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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可以說,但是忽然覺得沒有什麼必要了。無論他承不承認,那裡麵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私心,又何必找太多冠冕堂皇的借口。

反正寧逾隻會在意他的阿遠哥哥。

“抱歉。”

“那哥哥要怎麼補償我呢?”

還要補償……寧逾對那人是有多深的執念,才會這麼胡攪蠻纏,一時見不到便如此傷心?

沈浮橋心中不適,連帶著說出來的話也帶著一點煩躁的語調:“我不覺得自己有責任補償你。”

“哥哥為什麼這麼凶啊?”

“彆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同族異係的兄長,隻是一個即將油儘燈枯的廢人,擔待不起。”

“……”

寧逾聽了這話卻沒不高興,隻是撲了撲長睫,雙眸突然變得有些亮。

晃得沈浮橋眼疼。

“你笑什麼?”

“哥哥不知道嗎?你剛剛說的話,活像一個擔心配偶另覓他歡的……怨夫。”寧逾聲音很輕,因為湊得太近,微微潮濕的氣息就鑽進沈浮橋右耳裡,若即若離,“哥哥居然會吃醋,我好驚喜啊。”

“彆開這種玩笑,我不喜歡。”沈浮橋有些惱了,頗有種被寧逾捉弄的錯覺,“還有,彆靠我太近。”

“用完就扔,哥哥是壞人。”

“……彆說得這麼奇怪。”沈浮橋不願與寧逾多做糾纏,側目看了看身邊的木桶和漁網,伸手指給寧逾看:“這些魚,你的。”

漁網上的魚不甘地拍打著尾巴,在地板上發出撲通撲通的聲響。

沈浮橋順著寧逾的長腿往下看了看,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你腿不疼了?”

寧逾懵了一下,反應極快:“剛剛看見哥哥在路上不舒服,一著急就沒顧上腿疼。不過現在比起之前確實好多了,隻要慢些走都不會太疼,我還受得了。”

沈浮橋心中微澀。

他起身去衣櫥找了雙襪子,又去盥洗室拿濕棉布給寧逾擦了擦腳。

寧逾似乎很怕癢,沈浮橋不得已隻能捉住他的腳踝。那一圈淡藍色鮫鱗環紋好像格外敏[gǎn],沈浮橋一握上去便察覺到這具身體明顯地抖了一下。寧逾小聲的喘熄激得沈浮橋頭皮發麻,三下五除二便將腳擦乾淨了,連帶著穿上襪子的動作簡直是一氣嗬成。

沈浮橋如釋重負,抿著唇儘力裝作無事發生,然而一抬頭寧逾那張泛紅的臉便映入眼簾。他靠在牆邊,長發鋪下來,原本白皙的臉上冒著不正常的熱氣,眸底薄薄的一層濕意。

鮫人天生冷冽,臉紅是很稀奇的事。

但若是沒有那雙襪子和衣物的遮擋,沈浮橋會發現寧逾那兩圈藍鱗紋也變成了深紅。

沈浮橋腦中有根弦忽然鬆了一下,他怔愣地望著寧逾潮濕無辜的雙眼,意識到自己像是做錯了什麼事。

鮫人的雙足……是不能摸的嗎?

“哥哥。”寧逾聲音有些啞,全然沒有了方才的遊刃有餘,“你現在離我遠一點,最好不要讓我看到你。”

他攥住自己的襟口,聲音越來越微弱,眉峰微蹙,尾音像是帶著哽咽和歎息。

“寧逾……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沈浮橋怎麼可能走?

寧逾的狀態一看就很糟糕,更何況還是他給弄出來的——雖然他現在也一頭霧水,為什麼隻是穿個襪子情況就變成這樣了……

“哥哥,我求你了,你彆看我了好不好?我現在很難看,你離我遠一點,你在我旁邊……我好難受。”

沈浮橋這才發現他額邊已經被浸透了,汗水順著他如削的頷線無聲滑落,洇濕了暗紅色的交領衣襟。

沈浮橋腦中一嗡,那根弦又驟然繃緊了。

第21章 節節敗退

沈浮橋不假思索地衝進盥洗室,從木格裡拿出新的白棉帕打濕,奔向寧逾時卻見一道紅光飛速擊來。

他下意識閃躲,但血肉之軀不及妖力之速,冷不防就被那光遮住了雙眼,緩了緩神才反應過來,冰涼柔軟的觸?感——應該是某種紗。

寧逾的鮫紗?

沈浮橋心中微妙的感覺一閃而逝,他伸手扯了扯眼上的紅紗,卻已然拿不下來了。

“寧逾,現在不是胡鬨的時候。”

“走開……”

沈浮橋倒是想走開,但如今這情況他走得開麼?寧逾一邊說著走開,一邊又小聲嗚咽,他便是再鐵石心腸也不可能真的把他一個人扔在這裡。

無奈之下,沈浮橋隻能透過隱隱綽綽的光影摸索著朝寧逾走去,他憑借著記憶走到了寧逾身邊,跪坐而下,試探著摸了摸他的臉。

好燙。

沈浮橋連忙用濕棉帕給他敷在額頭上,順帶著想要解開他的衣帶讓他散散熱,卻被他猛地抓住了手腕。

“彆怕,我隻是給你降一下溫——”

還沒待他說完,寧逾便翻身壓住了沈浮橋,借著這個姿勢將沈浮橋抵在牆邊。

他的重量完全壓在沈浮橋身上,撐在牆上的手與沈浮橋十指相扣,由於比沈浮橋小了一圈,看起來像是陷了進去。

尾巴……變回來了。

沈浮橋的雙腿被身上人的尾鰭急促地拍打著,他忽然察覺到一股熱氣湊近,一團影子遮住了光線,應當是寧逾傾身上了前。

沈浮橋難得有些緊張,指節無意識地收了收,才發現寧逾的指節處覆上了一層硬質物,他抬指摸了摸,猜想應當是鮫鱗一類的東西。

所以寧逾把他眼睛蒙著,是怕他看見他的鱗?方才說的難看也是指這個?

“哥哥……為什麼不聽話……”

他一開口,唇齒間的熱意便撲了沈浮橋一臉,像是故意示威似的,用行動告訴沈浮橋忤逆他的代價。

他嗓音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沙啞,與平日裡微冷的聲線大相徑庭,聽得沈浮橋有些心驚膽戰。

“我……”

他甫一開口,還沒待說出點什麼,薄唇便覆上了一層溫軟的觸?感,和手中的指節一樣發燙,未隔任何東西傳遞著突如其來的熱意。

是寧逾的唇。

寧逾根本不會接%e5%90%bb,隻知道傻傻地貼著,實在難受了才不得章法地蹭兩下。沈浮橋大腦又宕了機,怔愣在原地任寧逾胡鬨,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正欲將身上人推開,寧逾卻先行退了些,滑落到了他的肩上。

“你……”

“哥哥……讓我抱一下。”寧逾啞聲道,“彆推開我好不好?”

“一會兒讓我走開,一會兒讓我彆推開,寧逾,你總得讓我知道是怎麼回事。”

寧逾沒回答,下巴尖擱在沈浮橋肩窩,整個身體在沈浮橋懷裡細細發著抖,熱得不像話。

沈浮橋都怕把他給熱化了,又不敢貿然給他洗冷水澡,畢竟自己前車之鑒猶在眼前,寧逾的身體金貴,萬不可隨意糟蹋。

如果抱著自己能讓他好受些的話……倒也未嘗不可……

隻是這一切的走向太奇怪了。

他隻是突然良心發現給寧逾穿了雙襪子,現在卻被他堵在牆邊,幾乎是動彈不得。

寧逾力氣很大,他算是見識了。

最奇怪的還得是方才那個詭異的親%e5%90%bb,那是沈浮橋的初%e5%90%bb。

臨死前初%e5%90%bb不保……還是被一條不清醒的傻魚奪去的,這到底算什麼?

做鬼也風流?

沈浮橋嘴角抽了抽,被自己的想法給驚悚到了,倏地回了神。

寧逾還抓著他的衣襟不放。

他看不見,但能感覺到鋒利的指尖蹭過喉結,帶過一陣酥|麻的電流。這是很危險的姿勢,隻要寧逾一發狂他就很可能喪命於他的手下,但此刻沈浮橋卻顧不上擔心自己。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

他緩緩抬起另一隻沒被扣住的手,動作生硬地拍著寧逾的背脊以作安撫。柔軟的長發糾纏著指節和手腕,沈浮橋隻能愈發小心。

他不說話,寧逾也沉默著,好像能這樣靜靜相擁直到天荒地老,好像單憑這樣抱著摟著就能解決問題一樣。

寧逾不清醒,他也跟著不清醒了嗎?

“我帶你去看病。”

沈浮橋說著便要扣腰把他抱起來,卻被寧逾抓住了手,不由分說地打斷了動作。

“不是病。”寧逾的聲音恢複了些,連帶著那條魚尾也重新變成了雙腿,分開坐到了沈浮橋的腰腹間,“哥哥剛剛碰到了我的尾巴,那裡不能碰,更不能直接抓,否則我容易被強製誘導,很想和哥哥生小魚,就像剛才那樣。”

原來即使變成了雙足,那裡還是尾鰭……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握上去的時候你就該把我踢走才是。你方才的情況有多糟糕你知不知道?若是遇見壞人會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

沈浮橋一激動就嘮叨,喋喋不休地在寧逾耳邊念,聽得寧逾頭疼。

“我以為第一次沒關係嘛……但是好像……不是第一次,哥哥以前抓過我的尾巴嗎……我確實沒有那麼輕易被本能驅使,方才的事我也很意外,不過如果不是哥哥的話,彆人是沒有資格靠近我的。”

“……”

敢情繞來繞去,還是自己的鍋。

沈浮橋無奈:“你先把我眼睛上這東西取下來。”

寧逾抬頭湊近沈浮橋的臉,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語氣怪異,像是有些羞赧,又有些驚喜。

“哥哥,你方才是不是%e5%90%bb我了?”

“第一,那個不算%e5%90%bb。”沈浮橋澄清道,“第二,是你自個兒湊上來的。”

寧逾遺憾地歎了口氣:“我不會接%e5%90%bb啊,哥哥能教教我嗎?”

“以後自有人教你,用不著我來。”

“可我隻想要哥哥教我呀。”寧逾已經完全恢複了冷質聲線,但不輕不重的語氣下依舊藏著某種暗潮洶湧的喑啞。

“方才我不清醒,就算是哥哥占了便宜,這次讓我親回來好不好?”

什麼歪理?

寧逾胡編亂造東拉西扯的能力實在見長。

“你給我下去。”沈浮橋肅聲道,“這麼大個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往彆人身上爬,害不害躁?”

“嘁。”寧逾不情不願地應聲,“小氣鬼。”

他伸手觸碰了一下沈浮橋眼上蒙著的深絳鮫紗,沈浮橋眼前便恢複了清明,寧逾潮濕的鬢角近在咫尺,臉上的緋色還未完全褪下,眉梢和顴骨處還閃著隱約的鱗光。

寧逾的長發如水般流淌到了他身上,給他一種這人觸手可及的錯覺。

那雙淡藍色的眸子裡像是盛滿了誘惑,又像是飽含著天真,雜糅交錯,圓融而成一股致命的吸引。

沈浮橋有些難以抵擋。

直到那雙眸子越來越近,輕而微涼的呼吸與沈浮橋溫熱的氣息交纏,他忽然生出了一種真實又荒誕的溺水感,像是被海浪環繞、侵襲,最後再無聲吞噬。

他甚至快要放棄抵抗,大不了任憑這浪潮將他毀滅。

眼看著兩人的鼻尖已經相抵,寧逾微微仰首想要趁熱打鐵貼唇而上之際,門扉卻陡然被篤篤敲響。

沈浮橋驟然驚醒,猛地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