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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能耐。但是我二哥不一樣,他有通天徹地之能,一片龍鱗都能保你十年性命,他本人的能耐就更不用說了。王爺以為如何?”

沈玉韞搖頭,唇畔劃過輕嘲:“你不必如此,我知道,枕月大師說的那個人就是你。”幼貞還要開口,被他以手勢止住了,示意這件事沒有質疑的餘地。

幼貞並不氣餒,繼續說道:“王爺確定你的命定之人是我,但我的命定之人卻不是王爺。不如王爺設法請到枕月大師,再為我算上一卦。或者為我們倆共同卜一卦,再看結果如何。”

沈玉韞不信她多少也能猜到,如果能見到傳說中的枕月大師,對她尋人更有幫助。畢竟枕月大師很可能直接和李藏珠接觸過。

“可以。”沈玉韞一口答應。

事情這麼順利,反而讓幼貞覺得很可以,她盯著沈玉韞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問:“你……又有什麼打算?”莫非枕月大師跟他是一夥的,他早料到自己會這麼說,到時候枕月給她卜一卦,說佳偶天成……

沈玉韞擱下茶碗苦笑:“今日早朝,父皇說想追尋煉丹之術,參悟禪機,和大臣們吵了好一陣子。最後太子把這件事推到了我身上,你該滿意了?”

煉丹參禪和枕月大師又有什麼關係?

沈玉韞見她還是一臉懵懂,想起她初到人世,繼續解釋道:“枕月大師一共為皇家卜過幾次卦,父皇對她深信不疑,覺得她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仙子,她的師父則是隱居深山的仙人。我接下這件差事,自然要去找她。”

幼貞眼睛一亮,殷勤的給他斟上一杯新茶:“照王爺這麼說,我很快就能見到枕月大師了?”

沈玉韞接過茶盞,手指擦過她柔軟溫暖的手背,眼中不慎漫出貪戀之色,又很快收了回去:“哪兒那麼容易。枕月大師仙蹤不定,又不喜受人拘束。即使得到消息立刻趕過去,也未必就能見著她。這件事不僅耗時費力,還要看運氣,我那位太子皇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幼貞靜下心想了想,確實,枕月大師難找。總找不到,皇帝必然怪罪;有了消息沒追上,那是辦事不利;有了消息快馬加鞭的趕過去,這位病秧子王爺又未必受得住旅途奔波。可真是,不僅吃力不討好,還可能把性命都搭進去。

“那你,為什麼答應?”他看起來,並不是會輕易被人算計的人。

沈玉韞深深看了她一眼:“沒什麼。我剛好也想見見枕月大師。”

幼貞有了希望,一下子看沈玉韞都覺得親切了許多,她吃光麵前一盤小點心,拿回龍鱗,高高新興的告辭回了自己的小院子。沈玉韞拈起她之前捏碎的一小塊茯苓糕放進嘴裡,許是中午吃的藥太苦,糕點入口,竟也是一腔苦澀。

幼貞回了自己院子才想起沈玉韞光問了她的要求,卻絲毫沒提及他需要她做的事情。她想了想,覺得他一個謀劃天下的王爺不可能吃這種悶頭虧,也許等幫她找到二哥之後就要攜恩索報。

二哥啊……

幼貞將龍鱗拋起來又接住,在這種茫然的環境下,能遇到一個也許見過你,知道你的人,都覺得好高興。她帶著一點雀躍的心情,爬上床盤腿坐好,把龍鱗放到身邊。

八部決的心法運行之下,靈氣毫不澀滯的從天庭流至四肢,丹田,最後在%e8%83%b8口靈珠處彙成氣團。靈珠比她在藍星的時候飽滿了許多,顏色也由淺而深,不難想象,如果她此刻能將靈力運行出體外,她立刻就能成為絕頂高手。

說起來,二哥曾說過臨泱有很多人修仙的。可是現在看起來,除了枕月大師和她的師父,好像民間沒有什麼奇聞異事或者傳說流傳開呢。

修仙的人都這麼低調嗎?找個山頭占了就完事了?也許千峰山的一千個山頭,就是一千個神仙吧。

木藍推門而入,見到幼貞端坐床上,立刻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順便幫她關好了門。

在等待枕月大師消息的同時,幼貞並沒有閒著,她先下功夫把臨泱的通用語學會,立刻從“睜眼瞎”搖身變成了知識分子。每天花一半的時間在沈玉韞的書房裡看各種史書和誌怪話本,另一半的時間則用來把自己知道的,不管有用的沒用的都寫了出來。

為了避免將來沈玉韞攜恩索報索得太明顯太過分,她也先給他施點兒恩情比較好。

沈玉韞將幼貞默寫出的各種詩詞歌賦,機械原理,紙幣相比玉幣的優勢……甚至包括現代的一些思想理念分門彆類的裝訂成冊,拿給謝文之看。

謝文之一開始細細瀏覽,到後來一目十行,匆匆翻閱之後,手指打顫,額頭上冒了汗珠出來:“王爺,這,這……”

沈玉韞轉過身,唇邊勾著一點諷刺的弧度。

謝文之珍而重之的把書冊放好,連聲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枕月大師果真名不虛傳!”

沈玉韞不發一語,低頭轉了轉自己拇指上帶著的白玉扳指。枕月大師確實名不虛傳,龍鱗給他帶來的這隻小鮫人,不知道怎麼生出來的七竅玲瓏心,竟是什麼都會,什麼都懂,獨具慧眼,見微知著。

有些東西若不是她點出來,比如用特製的紙幣取代玉幣一說,恐怕整個臨泱再摸索三五百年,也想不出這麼好的辦法。

她卻不肯承認自己聰慧,隻說以前她生活的地方,人人都是這樣的,她不過是照搬前人,拾人牙慧罷了。

人常自詡萬物之靈,他們皇族更是以龍族血脈,半神之體而驕傲。原來都隻是夜郎自大,坐井觀天。在深海之下,早有族群過著比他們先進百倍的生活。

幼貞此刻還不知道沈玉韞將自己說的“以前生活的地方”理解成了海底鮫人聚居之處,她換了一身外出的衣裳,正準備跟沈玉韞要一塊通行腰牌。

沈玉韞府裡的書她差不多都看完了,沒找出什麼有用的消息,她打算到外麵的書齋找一找。

她才進王府主院,就有個穿著盔甲滿身殺伐之氣的男人大步跨進院裡從她身邊走了過去。幼貞聞到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味,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摻和比較好。

隻是她耳朵極為靈敏,還未走出幾步,便聽到書房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王爺,枕月大師死了!”

第58章 旅程(二合一)

幼貞的步子停在主院門口, 邁不出去了。

屋內的對話還在繼續, 沈玉韞大約也被這個消息震住了, 是謝文之的聲音傳來:“死了?晏三,你是怎麼得到的消息?枕月大師在何時, 何地仙逝?可知是怎麼死的?”

幼貞四下一掃, 緩緩行至院內一顆花樹之下, 伸手撫摸枝頭厚實的白色花瓣, 裝作欣賞的樣子。耳朵已經變成尖尖,專心捕捉著屋內的動靜。

“從空宵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是在千峰山的山腳發現一具女屍,死狀極慘, 如同黑炭,好像是被雷劈死的。官府傳出消息後,有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前來認領屍體,她自稱是枕月大師的徒弟, 她認不出屍體, 但是她算出這具屍體即是枕月大師。”叫晏三的人回答道。

“可有證據?”沈玉韞問。

“有。那女子自稱扶鸞, 她身上帶著枕月大師的寶物:水月鏡。說枕月大師生前算出自己有大難將至後, 將卜卦之術完全傳授與她,並將水月鏡作為信物, 以作日後憑據。扶鸞在當地府衙測算了第二日的雨水, 時辰, 點數,分毫不差。”晏三拿出什麼東西遞給沈玉韞,“這是當時場景的詳細記錄, 請王爺過目。”∫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沈玉韞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立刻傳令,全麵封鎖這個消息!尤其是,絕對不能傳到幼貞耳朵裡。”

晏三領命告退,推開門匆匆向外跑。幼貞正站在院子中央,握著一枝開得正好的素白花枝,提起裙子迎著沈玉韞的目光走進屋內。

謝文之有些尷尬的笑了兩聲:“哈哈,幼貞姑娘,來找王爺啊?”

幼貞將花枝插在翡翠的筆筒裡:“多謝王爺幫我找到枕月大師的消息。”

沈玉韞握住她的手腕:“你聽到了?枕月大師死得蹊蹺,我不告訴你,是覺得此事必定還有隱情,還需要繼續追查。”

他牢牢的盯著她,手指收緊,但他能感覺得到,自己的手指虛軟無力,指下她的脈搏卻是生機勃勃充滿力量的,她如果要掙脫,他抓不住。這個認知讓他感到從未有過的挫敗。

謝文之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既怕沈玉韞遇到幼貞的事失去理智下達什麼將來會後悔的指令,又怕幼貞口無遮攔非要和沈玉韞擰著乾把他氣出好歹來。哪邊兒都放不下,再尷尬也隻能繼續像個木樁子似的杵在這裡。

幼貞摸著潔白的花瓣,忽然笑了:“王爺,我曾經有奇遇,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沒見過人類,沒見過我的族人,沒見過任何有社會性的智慧生物,我在冰天雪地裡和一群野生動物一起生活。我日日夜夜見它們捕獵,劃分領地,爭奪雌性,打鬨,遊戲……我看人和你們看人,是不一樣的。”

她會跟老乞丐來王府,是因為她看得出老乞丐並無惡意;她答應沈玉韞留在王府,是因為她知道他心機深沉但在這一點上沒有騙她。

而現在,幼貞抬起頭正視沈玉韞的目光:“我所有能給王爺的東西,都已經給了,王爺也如約打聽到了枕月大師的消息,我們的交易是不是也該結束了?要是您想欺我瞞我要一些我給不了的東西,我恐怕無法答應。”

沈玉韞漆黑的瞳孔映出幼貞的身影,他看著她滾圓的杏眼,那麼大而明亮,明明也映出他的模樣,有一句話忽然脫口而出:“我要你一直在我身邊。”

幼貞的清澈的眼波泛起漣漪,而後又歸於平靜:“王爺想要的,我給不了。我說過,我已經有夫君了,他在等我去找他。”

沈玉韞不得不按住椅子背來穩住身體,心臟好像從來沒有跳得這麼激烈過,他都能聽到它在%e8%83%b8膛中砰砰的撞擊聲了,他也從來沒有過這樣複雜的情緒,他甚至都分不清自己是在嫉妒,還是在憤怒。

隻有心臟中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最是清晰。

“謝謝王爺這段時間的照顧。”幼貞行了個跟山香學的臨泱的禮,又朝謝文之行了禮,轉身往外走。

“站住!”沈玉韞幾乎是從牙根中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你就這麼急著走?你彆忘了,沒有我的腰牌,你連清河王府都走不出去。更彆說你沒有戶籍,沒有路引,沒有玉幣,你一個弱女子,怎麼去千峰山?”

幼貞聳聳肩:“隻要王爺肯放我,我自然有辦法。王爺才是彆忘了,我是鮫人,從八極城到琉璃海頂多七八天路程,我一個猛子紮進去,遊到千峰山附近再上岸就行了。”

從八極城到千峰山,陸路尚有萬裡之遙,何況海路。她卻把這一趟說得像是去後花園玩玩似的。殊不知幼貞和李藏珠住在北極海時,李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