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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了王山的手骨。

“你踩張紅梅手的時候我看見了,她很疼。”呂彩霞皺皺眉,記憶力有畫麵閃過。

啊,她想起來了,原來她活著的時候,也曾經被王山踩過手,手腕腫了好幾天,之後那隻手一直不太好用。

不過對她來說那傷太輕了,所以她沒怎麼放在心上。

王山嚎得跟殺豬一樣,“救命啊——救命!有鬼來索命了!”

呂彩霞沒有鬆手,直接拎著他那隻斷手,將人拖走。

斷骨的摩攃讓王山疼得恨不得把手剁了,“放過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錯了嗚嗚嗚——”

呂彩霞把他扔到牆角,看著那坨哀嚎痛苦的肥肉,她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不可名狀的感覺。就像是一隻小象發現自己的力氣原來那麼大,又像是一個小孩兒發現自己原來也是人……

她喃喃自語,“你也會求饒,你也會流血,你也掙脫不了我……”

血紅的怨氣從她的發梢往上蔓延,她的眼珠寸寸轉紅,“你跟我也沒什麼差彆……”

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恨意,她看了看自己的鬼爪,忽然狠狠一揮,在王山身上留下一串深深的爪印!

她滿臉猙獰,嘶吼道:“所以你憑什麼打我!憑什麼殺我?難道就憑你長得壯!就憑你力氣大嗎!”

黑色的鬼爪一下又一下抓在王山身上,將他全身的皮膚都抓爛了,這輩子都沒這麼疼過!嘴裡已經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眼淚鼻涕留下來,混著血水滴在地上,滿地臟汙。

呂彩霞身上的兩道符紙發出微光,吸收著多餘的怨氣,讓她不至於轉化成厲鬼。

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一個死了好幾年都沒有怨氣的陰魂,卻在複仇的時候差點成了厲鬼。

然而呂彩霞現在感覺特彆好,她從來都沒有這麼清明過。她這輩子隻活了短短十幾年,卻直到這一刻,才發現,原來自己也是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王山整個人變成了一坨鮮血淋漓的爛肉。難得他還活著,甚至還清醒著,真得多虧了悲喜符。

呂彩霞住了手。

王山恐懼的蠕動身體,想要爬到離她更遠的地方。卻見呂彩霞甩了甩手,抬起腳。

她一寸一寸的踩斷了王山的四肢。

“你怕我們跑了,不給我們穿鞋。”

“揚言打斷我們的腿。”

“半夜讓我們跪在床邊不讓睡覺。”

“吃著我們做的飯,花著我們賺的錢,卻絲毫不知感恩。”

“王山,你真惡心。”

她抬起腳,揣上了他的腹部。

王山眼珠猛然瞪大,像蝦一樣蜷縮起身子,疼得連哼聲都發不出,隻覺得五臟六腑都被這一腳踩成了爛泥……

呂彩霞蹲下來,在他耳邊說著尚清教她的話:“王山,明天你就認罪,把你殺害我的罪行跟警察說清楚。否則,你每活一天,我就來折磨你一天。”

王山張張嘴,拚命點頭,他認罪!他寧願認罪!然而眼前慢慢變黑,他硬生生疼暈了過去。

賓館裡,尚清麵前點著一柱清香,靜靜等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青煙散開,呂彩霞出現。她的魂體比之前凝實許多,再也沒有了之前唯唯諾諾的樣子,表情多了幾分暢快,看著尚清的目光也有了神采。

“大師,謝謝您,謝謝您讓我……親自報仇。”

尚清微微搖頭,把吸飽了怨氣的符籙揭下來,問她,“你要去投胎嗎?”

呂彩霞愣了下,又問道:“張紅梅以後會去哪裡?”

尚清:“她以後會在青雲市大學城擺一個小吃攤。等她妹妹畢業之後,兩人可能會去其他城市吧。”

呂彩霞有些羨慕,“真好啊……我要是還活著,會不會也像她一樣?”

尚清撥了幾下卦盤,淡笑,“你下一世命格不錯。”

呂彩霞有些欣喜,“多謝大師!”她身上慢慢發出白光,又衝著尚清鞠了一躬,然後消失不見。

尚清站起來活動一下,側頭問道:“幾點了?”

等了好一會兒沒聽到回應,他才反應過來傅斂知不在。想到那糟心的家夥現在說不定正在他床上玩尾巴,頓時覺得更糟心了。

還好明天就能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山不知道發什麼瘋,做了個噩夢起來,死活要自首。

警察本來還以為他要自首家暴的事,然而等聽他說完,幾個審訊員都瘋了,立刻派人前往他的老家挖屍體。而他本人也被轉移到了重大案件的關押處。

想來,如果案件查實,一個死刑是少不了的。而呂彩霞的叔叔,恐怕也會因為包庇罪被抓進來。

這些案件都由警察操心,尚清則和遊明池一起回了青雲市。張紅梅正在養傷,等她傷好以後便會來青雲市開始她的新生活。

像另一個人生一樣的新生活。

回去不著急,兩人沒有再坐私人飛機,而是乘坐的航班。等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在天上察覺不到,一落地,尚清明顯感到天地間的陰氣極盛。

夜風輕柔拂過,前方飄來一個一人高的白色塑料袋,尚清下意識伸手一撈,抓住之後才發現手感不對——那竟然是個陰魂。

那陰魂體態豐腴,又穿著一身白色的絲質長袍,也不怪尚清看成了塑料袋。

他閉著眼睛隨風到處飄,跟坐搖籃一樣,愜意的不行。感覺被人抓住了,就睜開一隻眼睛,嘟囔了一句,“找我有事兒?”

尚清嘴角一抽,一鬆手,他就被風吹走了。

又抬頭看了一眼,發現街上陰魂還不少,大部分都是普通陰魂,對人沒什麼危害。再拿出手機一看,原來今天已經是七月十三,也就是明天晚上就是鬼節了。

怪不得陰魂這麼多。

想著明天還要和邵言一起駐守鬼門,尚清抓緊時間往家趕。明晚上沒的睡了,今天還是多睡一會兒吧。

到家已經是十點多,管家看見他很開心,“小少爺,吃不吃宵夜?”

尚清點點頭,“要的,想吃小餛飩。”腳下卻匆匆進了臥室。

管家去準備小餛飩,尚清則打開臥室的門。

傅斂知所在的床上一團漆黑,將他的身形都遮住了。尚清有些不放心,扒開陰氣探頭仔細看。

然後他臉色一僵。

寬大的床鋪上團著一坨蛇。

大概是剛化形的緣故,變得不是很好,蛇頭還很模糊,蛇腹處垂著五條黑色條狀物,可能是沒吸收完的陰氣,蛇尾有些扁。

然而這都不是重點。

一坨蛇。

一大坨蛇。

一大坨奇形怪狀的蛇。

尚清深吸一口氣,倒退出門。轉身,下樓。

端著杯水上來的管家疑惑,“小少爺,你去哪?不吃飯了嗎?”

尚清麵無表情往外走,一直走到大馬路上。

然後抬頭,看著這棟精致的小彆墅。

這房子不能要了,燒了吧。

第58章 傻貓 給我擋災疼不疼啊,傻貓…………

五星級酒店裡。

管家拎著保溫盒和衣服, 急匆匆出了電梯,走到某個房間前,敲門。

尚清打開門放他進來。│思│兔│在│線│閱│讀│

管家打開保溫盒, 從裡麵端出一份山藥排骨湯、一疊燒麥、一份小菜,“小少爺,這是王媽做的,您趕緊吃吧!是不是餓壞了?”

尚清坐下,端起湯喝了一口, 眯眼……舒坦。

管家又將拿來的衣服掛起來,這是明天要穿的。然後把床鋪按照尚清平日的習慣鋪好,才說道:“小少爺, 怎麼突然就不在家住了呢?”

尚清動作一頓,頗有幾分咬牙切齒,“家裡有個煩人的家夥!”

管家認真道:“是哪個保姆還是保鏢有問題嗎?您跟我說,我開了他。”

尚清搖搖頭, “算了,開不了。總之,這幾天我就不在家裡住了, 需要什麼東西你給我送來。”

管家一腦袋問號, “好的, 小少爺。有事兒您跟我聯係。”

他還在心裡思索著,一會兒回去, 一定要好好查查這幾天的監控,看看到底是誰惹小少爺不開心了。

尚清在酒店住了一晚上,也睡不安穩,總覺得床上有蛇爬上來了。直到天蒙蒙亮了,才迷迷糊糊睡著。

第二天是七月半, 民間俗稱鬼節。傳說這天鬼門打開,陰魂會重返人間。

因為早就約好了和邵言一起守門,下午兩點,兩人便在負責的區域見麵了。

這一見,邵言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大黑眼圈,沒睡好?”

尚清怏怏嗯了一聲。

邵言奇了,“你是做噩夢了?奇了怪了,什麼樣的噩夢會把你嚇到?”

尚清繼續沒精打采,可不是做噩夢了,他夢見傅斂知變成一條大蛇,把他家整個占了。而且還下了很多小蛇,他回家一看,地上密密麻麻全是蛇爬來爬去。他差點就一把大火把房子給燒了。

醒來之後,他唯一慶幸的就是傅斂知是男的,不會生小蛇……

邵言從背包裡拿出一瓶蔬菜汁,“給,喝了醒醒神。雖說鬼門到晚上才開啟,但下午的時候就有陰魂出來遊蕩了,我們得打起精神來!”

一到鬼節玄術界就人手不足,他們雖然隻有兩個人,但是要鎮守好大一片區域,可不能放鬆警惕。

果然,就像邵言說的那樣,下午三四點鐘,路上陰魂已經多了起來。今日陰氣很盛,鬼魂魂力旺盛,魂體都很凝實。

有時候一打眼,尚清都分不清過去的是鬼還是人。

一個男士夾著公文包走過去,身後跟著一個老婆婆,絮絮叨叨說道:“又去喝酒,喝酒對身體不好,你怎麼就是不聽呢!下了班,你回家陪媳婦兒做做飯、看看電視不好嗎?真是,跟你爹一個樣!”

那男人摸摸脖子,覺得後脖頸有些涼,又左右看看,鑽進了和朋友約好的小飯館。

穿著校服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往家走,粉色的書包在身後晃來晃去,雀躍的心情肉眼可見。

一個穿老頭衫的老人家跟在她旁邊,“楠楠慢點跑,爺爺都追不上啦!今天的考試成績,你可彆跟你爸爸說,要不然他又要罵你了。等你媽媽回來,你悄悄給你媽說……”

一個三四十歲、氣質十分沉穩的女性從私家車上下來,小跑著走進路邊的快餐店,打包了一份快餐又急匆匆開車離開。

穿著病號服的年輕男人一直墜在她身後,“王醫生,謝謝你願意給我做手術。我最後那幾天過的很好,一點也不疼……”

街上人來人往,是另一種人間百態。

忽然,尚清伸手,勾住一道身影。

那是一個染著黃毛、賊眉鼠眼的男人,被抓住了立刻大聲嚷嚷:“哎哎哎,你誰啊,你抓我乾什麼?”

尚清把他拎起來,“偷什麼了,拿出來。”

黃毛眼珠子一轉,“你說什麼呢!誰偷東西了?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