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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翡一邊跑一邊大喊:“什麼仇!”

“五色神光裡現在最安全啊,省得落下一兩個。”談瀟理直氣壯地道。

眾人:“……”

靠,好有道理。

孔宣一想也是,雖然他向來都是刷的敵人,但他刷去之後又不是不能放出來,遂抬手把自己人全刷進五色神光中,又飛至遠處另一個山頭才把他們放下,頓了頓道:“打出什麼樣的動靜,你們能瞞下?”

穆翡愣了下,很快道:“還請大神儘量控製在騎雲嶺山脈,至少是南楚境內,我聯係軍方,大不了就說我們在做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演習!”

孔宣點頭,將談瀟也放下來,“你……”

談瀟平時看孔宣總帶幾分幼稚,今日今時戰鬥狀態的孔宣,卻讓他看到另一麵,他舉了舉手中彈弓,“我會保護好自己,順便掩護你。”

——孔宣與天狗戰,談瀟是孔宣在人間的代行巫師,自然不能出岔子。

孔宣很想親親談瀟,可惜周圍都是人,寶瓶長老甚至就蹲坐在談瀟腳下,他隻能垂下眼,然後化作流光遁向山對麵。

……

阮瞻雪發泄一般瘋狂吞食後,呆坐在地,看到手上的傷已經複原,這是他精心設計過的,不知吞食了多少種妖獸得來的效果。

“你吞了我吧,你徹底吞了我。”阮瞻雪痛苦無比,這種一切落空反被算計的感覺,對他來說比永遠吃不到東西還難受。

“為何呢,你可是我的代行巫師,我們就這樣待在一起不好嗎?”天狗語氣竟還有一絲甜蜜,他怎麼可能讓阮瞻雪徹底消散,還要用阮瞻雪做幌子呢。

阮瞻雪閉上眼,似是沉淪在了無儘的空虛之中。

再次睜開眼時,天狗的雙瞳泛著紅色,麵對落於身前的孔宣,也是和聲和氣的樣子:“如今你我同在人間,何不和平相處,你不打擾我,我也不煩你,甚至可以把我吃過的妖怪資料送你,完成任務。”

人間界獨立已久,他們完全可以各自逍遙快活。

孔宣冷眼看他,放天狗獨自在人間?這家夥可不隻是性喜吞食,天狗降世則為兵劫,這可比什麼吞月的影響要大多了,在人間久了還不惹出個第三次世界大戰來?

再者說……

孔宣不耐煩地道:“我不信你。”

貌似求和,但一個字也不能信。

“就是因為你們這種人,都拘著我。”天狗嘀咕著。他已經借龍血凝練完最後的身體,雖然沒吃到龍肉,但也無限接近完美了,“既然你這麼說,那餐龍之後,少不得再食鳳了!”

鳳凰,他又不是沒吃過!

真正的天狗比起阮瞻雪自以為的要凶殘不知多少,此為生來伴著血光之災的妖星,連九鳳的頭顱也吞得。

天狗兩手捏訣,數裡之內霧氣漫漫,正是他吞來化為己用的月氣,而當空之月,已是隻剩微弱的光亮。

看上去,竟是天狗更像月輪。

圓月因天狗而黯淡,而天狗揚手揮出的寒月般的光球則是愈發明亮!

孔宣仗劍迎上。

天狗行事如月般明暗不定,陰柔無形,乍然暴起。

孔宣的劍氣卻是如他本人一般從頭到尾囂張明耀,劍氣吞吐發出劍鳴,如迫不及待般撞上月氣,銀芒噴薄,將滿月般的月氣斬破!

劍氣破月後去勢不減,甚至再增殺意,向著天狗而去。

天狗身體疾速後退,劍氣在他退過的地方浩浩然落下,深深沒入山中,直將山頭劈作兩半。天狗停下之時,那裂縫離他隻有分毫之差。

天狗因直麵這一劍氣息都些微失神,方要抬頭,蒙蒙月氣中一枚亮點流光般投來,沒入他的咽喉!

天狗應聲倒地,雙眼仍睜著,隻覺那物從自己的喉中跳了起來,飛回某處。

他咳出一大口血的同時,翻身險險躲過五色神光,遙遙看向遠處山頭上的談瀟,蒙蒙的霧氣中看到那雙清澈冷然的眼睛。

這是第二次了!

天狗吞食阮瞻雪之身,即便阮瞻雪“做主”,他也是能感受到一切的。他可以不死,但受傷也有感覺,無論是沒入大腦的一彈,還是這封喉一彈,他都能清楚感覺到那蜃珠以詭異刁鑽的角度、速度襲來,破開自己的血肉,

一口龍果然不夠啊,否則肉身何至於還要受損。

說來那龍也是……

天狗盯著談瀟道:“孔雀殿下的代行巫師,也不知是什麼味道。”

就算天狗狂言要食鳳,孔宣也未如此震怒,“找死!”

對麵談瀟就算目力再好,也隻能看到天狗嘴巴動了動,然後孔宣就一臉怒氣,他不禁疑惑地大聲道:“你說什麼——?”

天狗:“……”

眾人:“……”

“聽到沒?我的巫師問你說什麼呢,狗叫不會大聲點嗎!”孔宣怒極他竟敢威脅談瀟,再出劍!

這一次橫衝直撞的劍氣流水般鋪陳,比月色更亮,衝起地麵的一切,無論樹木塵土山石,如海麵起波,洶湧猛烈地拍打過去。

孔宣以如此之廣的攻擊,天狗欲遁去,身形終是淹沒在劍氣之中,這是千百萬道齊齊落於他身,直要將他斬成肉糜。

對在場的凡人來說,這是不發生在眼前難以想象的一幕,眼前山哪還有原來的模樣。

天間的明月好似皎潔了幾分。

黃煙散去,一條人影爬了起來,於是天邊的月亮也再次晦暗。

天狗歪著腦袋看來,有些東西,是藏不住的呀。

孔宣不因他再次站起來而稀奇,“你站起來一次,我就打斷你的狗腿一次。”

“我知道了。”天狗忽而嘻嘻一笑,“剛才是你先手,現在換我先手了。”

月氣直卷對麵談瀟的方向!

這是可滋潤萬物的月氣,但在此刻,它泛著血紅色撲去,吞沒眼前的一切。

孔宣飛身清鳴,在血氣要逼近山頭之時用五色神光將其儘數刷去。

“我就說嘛,孔雀殿下待代行巫師可真是好。”天狗居然還衝著自己身上的阮瞻雪說,“你羨慕不羨慕?”

明明自己的攻擊在五色神光下毫無抵擋之力,天狗卻開心得不得了。

孔宣臉色微變,似乎也想通了。

“他笑那麼開心做什麼?”這邊,穆翡還在用手機做著實時聯絡,山上信號不太好,她抽空看了一眼,白著臉道。

“他……”談瀟恍惚道,“孔宣已經試過,要殺他幾乎是沒辦法的,那接下來怎麼辦,是一遍又一遍地試嗎?一刻不停?”

穆翡心一沉,她們本來都寄希望於孔宣能有辦法,縱然殺不了,至少鎮壓住天狗。可天狗不愧神仙之體,在某些方麵,甚至高於仙體,以孔宣凶悍至此,在人間界也殺不了他。

談瀟深吸了口氣,“天狗月氣封地,你們有沒有發現,連信號也被影響了。”何止是他們想要封鎖天狗在此地,天狗也想封鎖,不叫消息傳到天界。

穆翡原本以為是因為在山上,此時聽來,竟是因為天狗,“他怕大神搬救兵?那隻要大神抽空破開封鎖,不就可以召喚了?”

“就算召喚,下來的也是真靈,群毆同樣不一定有用。更重要的是,現在他吃定了,如果孔宣稍敢分神,他會對我們下手。”

“現在唯一的解法,”談瀟深深看著孔宣,“孔宣強行以真身降世,以至少坍塌南楚土地一半土地,乃至更多空間的代價,把天狗斬殺。但是那樣的話,他也會被天道感應到。”

所以天狗那麼開心,現在的確是他的先手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被天道感應到的後果是什麼?”穆翡急忙問道,大家都急切地看著他們。以天狗的危害,人類是真能痛下決心犧牲部分空間,隻要把人轉移就行。但現在聽來,是孔宣還要承擔什麼後果?“難道天道哥會把孔宣給……”

“不至於,但我想,”談瀟沒有聽孔宣說過具體後果,隻是聽其語意推測,“這就好像你們沒有拿到批準先執法,至少也要停職調查一段時間吧。”

又或者不止,否則……談瀟遙遙望去,孔宣表情又何至於如此呢?

孔宣的聲音在耳機中響起,他看著談瀟難受地道:“我不要離開你。”

……

人間界隻是脫離了天界,但還在天道之下,凡人一言一行皆可能上應天道,何況是孔宣這樣的神靈。

他若強行以真身下界,後果可能就是永遠也不能再來人間界,縱然等他繼承元鳳神職後或有轉機,但那又是多少年之後了?

天狗快樂極了,%e8%88%94了%e8%88%94下唇,孔宣怕被封號,哈哈。他唯一的忌憚就是孔宣強行真身降世,心中計算的,是孔宣會顧忌普通市民的性命,還想好了該如何威脅。現在看來,孔宣還另有珍視者。

“孔雀殿下,”天狗眼中貪婪閃過,已做起了吃下五色神光的美夢,高聲道,“你要怎麼辦呢,凡人可禁不起等待,你們還想廝守嗎?”

隻要孔雀心神失守,就是他的機會了。

天狗這句聲音大點兒,所有人都聽到了,穆翡眼睛瞪大,廝守?她幾乎驚呼出聲……

“喵?!”一聲震驚的貓叫,寶瓶長老止語多年,一朝破功,貓眼圓睜看著談瀟:原來你們是這個關係?!

談瀟無心回應,他還在因為耳機裡孔宣那句話而難過,難道,那是唯一的解法?

卻看天狗已再次抬手,欲掀起月氣——

箭矢如流光一般穿破蒙蒙月氣射來,釘入天狗掌中!

不是談瀟,亦不是孔宣。

山腰處站著名身披巫師袍的女子,手中是簡陋的道具弓箭,斥道:“少碰我崽。”

天狗把箭拔了出來,他自然知道談春影是什麼人,甚至親自設計過,原本還以為今日談春影早會出手,但不知為何,她修為似乎所剩無幾,現在又能射箭,難道是恢複了?

天狗輕飄飄掃了她幾眼,“人說道高龍虎伏,我也欣賞巫師之行,可惜,我非赤龍。”

要插手仙神之間的事,可不是那麼輕易的。

談瀟也驚了,因為談春影沒戴麥,他一個電話撥了過去,打開外放:“媽?你怎麼又能打架了,你騙我啊?”

“……我沒騙你,隻是拿回來了一部分。”談春影無奈地道,“我知道天狗的事,怕你有危險,趕來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談瀟脫口問出來,隨即一愣。

他可是個機智的高三生,腦子裡一轉,就冒出一個嚇到自己的猜想。

他老媽對修為含含糊糊,之前說沒有,現在突然又有一點了。他相信之前那麼危急的情況下,談春影不會撒謊,那是為什麼?

——其實談瀟一直有一點不太明白,倘若他一直以來學的就是真巫術,一直在表演,但在過去的十幾年裡,難道他就真的那麼走運,連一點妖邪鬼怪也碰不到嗎?

談瀟見到雄虺之時,帝流漿還未降落。他一直以為,就是這樣,自己因為從小的觀念而忽視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