漢渚的目的顯而易見。他...)

賀漢渚的目的顯而易見。

他要讓投靠他的蘇家兒子知道, 什麼叫上,什麼叫下, 什麼叫主,什麼叫從,順服的好處,質疑的結果。

隻是通過那個司長指示校方取消對她的一切特殊對待,將沐猴而冠不知好歹的人,打回到原形而已。

想來,這應該也是他最寬容的手段了。

她沉默著時, 忽然外麵傳來一個女孩兒的聲音:“蘇少爺, 你在嗎?”

“賀小姐?”

陸定國眼睛一亮,比蘇雪至更快一步搶了出去。

“……賀小姐, 這麼晚了,您怎麼來了?”

伴著一陣皮鞋鞋跟落地發出的疾步聲,蘇雪至轉過臉, 見賀蘭雪匆匆走了進來。

“蘇少爺,我剛進來的時候聽說了!他們說校方不許你再住這裡了?”

她的神色很是不滿。

寢室不遠外的路邊,停了幾個陸陸續續走過來的學生, 遠遠地看著這邊。

蘇雪至以問代替回答:“賀小姐找我有事嗎?”

賀蘭雪一頓。

王伯父的壽日雖然還有些日子,但因為是六十大壽,王家格外重視,所以昨天,王家伯母提早來了天城, 籌備壽慶。

哥哥在國外的那幾年,她還小, 被托付在了王家,所以, 現在和王家人如同至親。昨天王伯母來了,她自然要過去,回家有點晚,從梅香口裡偶然聽來一句話,蘇家少爺晚上也來過,但好像被賀先生教訓了,賀蘭雪就記在了心裡,不敢直接問哥哥,今天去找王庭芝,王庭芝卻不告訴她,說隻是小事,沒問題。她不放心,今天放學回家,哥哥也不在,天黑下來,一個人對著空蕩蕩的屋,想起了這件事,就讓司機送自己過來,想找蘇雪至問個清楚,沒想到剛才進來的時候,聽到路邊的幾個學生談論蘇家少爺,說他昨天騎馬被抽了一鞭,今天體育不達標,受到加跑的懲罰,還有,學校要他搬出單人宿舍,去住集體寢室了。

少女心情頓時轉為焦慮,飛快找了過來詢問,卻被對方這樣推擋回來。

賀蘭雪以為他怕事,“你不用擔心,我去找我哥哥。你等著,我這就回去!”說完轉身,掉頭往外跑去。

蘇雪至追了出去。

“賀小姐――”

她攔住了賀蘭雪。

“我這邊問題不大,小事而已,你不必和你哥哥提,免得打擾了他。”

賀蘭雪不解:“為什麼呀!怎麼是小事?你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趕你出去?現在趕,那當初為什麼讓你住進來?還有,我聽見他們還說,教官竟拿鞭子抽你,還罰你跑步?你受傷沒?”

她的神情充滿了關切。

蘇雪至笑:“我沒事。大家一起學,都這麼過來的,沒學好,抽的也不重,意思一下而已。跑步更不算罰,平時我自己就天天跑。賀小姐,真的謝謝你的好意,千萬不要拿我的事去煩你哥哥。”

“你真沒問題?”賀蘭雪猶猶豫豫。

蘇雪至點頭,這時,豹子竟現身,從校門口的方向走來,看見賀蘭雪,立刻快步上來,叫了聲小姐。

“豹叔?你怎麼也來了?”賀蘭雪驚訝。

豹子低聲說了幾句話。

蘇雪至隱隱聽到他說四爺派他來接她回,這麼晚了,不許她還在外頭遊蕩。

賀蘭雪咬了咬唇,悶悶不語。

蘇雪至見豹子說完,轉頭朝著自己的方向點了點頭,即帶著賀蘭雪,轉身要去。

蘇雪至開口:“豹爺,您留個步。”

豹子走了過來,蘇雪至將他請到一旁,低聲說:“我開罪了四爺,說了不該說的話,後悔了。當時他叫我回來反省,勞煩您能不能幫我問一聲,四爺什麼時候方便,可否見我一麵。”

她確實後悔了,反省了。在想到自己背後代表的蘇葉兩家之後。

不是後悔說了那些話,而是後悔和那個人說了那些話。

事後想想,其實完全沒必要和人爭論這些屬於主觀唯心層麵的東西。

每個人的世界,確實都是不一樣的。

星空在頂,並非人人都有仰望的欲望,更不必強捺人的脖頸去望。

她現在就知道了找錯談話對象的後果――彆的收回無可厚非,獨寢是莊闐申出麵用錢換的。據說校方資金短缺,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出了這麼一條說起來有點不大體麵的暗規。

照規矩換的東西,也是說收就收,連解釋都沒一個。

論厲害,他第一。

自己的處境倒是小事,萬一日後還有牽扯蘇葉兩家的後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其實想想,心在%e8%83%b8裡,也不用挖給人看,所以,閉口、低頭、表忠,甚至歌功頌德,隻要他要,嘴皮子張合的事。表哥那天說厚黑學,都不必完全使用,隻要一項臉皮厚,就夠了。

豹子看了她一眼,頷首,說有消息就讓人告訴她,隨即帶著頻頻回首的賀蘭雪去了。

第二天蘇雪至沒有照學生監的吩咐立刻搬過去,放學後,在辦公室外堵到李鴻郗,也沒提什麼自己用錢換來的獨寢,就說:“監務長,我知道司長發話,您是奉命行事。但我東西多,收拾也要幾天,等收拾好,我就搬過去,不會讓你為難。這幾天,還請行個方便。”

李鴻郗一早以為蘇雪至和司長是親戚,後來才聽說,和賀漢渚才是親戚。猜測是攀附過來的遠親。

現在司長既然發話,點名針對這個姓蘇的學生,不用說,肯定是蘇雪至得罪了賀漢渚。

賀漢渚如果不是非常的不滿,下達過什麼意思,司長也不會特意關注這種事。

所以,司長的一句話,“一視同仁”,到了他這裡,自然要靠自己的領悟和發揮。作為領導,有些話不可能講得很透,這官場的潛規則,但凡混個幾年,無人不曉。

所以他照辦了。又怕萬一上頭覺得還不夠,索性把獨寢也取消掉。

但這個獨寢,當初是收了蘇家錢的,所以他心裡也有點虛,就避而不見。現在被堵住,本來還擔心他提這一茬,沒想到他閉口不談,隻提了這麼一個要求。

所謂“路經窄處,留一步與人行”,“滋味濃處,減三分讓人嘗”,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現在也沒必要再繼續做惡人,反正就是讓他多住幾天,不是什麼大問題,冷著臉:“限你三天!三天後就搬到集體寢室!”說完走了。

蘇雪至等了三天,始終沒見豹子那邊有回訊,心裡就明白了。

賀漢渚不接受自己的“反省”了。

說實話,她起先有點困惑,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他這樣對自己施壓,不就是因為被自己衝撞了,讓她知道後果,要她低頭,讓她認錯嗎?

難道是覺著就這樣放過,太便宜她了,或者,乾脆就是那天被自己徹底給得罪死了,他已改了主意,不再認這門親,從此斷絕關係,任她在這邊自生自滅?

學生監那邊又來人催,聲色俱厲,說再不搬走,就以違紀記過。

要知道,累次兩次記過,學校就能立刻開除學生。

她要是真被開除了,怎麼回去見葉雲錦和舅舅葉汝川?

軍醫學校又是類軍事化的管理,沒特殊情況,根本不會批準學生出去住宿。

實在拖不下去了,蘇雪至沒辦法,一咬牙,在這天的傍晚,隻能先搬去。

當初到的時候,是做長期獨寢打算的,所以帶去的東西有點多。現在要搬去集體寢室,每個學生的生活空間隻有一張床,床下一點地方,以及一張書桌和一個櫃子,根本放不下她所有的東西。

陸定國也算仗義了,猜到事由肯定是小蘇得罪了賀漢渚,怕萬一傳到了司長和賀漢渚的耳中,雖然沒膽子當著學生監那邊人的麵幫她搬東西,但答應,讓她把暫時用不著的行李都寄放在自己的房間裡。

蘇雪至收拾了幾套日常換洗的內外衣裳、學校製服、必須攜著的隱私物,放進一隻帶鎖的箱子裡,連同一些書和簡單的日常用品,預備搬過去,剩下的,就隻能先寄在陸定國這邊了。

她被安排的寢室,裡頭已經住了七個同班同學,再加她一個,八張床位,分縱四橫二,排在一個房間裡。

空的一張鐵床靠門,不用說,位置是最差的。

暮色籠罩,沿途遇見的學生,紛紛對她行注目禮。她一個人默默拖著有點沉的箱子,來到了接下來要住的地方。

她現身在門口,寢室裡幾個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