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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在家裡,不準亂來。

說著,薛庭儴又問招兒是不是吃醋了,招兒自是不承認。

兩人你來我往一番,這話題自然歪到了天邊去。等這茬鬨完,一看外麵天色,兩人趕忙收拾著將店門關了,而招兒的猜疑還沒冒起頭,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倒是薛庭儴沒事找苦吃,晚上歇下後又問起這茬,還問招兒若是有一天自己真的討了小老婆,她會怎麼辦。

招兒很爽快地答:“這還不簡單,我把弘兒帶著,咱娘倆過自己的日子去。至於你,就好好的抱著你的小老婆美去。”

“想都彆想。”沒事找虐的薛大狀元,隻能氣呼呼地將大老婆壓在身下,才能平息自己內心深處的羞惱。

*

且不提這茬,吳宛瓊休了一日後,第二天就來上工了。

招兒待她如同以往,可之前的事還是存在,便不免留意起對方來。

女人總是善於給自己找假想敵,招兒拿自己和吳宛瓊比著,比過來比過去,發現自己除了會掙錢這一點,好像真的什麼都不如人家。

為此,平時從來疏於打扮自己的招兒,終於開始正視起這件事情。

可惜也就是三天的興頭,很快她就把這事扔在腦後不管了。

這日,招兒拿著一把瓜子吃著,一麵和吳宛瓊說閒話。

正好就說起之前薛庭儴給她講的,翰林院流傳的那件事。

“你說說這事,稀不稀奇?也是咱們生得不夠富貴,若是咱身份夠,也能像那個吳家姑娘一般,天下的男子隨便挑。”

她並沒有發現吳宛瓊有些怪異的臉色,很沒眼色地繼續道:“幸虧那吳姑娘看中的不是弘兒他爹,不然我指定要跟他鬨。”

“那若是吳家姑娘看中了弘兒他爹呢?招兒,你會咋辦?”

招兒失笑地看著她:“宛瓊,你該不會當真吧,我就是說著玩。那吳家姑娘多麼金貴的閣老姑娘,能看中咱弘兒爹?弘兒他爹雖是年歲不大,可都是孩子他爹了,還有媳婦,吳家姑娘除非是腦袋被門給夾了,才會看中弘兒他爹。”

“凡事總有個萬一。”

招兒眨了眨眼:“萬一吳家姑娘腦袋被門夾了?”

吳宛瓊深吸了一口氣,強笑道:“萬一若是看中了。”

“那她就是不要臉。”

“啊!”吳宛瓊沒防備招兒會罵人。

見她這大驚失色樣,招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事要是擱在咱們鄉下,就是不要臉。凡是個人知道都得呸她一口,罵她一句不要臉,搶彆人的男人,臉上多有光!”

吳宛瓊有些坐不住了,匆匆站起來,對招兒說道:“招兒,你先看一會兒店,我去一趟恭房。”

“你去。”

等吳宛瓊身影掩在門後,招兒眼中才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第157章 第157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吳宛瓊滿心煩躁地從恭房裡走出來, 耳邊還回響著那句不要臉。

她一直知道招兒就是個鄉下人, 可平日裡見她言談舉止,也瞧不出來有什麼粗鄙的地方,今日一看, 還真是鄉下人。

她有些心事重重地往前走去, 因為也沒看路,以至於撞到人才反應過來。

“啊!”

她被人攙住了, 抬頭才發此人竟是胡三。

吳宛瓊平時一直不敢直視胡三的臉, 通常都是能躲就躲,此番迎麵撞上,那種突來的驚嚇, 差點讓她心臟驟停。

招兒在前麵聽見後麵傳來一聲慘叫,下意識就跑了過來, 才發現竟是這種情況。

“宛瓊, 你沒事吧?胡三沒有什麼惡意的,他就是、就是……”

“招兒,我沒事。”吳宛瓊匆忙道:“也是我不好, 走路沒看路, 才不小心撞到了胡三。”

胡三也沒說話,鬆開扶著吳宛瓊的手,一瘸一拐地走了。

招兒覺得鬨得有些尷尬, 胡三雖是人醜了些, 但為人勤快, 平常話也不多。這宛瓊也是, 又不是沒見過,至於鬨成這樣。

不過這話她也不好直言,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驀地響起:“這是怎麼了?”

卻是薛庭儴從外麵回來。

“沒什麼,就是宛瓊不小心撞到了胡三,好像……”

吳宛瓊打斷了她的話:“招兒,我沒事,我先回店裡了。”說完,她就急急忙忙走了。

招兒這才將事情說了一下,薛庭儴看了看不遠處的胡三,又去看吳宛瓊,不知怎麼,眼神饒有興致起來。

卻隻是一閃即逝,很快就掩過了。

“你去跟胡三說一聲,讓他彆往心裡去。宛瓊也不是故意的,就是膽子小了些,我去看看她。”招兒說道。

薛庭儴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等招兒走後,他才去了正低頭在廚房前劈柴的胡三身邊。

“招兒讓我跟你說,彆放在心裡,女人家膽子都小。”

胡三含糊不清地唔了聲,手下動作也沒停。

他劈柴的手藝很不錯,每根都是一般粗細,尋常人可劈不出這種柴。薛庭儴瞄了一眼,也沒說話,正打算離開,胡三突然說話了。

“那女子不是個什麼好人,平時總是有意無意地套女東家的話。”

薛庭儴來了興致,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胡三手裡的動作頓了一下,方道:“小的聽來的,小少爺也會說,隻是小少爺人還小,不懂。”

薛庭儴點點頭:“既然你告訴我一件事,我也告訴你一件,此女是吳家的人。”

就聽得哐的一聲,胡三手裡的斧頭掉落在地上。

尋常胡三從不直麵對人,總是有意無意地半低著頭,此時大抵是真的十分驚訝,竟是將整個臉暴露在空氣下。

認真說,胡三其實長得不差,輪廓較為粗獷,深目高鼻,一看就是個硬漢子。可惜卻被一道從左眼角到下巴,約有七寸長短的疤,毀了整張臉。

這道疤痕差一點就傷到了他的左眼,讓人觸目驚心。而本來一張端正硬朗的臉龐,也形如夜叉。

“你知道什麼?”

薛庭儴的腳步頓了一下,背著身:“我什麼也不知道。”

“那你為何會提到吳家?”

“吳家與我有怨。我這麼說,也是想告訴你,我一直盯著呢。”薛庭儴聲音裡帶著笑意,說完這句話,他便進屋去了。

留下胡三看著那道門,臉色變幻莫測。

這時,門裡傳來一個悠揚的聲音:“弘兒在隔壁大妮兒家,你去將他帶回來。這臭小子,爹回來了,也不知道回來。”

半晌,胡三才動了,一瘸一拐地出了門。

不多時,等他帶著弘兒回來,屋裡卻沒有薛庭儴。

胡三關了大門,跟在跑得飛快的弘兒後麵走,越過那個小花園,就到了鋪子地後門。

弘兒已經鑽進去了,胡三在後門處站定,就聽見男東家沒個正形兒正和女東家調笑,胡三不用看,就知曉那姓吳的女人臉色肯定不好看。

胡三走南闖北多年,見多了這種女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種人可憐又可悲,總是覬覦彆人的東西。當然這是胡三之前的想法,今日卻因為薛庭儴的一句話,他改變了想法,忍不住去猜測此女來到薛家的目的。

晚上,招兒帶著弘兒去洗澡了,薛庭儴正在書房裡看書。

八月的天,還帶著秋燥,而今日格外顯得悶熱,所以書房的窗扇是大敞著的,微微的涼風從外麵拂進來,平添一絲涼爽之意。

胡三默默地走進來,睜著一隻可怖的眼睛,看著薛庭儴。

“我該相信你嗎?”

“你可千萬彆相信我,我連我自己都信不過。”書案後的薛庭儴,隻穿了一身文士袍,卻是衣襟大敞,看起來頗為放蕩不羈。說白了,就是被熱的。

“那我還能相信誰?”這大抵是打從來到薛家,就一直沉默如金的胡三,第一次露出這般迷茫之態。

“你還是相信你自己吧。”

“東家,我有些事想跟你說。”

就在這時,隻聽得外麵轟隆一聲雷響,緊接著昏暗的天際劃過幾道閃電,大雨毫無預兆自天上傾盆而下。

雨聲雷聲中,傳來招兒的喚聲,薛庭儴站起來道:“好了,你還是等會兒再說吧。”

*

一夜的大雨磅礴,讓天頓時冷下來了。

早上起來,天陰沉沉的,吳宛瓊緊裹著披風,鶯歌扶著她,兩人匆匆往外麵行去。

剛出院子,迎麵撞上幾個人,為首的正是一臉陰沉的吳閣老,安伯麵色有些猶豫地站在吳閣老身後。

吳宛瓊心裡一緊,臉色當場就白了。

吳閣老狠狠地發了一通脾氣,又給女兒下了禁足令,方離開吳宛瓊所住的院子。

回到書房後,他心中怒氣還是未消,眼中帶著火光看著安伯。

“這種事你就敢幫她瞞著我?”

安伯苦笑:“老爺息怒,姑娘自打從何家回來後,便一直悶悶不樂。好不容易她願意出門走走了,老奴也不好攔著。再說了有阿五跟著,又有咱們吳家的名頭在外,姑娘也不能發生什麼事,所以老奴才會有所疏忽,誰曾想竟會發生這種事。”

其實本來安伯是沒打算說的,可那次吳宛瓊答應他後,卻依舊我行我素。安伯又與她說了一回,她都是嘴裡答應著,私下該怎樣還是怎樣,安伯這才忍不住稟了吳閣老。

“這丫頭被鬼迷了魂,堂堂的大小姐竟去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鋪子裡做工,而那鋪子竟是薛家的。簡直是可笑,可笑至極!”

吳閣老氣得來回踱步,哪裡還能見著平日裡滿身威嚴的閣老風範。

“老爺,姑娘也是……”

吳閣老大掌一揮,斥道:“你也彆替她解釋,這丫頭就是被我慣的,慣得她越來越膽大,竟乾出如此醜事,我說她為何對那婚事總是推三阻四,原來全應在這處。”

安伯一直沒有說話,直到吳閣老終於氣消了些,在書案後坐下,才道:“老爺,其實姑娘眼光還是不錯的。”

“眼光不錯?”

“老爺您想想,自打開科取士以來,攏共也就出了兩個六元及第,這薛庭儴算是千百年來第二個,還是以不足二十之齡。人才是有的,智才也不差。一個寒門小子,單槍匹馬就能挑動得整個京城風聲鶴唳,拉下了多少朝廷大員,關鍵是他至今還能安然無恙。光是這份謀略,便不容小覷。”

安伯頓了下,見吳閣老在聽後,才又道:“老奴這絕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不過是在想,既然姑娘喜歡,而此子身後又沒有其他人,不恰恰就是最合適的人選。那陶邑同與之相比,卻是連提鞋都不配,也不怪乎姑娘會不喜歡。

“當然,也是老奴有私心,實在是心疼姑娘。上一門親事姑娘就不怎麼情願,終於嫁過去了,可惜那何姑爺實在太沒有福氣,鬨得姑娘鬱鬱寡歡了這麼久。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