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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城佳話 八月薇妮 4332 字 6個月前

不敢當,”鳳枕打量著白檮,他吃虧吃怕了,腳下稍微往後又挪了兩步,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些:“我隻是好奇罷了。你是怎麼知道她不是之前那個的?這總可以問吧?”

“跟你無關。”白檮的回答言簡意賅。

鳳枕不太死心地問:“那,你是真的想娶這個小丫頭?她可是個……來曆不明的人。”

這最後一句,卻還有幾分真心的提醒在內。

畢竟許編修的那個案子十有八/九就是她做的,如果是個尋常人家的女孩兒,卻是萬萬乾不出來的,還有那令人心頭生畏的針法……這丫頭的來曆,簡直讓鳳枕好奇之至。

白檮的回答差點把鳳枕氣死過去,他仍是鐵板一塊地說道:“與你無關。”

鳳枕本來還在思忖要不要把許編修的事情告訴白檮,聽了這幾個閉門羹似的冷硬四字,頓時偃旗息鼓滅了那念頭。

望著白檮離開的身影,鳳枕心想:“我又何必熱臉貼他的冷屁股,既然他想跳進去,那就由得他……哼,說來也有趣,難道這冰冷冷的白太素真的對那小丫頭動了心?我還以為他沒有心呢!”

白檮緩步而行,正往金釵兒的房中而去。才進院門,就聽到屋內說笑的聲音。

原來是三姑娘白錦此刻正在金釵兒房內,隱隱地聽到白錦正說道:“老太太親自交代的,明兒就要開庫房,把那上好的兩匹緞子拿出來給姐姐裁衣裳呢。”

金釵兒說道:“啊?不必這樣吧,衣裳夠穿的了。”

白錦笑道:“這怎麼成呢,叫我說這會兒開始做也好,等跟大哥成了親,以前的衣裳自然都不能穿了。當然要做些更好的。”

正說到這裡就聽到外頭小丫頭道:“大爺來了。”

白錦聽聞,急忙起身,見白太素進門,白錦屈膝行禮:“大哥。”

太素一點頭:“你也在。”

白錦含笑道:“早上聽說姐姐昨兒沒睡好,怕她悶,所以過來說說話。”她是個極聰慧之人,見白檮主動來了,便忙找了個借口先行去了。

之前金釵兒原先正有些心不在焉,她記掛著白檮不知跟慕容鳳枕說些什麼,見白檮果然如約來了,喜出望外。

“慕容鳳枕呢?”她往白檮身後看了眼,好像怕鳳枕偷偷跟在後麵。

白檮走到桌邊,落座道:“不打緊,他已經去了。”

金釵兒忙趕到跟前,問道:“大哥,先前那個家夥在山石後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白檮一頓:“沒什麼。不用管他。”

金釵兒也不在意,隻隨口道:“這家夥簡直不是個好人,怎麼還在大理寺當差呢。”

白檮聽她又提起鳳枕,便道:“不必再說他了。我有事問你。”

此刻新燕送了茶進來,看了看白檮,這次白檮過來,卻顯然跟上一回奉命而來公事公辦不一樣了。

新燕眼中皆是盈盈的喜色,含笑退到了門外。

金釵兒已經忙問:“什麼事要問我,白大哥你快說。”

白檮道:“你怎麼去了留歌坊的?”

金釵兒卻一點不想瞞他,於是便把小吉祥路上遇到自己,薛紅淚以“十七”呼喚,以及鳳枕突然出現一節都說了。

隻是在說到許編修的時候,稍微遲疑了會兒,可最終還是統統告訴了。

白檮其實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隻是想聽金釵兒自己說罷了。

隻是在聽到許編修之事後,白檮的眼神稍微一變。

金釵兒忙道:“大哥,我想他們多半是哪裡誤會了,就像是,就像是這個一樣……”

說著,她又把袖子拉起,露出了點著守宮砂的手臂。

白檮正在想彆的事情,見狀複又啞然。

先前鳳枕問的那句話實在可笑,他竟以為,白檮是因為知道金釵兒是完璧才喜歡她。

殊不知,當時慕容夫人想試金釵兒的時候,白檮之所以阻止,卻是因為他在乎的並不是什麼完璧不完璧,因為不管如何,他所認定的隻有麵前這個而已。

他不像是慕容鳳枕一樣熟知女子後腰上的印記,但卻確信麵前的這人,並不是當初那個放浪形骸的金釵兒。

白檮記得在他還是少年的時候,金參將帶了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女孩兒來府內做客,那女孩兒的臉圓嘟嘟的,眼睛甚是清澈,看著極為可愛,老太太更是一眼就喜歡上了。

當時他去給老太太請安,便認了這個“妹妹”,而那女孩兒也跟他極為親近,他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

白檮發現這叫金釵兒的小妹妹性情很是憨實可喜,而且極為懂事乖巧。

他本來不太喜歡帶小孩子,對她卻是破例,親自領著金釵兒在院子裡閒逛,無意中逛到了明廳之外,卻恰好聽到了父親跟金參將的一番對話。

原來金釵兒從小喪母,一直都跟著金參將身邊,金參將常年駐紮邊關,且是個赳赳武夫,哪裡能照顧好金釵兒,這小女孩兒不知受了多少苦。

起初金參將身邊還有個妾室,自以為可以照看金釵兒。誰知某一天,一個實在看不過去的老嬤嬤偷偷告訴了他實情。

金參將這才知道原來這妾室一直暗中虐待金釵兒,金參將原先還覺著奇怪,為什麼小孩子一直長不胖,而且手上臉上常有傷痕。

他一怒之下差點把那妾室打死,幸而給屬下攔阻,才將那女人扔出去了事,從此再也不敢納妾。

但就算給虐待,在金參將麵前,金釵兒卻仍是乖乖的,一個字都沒說那妾室的不好。

金參將又愧又是難過,抱著她問被人欺負為什麼不跟父親說。

那時候金釵兒才三歲,她嫩聲嫩氣地回答:“爹爹、軍中忙……釵兒不要爹爹為我操心。”

當時金參將說到這裡,忍不住潸然淚下。

白檮在外頭聽著,低頭看著跟在自己身邊天真爛漫的女孩子,心中一陣悸動,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有點震驚,但更多的是感動。

當時父親安撫金參將,白檮則怕金釵兒聽了難過,便拉著手帶了離開。

隔了半晌,才蹲下`身子,對她說道:“釵兒,以後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告訴白大哥,我必定替你出頭。”

“真的?”金釵兒雙眼發亮,那麼信賴地看著他,高興地說道:“多謝白大哥,你對我真好。”

白檮當時不知是出於一種什麼心情說了這句話,但他立刻又反應過來,金釵兒必然要跟著她的父親離開的,自己又怎麼保護她呢?

他看著她天真無邪的臉,實在無法放心。

誰知老太太那邊兒著實看上了這女孩子,又聽說金參將一個孤身的粗莽男人,帶著這麼嬌嫩的女孩子在身邊著實不便,便讓侯爺出麵,跟金參將商議將金釵兒留在府內養著。

白檮聽說後極為喜歡,卻又擔心金參將不肯答應,誰知侯爺一開口,金參將立刻便應了。

那一刻,白檮心中的喜悅簡直無法形容,比他跟著教習師父又學會了一趟拳還要高興百倍。

那天,金釵兒隨著參將離開侯府,金參將說是要去做一件事,次日再把釵兒正式送來。

白檮暗暗地盼望了整宿。

誰知,再送來之後,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

——“哼!”

一聲輕哼將白檮從回憶中喚了回來,他不由抬眸。

卻見金釵兒正打量著手臂上那一點殷紅,喃喃道:“彆人暫且不提,隻是這慕容枕頭的話我可是一個字也不會相信的。”

白檮抿了抿唇,輕輕地啜了口茶。

這邊金釵兒把袖子拉下來遮住了手臂,抬頭看見近在咫尺的白檮,看著他端直的身姿,以及袖口露出的一寸鐵腕,烏溜溜的眼珠轉了轉,竟突發奇想。

她石破天驚地開口說道:“白大哥,你說這守宮砂對男子有效沒有?”

白檮沒想到她竟如此異想天開,他是個正經君子,雖滿心錯愕窘然,卻並不流露出來,便隻顧做喝茶的樣子:“不知道。”

金釵兒若有所思的,手捧著腮,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瞧。

白檮按捺不住問道:“你在乾什麼?”

金釵兒說道:“有對女子的守宮砂,自然也該有對男子的,這樣才算公平。”→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白檮忍不住唇角上揚,幸虧那口茶已經吞了下去,不然恐怕要失態了。

他淡淡道:“胡說。”

金釵兒哼了聲,卻仿佛下定決心般點頭道:“等我想想,看看能不能也造出一種對男人用的守宮砂。”

白檮舉手攏在唇邊,及時地遮住了那掩飾不住的笑意,隻能假意地清清嗓子道:“不許胡鬨。”

“才不是胡鬨。”金釵兒反駁了一句,卻又仔細打量白檮眉眼,突然“嗤”地一笑。

白檮給她看的有些不太自在,雖然素日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人物,此刻臉上卻隱隱地有些發熱,若還給她瞧下去隻怕要露出破綻。

又聽她笑的奇怪,便問:“你這丫頭……笑個什麼?”

金釵兒滿麵狡黠的:“白大哥……”

白檮正等著她問,誰知金釵兒把那句咽了回去,思忖片刻後道:“白大哥,要是、要是我把男子用的守宮砂製出來了,你敢不敢試?”

一句話問的白檮瞠目結舌。

原來金釵兒原本是想問白檮是不是處子之身,可到底這句話太過唐突,也實在不適合跟白大哥提,因此換了一種“委婉”的說法。

不知是誰的呼吸粗重了些,桌上的燭心輕輕地搖曳了一下,照的白檮的臉色似明似昧,原本端方威嚴的相貌,依稀地多了幾分淡淡的溫柔跟不可琢磨。

金釵兒見他沉默不答,便越發促狹地傾身過去,忍著笑問:“你到底敢不敢嘛?”

白檮的心頭一蕩,慢慢地將她的手握在掌中。

這種感覺,就如同十三年前就在這府內,他第一次握住那女孩兒的手似的,熟悉而溫暖。

他在心中發誓,以後絕不會再放開這隻手。

迎著金釵兒有些詫異的眼神,白檮傾身過去,在她的額心處輕輕地親了口。

然後他微笑著說道:“我敢。”

第23章 王府侍妾

這天晚上白檮離開後, 新燕吩咐小丫頭們關了門,自己走到裡間,卻見金釵兒還坐在桌邊, 雙眼朦朧像是在出神。

新燕掩口一笑, 走到跟前悄悄喚道:“姑娘?”

金釵兒回神:“白大哥走了?”

新燕笑道:“也是該去了,再晚點兒就要關門了。”說了這句, 實在忍不住又道:“我還是頭一次看大爺這樣呢。”

金釵兒微怔:“什麼這樣那樣的?”

新燕抿嘴笑道:“就算以前我不在這屋裡,可是聽上上下下說, 大爺是最守禮的, 等閒絕不會來姑娘這兒, 尤其是晚間, 天大的事兒也不會過來一步。”

金釵兒撓撓腮:“是嗎,我都忘了。”

新燕說道:“姑娘忘了不打緊, 橫豎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