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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下,她也忍了沒有和自己吵架,既然溫蘅作為一個女人,都能這樣堅韌大度,自己一個男人,就不該小家子氣,所以對溫蘅的討厭是沒有了,不滿也越來越少;有一句話叫“要想了解一個人,就和他/她一起去旅遊”,這話雖然針對要談情說愛的人說的,但南崢覺得對他和溫蘅也有用,待到來青城山這一路,兩人處得不少,說的話也不少,甚至還一起看過了山登絕頂後的夜色和晨嵐,一起體會過在絕路上差點滾下山的危機,還在玉皇大帝的尊像前一起坐過一夜,雖然兩人靜坐一夜沒有交談,但南崢認定溫蘅會坐在那裡,是專門為了陪自己,這種細心又無言的陪伴,殊為難得,南崢算是接受了溫蘅對自己的好,所以他已經把溫蘅劃定成了自己人。

當然,他是把自己腦子突然發熱居然對溫蘅說出要結婚那件事排除在外不去想的,因為那事絕不是他正常情況下能做出來的。

即使他和溫蘅真的一輩子都無法換回身體了,因為這事而結婚,在他有理智的時候,也覺得這事不靠譜。

既然已經和溫蘅熟了,而且把她納為了自己人,南崢就不想讓她小瞧了自己,所以即使肚子疼得渾身難受,他卻也什麼都沒說,隻是彎著腰以一種幾近蜷縮的姿態坐在那裡。

劉慶楓在前麵專注地開車,沒有注意到南崢,溫蘅坐在南崢旁邊,卻不可能注意不到南崢佝僂著身體的怪異,再說,她本來就是細心的,她抬手放在南崢背上,輕輕拍了他一下,問:“喂,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南崢這時候稍稍抬起頭來瞥了溫蘅一眼,回答:“沒什麼事。”

不過他的樣子可不像沒什麼事,沒有任何妝容的臉就像是身體狀況的一個顯示器,什麼情況都能在上麵顯示出來。

南崢麵色青白,雙眼無神,嘴唇發白,一看就是有病。

溫蘅見他這副萎靡姿態,又彎著腰捂著肚子的樣子,再算了算日子,她臉色不由有點尷尬了,問:“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腰還有點酸?”

溫蘅不提還好,一提“腰酸”,南崢就像是被按了某個鍵,他馬上就反應過來,那一個冰冷鐵坨子往下墜往下墜,不是就把腰也墜得酸痛了嗎?

他是聰明的,既然溫蘅這麼說,那可見這具身體是時常要有這種毛病的,他一臉嫌棄地看著溫蘅:“你的身體怎麼這麼差。我的身體就沒這些毛病。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嗎,要遇到這種事。”

經他這麼一說,溫蘅臉上的尷尬退了,剩下哭笑不得和一點不懷好意,她說:“我掐指算了算,這幾天是我每個月的生理期。”

南崢:“……”

溫蘅那話對南崢來說,不啻是驚天之雷,要把他劈得外焦裡嫩。

南崢臉色更白了一些,他當然知道生理期是什麼,雖然這對每個女人來說都是平常事,但是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麼麵對,於是在驚慌失措後,就變得惱羞成怒了,對著溫蘅眼不是眼,鼻不是鼻,很嫌棄地想,他之前居然還把溫蘅引為自己人,所以現世報來得這麼快,他痛苦地說:“我為什麼要遇上這種事?”

溫蘅看他這麼不知所措,也就沒有心思再看戲了,關心地盯著他,問:“你有沒有什麼感覺,是不是已經來了?”

南崢給了她一個惡狠狠的白眼,努力去感受了一下,一臉難看地說:“可能吧。”

溫蘅就抬頭看向劉慶楓:“楓姐,我看我們要在周邊找個酒店給南崢解決一下這個問題。”

南崢沒好氣地說:“不是解決我的問題,是解決你的身體的問題。”

溫蘅和他也算熟了,而且知道南崢這人就是傲嬌,真的壞心思是沒有的,即使發脾氣也是發些小脾氣,而且小脾氣一過,就是雲開天晴,並不真記仇。

他和陸凡生是不一樣的。

陸凡生這人,大約是和溫蘅一樣,從小二級市裡出來,一路打拚至今,要是沒有絕強的恒心和執著,舍得吃苦和忍耐,是絕對達不到如今的成績的。而這種人,往往還會附帶另外一些特點,那就是雖然麵上看著從容豁達,內心裡往往是有絕強自尊心的,這樣的話,往往也就嘴上說著好聽,但該記的仇都在心上一筆一劃寫著呢。

溫蘅對陸凡生的脾氣很清楚,所以從來就是順著他的毛擼,當然,擼到最後,陸凡生的確是記得她的好,但也覺得她平平淡淡如死水,實在沒有愛的激情了。而且陸凡生認定她溫蘅不是那種要興風作浪的人,說分手也就分手,並不怕她因愛生恨最後要把他鬨得名聲掃地事業受損。

溫蘅看著南崢,倒有心思逗一逗他了,說:“不管是誰的身體的問題,現在都是你的事了,而且之後每個月都會有。”

南崢:“……”

劉慶楓聽兩人又開始拌嘴,能夠拌嘴,說明感情不差,因為南崢出身好眼高於頂,看不上的人直接會粗暴對抗並不會和人多說,而溫蘅這人看著性格好脾氣軟,實則作為高知人士頗有些自矜,之前和南崢鬨矛盾的時候,是一句話也不和南崢說的,現在兩人這樣有話說,劉慶楓覺得是好事,也不打擾兩人,好好做了她的司機。

車還沒上高速,劉慶楓在路邊找了一家看著還行的酒店,酒店旁邊不遠就有個藥房,劉慶楓帶著南崢去開了鐘點房,溫蘅戴著帽子口罩就去藥房裡給南崢買了藥和衛生巾。

等溫蘅也去鐘點房裡接頭,隻見南崢一臉生不如死,嘴裡隻有一句話:“我上輩子是欠了你什麼債嗎,為什麼要讓我受這種折磨。”

溫蘅把衛生巾遞給他,又去燒水,說:“隻是生理期而已,看你這樣子,簡直像是上刑場。”

南崢拿著衛生巾聽劉慶楓講解用法,對溫蘅那不以為意的話特彆不滿:“我在流血,在流血耶。”

溫蘅看他對自己橫眉怒目,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樣,她不由覺得好笑,說:“世界上一半人口是女人,這一半人口都要經受這種事,天又不會塌下來,你習慣就好。”

南崢:“……”

南崢拿溫蘅沒辦法了,隻好找劉慶楓告狀:“楓姐,你看她,完全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劉慶楓和稀泥說:“過了這幾天就好了,你就當是為以後交女朋友娶老婆提前實習,以後就知道怎麼照顧對方了。”

南崢覺得劉慶楓這話真是大大地有毛病,但是一時又找不出毛病在哪裡,隻好被她推進了衛生間,進去研究怎麼解決如今這個危機了。

等南崢從衛生間裡出來,房間裡兩個女人都看向他,溫蘅問:“好了嗎?”

南崢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

溫蘅把兌好的溫水遞給他,又拿了買的藥,說:“吃兩顆,對疼痛有緩解。”

南崢雖然被腹痛折磨得精神萎靡,但眼神卻很凜冽,就差靠眼刀就把溫蘅削成片,不過最終還是識時務接過了那水和藥。

劉慶楓看他吃了藥,就說:“要是好了就走吧。”

溫蘅和南崢先一步去了車裡,劉慶楓去前台結賬,前台客服見他們就隻用了十幾分鐘房間,不由詫異,問:“你們這麼快就好了?”

劉慶楓在心裡對前台小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麵無表情說:“隻是來上衛生間而已。”

前台客服笑道:“那大可不必專門開間房,可以直接進來用公共衛生間的。”

劉慶楓說了一句:“反正不差這個錢。”

前台客服:“……”

自從知道自己處在一直流血的狀態,南崢就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上麵了,李仙師說要學會內觀,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在內觀。

所以外部世界如何,他一時沒有在意,怎麼從成都回了京城,他都有些稀裡糊塗,而且腹痛雖然有因為吃藥而緩解,但卻並沒有從此消除,而是那個往下墜的冰冷鐵坨子像是不再往下墜了,卻在腹腔裡轉圈似的,攪動著一團冷氣,總之,是要彰顯它的存在,讓南崢坐立難安。

做女人,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思┅兔┅在┅線┅閱┅讀┅

南崢在心裡唉聲歎氣,感覺自己經曆了這種事,以後生活事業上遇到再大的磨難,也是可以克服的。

溫蘅和劉慶楓可不知道南崢到底因為這點事經曆了多少心路曆程,劉慶楓直接把兩人帶回了自己家,雖然已經晚上,但她事情多,已經開始忙事,溫蘅隻好自動承擔了安撫煩躁的南崢的工作。

南崢去洗了澡換了溫蘅的家居服,感覺持續性的掉血讓他頭暈,隻想躺著。

溫蘅進去問他:“你藥吃了嗎?”

南崢半睜著眼看她,“吃了。”

溫蘅說:“你是不是用的加長加寬的夜用?”

南崢:“……”

即使還沒有交過女朋友,但畢竟是看過衛生巾廣告的人,南崢明白了溫蘅的意思,默默從床上爬起來,又去翻了翻溫蘅買給他的衛生巾,拿了一包進了衛生間。

溫蘅坐在床沿上等他,神清氣爽,感覺前幾天被南崢折騰出的氣都在這一天出完了。

南崢回到床上,躺下後就又拉上被子繼續睡,溫蘅看他自動蜷縮著身體,就說:“要平躺著睡,才不容易側漏,而且,這樣有利於把脊柱打直,有利於形體。”

南崢隻好又伸展開身體平躺。

溫蘅看他這麼聽話,心滿意足了,問:“肚子還疼嗎?”

南崢沒好氣地說:“你自己的身體,不知道要痛多久?”

溫蘅點點頭:“睡一覺,到明天應該就好了。加油!”

南崢用了溫蘅的身體後,雖然是無法做到從姿態形神上是個淑女,還是我行我素,但好歹是控製住了嘴,沒有說過帶臟字的話了,但這時候實在控製不住,出口說:“艸,加油個屁!這個怎麼加油!”

溫蘅也不生氣,低頭笑了笑,南崢看著她那矜持又有點靦腆的笑,大約這是他的身體,雖然完全沒有他的神態,卻還是好看的,南崢自戀地想:看來,他以後還可以去演這種內秀到衣冠禽獸一般的角色,彆有一番吸引人的魅力。

南崢處在生理期,於是就過成了古代閨秀的生活,堅決不離開臥室一步,除了蹲衛生間,就是躺在床上玩遊戲和手機,以前他是沒有這種閒暇的,這時候有了,於是就拿著手機,開著小號,把他微博大號上的黑子評論罵了一通,這樣才心情舒暢了些,感覺身體也好多了。

溫蘅沒有南崢這麼閒,劉慶楓帶著她去公司轉了幾圈,又去赴了幾場飯局,參加了幾次活動,見了幾波人,大約南崢一直就是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人,不太看得起人不說,也不太愛搭理不喜歡的人,所以他在圈子裡雖然和不少人有過合作,但真正的朋友可說是一個也沒交過,於是也不必溫蘅下大工夫去應酬和他相熟的人,也不可能出現南崢擔心過的“被人認為失了憶”這種事。

隨著時間推移,導演程升升對《夢境》的劇本已經敲定了,也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