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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逃妻 八月薇妮 4307 字 6個月前

若是您自己去問,他一定不會隱瞞。”

雪鬆生生咽了口唾沫。

錦宜不想給他太多的反應時間,繼續說道:“這第二件,是小平兒早產之事。”

雪鬆睜大雙眼:“這、這又是怎麼了?是桓府四房裡的阿果推到夫人的呀!”

“阿果不會無緣無故推人,”錦宜把阿果碰到柑橘就會失控的事告訴了雪鬆,“容先生是大夫,嗅覺最為靈敏,當時他為救夫人給她診脈,手上便沾到了那種味道。這個您也可以向他求證。”

雪鬆臉色慘白。

半晌,他跟沒了力氣般後退一步,背抵在了牆上。

“我……”他哆嗦著,緩緩舉手,抱住了頭,喃喃道:“我不信,我……夫人她為什麼這樣做,她、她難道不知道……這樣也許會連帶她也沒命嗎?不……我不信!”

錦宜道:“這法子的確是九死一生,我也很難揣測夫人的心理。但是,事發的當時,太子殿下正在三爺的房裡,他恰好出來,恰好看見了這一幕,在夫人生產的時候,太子殿下又一直不曾離開,直到母子平安後,才離開了桓府。”

雪鬆想大叫,也想讓她不要再說下去,但是……喉嚨裡又像是梗著什麼,令他窒息。

桓素舸當初是熱門的太子妃的人選,這是人儘皆知的事,如果說太子殿下對這位才貌雙全的桓府三小姐有什麼傾慕之心,也是意料之中。

但如果錦宜所說是真,桓素舸故意激怒阿果,故意在太子麵前如此,那桓素舸的心思,又是為了什麼?

雪鬆竟有些站不穩,眼前一陣陣發黑,臘梅的香氣太濃,引得他一陣陣%e8%83%b8口翻湧地想作嘔。

錦宜道:“父親,我本來不想讓您知道這所有,如果夫人是一條心跟父親生活度日,我興許一輩子也不會說,但是我冷眼看夫人的舉止,竟是個離心離德的,她連小平兒都不願理會……我擔心若再這樣下去,會傷人害己,所以才……”

“不要說了!”雪鬆突然大叫,他終於叫了出來,便立刻又道:“我是不會相信的,這些都是……都是無憑無據都是胡亂猜測!你住口!我不許你再胡說!”

生平第一次,雪鬆對錦宜疾言厲色,厲聲痛斥。

生平第一次,錦宜才知道向來溫和的雪鬆,也會麵色猙獰,仿佛隨時都會撲上來把自己打死。

雪鬆雖然無用,但從來疼愛兒女,從不曾高聲大語的責詰訓斥。

一陣鼻酸,眼中有東西在湧動,錦宜強忍著:“父親,我知道您心裡不好受……”

“你滾,你滾!”雪鬆不想再聽見一個字,厲聲大喝之後,舉手一揮,“給我滾!”

叫聲驚動了堂下,沈奶娘,林嬤嬤,乃至酈老太太紛紛跑了出來。

錦宜再也忍不住,她舉手捂住嘴,淚已經滾滾落下。

在沈奶娘“姑娘”的大叫聲中,錦宜邁步往外,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第97章 流水無限似儂愁

錦宜本想回自己房中去,轉念一想,卻仍是轉身往外。

沈奶娘追的慢了一步,且她有年紀的人,不免氣喘,耽擱了片刻,錦宜早出門去了。

錦宜極少獨自出門,今日這種情況下卻也顧不得了。

她著急往外的時候,來喜正坐在門口上跟人閒聊,見她自己出來,忙站起來:“姑娘。”

錦宜也不理他,自己一個人走出門去,來喜又叫兩聲,心裡驚愕,又急急地回身叫道:“祿哥!”

裡頭來祿出來,詢問何事。來喜道:“姑娘一個人出門去了,不知怎麼。”

正奶娘上氣不接下氣地追過來,來喜忙又問是怎麼了,奶娘隻喘著催:“快,快……叫個人跟著。”

這會兒,來祿早往外出去了。

且說錦宜出了大門,在門口上略一躊躇,便往西邊而去,才走出了十數步遠,身後有人道:“姑娘!”

她回過頭去,卻見是來祿追了上來。

來祿垂手行禮,問道:“姑娘要去哪裡,我叫人備車。”

錦宜瞅了他一會兒,還沒回答,就聽見有個聲音驚喜地叫說:“大小姐,您怎麼在這裡?”

錦宜轉頭一看,卻見是認得的,原先在福滿樓做跑堂的小齊,這兩年沒見,他竟是出息了,衣裳穿著比先前體麵了好些,正從一輛車上跳下來。

錦宜幾乎有些不敢認了:“小齊?”

她看看麵前的青年,又看向他身後的馬車,小齊行了個禮,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摸摸頭,道:“大小姐應該不知道,我去年成了親了,丈人在城郊種了些菜地,我便把菜送到城裡酒樓裡,這剛已經送完了。”

錦宜打量著他,心中生出些滄海桑田的感慨,當初第一次見小齊的時候,他凍餓交加地昏睡在門口,幾乎以為救不活了,後來他去福滿樓做跑堂,父親成親的時候還見過……可現在比先前,人也魁梧健壯了好些,且境遇也大為不同了。

錦宜忙道:“我竟然不知道,你怎麼也沒到家裡送個信呢?”

小齊臉上紅了,酈家此刻自跟從前不一樣,他哪裡還敢上門,便道:“原本是想過的,隻是……”

錦宜問完了後,也明白了他的顧慮,便笑道:“你大約是怕我們去吃你的喜酒呢。”

小齊越發結巴的說不出話來。隻漲紅著臉又問:“大小姐怎麼一個人?是、要去哪裡?”

兩人說話的時候,來祿在背後聽著,看這小子一身土氣,手上還沾著些泥塵似的,錦宜卻跟他如此毫無隔閡。他心裡又覺不適,又有些嘖嘖稱奇。

等小齊問了這句,突然聽錦宜道:“你從哪裡出門?我想去西城外祖母家裡,可不可以送我?”

小齊隻是隨便問了一句,聽了這話忙道:“當然可以,隻是……我的馬車齷齪,怕臟了大小姐的衣裳。”

錦宜笑道:“你必然是心疼你的馬兒,怕它多拉一個人會累壞了。”

來祿見那車半敞不敞的,簡陋非常,忙攔阻:“姑娘,還是乘府裡的車吧。”

錦宜道:“我不用。”她忍著委屈,心裡默默地想:長這麼大,父親第一次這樣對她發火,竟叫她滾,她才不用家裡的東西呢。

錦宜隨著小齊往那馬車旁走去,來祿焦急非常,不知如何是好。

正裡頭來壽大步趕來,兩人一碰頭,來壽便轉身走了,來祿仍舊追上小齊的馬車。

那邊兒小齊小心翼翼請了錦宜上車,自己也坐在車轅上,將趕車的當兒,來祿追來。

來祿輕輕一跳,也坐在車轅上,冷冷道:“走吧。”

小齊見他身手絕佳,仰慕地笑問:“這位哥哥是府裡新來的麼?我先前沒見過的,不知怎麼稱呼?”

來祿道:“我叫阿祿。”

小齊笑道:“好極了,我以前都跟來喜來福玩笑,說著府裡隻有喜跟福兩個,如今又多了個來祿哥哥,是不是還有個來壽哥哥呢?”

來祿板著臉,很想讓他專心地駕車,卻道:“嗯。”

小齊越發開心,回頭對車中錦宜道:“大姑娘,怪不得老爺的官兒也越做越大,家裡的福祿壽喜都全了,自然時運也更好了。”

從酈府到西城的路不算近,幸而小齊健談,一路把自己的些家長裡短幾乎都跟錦宜說了,來祿雖覺著聒噪,錦宜卻聽得津津有味。

雖然小齊不免有些小小地苦惱,但日子卻也算是平安順遂,聽得錦宜竟生出了幾分羨慕。

眼見將到了地方,錦宜摸摸身上,她不慣帶錢,摸來摸去,隻有荷包裡兩個銅板。○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錦宜探頭出去,拉了拉來祿的袖子。

來祿回頭,不知她想怎麼樣,錦宜道:“你有沒有錢?”

來祿看了她一會兒,在懷裡掏了掏,竟掏出了零零散散幾塊碎銀子,看的錦宜兩眼放光,大為羨慕:“阿祿,你一個月的月銀多少啊?”

來祿波瀾不驚地說道:“記不得了,大概是十幾文吧……”

錦宜感慨他的深藏不露,從中撿了一塊兒拇指大小看著似有一兩的攥在手中,其他的又還給了他:“我先借你這個。”

來祿不置可否。

等到了薑家門首,來祿先跳下車,小齊又扶著錦宜下地。

錦宜舉手,把那一兩銀子給他,小齊大驚之下拒不肯收。錦宜道:“你可千萬彆當我是給的什麼賞錢,你總該知道我從來沒有那麼大方的,這是給你成親的禮金,是個喜氣的意頭,不好不收。且你方才說你娘子又懷了身孕,改天我若得了空……”

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又道:“我若得空還要親自去探望呢,快收著吧,可彆當街推讓的難看。”

小齊聽這樣說,兩眼微紅,便雙手接了:“謝謝大小姐。”

錦宜笑道:“快去吧,耽誤你出城了。”

小齊點點頭:“大小姐進去吧。”到底目送錦宜進了薑家的門,才抬起衣袖擦擦淚,上車去了。

***

且說馬車一停,薑家門口的仆人便留意到了,看這馬車簡陋的很,本不知是誰,仔細一看,才見下來的是錦宜,當下忙不迭入內告訴。

錦宜幾乎是才進門,外祖母跟薑家舅母就迎了出來,老夫人才一照麵,就看出錦宜眼睛微紅,卻假裝不知,寒暄了兩句後,領了進裡屋。

薑家舅母見了錦宜,就像是看到了吉星天降,滿麵歡喜,又催丫頭拿上好的茶具來沏茶,去門外買些新鮮的點心來給她吃。

舅母陪坐著,親熱地說道:“從過了年也吃過一次酒後,怎麼都沒有再來?我幾次三番催你舅舅,叫人去府裡看看情形,他隻說公事忙,竟一直沒去,家裡一切可都好?你父親,夫人都好麼?”

錦宜一一回答了,隻也說忙,舅媽還要再親近幾句,見老夫人瞧著自己,便隻得起身道:“我去看看晚上的菜,多準備兩樣你愛吃的。”也向著老夫人使了個眼色,想讓老夫人開口留錦宜而已。

舅媽去後,薑老夫人才問道:“你今兒是怎麼了?丫頭奶娘都沒有一個跟著,就這麼跑了來,敢情家裡出了什麼事?”

錦宜見問,不由自主地又鼻酸了。薑老夫人起身坐到她的身旁:“是誰給了你氣受?”

錦宜靜了靜神,搖頭道:“並沒有人,不過……都是不得已兒罷了。”

薑老夫人端詳著她,心裡已經明白,若是子遠子邈惹錦宜生氣,錦宜不至於這樣隱忍,大可痛斥起來,若是桓素舸跟酈老太太有什麼不妥,也絕不是這個無奈的模樣。

薑老夫人會意:“可是你父親怎麼了?”

錦宜見她一猜就著,便苦苦一笑:“不怪父親,是我太心急了。”

薑老夫人就問緣由,錦宜想了想,便把事情都和盤托出了。

老夫人聽罷,也是又驚又急,又恨有氣,卻不敢過分流露焦憂憤怒之色,隻擰眉道:“真真想不到,那樣一個金玉一樣的人,怎麼卻這樣狠心毒辣呢,可見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