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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逃妻 八月薇妮 4363 字 6個月前

一隻耳朵貼在他%e8%83%b8口,聽見他的心跳聲:噗通,噗通……咦,似乎有些急促?

或許那不是桓玹的心跳,錦宜懷疑,那是她自己的。

但另一隻耳朵,卻又警惕而擔心地聽著林清佳的動靜。

這一刻,錦宜不知自己究竟是想林清佳過來,還是想他趕緊走掉。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後,腳步聲響……越去越遠。

可桓玹並沒有鬆手的意圖。

“三叔公!”錦宜忍不住叫起來,“他已經走了!”

桓玹緩緩地將她鬆開,錦宜急急後退兩步:“我、我也該走了。”

“你還喜歡他?”仿佛,是漫不經心地問話。

今晚上,輔國大人的行為似乎有些失當。

錦宜賭氣扭開頭,卻又醒悟麵前這個人不是自己可任性的對象,於是她又蔫蔫地低頭:“林公子是我家世交之子,而且他現在都定親了,還是三叔公您親自當的保山……什麼喜歡不喜歡,我不懂您的意思。”

桓玹似乎笑了兩聲:“那就是不喜歡了?”

錦宜按捺不住,抬頭有些疑惑又有些慍惱地望著他。

桓玹看著她有點兒倔強的不悅表情,麵上卻毫無惱色,反而帶著一種類似寵溺的淡淡笑意:“行了,身為長輩,我問問還不成麼?”

☆、第30章 懼噩夢噩運已過

錦宜沒有辦法解讀桓玹這種並無惡意的笑, 平心而論輔國大人是個不世出的美男子,雖然年紀偏大,又是長輩,可在燈影月色之下,如此意味深長地一笑, 竟有種驚豔絕世之美。

但錦宜不敢細看,更加不敢細想。

因為因著他這似有意似無心的一笑, 竟然讓她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那一夜詭譎的夢境。

想到這一點, 錦宜暗自慶幸, 幸而夢境不會被人窺知, 否則的話, 她可真是大逆不道,罪該萬死了。

偷偷地瞥一眼桓玹,卻又跟他若有所思的目光對上, 錦宜的心狠狠地一顫:總感覺桓輔國似乎有一種能窺視人心,甚至連她的“夢境”也會窺探到的神奇能力……雖然理智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我、我該回去了, 今晚上……著實多謝三叔公。”錦宜忙將手斂在腰間, 俯身屈膝行禮。

隨著這聲認真的道彆, 笑意在桓玹的唇角消失。

明明隻是暫彆而已, 卻真真切切地讓他幾乎無堅可摧的心,泛起了真真切切地難過。

***

兩人緩步出了夾道,依舊沿著先前那窄巷往外, 巷子裡並無燈光, 第一次過來的時候是被桓玹拉著, 所以完全沒留意路該怎麼走,但是這一次兩人並肩而行……

看著那一團漆黑的路,錦宜不由放慢了腳步,桓玹即刻察覺,他的腳步停了停,回頭掃了她一眼。

然後,桓玹探手,悄悄地握住錦宜的手。

他的手大而溫暖,力道適中,被這隻手握著,似乎天涯海角也可去的,但這畢竟是男人的手。

而“三叔公”的身份,是錦宜用來“套近乎”跟“擋箭牌”的兩樣法寶,畢竟不是真正的有血緣關係的長輩,是隔著一層的……

錦宜掙了掙,想叫他放手,但不知為什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滾到了嘴邊,卻像是嗅到了輔國大人強勢的氣場而害了羞怯病,無論如何不肯出來拋頭露麵。

這條窄巷並不長,開始跑過來的時候甚至覺著是一眨眼的事。

但是往回的路,因為被他牽著手緩步而行,對錦宜而言,卻漫長的像是每一步都蒼老了一歲。

***

等塵世的喧囂重又入耳,鞭炮聲,爆竹聲,歡呼聲,鼓樂齊鳴,外頭的人群仍沉浸在上元佳節的歡喜氣氛之中,回顧方才在內巷子裡吃甜湯的一幕,幾乎也變得不真實起來。

錦宜看一眼前方憧憧不絕的人影,又忍不住掃了一眼身旁的桓玹:這個人真的很奇怪。

之前明明很討厭自己,那根留給她鮮明記憶的傲慢手指君,現在卻“屈尊降貴”近乎親昵地握著她的手指,哎呀,真是玷汙了。

錦宜禁不住又抽了抽手。

這一次,桓玹並沒有握緊,她如願以償地脫了身。

桓玹並未看她,目視前方,道:“你從這裡往前去,在左手側的風雲小館裡,他們應該在等著你。”

“啊?誰?”錦宜想也不想,本能地出口問,但才問完,她又懊惱地捶了自己的頭一下,“我犯傻了,是子遠跟子邈嗎?”

桓玹笑笑:“去吧,去了就知道了。”

錦宜終於高興起來:“好的。”她邁步往前,腳步也因而輕快起來。

“等等!”

腳步陡然刹住,她回頭看桓玹:“三叔公……還有什麼吩咐?”

唇角動了動,桓玹緩聲道:“記住,今夜的事,不……”

還未說完,麵前的人眼珠一轉,然後她狡黠笑道:“不能告訴任何人知道,對不對?”

錦宜的笑仿佛有傳染的能力,感染的桓玹忍不住也要露出笑容,但今晚上他的笑顯然已經超標,簡直比過去一個月笑的次數都多。

於是輔國大人矜持地收起了自己的笑:“你說的對。”

錦宜的眼中浮起一絲疑惑,但她什麼也沒有問,隻是乖乖地點頭:“我知道啦。”這才轉身又急忙往前去了。

身後桓玹望著她如風似的離開自己的身影,垂落腰間的空空的手指一動,卻又按捺地收緊。

然而錦宜走到路中央,忽然停了步子。

就在桓玹心頭一緊的時候,錦宜終於緩緩回過頭來。

手抓了抓%e8%83%b8口衣襟,錦宜望著對麵的桓玹,她仿佛有話要說,可就在桓玹半是心焦半是緊張地等待她開口的時候,錦宜卻又什麼也沒有說,她慌張地轉過身,拎起裙子,拔腿直接跑了過街。

她跑的那麼著急,裙擺都隨之往後飄了起來,這讓桓玹覺著擔憂:總怕她被地上的石頭絆倒,被路邊的殘雪滑倒,被行人撞到……等等不可預知的其他。

但真正讓人憂心的也許並不是錦宜目前的安危,而是他這份日益過分的思慮之情。

或者,隻有儘快地將人護在他的掌心寸步不離……才是最妥帖的解決法子。

***

錦宜低著頭,匆匆地跑進了桓玹所說的那小酒館,進門之後,卻見滿座空蕩蕩地,連掌櫃夥計都失了蹤,隻有靠牆的桌邊兒有幾個人或坐或站。

子邈坐在靠牆的椅子上,子遠在他跟前,俯身正不知說什麼,而在兩兄弟的對麵,坐著的卻是林清佳,他垂著眼皮,不知道在想什麼。

察覺有人進門,林清佳抬眼看來,看見錦宜的時候,臉色起了微妙的變化。

錦宜驀地想起巷子裡的那一幕,沒來由心虛,於是她當機立斷地選擇不跟林清佳對視。

這會兒,子邈也發現了她,立刻叫道:“姐姐!”

子遠驀地回身,見錦宜跑進來,也立刻如釋重負。

子遠先跑了過來,子邈慢一步,下地的時候,動作似乎有些不靈便。

錦宜早發現了,跟子遠握了握手,便道:“子邈怎麼了?”-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子邈搶先說:“不礙事,我絆了個跟頭,把膝蓋蹭破了點兒皮。”

錦宜不放心,立刻要眼見為實,子遠道:“姐姐彆擔心,真個兒沒什麼。”他雖解釋,眼裡卻有些迷霧不散。

子邈知道錦宜的性子,便大方地把裡褲挽起來,露出了膝頭,錦宜湊近了仔細看,果然隻是皮外一點兒傷,這才大大地鬆了口氣。

三姐弟對話的時候,林清佳已經站了起來,卻隻是安靜地看著他們忙碌。

直到錦宜確認了子邈無事,林清佳才開口道:“既然如此,子遠你儘快帶他們回府吧,我也先回去了。”

子遠“啊”了聲,望著林清佳,猶豫了會兒,終於道:“今晚上有勞了。”

林清佳笑的淡:“說什麼見外的話。”他的目光轉動,蜻蜓點水地掃了掃錦宜,又向著子邈一點頭,這才邁步出了館子。

***

錦宜不解子遠那句“有勞”,子邈拉拉她的衣袖:“姐姐你之前去哪裡了?”

子遠也投過來探問的目光,但子遠又立即看出了錦宜似有難言之意:“方才林公子幫著找了一番……唉,看這個人,倒也不是完全的冷血無心,知道姐姐不見了,是真心地焦急……”

子邈畢竟年紀小,對那些人情微妙理解不深,便隻一針見血地說:“焦急又怎麼樣,他又不能娶姐姐。”

錦宜正因為子遠那句話,想起先前巷子內驚鴻一瞥,心裡不禁隱隱一動。

聽了子邈這一句,那“動”的前麵就自覺加了“不能”兩個字。

子遠看看空無一人的酒館,對錦宜道:“咱們先回去吧,家去再細說。”

三人沿街往回,子遠把自己這邊的情形大略向錦宜說了一遍。

原來先前子遠前去搶撈子邈,怎奈人山人海,那股排山倒海的力道,子遠一個人無法抗衡,擠來擠去,竟完全失去了子邈的蹤跡,他著急回頭找尋錦宜,卻驚見錦宜被人扛著往外……

子遠幾乎崩潰,厲聲尖叫,他奮不顧身地想要往回營救錦宜,耳畔卻仿佛又隱隱聽見子邈的喊叫,原來前方有人被擠倒在地……引發了騷亂。

左右為難,子遠急得幾乎瘋了!偏他自己泥菩薩過江,自保都難,正也隨波逐流,卻也有個人神奇地趕了過來,牢牢地扯住他的手。

像是漂流大江裡突然探出了一支救命的船漿,子遠緊緊地隨著那個人,終於安然無恙地也出了人群。

錦宜也聽得驚心動魄,子邈接口說道:“你們都是白擔心,我可是個有福之人,是有神人相助的!哥哥你跟我沾了光了!”

錦宜詫異,跟子遠對視一眼,子遠苦笑道:“剩下的你問他吧。”

後來,據子邈所說,他也是被人群擠得毫無辦法,幾次幾乎踉蹌跌地,然而正在危急關頭,有個人衝開人群來到身旁,不由分說把他抱在懷中。

起初子邈還以為是“拍花子”的壞人,便尖叫掙紮,怎奈他一個小人兒,力道有限,那人像是撈小雞一樣,拎著他,不多時卻已經離開了險境。

而就在他們脫身之後,有官兵及時趕到,將現場控製住了。

子邈得意洋洋:“說了我是有福之人吧?那個救我的人武功很高,可惜他走的快,不然我要拜他為師了。”

子遠橫了他一眼,不去戳破他的美夢,他對錦宜道:“我不知道這些,隻想儘快找你跟子邈,正好見到林清佳經過,他知道你不見了,不由分說立刻叫家人把朱姑娘送回府,自己吩咐手下一起四處找尋……唉,既然有這份心意,早乾什麼來著?”

錦宜不言語,子遠又道:“不過,就在林清佳去找你們的時候,那個救了我的人把我帶到了那小酒館裡,子邈已經在了,他讓我們在那安心等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