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1 / 1)

估計會更覺得人不靠譜了。

那個哈倫真是個禍害。

雖然許含光竭力想把自己弄得精神一些,但最終卻是收效甚微。等他收拾好東西下了樓,便見唐景初已經在吃早餐了。許含光連忙拿了自己的早餐,在她對麵坐下。

卻見唐景初將擱在手邊的一個保溫杯朝自己推了推。

許含光有些意外,但還是接了過來。一打開就聞到了一股非常提神的酸味,他忍不住問,“這是什麼?”

“檸檬水。解酒的,喝吧。”唐景初道。

許含光之前光顧著頭疼,還沒來得及去想昨晚的事,畢竟那個狀態下,記憶呈現一種類似卡帶的狀態,隻有幾個模模糊糊的片段,也實在推測不出什麼內容。

但這會兒唐景初當麵,他的記憶好像忽然複蘇了,自己昨晚所表現的木訥呆板一點不漏的重新回到了腦海之中。

天要亡他!

許含光抬起一隻手遮住臉,恨不能穿越回昨天晚上,替代那個傻乎乎的自己,表現出成熟有風度的一麵,修正唐景初對自己的印象。

當然,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腦內完了一出聲嘶力竭的大戲之後,許含光抹了一把臉,努力讓自己臉上的表情保持正常,然後把手放下。

這一放,他才發現唐景初一直盯著自己——手裡的保溫杯。

對了,還有解酒檸檬水。

雖然一聽這名字就知道味道會非常坑爹,何況許含光已經聞到了。但既然是唐景初準備了親自交給他的,那也隻有咬牙喝了。許含光捏了捏鼻子,深吸一口氣,然後才舉起杯子咽了一大口。

結果這一口喝得有些多,一下子沒吞下去,反而被嗆住了,他立刻移開杯子,扶著桌子艱難的將口中殘餘的檸檬水咽下去,然後才驚天動地的咳嗽起來。

好險沒直接噴出來,否則他可以直接宣告出局了。

那邊唐景初遞來了一張紙巾,許含光連忙抓在手裡,按著唇又咳了幾聲,才將喉間的癢意給壓下去。

然後他後知後覺的發現,這檸檬水的味道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喝?至少沒酸得難以下咽,細品的話還能夠察覺到一種十分綿長的滋味。

他立刻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果然入口微酸,但卻還在承受範圍之內,倒是這麼一衝,將殘存的一點酒意都驅散了,就連頭疼似乎也好了許多。而且這水好像還能開胃,他喝完之後立刻覺得胃中空空,食欲猛增。

許含光當即將杯子放下,準備開始吃早餐。但被唐景初攔住。

“喝完。”她說。

許含光“哦”了一聲,隻好重新拿起保溫杯。好在這杯子不大,他很快將一杯水全部喝下,感覺胃裡已經被這檸檬水裝滿了,這才把手放下。

唐景初一直看著他,見狀伸手收回了杯子,輕聲稱讚道,“好乖。”

許含光吃驚得瞪大了眼睛,但唐景初已經低下頭去切自己盤子裡的煎蛋,沒再看他,讓他一時弄不明白到底是事實還是自己的錯覺。

這算是什麼鬼稱讚,誇小孩嗎?

哎?等等!

作為一個在川中住了好幾個月的人,許含光恍惚記得,山城那邊誇人的確就是那麼誇的。

說一個人“好乖”,並不是真的覺得他聽話懂事,實際上是誇讚對方長得好看。

第65章

“景初。”叫出這個名字的時候, 許含光猶豫了幾秒要不要握一下唐景初的手。

但考慮到這是在酒店,而且是組委會指定的球員入住酒店, 這裡出入的不但有來自各國的球員們,同樣也有媒體記者, 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但還是用幾乎可以說是在發亮的眼神看著唐景初。

以唐景初的感覺之敏銳,根本不用抬頭就能夠感覺到許含光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將口中的食物咽下, 這才抬起頭看向對方,“吃飯。”

許含光答應了一聲, 但卻完全沒有將目光收回的意思,一邊吃一邊盯著唐景初看, 讓唐景初莫名覺得自己好像成了他的下飯菜。

但是心情居然意外的不錯。

所以她也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覺, 仍舊鎮定自若的吃著盤中的早餐。等到東西吃完了,她抬起頭時,觸到許含光那慌忙收回的視線, 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了一絲笑意。

行李是比賽結束之後就早早收拾好的, 所以吃完了早餐, 兩人便叫了車, 前往機場。

去機場的路上, 唐景初便頻頻察覺到許含光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雖然從很早之前唐景初就感覺到了許含光對自己的關注, 但當時這種關注還是比較隱秘的,隻不過唐景初的感官比平常人更敏銳,才能夠察覺到。而現在,許含光的視線卻帶上了幾分明目張膽。

唐景初明白許含光的意思,他很聰明, 已經從唐景初細微的異常中察覺到了她態度的轉變,隻不過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所以在用這種方式對她進行試探。

不過車上也好,飛機上也好,都不是適合討論這種問題的場合,所以唐景初也就故作不知。

從巴黎飛往北京需要的時間很長,所以上飛機之後不久,唐景初就要了毯子,將座位稍稍放矮,戴上眼罩開始睡覺。經常行走江湖,各種環境都可能遇到,唐景初自然練就了一秒入睡一秒醒來的技能,閉上眼睛之後,很快陷入了睡眠之中。

許含光坐在她旁邊,情緒正處在極度亢奮之中,自然不可能睡著。最後索性找了本書,開始翻看。

雖然他已經是世界知名的網球運動員,家裡對他自己選擇的這條路也沒什麼意見,但書香世家的長輩們卻對他還有更多的期許,比如考個大學什麼的。

許含光現在的狀態,當然不可能騰出時間來學習和應試,但長輩們的話也很有道理,網球不可能打一輩子,多讀書卻總是沒錯的。對於普通人而言,讀書是上升的階梯和通道,到了許含光的層次,讀書卻隻是單純的豐富自己的知識和經驗而已,上大學隻是形式,隻要真的能夠學進去,在哪裡看書並沒有差彆。

所以有閒暇的時候看幾頁書,總不會錯。

他個人對數學和物理方麵的內容更感興趣,手邊的書多半都是這方麵的內容。對於這種普通人看上三分鐘就會被繞暈的東西,許含光卻是非常擅長,很快就沉入了書籍的海洋之中,儘情遨遊。

直到午餐時間,空乘送上午飯,許含光才回過神來,揉了揉有些發酸的頸部,將手裡的書放下。

見唐景初還沒醒,他也沒有打擾,簡單的吃過午飯之後,他活動了一會兒,便也將座位往後放,然後躺下來開始午睡。大概是因為知識的力量太過沉甸甸,所以許含光之前那種仿佛時刻都在跳躍著的心情已經被壓了下來,沒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許含光以為自己會做夢,但事實上,這一覺睡得非常沉,半個夢境都沒有,以至於醒來時,他甚至有種自己可能睡了幾天幾夜的錯覺。

唐景初早就已經醒了,見他取下眼罩,微微眯起眼睛,便道,“飛機很快要降落了。”

許含光坐起來,才發現舷窗外一片黑暗,竟然已經是晚上了。

他連忙抓緊時間問唐景初,“你接下來的行程是怎麼安排的?”°思°兔°網°

“這幾周我不打算參加比賽了,到時候直接去溫網。這段時間正好去溫泉鎮那邊看一看。”唐景初道。

許含光聞言,不由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不參加熱身賽?”

按照慣例,四大滿貫開賽之前,都會有一係列的熱身賽,這不光是為了讓球員保持狀態,同時也是適應場地的過程。四大滿貫的比賽場地各有不同,熱身賽安排在相同的場地上,更有助於球員們對自己的發揮進行細微的調整,以適應場地需要。

每年的法網安排在五月底,而溫網則是七月初,這兩場重量級比賽中間隻間隔了三周時間,可以稱得上是背靠背了,比賽強度之大可想而知。

法網的比賽場地是紅土,這種場地的特點是球落地時與地麵的摩攃較大,球速慢,這樣一來,球員自然就有了應對的餘裕,所以經常要在底線多拍對決,對體力、耐力以及奔跑移動能力都是相當巨大的考驗。所以在法網之前,球員通常都需要參加幾場熱身賽來進行調整。

而溫網的比賽場地是草地,摩攃小球速快,則是對球員個人素質和反應能力要求較高。再加上草地網球因為其嚴苛的場地標準,非常難以維護,目前世界上也隻在英倫三島舉辦草地網球賽。

與人工的草地不同,環境和天氣對草地的影響非常大,熱身賽的效果自然就沒那麼好。所以很多球員在力有未逮的時候,會選擇不參加熱身賽,直接空降溫網。

但那多半都是年紀大了,或者身體受傷病影響的球員,像唐景初這種正處在當打之年,身體狀況出色的球員,通常都不會這麼做。

何況唐景初雄心勃勃說過要拿下今年的金滿貫,溫網當前,又怎麼能大意?

唐景初道,“我的連勝紀錄還沒有被打破。”

所以等著要打敗她的人更多了。這個時候參加其他的比賽,隻是對自身體能和狀態的消耗,畢竟有的是知道大滿貫走不遠,所以想要在其他比賽中表現的球員。唐景初一旦參賽,勢必會被逼著做出選擇,是輸掉保持狀態,還是死磕把為大賽儲備的體能消耗掉?

還不如蓄勢待發,等到溫網時在爆發出來。

與之相比,熟悉場地的好處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但許含光自己顯然不可能也這麼做。唐景初在網壇征戰多年,經驗豐富,就算直接空降溫網,也能夠做到遊刃有餘。畢竟,就連媒體也承認,她現在已經是能夠統治網球場的超一流網球運動員了。而許含光在國際網壇上,還處在“嶄露頭角”這個階段,看似取得了不少成就,鮮花著錦,但稍有不慎就會功虧一簣。

想要跟唐景初並肩前行,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所以在北京短暫的修整之後,他便又要飛往其他城市繼續征戰,不可能跟唐景初一起去溫泉鎮了。

想到下了飛機便又要再次分彆,許含光的情緒瞬間低落了下來。他明明覺得眼下有很大的機會可以讓彼此的關係更進一步,但偏偏沒時間跟唐景初相處,這叫什麼事?

所以從機場出來,許含光立刻跟在了唐景初身後,表示要先把她送回家。

唐景初想了想,沒有拒絕。但等到了她家樓下,許含光居然也跟著下了車,又用那種非常明顯的依戀的眼神看著她,明明沒說話,卻無端令人心軟。

見他這樣的表現,唐景初隻得道,“如果你今年真的能拿到金滿貫,之前你說的那件事,我答應了。”

“真的?”許含光頓時眼神大亮。

“我說話算話。”唐景初也朝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