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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的事。

他又不想看到對麵卿卿我我黏黏糊糊的兩個人,索性也跟著主人閉了眼,眼不見為淨了。

“哥哥,你方才說的阿寧沒聽懂,可以解釋給阿寧聽一聽嗎?”

寧逾拉著沈浮橋的手輕輕晃了晃,用氣流很小聲地說話。

沈浮橋下意識想糊弄過去,又想起剛剛寧逾還在因為他的傲慢而生氣,以至於說出那樣過分的話來,不由得頓了頓,思考怎樣說才不會惹寧逾不高興。

而寧逾見他沉了眉,又想起他方才的種種失態,雙腿之間已經破了皮,右腿根那圈鮫鱗紋更是被磨得發疼。他不想再惹沈浮橋傷心,於是抬頭%e5%90%bb了%e5%90%bb他的側臉,假裝善解人意道:“哥哥實在不想說也可以不說的。”

他去逼對麵那個人說就行了。

沈浮橋沒想對他隱瞞,但此處還有一個孟秋關,他不確定風燭的態度,便無法完完整整地說出來。

好在寧逾的注意力逐漸被不適感轉移,沈浮橋見他凝眉抿唇,心知是方才欺負得太過,忙岔開話題道:“我先給你上藥。”

哪怕寧逾早就做好了沈浮橋不會那麼輕易告訴他的心理準備,聽了他故意遮掩的話還是不悅至極,眸色直接冷了一個度,臉色很不好看。

沈浮橋毫無所覺,鬆開寧逾的手拂袖掛了一席輕簾橫在他們與風孟二人之間,上有青蓮神力流轉相隔,將輿內分為兩個互不乾擾的空間。

他將寧逾扶正後蹲身而下,讓寧逾踩著自己的肩,寧逾雖然冷了臉,但全程都很配合。沈浮橋拿出一個蓮枝纏紋的小木盒,抹了些凝膏在傷口處,緩緩推散而開。

第55章 天真黏人

好不容易上完藥之後, 沈浮橋抱起寧逾給他套上褻褲,那蓮膏是清涼的, 推開抹勻後很快便被吸收了,並不會沾在衣衫上。寧逾抱著他的後頸微微抬腰,原本冷冽的臉如今紅撲撲的,軟軟地靠在沈浮橋頸窩。

“好了,坐。”沈浮橋抱住寧逾的腰將他放上涼席,輕聲問,“還疼不疼?”

寧逾沉默了一下, 搖了搖頭。

“對不起。”

沈浮橋撫了撫寧逾微紅的眼尾,語氣異常低落:“阿寧, 原諒我好不好?”

寧逾歪了歪頭,輕輕眨了眨眼:“哥哥知道自己錯在哪了?”

哥哥真的有這麼聰明麼……

沈浮橋頷首, 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抓住寧逾的手將他按在輿壁,單膝跪在他腿間, 俯身啄了他的側臉一口。

寧逾:“……”

這麼大陣仗, 結果就這?

還沒待他說話, 沈浮橋便在他耳鰭邊悄聲道:“以後哥哥會密切關注阿寧的身體狀況, 寸步不離地守著阿寧, 不會讓方才那種情況再次發生。”

寧逾垂眸,用舌抵了抵自己的右頰,看上去失望極了。

蠢貨哥哥。

沈浮橋不知道寧逾在心裡罵他,隻是見他神色難看,便略有些不安:“我可以問問阿寧為什麼會突然失控嗎?”

“我有讓你不要問嗎?”寧逾語氣頗衝,但由於不能大聲說話的緣故,氣息都撲在沈浮橋唇邊, 一點也凶狠不起來。

寧逾似乎也察覺到這一點,忿忿地在沈浮橋下頜咬了一口,以示懲戒。

他故意沒收牙,非要在沈浮橋下頜處留下深深的印記才滿意,他的軟萌形象在沈浮橋心裡估計都快完全崩壞了,他再苦苦維持實在是沒什麼必要。

不如就凶一點,讓他不敢忤逆自己的旨意才好。

然而他在沈浮橋身上能使出的凶狠太過有限,導致沈浮橋怔愣著摸了摸那枚牙印,簡直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沒讓寧逾吃飽飯,連那點力氣沒有了。

“阿寧有沒有告訴過哥哥,阿寧很討厭被控製?尤其是那種定身軟骨的手段,如果不是阿寧的狀態真的很不好,沒有人能活著使在我身上。”

沈浮橋聽著他悶悶的語調,記憶中卻忽然浮現出一個渺遠冷寂的風雨夜,寧逾倒下前含恨飲怨的嘶吼和極度不甘的痛哭。

那不是軟骨術還能是什麼?

軟骨術是他教給阮白的,他居然把它用在寧逾身上……

他們沒有照顧好他的阿寧。

沈浮橋不知道那一刻是種什麼樣的心情,五味雜陳,百感交集。阮白他們所做的一切立足點都是雨霖山,他作為雨霖山山神甚至沒辦法譴責他們太過冷血。是他沒有教會他們如何愛人,因為在遇見寧逾之前他在這方麵亦是白紙一張。

為了和天道做微不足道的抵抗,是他吩咐霖娘養精蓄銳,必要時可用輔助手段提前結束他的性命。神族曆劫是天機,也是他囑咐他們不可對他人有任何泄露。

他沒有料到會有一個人為他死守苦待。

寧逾是唯一的,也是最致命的變數。

“沈浮橋!”

寧逾叫了沈浮橋好幾聲他都沒反應,實在是耐心告罄,直接在他臉頰啵了一口,心想和他說這麼嚴肅的話都能走神,這樣再不回神他就不要再理他了。

沒想到這一啵直接把沈浮橋臉都啵白了。

沈浮橋凝眉細看著眼前的寧逾,隻覺得心口窒疼,他沒辦法怪罪彆人,便隻能獨自抗下一切罪孽。

所有的……對寧逾的虧欠和辜負。

原來寧逾反應那麼大不是在無理取鬨,也不是因為身體不好,隻是因為太害怕失去他……太害怕往日的夢魘重現。

而他居然敢忘了……居然敢不知道。

他捉住寧逾腕骨的那隻手不可控製地發著抖,臉色唰然慘白,那一刻隻有他知道,他是如何恨透了自己,甚至第一次對自己的存在產生了厭惡。

哪怕他作為凡人沈浮橋,也隻曾懷疑過活著而已。

寧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原本打算鬨沈浮橋一會兒,這下哪裡還顧得上那些,連忙抬袖給沈浮橋擦了鬢邊的冷汗,邊擦邊心疼道:“我沒有要怪哥哥的意思,哥哥以後喜歡定身便定罷,隻是要提前跟阿寧說一聲,否則阿寧可能控製不住脾氣。”

沈浮橋聞言更難受了,抓住寧逾的肩想要問些什麼,卻一直欲言又止,看得寧逾心頭火氣,卻又不得不壓抑下去,隻能用極緩的語調道:“如果哥哥繼續那樣趁我不注意定我的身,那阿寧也隻能對哥哥設防了。阿寧是很愛哥哥的,不要讓阿寧難做好不好?”

他一邊說,一邊用溫軟的唇蹭著沈浮橋的下頷,聲音綿綿軟軟的,將攻擊性全然隱藏起來,很認真地撒著嬌。

“阿寧。”沈浮橋艱難地張了張嘴,又原地僵了好一會兒,不知道說什麼好。

說什麼似乎都是罪過。

寧逾哄來哄去發現沈浮橋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簡直一個頭兩個大。明明就是他做錯了事,怎麼還先委屈上了?

可這是他無望等來的失而複得,他兩輩子收集到的最珍貴的寶石……他又怎麼可能放著不管。

寧逾沉默了一會兒,故意倏然羞澀地笑了笑,眼底蕩漾著煙波霧影,兩處梨渦盛滿醉人的佳釀。他輕輕勾下沈浮橋的脖頸,用膝蓋抵了抵隱處,等沈浮橋蹙眉屏息便傾身%e5%90%bb住他,用唇舌代替話語去安撫。

沈浮橋確實吃這一套,順勢承了這份情,一邊接受著來自心上人的安慰,一邊按住他的膝蓋不讓他亂動,以免讓氣氛再次滑向危險的邊緣。

寧逾親累了便靠在沈浮橋%e8%83%b8口休息,沈浮橋將他攔腰抱起來,自己坐於席上,讓他坐在自己懷裡。寧逾臉不算太紅,但耳鰭很軟,沈浮橋順手摸著,寧逾便抓緊他的袖口,明明看起來很不適,卻不說不讓摸。

寧逾很依賴他,很縱容他……很愛他。

沈浮橋心口甜蜜又酸澀,像一塊蛋糕打翻在泥濘裡,周遭似乎還傾落著大雨。

“為什麼是我?”

“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沒什麼。”

寧逾皺了皺眉,從沈浮橋懷裡坐起來,扒住他的肩膀%e8%88%94了%e8%88%94方才那枚月形牙印,後又捧住他的臉頰,用那雙神秘又漂亮的藍眸緊緊盯著他,幽幽道:“我聽見了噢——哥哥問為什麼是你。”

沈浮橋覺得眼前的兩汪藍眸似乎是要將他吞噬於深海之底,一圈又一圈回蕩的波紋是一種太過高明的蠱惑,讓他一不留神便沉溺進去,還索性放棄了求救掙紮。

“阿寧真厲害啊。”沈浮橋笑著歎了聲,故作輕鬆道,“隻是想問問阿寧這些年……為什麼沒有另覓新歡。”

寧逾大致猜到了他在想什麼,卻沒料到他問出來的是這麼個問題,又好氣又好笑,直接抬手給了沈浮橋一巴掌。

沈浮橋挨了這雷聲大雨點小的一巴掌,一時也有些怔然。

他是弱智嗎……一天天的淨知道惹寧逾生氣。

寧逾的手纏了幾圈鮫綃,裡麵敷的藥隔著半透明的紅紗散發出淡淡的苦蓮清香,靜靜地縈繞在沈浮橋鼻尖。

寧逾打完之後又忍不住抬指看了看,確認沒紅之後自以為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還用指腹在沈浮橋側臉輕輕地揉,悶悶不樂道:“阿寧不是故意的,都怪哥哥太蠢了。”

沈浮橋抱住他的腰,托著他往上抬了一些:“我知道。”

“你不知道!”寧逾深深吸了一口氣,忽然癟了癟嘴,眉眼也沉了下去,盯著沈浮橋喃喃低語,“你不知道……”

“我要是想另覓新歡,南海芝蘭玉樹得排到十八裡長道外。我雖然脾氣差了些,可身份地位模樣手段樣樣不差,秘戲春宮九十九式招招精通,有的是人跪在我腳下求我迎娶,我根本不必為此發愁。”

原本壓抑低沉的氣氛被寧逾攪了個散,沈浮橋被他逗得搖頭失笑,伸手刮了刮他挺翹的鼻峰,忍聲道:“小小年紀……不害臊。”

“你才小小年紀,你才不害臊!”寧逾偏頭咬了咬他的指尖,鬱悶道,“你居然不信我。”

“我信,沒說不信。”沈浮橋摸了摸他尖銳的牙,溫聲哄道。

寧逾哼了一聲,不知為何居然猶豫了好一會兒,啟唇複又泄氣了半晌,捏緊了沈浮橋的袖口,有些緊張似的。

沈浮橋難得見寧逾如此糾結的樣子。他性格直率坦然,隻要想說便一並說出來,就像方才那樣,尋常人所界定的能說與不能說通通不管,很少瞻前顧後,或者說重一點……首鼠兩端。

怎的突然轉了性子?

“不好說就不必說,其實……”

“我偏要說!我才不像你!說話不清不楚,平白惹人心煩!”

沈浮橋怔了怔,仔細檢討了下自己,竟發現寧逾所言非虛。

明明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人……

趁他怔愣的間隙,寧逾突然湊上來和他貼了貼臉,頗有種過分天真黏人的意味在裡邊,像是一種無聲的自我鼓氣。

第56章 一頭霧水

寧逾的臉涼涼的, 和身上一樣,抱起來很舒服, 貼著也讓人安適。兩人就這樣靜靜地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