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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去。

“貞丫頭,你要是信得過三爺爺,就把這件事交給我,我去給你找合適的人。你們談價錢,我不摻和,隻給你當中間人和監工,保證給你蓋出來合你心意的好房子。”顧三爺爺又抽了一支煙卷,最後這麼跟她說。

設計房子繪製圖紙又花了兩天,顧三爺爺找來建築隊,商定價錢,簽合同,哪一樁都是事,幼貞忙忙乎乎,整日在望海市和雙嶺村之間跑,車技倒是練出來不少。最開始兩個多小時的車程,現在她一個半小時就能開到。

除了明麵上的事情,她還得顧著空間裡第一批種下去的蔬菜,小白菜已經冒尖,她第一次種菜,想著地方大可以隨便折騰,種的很稀疏,省了移植間苗的麻煩。小白菜的成長給了幼貞很大的鼓勵,她把一些四季都能種的蔬菜,西紅柿,蘿卜,黃瓜,香蔥之類的,都種了下去。

忙有忙的好處,吃得飽睡的香,根本沒有時間再給她想什麼悲春傷秋的危機感。要不是手機日程提醒,她連小行星的事情都拋到腦後了。

8月8日下午,顧幼貞爬上自家頂樓,坐在露台上目不轉睛的盯著天空。等啊等,看啊看,小行星沒出現,先來了一場大雨把幼貞澆成了落湯雞。

下午四點半,預告中小行星會出現在天空的時間,幼貞不錯眼珠的仰頭看著,倏忽風起,動葉搖枝走石,頃刻間飛沙迷漫成卷,晴朗無雲的天空在極短的時間裡聚起厚重黑雲,豆大的雨點落下,瞬間連成雨幕覆蓋天地。

風雨交加,天陰如夜,幼貞的心裡砰砰砰的跳了起來。得益於超乎尋常的第六感和超乎尋常的媽媽,這是她第一次被雨澆。這場雨來勢洶洶沒有一丁點兒征兆,不由得幼貞不警惕,她著急的用手擋住部分雨點固執的看著滾滾烏雲,希望能看出些端倪。不容她多想,一道閃電撕開雲層直直落地,幾乎同時傳來淒厲的雷聲,她嚇得一個激靈,再不敢呆在露台。

驟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幼貞進屋才換了身乾衣服,已經雲收雨霽,天光放晴。她站在通向露台的門後向外看,不太確定剛剛從烏雲中傳來的壓迫和窺伺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小行星毫不驚險的過去了,這場雨雨勢大而時間短,降水量不多,並沒有緩解旱情,一切都在和往日一樣平穩的發展著。

似乎隻有幼貞的生活被改變了。

顧泉客剛剛失蹤的時候,她每天提心吊膽的覺得不踏實,不安全,那一日的風雨之後,擔憂和煩躁再次襲來,她甚至不想再住在望海市了,乾脆把家裡所有東西都收進空間,去青山鎮上找了個小旅館住下。

反正她的移動木屋已經在空間裡搭好了,她搬不動床鋪,就放了兩層床墊在地麵,鋪上床單,弄成了類似榻榻米的樣子,晚上她就睡在空間裡。

戰戰兢兢的過了兩個月,空間裡整整齊齊的種了果樹糧食蔬菜,還養了些小雞小鴨,雙嶺村的新房子都快蓋好了,什麼也沒發生,幼貞提著的那顆心卻始終放不下來,甚至之前因為得到空間而放下的危機感也再一次升了起來。

幼貞不得不改了改房子的設計。這個房子原本最大的特點是結實,地基極深牆體極厚。她的宅基地有半畝,真正的房子隻占四分之一,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剩下的都是院子,院子裡還有車庫和倉庫。她額外要求建築隊給她把屋頂的斜麵弄得大一點,還弄了華國很北邊的地方才有的土炕,因為她覺得雨終究會下的,而且冬天會很冷。

這個想法得到了隔壁顧三爺爺的支持,老人家當了一輩子的農民,自然察覺今年氣候反常,看著幼貞這兒煥然一新準備十足,乾脆也給自己家來了個大改造,也弄成了土炕。

幼貞知道這件事之後很高興,她在做一場應對極端事件的萬全準備,而她所有的準備都沒有任何依據,隻憑她自己的直覺。現在有人和她一起乾,就好像她的直覺被人承認,還能幫到彆人了似的。

顧泉客失蹤後,她一直覺得孤獨,仿佛又回到童年被一幫小朋友們說是怪胎時候。她心裡藏著千萬種毫無頭緒的提示和預警,但是沒有人理解,沒有人在乎,沒有人相信。

顧三爺爺的做法無法排解她深切的孤獨,但是確確實實讓她感到善意和開心。

因為臨時提出改動,建築隊除了材料和人工的成本還要求多加一千五百塊錢,顧三爺爺跟幼貞說他可以商量減到一千,幼貞沒讓三爺爺出馬,直接給加了三千塊錢,要求建築隊在保質保量的前提下,加快施工速度。

顧三爺爺知道以後沒說什麼,倒是顧三奶奶把幼貞拉到自己家裡好一通說教,無非是財不露白,小兒持金過鬨市之類的意思,幼貞安靜聽了,反省自己做的確實不夠妥當。

她還沒反省明白,麻煩就真的找上門來了。不過不是因為那三千塊錢的事情。

幼貞從雙嶺村回青山鎮自己住的小旅館,打開房門,就看見沙發上坐了一個陌生男人。

男人的容貌極出眾,全身隻有黑白兩色,發色眸色漆黑,膚色霜白,連兩片形狀優美的嘴唇都是雪色。眉眼間平整得如精描細畫一絲不苟,又如氣韻天成大巧不工,他一眼看過來,幼貞立刻愣在當下,不自覺的呆住了。

男人看著幼貞,略蹙了眉,稍帶疑惑,不再是超脫世外的悲憫神情。幼貞這才回了神,仍站在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猶猶豫豫的問:“您是?”

這人的出現太奇怪了,長成這樣的人,有這種氣度的人,應該坐在高高的雲端孤獨的俯瞰眾生,而不是坐在小旅館不乾不淨的沙發上一直打量自己。

“你是顧家的孩子?”男人沒回答她的問題,自顧自發問。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出來了,一大波糖即將送到。

感謝大碗檸檬片的地雷,下午加更。

第4章 異世

還沒等幼貞回答,男人的視線又投向她的%e8%83%b8口,幼貞被他鋒銳的視線看得麵紅耳赤,男人卻苦笑了一下,歎了口氣似是耗儘力氣,頭一偏竟然就從沙發上栽了下去。

幼貞大驚失色的跑過去扶住他,摸到他鼻端微弱的呼吸才緩過氣,急急忙忙撥打120把人送進了醫院。

把這個非親非故的陌生人送到醫院,還墊付了醫藥費,按理說已經非常的仁至義儘了。可是他昏倒前問自己是不是顧家的孩子,幼貞總覺得,這人是和自己的媽媽有關係的,也許他知道媽媽的去向也說不定。

再者,好看的人總是有特權的。好看成這樣的人,幼貞看了看急救室的門……

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男人昏迷的原因是身體極度虛弱,另外,他還有全身癱瘓的症狀,需要在醒來之後做進一步的檢查。幼貞聽得心裡一跳一跳的,對著這個憑空出現而罹患絕症的人完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好在男人昏迷不到半天就醒過來了,看見守在床邊的幼貞,很淺很淺的笑了一下。

“那個,你是誰?”這個問題太重要了,幼貞不知道這人名字,連住院登記都沒法辦。

生活可真是太玄幻了,失蹤,空間,異常,現在又來了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幼貞覺得心好累,想哭,哭不出來。

“你姓顧。”男人很肯定。

幼貞靜靜的看著他,不免懷了一絲猶豫。也許他認錯人了,畢竟華國還是隨父姓的多,顧姓不是大姓,但也絕不罕見,半個雙嶺村都姓顧呢。

“是顧幽雲的女兒嗎?”男人仿佛在從記憶深處尋找著什麼,也有些不太確定了,“泉,泉什麼?顧泉客?”

幼貞一臉糾結:“不是!”

男人便繼續思索著:“顧泉客的妹妹?”

“怎麼可能!”幼貞不乾了,“我看起來很老嗎?我是她女兒,女兒啊!”

幼貞長得一點兒都不老,正相反,娃娃臉,杏核眼,麵嫩的很。讀大二了還經常被認作是高中生,未成年,不過這個麵嫩的自我認知也就到今天為止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男人看起來也很糾結,幼貞卻不管了,一股腦問了出來:“你到底是誰?名字總要告訴我吧,你的住院登記還沒辦呢,沒有病例卡接下來的檢查醫院不給做,身份證號碼說給我,我去給你辦手續。”

“李藏珠。”男人沉%e5%90%9f片刻,仿佛他的名字是什麼重大的秘密,最後終是說了,然後直逼幼貞的心理防線,“我沒有身份證,也不需要住院。你住在哪兒,帶我過去就好了。”

幼貞睜大眼,看著李藏珠像是看一個外星人:“你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嗎?”

“大概知道,”似乎是因為確定了她的身份,李藏珠不再是一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高深莫測的樣子,也不是剛剛刨根問底尋根究底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很輕鬆的和幼貞攀談起來,“全身不能動,醫院治不好。”

幼貞看著一派輕鬆的李藏珠,之前因為太過驚人的容貌帶來的神秘感消失的一乾二淨。她端出一副知心大姐姐關愛智障兒童的模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病得很重,要住院。”

李藏珠被她故作老成的樣子逗笑了:“既然治不好,住在這兒乾什麼?顧泉客呢?帶她過來,我跟她說。”

幼貞的肩膀垮了下去,沮喪的搖了搖頭:“不知道。她失蹤三個月了。你認識我媽媽,知道她以前的生活圈子嗎?知道她可能會去的地方嗎?”

李藏珠想抬手摸摸這個小孩兒的頭發,動動手腕毫無反應,眼中滑過刹那不愉,又立刻消散在深邃的目光中:“我隻是聽過她的名字,但她應該認識我。找人不難。你帶我回家,等我身體好一點就幫你。”

幼貞撇著嘴趴在病床邊,枕著自己的胳膊偏頭看他,明晃晃的把不信任擱在臉上:“怎麼幫我找啊?”她在望海市跑了大半個月,毫無收獲,眼前這個連下床都困難呢。

李藏珠平生第一次被人懷疑,隻覺得格外有趣:“我怎麼找到你,自然就怎麼找她。好了,有人過來了,以後再說。”

十幾秒之後,醫生進來查房,見到李藏珠清醒還挺意外:“感覺怎麼樣?”

李藏珠一臉冷淡,就像幼貞剛見到他的時候,眼皮都不掀一下:“我不待在這裡。”

醫生被病人這副高冷又不知死活的樣子哽了一下,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李藏珠轉向幼貞:“我跟你一起生活。”

你這話我沒法接。

幼貞沒理他,退後一步,讓醫生上前好一通檢查之後,偷偷摸摸看了看李藏珠的臉色。李藏珠不氣不惱,平淡的看著她,唇角那一彎笑痕隱沒了,目光仍是溫和的。

檢查結果出來,極度虛弱的狀況略有好轉,也坐實了癱瘓的症狀。李藏珠聽著自己的身體狀況,臉上毫無波瀾。

鑒於病人拒不提供年紀、身份、病史、家庭情況和一再要求出院的特殊情況,以及無法動彈卻格外壓迫人不得不從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