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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逃妻 八月薇妮 4344 字 6個月前

這裡指手畫腳的時候,阿青送茶進來,一眼看見八紀拿著那張畫,慌得忙跑過來:“小八爺,使不得,乾嗎亂動三爺的東西?”

八紀忙道:“不是我拿的,是子邈!”

子邈當了背鍋俠,鄙夷地看了八紀一眼,阿青則小心翼翼把畫拿了回去,一邊兒道:“三爺不許人亂翻他的東西……這畫兒是他新畫的,想必是三爺的得意之作,珍貴的很呢,每天都要打量幾次。”

八紀眼珠一轉:“三叔乾嗎要畫個蘿卜?”

阿青將鎮紙壓好,做出沒動過的樣子:“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回來,不知從哪裡帶了個蘿卜,就放在這屋裡,擱在了盛了水的水晶盞裡泡著,一連放了很多天……後來就畫了這張畫。”

阿青又笑道:“三爺的品味便是這樣與眾不同,彆人都是在屋裡放花瓶跟花兒,他放個蘿卜……”

子邈的關注度與眾不同:“那蘿卜最後呢,三叔公吃了嗎?”

阿青歎了聲:“三爺不能吃蘿卜,小公子不知道嗎?”

子邈驚訝:“為什麼呀?三叔公沒告訴我過。”

阿青小聲道:“三爺自小有這個毛病,吃蘿卜的話會渾身發癢出紅疹的。”

“這病症好古怪……”子遠小聲對錦宜道:“子邈這小子差一點惹禍。”

錦宜默默聽著,奇怪的是她一點也不覺著意外,仿佛自己早就知道一樣。

子邈則喃喃道:“怪不得姐姐說三叔公不吃呢,原來姐姐早就知道了。”

子遠一愣:“嗯?姐……你早就知道?”

錦宜忙搖頭:“不是,我、我隻是覺著……三爺大概是不喜歡那種土玩意兒的。”

八紀突然摸著下頜道:“我忽然想到,三叔的嘴唇磕破了,總不會是吃蘿卜吃的吧?”

阿青笑道:“當然不會,是昨晚上才……”他才要為桓玹辯駁,不知為何卡殼,目光往錦宜的方向掃了一眼,低頭道:“我先出去啦。”

剩下一屋子的人,莫名其妙,錦宜的手指在唇上掃過,心裡湧出些模模糊糊的片段。

正在這會兒,容先生帶著藥童進來,見大家都在,便先對八紀道:“小八爺,你又在鬨什麼?”

八紀道:“容大夫,我在陪我姑姑,哪裡鬨了。”

容先生笑道:“那最好呢,你不如再勸你姑姑把這藥喝了吧。”

藥童上前,將熬好的湯藥放在桌上。八紀道:“姑姑喝藥還要勸麼?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容先生道:“這會兒大概不用,隻是昨晚上姑娘一直昏迷著,我可著實擔心了好一會兒。”

八紀極為伶俐,早小心翼翼地捧了藥送給錦宜:“姑姑,你乖乖地快喝,病也好的快些,彆讓三叔跟我擔心。”

子邈撇了撇嘴。

錦宜向著容先生道:“多謝先生操心了。”

她低頭喝藥,那種獨特的苦澀漾入口中,心底奇異的感覺又湧出來,一碗藥喝完,八紀道:“是不是很燙,怎麼不慢點喝?”

“不燙。”

“那怎麼喝的臉都紅了?”

錦宜摸了摸臉,果然燙手。她低下頭,過了片刻,小聲對子遠道:“我沒事了……你方才說是跟夫人一塊兒來的?還有彆的事嗎?”

子遠忙道:“沒、沒有。”

錦宜道:“那……我就跟你們一塊兒回去吧。”

子遠一愣,急忙道:“不著急,就在這裡多養兩天再回去也行。”

錦宜輕聲斥責道:“哪兒的話,彆胡說。”

容先生在門口聽見,便道:“姑娘,還是多歇息會兒,你身上還有寒氣沒退,現在最需要靜養。”

錦宜咳嗽了聲:“多謝先生好意。”

錦宜當然不知道桓素舸的真正來意、以及桓玹駁回之事,但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尤其是已經跟桓玹定了親,昨晚上留宿了一夜,已經夠驚世駭俗的了,如果還繼續逗留下去,連桓府也要被卷入那些蜚語流言裡去。

容先生卻明白她的顧慮,點點頭,退了出去。

***

雖然子遠苦勸,子邈跟八紀也跟著附和,錦宜仍是要走。

錦宜明白,昨夜她雖是身不由己被桓玹帶進了府,卻不好不告而彆,當即略微正裝,去跟桓老夫人請罪加辭彆。

這會兒將近正午,府裡人來人往,有看見錦宜的,紛紛駐足打量。

錦宜畢竟還害著病,身上又有傷,略走幾步,便有些虛汗冒出來,低低地氣喘,她靠在廊下欄杆上,隻覺著頭重腳輕。

八紀忙扶著她:“姑姑,你是不是不舒服?叫你不要出來的,你要是有個什麼,三叔要罵我的……或許還會打我呢。”

錦宜強撐著道:“沒事兒,快到了嗎?”

終於到了桓老夫人上房,子邈跟八紀便留在外間等候。

而裡裡外外的丫頭婆子們見錦宜來了,就像是發現了什麼珍禽異獸,雖不敢明晃晃地打量,但錦宜仍覺著所到之處,背後的目光幾乎要引發一團火,把自己燃燒殆儘一樣。

入內拜見老夫人,略一屈膝,幾乎往前栽倒。

寶寧早留意到不妥了,向著旁邊的丫頭一使眼色,福安忙過來扶住錦宜。

桓老夫人見她果然神情憔悴,便道:“快彆多禮了,你的身子還沒好,怎麼著急出來了?”

錦宜道:“為我驚擾了府裡,已經過意不去了,請老太太寬恕,我現在已經好多了,該回家去了。”

桓老夫人很意外:“你想回去?”

錦宜道:“是,昨夜是不得已的,萬沒有再留的道理。”

桓老夫人沉%e5%90%9f地看著錦宜:“先前素舸也來說,家裡的老太太摔傷了,想接你回去呢。”

錦宜一驚:“祖母怎麼樣了?”

桓老夫人見她眼中儘是驚憂之色,心裡想:“這個孩子倒是個不記仇的,昨兒被打的那樣,一提起老太太受傷,竟還這麼關切呢。”

她原本因為桓玹一力寵愛錦宜,心裡有些過不去,何況又聽桓素舸說錦宜暗中給了桓玹帕子,更是有些疙瘩。

桓老夫人歎息道:“你也算是個有孝心的孩子了。不過你放心,沒什麼大礙,何況……老三也說了,讓你多留幾日養養傷再說。”

錦宜紅了臉:“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勢必要回去的,沒有祖母摔傷了,我卻在外頭的道理。”

桓老夫人覺著錦宜這番表態倒是頗識大體,也正合她的心意,畢竟無緣無故留人在府裡,說出去很不好聽。

隻是礙於桓玹臨去吩咐,便故意道:“話雖如此說,但……”

正在這會兒,門外有個聲音道:“四姑娘來了。”

桓老夫人停口,不多時,有個身段纖弱的女孩子走了進來,生得卻一派斯文秀氣,正是桓家四房的姑娘桓纖秀,也是被許了太子妃的那位。

桓老夫人笑道:“四丫頭你來的正好兒,快進來。”

桓纖秀進門,先向著老夫人行了禮,又轉身看向錦宜:“這位定然是酈姐姐了。”

錦宜同她對行了禮,桓纖秀笑微微地說道:“姐姐雖然來了府裡幾次,偏我多病,竟始終沒有見麵,著實失禮,我心裡一直惦記不安,今日有緣得見,實在喜歡的很。”

錦宜看著她神情恬和,容貌秀美,雖然年紀小,卻透著溫文可親,極有教養的模樣,心裡也自生出三分好感來。

桓纖秀上前一步,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姐姐果然跟我想象的一般。”

錦宜不知道這孩子心裡想象的自己是什麼樣兒的,幸好她沒說“如傳說裡一般”。

桓老夫人見桓纖秀如此親近錦宜,便笑對錦宜道:“這四丫頭因身子弱,平日裡誰都不愛親近,偏偏跟你投緣了。”

錦宜不知如何作答,桓纖秀卻也對老夫人道:“老太太,我有個不情之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桓老夫人道:“四丫頭又有什麼主意?”

桓纖秀柔聲柔氣地說道:“我一見到酈姐姐,心裡就有親近的意思,今日姐姐既然在這裡,不如老太太就開恩讓她多留幾日,大家好生說話親近。”

桓老夫人沒想到桓纖秀竟會出言挽留錦宜,越發意外,她原本對這個孫女兒並不怎麼上心,而桓纖秀素來也少言寡語,從不露頭,是桓府姑娘裡最默默無聞的一個,誰也想不到當初太子妃的人選會落在她的頭上。

但既然是未來的太子妃,自是得高看一眼。

桓老夫人道:“你雖然是好意,但方才錦宜說她是要回家去,我也正想她留呢……正好兒你勸勸她。”

錦宜正要順著推辭,便察覺桓纖秀握著自己的手悄然緊了緊。

小姑娘轉頭依依地看向她,兩隻眼睛裡都是盈盈地殷切懇求:“姐姐就答應我好麼?”

***

桓玹回府的時候,天已黃昏。

他本打算著快些將正事辦完,早些回府,誰知內閣的事才議好,宮裡又傳旨讓他進宮伴駕。

伺候好了那位陛下,快馬加鞭地往回趕,雖然在才出宮就得到消息,知道錦宜如今還好端端地在府裡頭,心卻隻放下了一半兒,另一半就好像係在她身上,要趕快回去,見了才算完整。

才翻身下馬,正好二爺桓璟從門裡出來,兩下碰見,桓璟一怔之下,笑的開心:“老三,唇上是怎麼了?”

桓玹道:“不小心磕破了。”——這問題今日已有不少人旁敲側擊問過,如今回答,也是麵無表情得心應手。

桓璟湊近:“是磕破了,還是被人咬傷了?”桓二爺不愧身經百戰經驗豐富,雙眼仿佛有透視之能。

桓玹咳了聲,不理不睬地往前上了台階:“我還有事,二哥自忙。”

桓璟笑著回頭:“彆那麼心急,等著你呢!”

桓玹頭也不回,置若罔聞,隻是邁步進門的時候,原本淡如白玉的臉上,隱約浮出了些許可疑的輕紅。

☆、第59章 原創網首發

桓家四房的姑娘桓纖秀, 雖然年紀小, 卻極為通情達理, 善解人意。

雖然明麵上沒有人說出口, 但私底下大家幾乎都達成了一個默契:太子妃花落誰家, 這件事是由桓輔國來決定的。

尤其是當定下來的人選是桓纖秀之後,越發是板上釘釘地這樣以為了。

隻不過對於桓府裡的人來說, 未免略覺古怪。畢竟之前桓素舸未出閣之前, 這位姑娘一直都被看做未來的太子妃人選。

而桓纖秀在桓素舸的映襯下,就像是在白天鵝身旁的醜小鴨, 羽毛黯淡而不起眼。

何況桓家四房裡,四爺桓瑀是正五品下的寧遠將軍,鎮守在北方朔州,一年裡隻有幾天的時間在長安, 隻有夫人跟一子一女同住府裡,向來也不鬨不吵,安靜本分的幾乎讓人忽略了他們的存在。

太子妃人選定了那日, 都說是桓家四小姐,大家還都詫異,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

下午,子遠跟桓素舸便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