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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城佳話 八月薇妮 4289 字 6個月前

明白就行了。”

當下伺候她洗漱更衣,上榻睡下。

次日一早,才吃了早飯, 白蕙跟白錦兩人便來找金釵兒,進門後白蕙便說道:“聽說大姐姐回來了, 咱們看看去。”

三人相攜而行, 本是要去老太太上房的, 卻聽說白曉並不在那裡, 反而在慕容夫人房中, 於是改道。

因為先前守宮砂之事, 金釵兒知道慕容夫人不是很中意自己, 便不太想過去,可捱不住白家姊妹們撮著。

金釵兒又想:“她到底是白大哥的母親,總不能老死不相往來, 還是得想法跟她打好交道,總歸是不能讓白大哥因為這些瑣碎事情為難。”想到這裡,忍不住又在心裡讚歎自己:“我可真賢惠啊!”

於是,立誌要做一個賢內助的金釵兒便跟著白蕙白曉來到夫人房中,誰知夫人這邊丫頭們都在屋門口站著,裡間隱隱傳出哭哭啼啼的聲音。

又夾雜著慕容夫人的勸說:“罷了,不用隻管哭,這種事情不過是尋常等閒見的,哪個貓兒不吃腥?想開些就是了。”

三人麵麵相覷,白蕙便問門口的丫鬟:“什麼事?”

其中一個丫鬟低低說道:“大小姐先前跟太太訴苦,說姑爺風流的很,先前不過是在家裡鬨,最近更鬨到外頭去了,而且……”

“而且怎麼樣?”

丫鬟臉上微紅,低了頭道:“而且是男女不忌什麼的,大小姐忍不了,勸說了兩句,卻給姑爺打了一頓。”

白蕙滿麵震驚,白錦也為之咋舌:“這可怎麼辦?”

卻聽裡頭白曉說道:“我實在受不了這些,求太太給我做主。”

慕容夫人歎氣道:“你如今是嫁出去的了,他們府內的事兒,哪裡是彆人能插嘴的?少不得你再忍一忍罷了。等他過了這個勁興許就好了。”

白曉哭道:“若指望他自己,隻怕一輩子也轉不過這個性,太太好歹給我想個法子。”

慕容夫人甚是為難,卻道:“既然這樣,回頭我跟太素說一聲,看他有法子沒有。隻是待會兒你要去見老太太,可快先擦了淚,彆叫老太太看出來讓她老人家也替你憂心。”

二姑娘白蕙聽的心驚肉跳,忙拉著兩人往回走,出了院門才道:“這會兒咱們可不能進去,不然大姐姐臉上更掛不住了,隻可恨那個王家,這還是個官宦之家呢,怎麼這大姐夫竟是這麼不堪?”

白錦道:“雖然如此,也是大姐姐太沒手段了,怎麼竟治不了他?難道一點法子也沒有?”

二姑娘皺眉:“你說的輕巧,咱們不過是女子,夫君若是要在外頭尋歡作樂,除了規勸又能怎樣?偏他還不聽勸。”

白錦冷笑道:“我看大姐姐就是太軟弱了。”

正說到這裡,突然是金釵兒叫道:“大哥!”拔腿往前跑去。

白家姊妹定睛一看,才看到是白太素從前方廊下經過,聽見呼喚便站住腳,掃了眼她們兩個,便看向金釵兒。

金釵兒跟一隻出籠的雀兒似的,撲棱棱跑到白檮跟前:“你去哪兒?”

白檮道:“今日要去齊王府裡給王爺請安,剛才特去跟老太太回稟了。”

說了這句,又笑問:“你們這是從哪兒來?”

金釵兒說道:“聽說大姐姐回來了,二姐姐跟三妹妹帶我去見的。”

白檮見她笑的眉眼彎彎的,滿麵燦爛,隻是額角一綹劉海略亂了,他忍不住抬手給她將發絲輕輕地一撥,捋順了些。

白蕙跟白錦已經走到跟前,見狀都呆住了。

金釵兒見他伸手,本不知他要做什麼,見他替自己撩頭發,便笑道:“多謝白大哥。”

白檮察覺兩個妹妹的異樣,這才將臉上的笑收了幾分,清清嗓子道:“好了,沒什麼事兒我要出門了。”

金釵兒先是點頭,可突然想起在夫人院中聽見的話,便道:“白大哥,大姐姐嫁的那個人真是混賬嗎?”

白檮正要走,聞言腳步一頓:“怎麼了?”

此刻白錦忙道:“沒什麼的,彆耽誤了大哥出門。”

金釵兒扭頭看了她一眼,誰知白蕙也無可忍,便跟白檮道:“大哥,我們剛才在太太那裡聽大姐姐跟她哭訴,說是大姐夫在外頭弄的很不像樣子,她不過勸了兩句,就給他打傷了。太太也沒法子,還說要跟你商議呢。”

白曉在旁無奈地看著二姐,欲言又止。

太素眉頭微蹙,倒是不見彆的表情,隻點點頭:“知道了。”

他不置可否說了這句,便又看向金釵兒,像是不太放心地囑咐:“好好在府內,不許往外走動。”

金釵兒笑道:“我也知道啦!”

白檮不由又是一笑,這才邁步往外去了。

剩下兩姊妹跟金釵兒在原地,白蕙喃喃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大哥哥笑這麼多次的。”

白錦也覺著詫異,不過她心裡想的不是這件,隻對白蕙道:“二姐姐,你怎麼多嘴呢。”

這話很讓二姑娘不解:“我怎麼多嘴?”

三姑娘道:“先前太太跟大姐姐說的那兩句,不過是搪塞她的罷了,如今大哥哥才立功回京,何必叫他為這些私事操心,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弄的不好,反而落自己一身騷。你現在嘴快跟大哥哥說了,指不定他會怎麼樣。”

白蕙眨巴著眼,聽的呆呆的。

但她清楚,這三妹妹雖是庶出,卻是太太肚子裡的蟲,太太心裡想什麼,白錦總是能恰到好處地揣摩到。

“那、那大哥哥也沒說要怎麼做,”白蕙有點擔心:“我、我真的多話了?”

正在此時,金釵兒道:“跟你無關,是我先提起來的,太太要怪罪也先怪我。”

白蕙見她如此義氣,不禁有些感激。

金釵兒又道:“而且這很沒有道理,大姐姐雖然嫁了,可畢竟還是姓白,是從這府裡走出去的白家的兒女,她吃了虧,難道白家就臉上有光了?不替她撐腰,還要她打落牙齒和血吞,委委屈屈的過日子,我就想不通呢。要是白大哥真有法子就好了!”

白蕙聽的連連點頭,連白錦也聽呆了,半晌才笑道:“罷了罷了,還是不說這個了,咱們去老太太那兒吧。”

三人這才重又向前去了。

而就在她們去後,在身後院門處,卻是大姑娘白曉帶了個心腹的丫頭緩步走了出來。

白曉的臉色一言難儘。

大小姐本也是從慕容夫人房中出來要去見老太太的,誰知無意中聽見她們三人在這裡說自己的事。

更讓白曉意想不到的是,她會聽到金釵兒那樣仗義執言直入人心的一番話。

她本來滿腹委屈,隻求慕容夫人為自己撐腰,沒想到夫人卻讓她委曲求全。她雖然知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但娘家如此,仍是有些失望的。

又聽白錦一語道破夫人的心思,更加心冷。可沒想到金釵兒一個“外人”,居然會說出這麼感動人心的話。

大小姐怔怔地看著三人離開的方向,目光盯著中間那道身影,半是感動半是疑惑:“她、她這是怎麼了……莫非、真的改邪歸正了嗎?這簡直像是換了另外一個人。”

且說白檮出門,小廝早牽了馬在門口等候,伺候他上馬,便跟著往齊王府而去。

這齊王殿下李應是皇帝最寵愛的第三子,人人稱讚的賢王,當初白檮沒出京前就跟齊王交好,這次回來後,因避嫌,一時沒有去拜見,還是齊王派了人來傳了兩次,白檮才肯前往。⊙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王府門口早有迎接的人站住了,請了白檮進內,齊王李應聽奴婢說他到了,早在廳門口等候,遠遠看白檮進門,便滿臉笑容迎上了幾步。

白檮見狀不免也加快步子趕到王爺跟前,忙行大禮,卻給李應俯身扶住了。

齊王仔細端詳著白檮,含笑說道:“先前你沒回京前,日夜盼望,等你總算回來了,又偏看不見人,可見是建功立業麵過聖的人,就不把本王放在眼裡了?”

白檮知道他是玩笑話,便也一笑道:“是臣怠慢了,請王爺恕罪。”

齊王攙著他的手到了裡間,說道:“本王哪裡舍得怪罪,隻想你以後多往這府裡走動走動,就罷了。”

到了裡間落座,齊王迫不及待地問起邊關戰事等等情形,白檮知道他最愛聽那些,便也撿著要緊的戰況等都說給了他,齊王聽的眉飛色舞,擊掌歎道:“真恨不得本王也跟你同去,金戈鐵馬,何況的快意。”

這位王爺是很聰敏豁達的,且又禮賢下士,隻不過皇室子弟,自小養尊處優,到底沒見識過那些邊關征戰的慘烈,而白檮也不會跟他說這些。所以對他而言,打仗就像是值得誇耀引以為傲的一件事,而沒有細想過此中的淋漓鮮血跟如山白骨。

白檮微微一笑,並不多言。而齊王說完了正事,不免問起他的親事相關。因傾身道:“怎麼本王聽說你的婚期已經定了?”

提到這個,白檮的眼中才透出幾分異樣的光芒:“是,就在臘月。”

齊王打量著他的表情,笑道:“最近總聽人說你們府裡雙喜臨門的,弄的本王心癢,如今看來果然如此。不過你這年紀也該成家立業了,如此倒好,本王也該為你準備一件大禮才是。”

白檮欠身道:“臣不敢當。”

齊王道:“你若同本王客氣,就是見外了。”

白檮這才道:“那微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齊王盛情,非要留白檮吃了中飯再去,白檮隻說還有一件事要做,改日再來。齊王無法,隻好約定改日,先放他去了。

王府的管事親自送白檮出門,過二門的時候,卻見十幾個王府的內侍,手中都端著紅漆木盤從外而來,見了他們,便往旁邊暫停避開。

白檮見這般陣仗,像是給王府內眷進獻之物。

不妨那王府的管事因見他留神了一眼,便笑道:“爵爺不知聽說了沒有?我們王爺最近納了一名侍妾,寵愛非常,這些東西都是給那位的。”

白檮依稀不知在哪裡聽說過一句,聞言也不以為意。

畢竟齊王除了王妃外,王府內本來也有五六個姬妾,再多一個自然不是什麼稀罕事。

隻不過看著內侍們捧著東西的陣仗,可見齊王的確是極寵愛這個新妾室。

打馬出了王府街,兩刻多鐘,到了一個地方。

跟隨白檮的小廝得勝本以為他要回府的,直到抬頭看見麵前三層樓的匾額上寫著“留歌坊”幾個字,在樓上還有許多穿紅著綠的姑娘們鶯聲燕語的,得勝便驚呆了。

白檮麵色如常,翻身下地往內走去,得勝叫道:“爺!”

可哪裡還能攔住,眼睜睜地看著白檮大步流星地進了樓,得勝隻好手忙腳亂地上前牽馬,偏白檮的那匹坐騎烏雲踏雪也是頭一次來這種地方,大概是給樓裡的香風熏到了,便猛地打了兩個噴嚏,搖頭擺尾,引得門口眾人一片騷亂。

此起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