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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亮光陡然破碎,榔頭直接砸在他肩膀上,清脆的骨裂聲響起。

這一聲慘叫比之前都要淒厲,嗓子都要吼破了,聽起來簡直不像人聲。

董秀華扯扯嘴角,舉著榔頭慢慢走過去。

小鬼摸索著撿起自己的頭,安好,也爬了過去。

孟建民委頓在地,就像一坨人形垃圾,還是不可回收那種。他忽然抬頭,滿麵淒慌,“秀華,秀華……不要殺我,求求你……我們不是相愛的嗎?我、我給你寫的情書都好好保存著,我、我愛你啊!”

第44章 肉醬餅 他變成了一張貼在地上的肉畫。……

董秀華聽見他的話, 動作微微頓了下。

孟建民眼中閃過狂喜,繼續放柔了聲音,“秀華, 我真的很愛你,即便你已經不在人世,可我依然放不下你……”

他低聲說著,一隻手慢慢摸到脖子上,捏住掛墜, “……所以,你再死一次吧!——啊!”

他剛想把掛墜扔出去,不料那黑色的榔頭重重落下來, 肩膀再次受到重擊,孟建民整個人都飛了出去,狠狠撞在牆上。

董秀華步步靠近他,“孟建民, 咱們好歹日夜相對了三年多,我多了解你啊。你剛才說那番話的時候,是不是覺得自己是忍辱負重、臥薪嘗膽?嗬。”

孟建民在地上蠕動著, 勉強抬起臉, “秀、秀華, 你聽我說……”

董秀華衝著他詭異一笑,“好啊, 你說吧,我聽著。”

孟建民:“我、我……啊——!不——!!!”

董秀華一榔頭砸在他腳上,硬是將他的一隻腳砸成了肉泥。

孟建民疼得像一條死魚一樣,隻能在無助的抽搐打滾,嗓子裡發出嗬嗬的倒氣聲。

他裝不下去了, 恨恨看著董秀華,“日夜相對三年……嗬,這三年來,我每天都想弄死你!”

董秀華靜靜看著他。

孟建民瘋了一樣在地上掙紮,“你們都看不起我!我要娶你,你爸竟然說讓我入贅?嗬嗬,你們拿我當狗一樣呼來喝去,我每天都要哄你們開心,跟個傻子一樣讓你們逗著玩兒……你爸那麼有錢,還要讓我出去工作!他根本就看不起我!”

董秀華勾起唇角,“你終於說實話了?孟建民,我確實看不起你,虎毒不食子,你根本連人都不算!”

孟建民怨毒道:“誰知道那個小雜種是不是我的種!”

董秀華愣住,忽然暢快道:“是,你說的沒錯,小福是我兒子,和你沒關係。”

她再次舉起榔頭。

屋子裡響起小孩子的笑聲,小鬼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孟建民身邊,對著他露出了詭異笑容,尖森森的牙上還沾著血肉。

孟建民瑟縮一下,“不、你們不能……”

大霧散開,屋子裡響起淒厲的慘叫,外麵卻聽不到一絲一毫。

董秀華麵無表情地揮著榔頭,從腳開始,一點一點將孟建民敲成了肉泥。

腳、小腿、膝蓋、小腹、%e8%83%b8膛……孟建民就像是被熨鬥烙平了一樣,被平平整整的鋪在地上,隻剩下一個立體的頭顱。

恐怖的是他還活著,眼睛痛苦而恐懼的看著那兩個本該是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他張張嘴想說什麼,卻因為聲帶隨脖子一起被砸爛而說不出來。

董秀華和小福站在他身邊,分明是麵對如此血腥恐怖的場景,兩人身上的怨氣卻在漸漸消散。

女鬼舉起榔頭,對準那顆頭顱,說出最後一句話,“畜生就該下地獄!”

孟建民驚恐的瞪大雙眼,榔頭落下來……他變成了一張貼在地上的肉畫。

車上,眾人圍著陰陽鏡一圈,圍觀了董秀華複仇的全過程。

遊子鳴唏噓,“我以後再也不吃肉醬餅了。”

眾人:“……”

尚清忍無可忍糊了他一巴掌,“閉嘴!”

外麵響起了警笛聲,小平頭鑽進來,“尚大師,本市警局的人來了。”

尚清:“屍體去化糞池裡找,凶手還暈著,讓他們直接帶走。”

小平頭乾脆點頭,又退了出去。

車裡溫度開始下降,眾人都回頭,果然,那對母子已經回來了。

董秀華抱著兒子,周身怨氣已平,她彎腰鞠躬,“謝謝幾位大師,幫我報仇。”

尚清扶她起來,“先彆忙著謝,我們有事情找你幫忙。”他拿過四隻瓷碗,“這上麵的怨氣你可認識?”

董秀華探頭看了一眼,忽然臉色大變,抱著孩子噔噔噔倒退三步,“好重的怨氣!”

曹木星一愣,追問道:“這不是你的怨氣?”

董秀華搖頭,“不是,而且,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怨氣。”

曹木星和劉浮都不解,尚清眉頭卻深深皺起來,“這事兒不簡單……走,我們去孟建民家裡看看。”

孟建民在幻境中經曆了一次慘死,幻境結束之後還處於昏迷中,已經被警察帶走。

尚清幾人征得警方同意,進了他那個所謂的工作室。

屋子裡幾個木架子都倒在地上,好些瓷碗被砸碎了。遊子鳴在那堆碎片前研究片刻,撇嘴,“他這碗都是歪的啊,這手藝也能賺到錢?”

董秀華跟在他們身邊,“他確實沒有天分,做出來的瓷器醜的很,我爸就是看出這一點,才不願意讓他乾這個。”

尚清低聲道:“那碗的重點不是形狀,而是顏色,釉色不對勁……”說著,他找到了孟建民給瓷器上色的地方,藍色的染料隨意打翻在地上,潑成一道水紋。

尚清微微側頭,對著旁邊說了一句話。

一道陰氣憑空出現,打在那顏料上。

濃烈的怨氣衝天而起,藍色的顏料染上了血紅。

尚清眼疾手快,一道紙符封住怨氣,皺眉,“顏料果然有問題。他這顏料是哪裡買的?”

董秀華低聲道:“是從孟家村買的,每隔一段時間,孟家村有人給他送燃料來。”

尚清:“是誰來送,孟家村在哪裡?”

董秀華:“有好幾個人輪流送,我都不認識。孟家村在董家村西邊,要翻過一座山。我沒去過,他們村子和其他村子沒有往來。不過,倒是經常見有外地人去,都是來旅遊的,孟家村在深山裡麵,有個湖挺好看的。”

劉浮道:“要去嗎?進這種村子我有經驗,我們最好找個本地人帶路。”

尚清想了想,說道:“今天不早了,我們先休息,明天想辦法進去。”

這個時間他們也不好打擾村民,隻能在車上湊合一晚。還好小平頭他們開的是一輛寬敞的SUV,勉力塞一塞也塞得下。

眾人累了一天,身子一歪就紛紛睡著了。

尚清一道往生符將董秀華和小鬼送走,剛打算找個空地湊合一晚,就發現自己飄了起來。

突然失重嚇他一跳,反應過來,頓時無語,“你乾嘛?”

傅斂知但笑不語。

他哪舍得自己家小朋友和一群臭男人擠在車裡睡覺。鬼王將人抱到外麵,用陰氣在兩棵粗壯的楊樹上做了個吊床,把人放上去。

夏日的微風吹過楊樹葉子,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尚清仰躺在陰氣吊床上,透過樹葉間隙,能看見天上明亮的星子。陰氣透過衣服帶來絲絲涼意,舒爽又閒適。▲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忽然,上方星空搖晃起來,尚清愣了一瞬,才發現晃動的不是星河,而是身&下的吊床。

傅斂知搖著吊床,湊到他耳邊,低聲笑道:“需不需要搖籃曲?”

尚清不自覺露出兩個小酒窩,“滾蛋。”

然後慢慢閉上眼,一夜好夢。

而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有人正在經曆一場慘烈的追殺。

事情還要從頭說起。

宋萍萍是個幼師,上個月放假的時候她回家看奶奶,聽老人家說起來才知道,原來她奶奶不是本地人,而是陽嘉市孟家村的人。老人家從小父母雙亡,長大之後嫁給了下鄉知青的爺爺,後來又跟著爺爺來到城裡,幾經輾轉安了家生兒育女,從此再也沒回去過。

然而隨著年紀漸長,老人家也漸漸起了思家之情,隻可惜她現在身體不行,恐怕回不去了。

宋萍萍不想讓奶奶遺憾終生,趕緊拍%e8%83%b8脯說道:“我能去呀,到時候我拍幾張照片給您看看。”

就這樣,她休了年假來到陽嘉市。中途還去了一趟陽嘉最有名的如歸寺,誰知爬山爬到一半就爬不動了,隻能把零食分出去減負,還換了個不知道是什麼符回來。

從如歸寺回來,宋萍萍打聽了好幾天才找到去孟家村的路,據說這個村子很少跟其他人來往,最後她是蹭了一個好心的送菜大哥的車,才踏上孟家村的地界。

進村之後,她跟碰到的村民打聽,“請問您知道林如蘭嗎?”

就聽一個和藹的聲音說道:“誒?是蘭蘭回來了嗎?”

宋萍萍回頭,發現是一個矮胖的老太太,對方上前一步,拉著她的手仔細打量,“嗯,這眉眼,和蘭蘭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是她什麼人?”

宋萍萍:“我是她孫女,您是?”

老太太:“娘家人叫我如梅,我以前和蘭蘭關係最好了。”

宋萍萍驚喜,“如梅?您是姑婆婆,奶奶經常提起您,說是以前和您一起上山打豬草。”

老太太笑,“算她有良心。”她把宋萍萍帶到自己家,給倒了水,又關心道:“你怎麼自己回來了,家裡人知道嗎?”

宋萍萍爽快道:“不礙事,我經常一個人出來旅遊的。而且我跟家裡人說了,手機裡還有定位,不會出事的。”

老太太點點頭,“這樣好,女孩子在外麵要注意安全。”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宋萍萍便出去逛了一圈,順便拍了幾張照片。她發現這村子看著並不是很窮,好些人家都新蓋了房,還有車。

奶奶看到這一幕應該會很開心。這樣想著,她一轉頭,就看見一個女精神病人。

那女人蓬頭垢麵,大熱天的上身卻穿了一件破舊的襖,下&身光著,也沒穿鞋,渾身都臟兮兮的,嘴裡不住的嘟囔著什麼。

宋萍萍歎了口氣,從包裡拿出一包牛奶、一個麵包放到地上,慢慢走開。她走遠了一回頭,發現那女人正拿著麵包狼吞虎咽,眼睛卻還直直盯著她的方向。

當天晚上,宋萍萍在姑婆婆家裡睡下,盤算著明天就該回去了,卻忽然聞到一股燒灼的味道。

她爬起來找源頭,從屋裡找到屋外,發現那女病人正蹲在她家門口,手裡拿著個不知道哪裡撿來的打火機,正隨手亂點。

宋萍萍驚了一跳,這要是把房子燒著了可不是鬨著玩的,趕緊說道:“彆點,快把打火機放下……”

女病人也讓她嚇了一跳,站起來就跑。

宋萍萍趕緊追,彆看人家沒穿鞋,跑的還正經挺快,她差點追丟。好容易追到某個地方,那女病人也不跑了,蹲在地上把玩著一個洋娃娃,拿打火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