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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犧牲而已!無論如何都是可以接受的吧?!”

七海建人不為所動,他已經走到了全線停運的軌道上,望著電車遠去的方向。腿部的肌肉繃緊,他正要起步,一道聲音突兀的傳來。

“可以接受……嗎?”

鳶色眼眸的青年穿著一件不太合身的黑色大衣,繃帶纏繞右眼,柔軟微卷的深褐色發令他整個人顯得甚至有些文氣。

——如果忽略他身後成排的荷槍實彈的黑西裝的話。

“早哦。”

他向在場的人問好,看似友善,眼瞳卻深黑不見底。

“我倒想聽聽,為什麼犧牲我們的準乾部候補……”

“是可以接受的呢。”

第7章 咒鳥

太宰治在正經做事情的時候,無疑是迅速且果斷的。他給了新上任的本地負責人十五分鐘,大約十分鐘左右,他就收到了相關的消息。

咒術師嗎……

也對,東京都附近異能力者不算多,反倒是咒術師的地盤。

這種涉及兩方勢力的問題,很是麻煩,太宰治隻是過了一下腦子,就乾脆的打算將這個問題打包交給彆人。如果那個人希望這次任務繼續進行下去,他就有理由出麵,為在外奔波的勞碌部下解決掉這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這件事情我會去交涉。”電話那一端傳來熟悉的聲音,太宰治開著揚聲器,甚至不願意拿起那個電話。他正坐在趕往車站的汽車上,聽到對麵的答複,輕輕一哂。

“我隻想知道一件事。”太宰治說道,“我知道夕霧是蛞蝓帶出來的,那他的具體實力……”

“既然是中也帶出來的,源夕霧自然是武鬥派。”電話那一端傳來了肯定的聲音,“你無須憂慮他的安危,就算遭遇特級咒靈,他的異能力也會使他保持不敗。”

“【源氏物語·六條】嗎……連咒靈都可以咒殺?”

另一端的森鷗外沒有急著回答這個問題,他起身,來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那個閃光的他心愛的城市。再過不久,統治這座城市暗處世界的港口Mafia又將伸展羽翼,五位乾部將會補全,那將會是無與倫比的黃金時代。

為此,他會在他的乾部們徹底成長起來之前,不遺餘力的錘煉與保護他們。

“是啊。”

他輕聲笑道。

“區區咒靈。”

* * *

第三次看到窗外掠過相同的景色時,源夕霧輕輕地歎了口氣,他覺得這輛電車大概是無法把自己送去上唱跳課了。

下周就錄歌了,暫時沒有過多的時間可以浪費在這裡啊。

源夕霧起身,將耳際稍長的碎發掠向耳後,被幻術這樣過的麵容顯得十分平凡,然而那雙黛紫色的眼睛卻異常綺麗。他把盛著夾菜麵包的袋子換到左手,開始慢慢沿著車廂向前走去。

車廂內的光線開始暗淡,窗外每隔十分鐘就會閃過相同的景物,像是有人在窗外放了一麵長長的巨幕,來循環播放畫麵一樣。越往前走,光線越微弱,等源夕霧走到車廂門附近時,車廂內|壁已經呈現風蝕過的鏽紅色。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早班車原本人就不多,現在看起來好像除了源夕霧之外的人都消失了。

如果一名有見識的咒術師在場,一定會大感驚訝,因為此處已經形成了生得領域。雖然覆蓋範圍隻有一節多一些的車廂,卻足以證明這隻咒靈的潛力,就算是同等級的一級術師前來,在咒靈的生得領域內,恐怕也要費一番手腳才能了結對方。

源夕霧並不具備咒術師的相關知識,最多了解一些表麵上的情報。更何況他現在並不想卷入麻煩當中,隻要找到車門,也許就可以出去了,他記得在車廂之間的連接處……

“打擾了。”源夕霧禮貌地打開車廂門,試圖找到車門。

沒有,原本是門的地方,已經變成了光滑的車的內|壁。

不妙啊,這下要是想出去,隻能撕掉一塊車皮了。

源夕霧不拋棄不放棄地又打開了車廂門,出現在他麵前的是重複的車廂,重複的景物,區彆隻在於內|壁的鏽紅色似乎更深重了一點。他焦慮地看了眼時間,上課已經要遲到了,於是他又走過這節車廂,第三次打開了門。

——血跡。

拖拽的血跡出現了,從車廂一頭延伸到另一頭。源夕霧低頭看著這些血跡,從出血量判斷,受傷的人想必已經凶多吉少。

他有些沉默,加快腳步,第四次打開了車廂門。

隻剩半截身體的上班族仰躺在那裡,瞳孔因為劇烈的痛楚散大。不知道是不是將他變成這副樣子的東西做了些什麼,他居然還沒有死去,在緩慢地喘著氣。

源夕霧在他身旁蹲身,羽織散開鋪在地上。他檢查了這個人的狀況,已經徹底回天乏術,隻不過因為惡意的趣味保持存活,做出這種事來的東西,似乎很喜歡看彆人的痛苦。

“十分抱歉,救不了你。”

源夕霧輕聲說道,他又重複了一遍。

“十分抱歉……”

他的手觸碰到這個可憐男人的脖頸,乾脆地結束了對方的痛苦。

儘管神情鎮定,剛剛結束了一條生命的指尖卻誠實地微微顫唞。強烈的負麵情緒下,他投在地上的影子似乎輕微簌動了一下。

源夕霧又打開一扇門,他已經不發抖了,眼前無疑是人間地獄。這輛車上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經死了,因為他平常就習慣以幻術降低存在感,犯下此等罪孽的東西並沒有發現他。他輕輕繞過地上的屍體,第五次打開門。

同樣的車廂裡,正在端詳著什麼的咒靈將頭顱擰轉,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源夕霧臉上沒有表情。

最初的驚訝之後,咒靈突然發出了笑聲,是那種已經吃完了一袋薯片,將包裝袋翻轉時發現居然還有一片掉出來的欣喜。它幾乎沒有骨骼的身體狂歡般擰動,向源夕霧呼嘯撲去!

源夕霧的身體驟然化為霧氣散開,咒靈撲了個空。它尖聲笑著回轉身體,預備再撲,頭頂突然輕輕一重,有什麼極為輕盈的東西落到了它頭上。

咒靈努力向上看,看不到。它吐出長舌頭嘻笑兩聲,兩隻眼珠突然從眼眶裡彈出來,連著細細的筋絡向上看——

駐足它頭頂的是一隻黑鳥,倉促一看似乎身披黑羽,然而仔細打量,就會發現這並非生物,而是由無數黑色咒文流轉組建的似鳥的機體。咒鳥的眼部一片漆黑,在咒靈看向它的瞬間,咒鳥的眼部緩緩撐開一條白線,露出蒼白的眼瞳。

咒鳥【看】到了它。

咒靈最後的視線中,是咒文組成的尖喙在微微反光。

* * *

“我可以雇傭七海先生嗎?”

以荷槍實彈的部下震懾住了在場的咒術師,又有高層的命令,太宰治下一步就是用咒術師的力量把源夕霧撈出來。誠然,森先生說源夕霧的實力十分過關,但這不代表要耽誤課程。

源夕霧出道,目前在太宰治心中比什麼都優先。

“可以。”七海建人的眼鏡遮住了他的表情,但從他依舊站在軌道上的動作來看,他對這樁委托並無抗拒。

“那就太好了。聽說七海先生是一級咒術師?加班的費用方麵……”

七海建人阻止了他加錢的舉動。

“晚上七點前,都不算加班。”

他奔行起來,咒具已經不會發動,但是對那輛車上會活幾個人,七海建人並不太樂觀。咒靈殘忍狡猾,如果不是有特殊目的,控製了一個區域的人類之後,當即就會大開殺戒,並以此為樂。

現在隻希望,那個與Mafia有關的孩子沒受什麼傷。

電車安靜地停在軌道上,七海建人找到了對應的車廂,打開車門的過程異常順利。“窗”明明在遠程觀測中確認了生得領域的展開,現在卻……

車廂裡遍地都是鮮血和殘骸,咒靈龐大的身軀扭曲著堆在一角,詭秘的黑色咒文周圍爬滿全身。聽到有人登上電車的聲音,站在咒靈麵前的少年回頭,七海建人第一次看清了對方的真容。

霧氣氤氳的黛紫色眼眸,綺麗絕倫的容貌與姿態。見到熟悉的人,少年的長睫毛輕微一顫。!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對不起……七海先生……”

“我沒來得及……”

“對不起……對不起……”

七海建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深深呼出了一口氣。

這個世界就是狗屎。

咒術師是狗屎,Mafia也是狗屎。

“不用道歉,這不是你的責任。”

七海建人向前走去,一邊走,他一邊脫下了身上的西裝外套,經過源夕霧身邊的時候,剛好披在了他身上。靠譜的成年人謹慎檢查,確認咒靈和在場其他人類的死亡之後,他起身,拿出了自己那把被繃帶纏繞的武器。

“稍微退開一些,可能會有些震動。”

他說著,一刀乾脆利落地斬在了死去咒靈的弱點部位,接著,火焰點燃了咒靈的身體,咒靈那張充斥著恐懼與大惑不解的臉在火光中漸漸燒化成飛灰。

“這樣就不會留下痕跡了。”他淡淡說道,“我對你的能力沒有興趣,但一些咒術師可能會有。你的上司正在車站等著你,他看起來並不愚蠢,沒了咒靈的屍體,輕易就能收尾。”

源夕霧已經逐漸從負麵情緒中抽身,他向七海建人道謝。

“不用道謝,你是小孩子,我是大人,我有義務保護你。”成年人這樣說道,“關於咒靈,你也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那並非人類,而是負麵情緒的集合。”

“……是。”

源夕霧恐懼的其實不是這個,他今天所做的事情,雖然會令他有些難受,卻不是發自內心的無法接受。

他恐懼的另有其事。

“對了。”在車站即將分彆的時候,七海建人突然開口。

“那個是給我的嗎?”

源夕霧看了看盛著夾菜麵包的袋子,又看了看一臉嚴肅的七海建人。他好像很想笑一下,但是最終還是沒能笑出來。

“我會嘗試著做做少年時代的夢。”七海建人拿著夾菜麵包,“感謝。”

因為時間晚了,加上電車停運,太宰治去辦事前會把源夕霧順便捎去Raging娛樂。一路上,他托腮看著源夕霧,把源夕霧看得如坐針氈。

“太、太宰先生?”

“人緣真好啊。”太宰治鼓著臉,“那個一級咒術師一下子就衝出去了哦,還不要錢。”

“七海先生是……一個月一直同坐一輛電車……”

“嘛,也不算什麼壞事。”

太宰治直起身,關於這次事故的一些信息,還是需要告知源夕霧的。

“這次直接是森先生出手,跟咒術界的高層談了談,今後遇上咒靈相關的事情,直接跟他們談就可以了。”太宰治笑了笑,有個細節挺有趣,他覺得可以跟源夕霧說說。

“聽說森先生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