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

“本來打算晚餐之後拜托服務員放在甜點裡端上來的。”十裡笑著道，“但既然吃的是火鍋，又不可能扔在鍋裡，隻能就這樣送了。”

春風囧了一下，“放在蛋糕裡還能吃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送戒指這樣隆重的場合，誰還會記得要吃蛋糕呢？

“我替你戴上？”十裡湊過來，握住她的手問。

春風點頭。既然東西已經送出來了，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隻是在十裡將戒指取出來時，她忍不住開口問，“這算是生日禮物，還是求婚？”

“生日禮物。”十裡替她將戒指戴上，端詳了片刻，滿意的點頭，“求婚的話，應該有個更加隆重的儀式吧？”

她們這樣的關係，又不能結婚，戴上戒指就是一個相當重要的儀式，也算是一種承諾。在十裡的計劃之中，要等過幾年，生活更穩定一些之後，再去考慮。

不說彆的，但至少不能讓春風在狹小的出租屋裡跟自己過一輩子。

再說……十裡垂下眼睫，遮去了眼底的情緒，她並不覺得，春風已經準備好要與她共度一生了。越是這樣輕描淡寫的開口提起，就越是沒有真的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她不希望春風將這樣鄭重的儀式當成兒戲，所以在她做好準備之前，十裡都不會開口。

春風並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動，將手抬起來對著燈光看了一會兒，笑著問，“這界麵到底是個什麼？”

“隻是個隨手做出來的造型。”十裡說，“它特彆的地方在彆處。”

“嗯？”

“看這個。”十裡拿過自己的手機，打開一個軟件。春風驚訝的發現，戒指頂端的晶體突然亮了起來，雖然光芒微弱，但卻絕不會被忽視。

她湊過去看了看手機屏幕，問，“這是什麼？”

“算是一個定位器吧。”十裡想了想，道，“不過並不能精確的確定你的位置，隻是在你距離我——確切的說是我的手機一百米之內，它就會亮起來，給你提示。”

一百米這個距離相當近，實際上應該沒有太大的用處，估計隻能在春風回家時，提醒一下她十裡正在屋裡。

但是情侶之間，本來就是情趣大於實用，所以春風對此相當感興趣，若不是已經脫了衣服，說不定還要到酒店外去測試一下。

她關上燈欣賞了一會兒，又生出了另一個擔憂，“那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它就一直這麼亮著啊？”在家裡也就算了，出門的時候手指上亮著光，無論如何有些奇怪吧？隻怕路人都會投來關注的視線。

“APP上可以選擇開啟和關閉功能。”十裡握住她的手道，“今晚先讓它亮著吧。”

春風“嗯”了一聲。燈已經關掉，屋子裡隻有戒指發出的熒熒藍光。兩人的呼吸聲在黑暗之中十分清晰，逐漸靠近，而後春風側頭%e5%90%bb住了她。春風往後一倒，就陷入了柔軟的被子之中。

這一晚兩人都有些興奮，折騰了很久，直到彼此都精疲力儘，才相擁著睡去。

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春風醒來時，整個人都被十裡圈在懷裡。很多年過去，她的睡相跟兩人第一次同床時相比，也沒有任何變化，睡著了之後手腳總是亂動亂放，不肯安分，所以十裡總是會在不勝其擾時，將她的手腳都攏進懷裡，緊緊抱住，不讓她作亂。

最開始時兩人都不適應，十裡被她一鬨，必然會醒過來，而春風手腳被束縛住，也睡不安穩。

但據說培養一個習慣，隻需要21天。很快兩人都熟悉了這種節奏，十裡能在迷糊間將春風製住而不會醒來，春風也能安穩的睡著不受任何影響。到現在，這種親密的姿勢，反而讓人覺得柔軟溫馨。

屋子裡的空調打得高，春風覺得有些熱，但又不想掙開十裡的懷抱，於是又閉上了眼睛。

結果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再被叫醒時，已經快中午了。

十裡也沒有起來，將下巴墊在她的肩上，把玩著她的手指道，“再不起來，你上班要遲到了。”語氣裡卻沒多少著急的意思。

春分看了看時間，居然快十一點了。她伸了個懶腰，擁著被子坐起來，過程中總覺得身體隱隱酸痛，有些不自在。而十裡已經從後麵貼上來，細細的親%e5%90%bb她背上的肌膚。

“彆鬨。”春風伸手去拿衣服，“你雖然不用上班，但也該起來了，十二點要續費的。”

多少旖旎的氣氛也被她最後一句話弄沒了，十裡好笑的放開她，也跟著坐了起來。兩人穿好衣服，洗漱完畢，牽著手離開酒店，先去商場取了寄存的東西，然後才回家。路上順便吃了一碗米線，算是米飯。

“昨日日料火鍋情侶房，今天小店米線酸辣湯。”春風感慨了一句，問十裡，“你老實交代，昨天一共花了多少錢？”

“沒多少。”

“沒多少是多少？”

“……三千。”

“三千還叫沒多少！”春風差點兒拍桌子，但考慮到這裡是在外麵，而且這麼多錢基本上都花到了自己身上，隻好深呼吸將情緒平複了下來。

“昨天高興嗎？”十裡問。

“那還用說嗎？”高興當然是高興，但三千塊已經是兩人一個月的生活費了，春風想起來還是覺得有些奢侈。

十裡認真的看著她，“你覺得高興就夠了。春風，你以前從來不會在意這些，以後也不用在意。這些問題由我來考慮就可以了，我不希望你跟我在一起，連每天花多少錢都要計較。”

春風皺起眉頭，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誰說我以前不會在意？”

十裡有些意外的看著她，春風捏著自己的手指道，“視金錢如糞土，那也得是在自己的經濟條件許可範圍之內，不可能無止境的大方。有多少錢過多少日子，這才是正常的。我不是說昨天這些錢不能花，我們拿得出這麼多錢，你願意花這些錢討好我，我很高興。但是你剛才這番話，我很不滿意。什麼叫‘不希望你跟我在一起連每天花多少錢都要計較’？”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啊，吵架啊！

第53章 Chapter 53

“我……”大概是春風的態度變得太快，所以十裡也有點蒙。

她張了張嘴，想解釋，又不知該怎麼說。她甚至還沒明白究竟是哪一點惹得春風不高興。

春風也覺得自己這火氣來得有些莫名。問這個問題，原本隻是想調侃一番，讓十裡以後不必為自己如此破費，但是十裡那番話，卻讓她心裡非常不舒服。

什麼叫‘不希望你跟我在一起連每天花多少錢都要計較’？在杜十裡心裡，她紀春風就不是個能同甘共苦的人嗎？

“抱歉。”她放緩了語氣，臉上的表情也儘力放鬆下來，“我隻是覺得……十裡，你這番話讓我很難過。兩個人在一起，不是應該所有的情況都一起麵對嗎？上次你不要我的錢，現在甚至讓我不要計較這些，說真的，我有一種感覺，你好像根本沒想過我們能一直過下去。”

這最後一句話，仿佛一隻沉重的錘子砸在杜十裡心臟上，讓她心神震動。

但是……她竟然說不出否認的話。

雖然她很少去想這件事，但在杜十裡內心深處，的確始終不相信自己這一次跟紀春風在一起，就能夠長久。

當然，她覺得自己對此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就算春風想結束，隻要她不答應，那兩個人就隻能繼續這麼糾纏下去。在她的設想之中，她們之間的關係，始終需要自己去維係，一旦她放了手，就會結束。?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種感覺和念頭來得毫無道理，也許是那麼多年跟紀春風相處下來，本能得出的答案，而且又有太多的事件可以指證。所以即便此刻麵對春風的質詢，杜十裡愧疚，但卻不心虛。

“我隻是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以前的灑脫自在。”她語氣蒼白的解釋，“我不希望你覺得在我身邊受到了限製和束縛。”

春風覺得十裡這句話就像是一根刺紮進自己的身體裡，那種尖銳的疼痛，讓她必須要說點兒什麼來發泄，“杜十裡，你根本沒把我當成要跟你一起過日子的人吧？”

她睜大了眼睛，努力的壓抑著心底的情緒，眼底卻仍舊一點點漫上潮濕的水汽，“或者……你對我沒有信心，覺得我根本過不了這種日子，是嗎？一直將就我，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彆偉大？！”

最後這一句，說出來時聲音已經有些不穩，尾音帶著幾分哽咽，幾乎破聲，她連忙深吸一口氣，閉上了嘴。

十裡承認，有時候春風犀利起來，實在讓人招架不住。

即使她覺得自己的想法並沒有錯，但十裡沒有想過要強迫春風也去承認，更沒想過讓她做出改變，所以如此直白的將這些話都攤出來說，讓她非常尷尬和難受。

她主動退了一步，“是我沒有考慮周全，”她握住春風的手，“春風，我們彆在這裡吵架。”

小店裡的空間很小，也就二三十平米的樣子，擺著四五張桌子，彼此之間距離很近，就算兩人說話壓低了聲音，也很容易被聽到。十裡不想在外人麵前跟春風爭執，讓彆人用異樣的眼神來看她們。

春風甩開她的手，轉過頭去，但也沒有再說什麼。

接下來這頓飯，自然是食不知味。但春風也不知道是要發泄情緒還是真的餓了，一直大口大口的往嘴裡塞東西。兩個人點了一大鍋米線，用碗盛出來吃。十裡怕她吃得太多，隻好也跟著吃。等到一鍋米線吃完，兩人靠在椅背上，都有些撐。

視線不經意的對在了一起。

也許是吃飽喝足，情緒也已經沉澱得差不多了，雖然剛才那件事還沒有過去，但誰都沒有再置氣。

一路沉默的走回了住處，進屋之後，春風拿了自己的東西，就要去上班。十裡連忙跟上去，在門口攔住了她，“春風，我們談談。”

“等我下班吧。”春風理了一下頭發，沒有看十裡，“先冷靜的想清楚該怎麼說。如果覺得說不好，就寫下來。”她頓了頓，低聲道，“十裡，我不想跟你吵架。”

“我也不想。”十裡湊過來，抱了她一下，“我愛你。”

“犯規啊你！”春風終於轉回頭，瞪著她。就算不吵架，兩人也還在冷戰之中好嗎？說這種會讓人心軟的情話，根本就是不按照套路來。

十裡微笑道，“你也可以犯規。”

“再不走遲到了。”春風假裝沒聽見她的話，把人推開，穿上鞋子開門出去了。

十裡自己站在門口笑了一會兒，臉上的表情才一點點的沉澱下來，她就靠在鞋櫃上發呆，思考著這場莫名道來的爭吵，想來想去，最後覺得好像也不是壞事。

兩個人相處怎麼可能一點問題都沒有？矛盾爆發出來，然後解決它，總比大家都悶在心裡，自以為是在遷就對方好。

何況，春風這種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