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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至於黑子,一直蹲在黑三身邊,打算一言不合就咬他。

薛青柏和薛青槐很快就趕來了,一同還有薛強他們。

“好你個王八犢子,偷到我招兒姐眼皮子下麵了!”薛強幾個年輕的小子,上來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將黑三打得哭爹喊娘。

“招兒姐,這事咋辦?揍他一頓算了?”

“先關起來,明天送去族長、裡正那裡。”

薛強幾個雖覺得招兒有些小題大做,可他們曆來信服招兒,也沒說什麼。也就薛青槐看出了招兒的意思,這次輕饒了,下次肯定有人再犯,反正都是鄉裡鄉親的,你能拿我咋樣?到時候肯定會有人效仿。

所以招兒這是打算殺雞儆猴!

薛族長素來護短,黑三又是外姓人,下場不必說,自然是逐出村。

一聽說要送去族長和裡正那裡,捂著頭的黑三當即顧不得裝死了,哭著道:“招兒姐手下留情,千萬彆把我送去給族長裡正那。”

招兒板著臉,也不理他,隻是讓薛強把黑三弄去關起來。

“招兒姐,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千萬彆把我送去族長那兒,他們肯定饒不了我,我家裡還有老母,我娘受不了這個刺激啊……”

見招兒依舊不為所動,黑三心灰若死,正想放棄求饒,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招兒姐,我有事跟你說,我知道薛寡婦是怎麼死的。我告訴你這事,你放我一回行不?”

招兒目光當即看了過來。

黑三心中一喜,將自己知道的事說了出來。

☆、第117章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黑三本名並不叫黑三, 姓崔, 沒有大名,小名叫三子。

因為長得黑,所以村裡人都叫他黑三。

黑三和他娘並不是本地人, 而是流落到了餘慶村。因為就這一對孤兒寡母, 再加上黑三的娘當初救過鄭裡正的婆娘田氏,餘慶村才收留了他們母子倆。

這些年來黑三娘就靠著自己當初開的幾畝荒地, 才把黑三養大。

本想家裡窮, 黑三怎麼也要爭氣一些,誰曾想此人倒是個好吃懶做的。懶也就罷了,平時還喜歡偷偷摸摸, 為了這事崔寡婦流了多少眼淚,給村裡多少人家道過歉。若不是崔寡婦素來古道熱腸, 村裡誰家有點事需要幫忙的, 都是跑前跑後,村民們也不好意思和黑三計較。

近幾年,黑三長大了不少, 一改本性, 但是好吃懶做依舊。不過到底是彆人家,隻要不偷上自家,也沒村民們愛管閒事。

不過據招兒所知, 黑三如今改成偷彆村的了, 因為下手謹慎, 極少被抓, 但卻是附近幾個村出了名的二流子。

其實那日也是湊巧,鄭裡正帶著村民去抓薛青山,這種事自然不會叫上黑三。黑三家就在薛寡婦家屋背後,他正坐在自家屋簷下曬太陽,就見薛寡婦鬼鬼祟祟抱著孩子偷偷跑了出來。

也是實在閒得無聊,黑三好奇地跟在後麵綴著,越跟越覺得蹊蹺。明明是鄭裡正要去薛寡婦家抓人,怎麼她倒跑去鄭裡正家了。

在鄭裡正家後門上,黑三看了一場大戲。

因為怕被人發現,他躲得遠,就見鄭高峰和薛寡婦拉拉扯扯,而薛寡婦哭得有些傷心。後來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他就見鄭高峰在前,薛寡婦在後,兩人離開了。

等扭頭見村裡人四處找薛寡婦,黑三也沒多嘴,直到聽見薛寡婦的死訊。

到了此時,黑三已經意識到其中有些不對,不過他依舊沒打算往外說什麼。

他和他娘都是外來戶,能在餘慶村落腳,全指著鄭裡正。而她娘當初所救的人,正是鄭高峰的親娘田氏。田氏當初懷著小兒子,卻還要逞強去地裡叫老頭子和兒子回家吃飯,半路上發作了,當初路上也沒人,正巧遇見黑三和他娘。

所以這些年來,田氏和崔寡婦的交情還是挺不錯的,黑三沒少吃鄭家的飯。平日裡見到鄭高峰,也是叔長叔短的。

撇過交情,他和他娘還想在村裡住下去,就不能得罪鄭裡正。可如今眼見到了危急關頭,黑三自然一股腦兒將自己知道的都倒了出來。

屋中一片安靜,黑三雖沒有說他親眼看到鄭高峰把薛寡婦推下山坡,可摔死的薛寡婦,安然無恙的妞妞,事情似乎並不難猜出來。

“招兒姐,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你就放了我吧。”

“放了他。”招兒厭惡地看了黑三一眼,道:“下次再敢犯,我就讓人打斷你的腿。”

黑三被鬆了綁,他連話都不敢再說,便趕緊溜了。

“薛寡婦竟然是鄭高峰殺的,他到底為了什麼啊?”寂靜中,薛強的聲音響起。

這事還用說嗎,肯定是薛寡婦捏著鄭高峰的軟肋,對方才會痛下殺手。至於是什麼軟肋,聯想到當初被查出花柳的薛青山,似乎並不難想象。

薛寡婦肯定是怕了,才會去求鄭高峰求自己,甚至可能威脅了他。可鄭高峰又怎麼可能會和薛寡婦有所牽扯,且不提名聲什麼的,光是疑是花柳,就足夠他恐懼了。

至於薛高峰為何會殺了薛寡婦,反而留下了妞妞。

招兒、招娣和薛青槐兄弟兩個,不禁想起了趙氏問妞妞長得像誰那件事。

難道說——

妞妞其實是鄭高峰的種?

“不能讓黑三走了。你們去把黑三抓回去,我去跟堂爺說。”薛強吩咐了一起的幾個小子,自己就一陣風的跑了。

既然牽扯上人命,肯定不是招兒他們可以隨意處置的。再加上薛鄭兩家素來是對頭,族裡上至老下至小,都清楚這事,所以沒有人攔薛強。

大家都是沉沉的歎了口氣,知道這次村裡要出大事了。

*

第二天一大早,薛族長就召集了全村人。

本來按理說,他是薛氏一族的族長,管管姓薛的也就罷了,管不到其他人頭上。可自打薛庭儴中了秀才後,薛族長在村裡的威望就漸漸蓋過了鄭裡正。所以這邊一召集,幾乎全村的人都來了。

甭管是看熱鬨,還是其他什麼,隻要人都來了就行。

一開始薛族長並沒有說彆的事,就是將黑三偷上小山頭的事說了說,崔寡婦如何哭且不提。鄭裡正正想為之說幾句好話,誰知薛族長的槍口就換地方了。

他讓薛強等人把昨天的事說了說,期間招兒和高嬸都做了證人。

聽完這些敘述,下麵一下子就點燃了。

姓鄭的說姓薛的誣賴,姓薛的則是反口辯駁,下麵吵得一片熱乎,幾乎沒打起來。倒是上首的鄭裡正,臉色一下子白了。

“薛寡婦雖不是咱們薛氏的人,到底她曾經是薛氏的媳婦,後來又跟了青山。一個好好的大活人,不能就這麼白死了,你們鄭家的要給個明白話。”

“對,給我們個明白話!”

“太狠了,再怎麼樣也不能殺人!”

“殺人是要砍頭的!”

下麵一眾薛姓人群情激奮道。

“你想要什麼明白話?”鄭裡正惡狠狠地瞪著薛族長,猶做著困獸之鬥。

“裡正當了這麼多年的裡正,什麼不明白,這明白話還用得著我教?”

就在這時,鄭高峰突然走了出來,撲通一下跪在場中:“薛叔,你就彆為難我爹了,人是我殺的,要去見官,要去砍頭都行。”

本來高大的漢子,突然一下腰就塌了。田氏哭得死去活來,從旁邊撲了上來,說是要殺頭就殺她的頭,薛寡婦那賤人是她推下去的。

可這時候說這些話,不是明擺著袒護,自然是沒人信的。~思~兔~網~

“娘,你快回去。人確實是我殺的,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就一時昏了頭,她逼我逼得太狠了,我就想著不能讓她攪亂了咱家的生活……”

“你這個傻孩子啊,什麼樣的坎兒過不去,用得著去殺人啊……”

母子倆抱頭痛哭,讓人不禁唏噓感歎。

哭了一會兒,田氏突然站了起來,去撲打鄭裡正。

“你說話,你彆站這裡裝死,要不是你……你真是要看見峰子去死?”

鄭裡正怎麼去抓她的手都抓不住,他突然一跺腳,喝道:“行了,我給你明白話!”

這話是對薛族長說的。

*

後來,鄭高峰沒被抓去見官,鄭裡正的裡正之位讓了出來。

其實彼此都懂其中的意思,薛族長要的不過是裡正之位,至於薛寡婦的死,不過是個由頭。

一個本就招人厭惡的人,死了也就死了,沒有人會在意的。

事情就以薛族長坐上裡正之位為告終。徐縣令那邊也沒有為難,聽說是鄭裡正主動讓賢,又知道薛族長乃是薛庭儴的堂爺,這事就這麼辦下了。

事情似乎就這麼過去了,可對薛家人來說,才剛剛開始。

趙氏首先就受不住了,知道這事的當天就跑去鄭家問,妞妞是不是鄭高峰的種。

彆看鄭高峰認殺人認得挺快,可對於妞妞是不是他的種,卻不肯認。他也算清楚薛寡婦的秉性,既然她敢對薛青山說懷了對方的種,轉頭再說孩子是他的,他自然是半信半疑的。

疑是占多數,可到底最後還是那幾分相信起了作用,所以他獨獨留下了妞妞。甚至在知道孩子被趙氏抱回去,他心裡還鬆了口氣。

可放過歸放過,跟認下是兩碼事。尤其隨著他和薛寡婦的事爆發出來,他婆娘也跟他鬨上了,這當頭鄭高峰也不可能會認下妞妞。

鄭高峰不承認,趙氏也隻能回去了。可回去後看見長得一點也不像薛青山,也不像薛寡婦的妞妞,那股不信還是在其心中發酵。

之後趙氏又去鄭家鬨了一場,卻依舊沒什麼所以然。她開始對妞妞不好了起來,以前是捧在手心怕摔了,現在忽好忽壞的。好的時候,妞妞就是她的親孫女,不好的時候,妞妞就是個野種。

妞妞不過是個半大的奶娃子,能懂什麼,每天薛家都是鬨騰得烏煙瘴氣的。薛老爺子好不容易好了點兒,被一氣又病了下來,這次比上次更嚴重,人都沒辦法下炕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趙氏偏偏不見了。

不光是趙氏,還有薛翠娥,母子倆是一起不見的。

最近薛青柏和薛青槐兄弟倆累得不輕,外麵要忙,還要侍候老爺子吃喝拉撒。

薛老爺子如今動彈不得,這種活兒當兒媳婦的可侍候不了,隻能兄弟兩個換著來。這日輪到薛青槐,薛青柏則去外麵忙了,如今兄弟倆一人換一天,一個在家,一個在外麵。

招兒本說讓兩人先歇著,可王記菜行那邊實在缺不了人,隻能硬扛著。

薛青槐實在累得不輕,早上就起來得晚了一些,後來是被妞妞的哭聲叫醒的。起來後一看,家裡一個人都沒,就一老一小,一個還不會走路,一個癱在炕上動彈不得。

妞妞哭得撕心裂肺,薛老爺子也尿炕了,薛青槐忙去把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