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1 / 1)

小逃妻 八月薇妮 4299 字 6個月前

哭,手壓在嬰兒的嘴上,哭聲似乎小了些,她索性真的壓下去,那孩子察覺有東西壓過來,本能地停了停,然後大概是發現不是什麼好的,於是又要哭,偏生嘴被堵上,頓時臉都憋得紅了。

錦宜在旁邊看的分明,當下不顧一切上前來把孩子搶了過去:“你乾什麼!”

酈老太太還未反應,隻當媳婦是在哄孩子,見錦宜抱了孫子過來,才隱約覺著不對。

桓素舸回頭看向錦宜,漠然道:“怎麼,我隻是讓他小聲點兒而已。”

錦宜心極亂,回頭道:“去叫老爺回來,去!”

外頭丫頭們聽了,不知所措,錦宜怒的咬牙喝道:“都是死人?還不快去!”

那些人才忙往外跑去。

酈老太聽錦宜說要叫雪鬆回來,本要攔阻,誰知還沒開口,就聽錦宜怒喝。

她打了個冷戰,細看錦宜,卻見她擰著柳眉,眼中竟透出凜凜的殺氣,她原本想象不出桓素舸所說“錦宜吃了她”之類的話,但此刻見錦宜如此怒容,酈老太心裡透冷,竟是一聲兒也不敢出。

雪鬆人在工部,因為才過了年,天下太平,總算不似先前般忙碌。

先前因他升了官,雪鬆自己知道是因為“裙帶關係”才有了這種機會,也知道彆人背地裡說自己什麼,但他倒不是個真心甘於庸庸碌碌的人,既然坐在了這個位子上,自要儘心竭力。

因此在去年,雪鬆屢屢外派公乾,倒的確做出了不少的成績,近來,同僚之間傳說雪鬆又要高升,有交好的便提前來祝賀,看待雪鬆的眼神越發多了幾分敬畏了。

雪鬆正在侍郎那裡寒暄了半晌,才出了門,就見外頭有人來稟告,說是家裡派了人來,像是有急事要叫他回去。

雪鬆心頭咯噔一聲,本能地有種不祥之感。

原來自從桓素舸生下小孩子後,素舸對他便一直都是淡淡懶懶的,不管雪鬆如何謹慎溫柔,兩人之間始終隔著一層。

雪鬆知道她生產的時候遭了極大的罪,又經過生死關頭,當時自己偏在公乾,且又替不了她……夫人年紀小,身體又嬌貴,經過這一場折磨,自然得要人格外體恤,好生保養,因此雪鬆隻想加倍的體貼以補償素舸。

但凡雪鬆在家,小嬰兒有什麼哭鬨,雪鬆都會第一時間衝去看,跟嬤嬤和%e4%b9%b3母們商議這撫慰之類,所幸先前年下,事兒都忙的差不多,如今年後,公務也清閒,他倒是有大把時間在家裡抱孩子。

此刻雪鬆忙忙地告了假,騎馬返回。

進了門,見奶娘抱著小孩子在喂奶,錦宜立在旁邊。

酈老娘則坐在堂下椅子上,一臉沮喪,猶如沒鬥就已經頹敗的公雞,她見了兒子回來,本能地想告狀,看一眼錦宜,又心有餘悸般緊緊閉嘴。

而桓素舸早被扶著到裡頭歇息去了。

雪鬆看不準這是什麼情形,隻得去問錦宜:“是怎麼了?派人把我叫回來。”

錦宜見那孩子專心吃奶,便走開幾步,對父親道:“爹,我有件事想跟您商議。”

“什麼事?”雪鬆看看裡間兒,“夫人怎麼了?”

“父親彆忙,這件事正是跟夫人有關。”

雪鬆一怔:“嗯?”

旁邊酈老娘也拚命豎起耳朵聽,隻聽錦宜道:“爹,你跟夫人……和離吧。”

☆、第96章 曉日窺軒雙燕語

雪鬆的臉一下就白了。

他沒有說話,隻想是被人狠狠地給了致命一擊似的,呆立在原地,兩隻眼睛直直地看著錦宜。

酈老太太則不由自主地叫起來:“你說什麼?你這……這丫頭,是不是失心瘋了?”

錦宜看著雪鬆,倒是有些知曉父親的心情。

畢竟,桓素舸看著是那樣的完美,當初錦宜初見,都不禁感歎這女孩子之高貴美麗,無可挑剔,不管對任何男人來說,像是桓素舸這種千金小姐,都應該是夢寐以求的。

雪鬆又清苦孤冷了那麼多天,突然天降了個美貌矜貴且善解人意的嬌妻,雪鬆沒有像是範進中舉般欣喜若狂,已經算是極有分寸了。

可惜的是,錦宜終於後知後覺的知道,桓素舸絕非雪鬆的良配,但雖然她已經徹底清醒,隻不知道父親會不會也明白這個道理。

也許……雪鬆是明白的,隻是他不想麵對,畢竟美夢成真,或者看起來是那麼美好,隻怕沒有人會心甘情願地選擇醒來麵對冰冷的現實。

酈老太叫嚷過後,因不敢去招惹錦宜,便又推了雪鬆一把:“你叫我不許說她,你倒是說話呀?”

雪鬆定了定神,才問道:“錦宜……這又是……怎麼說的?突然就這樣?”

錦宜輕聲道:“爹,當初還沒娶親的時候咱們就說過了,人家是金鳳凰,停不到咱們這種小門小戶的地方,就算是一時昏了頭鑽了進來,到底還是要飛走的。與其讓情形越來越難看,不如及早決斷。”

酈老太瞪著兩隻圓眼,一會兒看雪鬆,恨不得把千言萬語反駁的話從兒子嘴裡扒拉出來扔在錦宜臉上。

如果換了以前,她早親身上場,今日不知為何,氣焰極低,戰鬥力蕩然無存,隻能讓雪鬆替自己出麵。

“可、可……”雪鬆支支唔唔,仿佛不懂老娘著急的心意,“可是她來了後,一切都很好呀,把家裡照料的井井有條,對子遠子邈跟你也都很好。錦宜,你……是不是哪裡錯會了意思?或者跟她……有什麼誤會?如今又新得了平兒,正是該好生把日子過起來的時候呀!倘若你們吵了嘴,彆惱,等爹去說和就是了。”

慢慢地說到這裡,雪鬆像是終於回過神來,不等錦宜開口,又忙道:“對了,眼見你就要成親了,在這個節骨眼上,怎麼能再另生事端?說出去也不好聽也不好看啊……還有桓府那邊兒……”

“隻要爹答應,桓府那邊兒,我去說。”錦宜目不轉睛地看著雪鬆,像是要逼他立刻表態。

雪鬆心頭凜然。

他是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的,平日裡仗著她孝順懂事,不管自己跟酈老娘說什麼,她多半都會應承順從,但一旦她拿定了主意,那才是滅頂之災,隻怕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雪鬆脊背發涼,垂死掙紮地搏一搏:“可這到底……是為什麼?哪裡有才生了孩子,就要和離的?你讓……你讓夫人她情何以堪?讓外人看了,像什麼?”

“爹,外人的看法重要,還是自個兒的日子重要,”錦宜慢慢說道,“自從生了孩子,夫人對你怎麼樣,你心裡隻怕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雪鬆猛然一震:“她……因為生孩子遭了很多罪,心裡有些怨氣自是應該的。當初你娘生你跟子遠的時候……”

“爹!”錦宜沒想到他會提到薑氏,頓時提高了聲音打斷。

雪鬆也忙噤聲:“阿錦,你不要生氣,你向來、向來都是爹的貼心小棉襖,很知道爹的心意的,怎麼……突然提起這種事來,你叫我怎麼招架呀,明明一切都安泰順利……”

錦宜微微仰頭,暗暗調息定神,片刻,她轉頭看向堂下。

張嬤嬤跟兩個丫頭,在內室照看著桓素舸,外間,是林嬤嬤跟兩個丫頭,還有奶娘,在照看著那孩子。

隻是林嬤嬤時不時地抬頭看她,眼裡帶著掩不住的憂慮。

在錦宜身後,是沈奶娘,奶娘畢竟從小兒養大她的,知道她的性子,雖然覺著這決定突兀,卻仍是一聲也不插嘴。

在錦宜跟雪鬆身旁,是酈老太太,酈老娘像是失去了嘴巴,隻剩下了眼睛跟耳朵,等著兩人的談判結果。

錦宜想了一想,道:“爹,我還有幾句話,咱們外頭說。”

酈老太太大驚,似乎也怕錦宜突然變身把自己的兒子也生吃了,忙道:“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我說?”

雪鬆沒有安撫老娘的心思了,低著頭走了出去。

錦宜正也要隨著出去,見酈老娘一副即將上躥下跳的模樣,便止住腳步。

她回過頭來,看著老太太道:“祖母,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的態度似乎還是一如往常的和順,但酈老太卻仿佛看見了一隻老虎在自己麵前溜達,忙挺直了腰:“什麼、什麼事?”

錦宜低聲細氣地說道:“方才夫人怎麼對待小平兒,您老人家是親眼看見的。您老人家總不會以為,夫人會真心疼愛小平兒吧。我們都在跟前兒,她還是這個樣呢,倘若我們都不在跟前兒,小平兒本就不足月,一不小心……會有什麼情形,您老人家總該明白,倘若真到那時候,不管再怎麼挖心掏肺,也是無濟於事了。”

酈老太太愣愣怔怔地聽著,聽到最後,像是有一盆冰水從頭慢慢地滲透到了腳後跟:“你、你……你你……”

“您要說我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或者無緣無故地咒罵挑撥之類,我也沒有法子,但……”錦宜將轉身的時候,輕聲道:“我奉勸您老人家一句,好好地多留意著小平兒吧,最好是寸步不離地看著他……若您還想要這個小孫兒的話。”

酈老太太的臉,在瞬間色如死灰。

錦宜卻不再瞧她,轉身緩步出了門。

***

錦宜出了門,雪鬆正站在牆角的欄杆前。

最近春暖花開,麵前的一棵金黃色臘梅更是開的鬱鬱馥馥,有兩隻雀兒在上麵跳躍。

雪鬆卻覺著自己的心中正是冰雪覆蓋,有凜冬寒天之感。

“你想對我說什麼?怎麼……還得出來說呢?”強打精神,雪鬆問。

但他心裡卻隱隱有種不妙的預感,幾乎下意識地想要逃避。

錦宜道:“因我說的這些話太驚世駭俗了,不便叫彆人聽見。”

雪鬆轉過身去,複深深呼吸,才道:“什麼話?我不知道的、大事?”

錦宜點頭:“我不想讓父親為難,也不是背後說人的壞話。隻是讓父親……彆再被蒙在鼓裡。您聽了我說的這些後,到底要不要跟夫人和離,您自己做主,我不會再理論了。”

雪鬆微微一震:“你……”那句“真的”生生地又咽了下去,勉強定神道:“那好,你說。”

錦宜道:“第一件兒,是之前王家那兩個親戚被攆走的事。”

雪鬆瞳仁微微收縮:“這件事不是了結了麼?那兩人都走了,我也已經訓斥過你祖母了,眼見她也有些收斂。”

“我知道,是三爺告訴您這件事的,是嗎?”

雪鬆點頭:“當然。多虧了他提醒提防。”

錦宜道:“但這件事還牽扯了一個人,是三爺不便啟齒,無法告訴您的。”

雪鬆猛然屏住呼吸,他似乎猜到。

錦宜果然道:“那天,是夫人身邊的範嬤嬤引開了奶娘,也是她叫人把我喝的酒加了東西。”

雪鬆不言不動,手卻忍不住微微發抖:“阿錦,你……”

“您若不信,直接去問三爺就是了,他雖然不好主動開口告訴您,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