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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白翔覺得自己在做夢,否則他怎麼腰都被砍斷了竟然還活著!他想逃,他拖著血肉模糊的斷裂傷四處爬,卻怎麼也爬不出這個滿是血腥的地方,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砍碎,就像他對養父做的那樣……

一道灰影從公寓樓的窗戶飛出來,鑽進尚清腰間的養魂符。

尚清抬手摸了摸,感受到符上傳來強烈的痛苦、悲傷還有悔意。

幻境結束,陰陽鏡恢複平靜。

身邊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尚清皺皺眉,“你們彆害怕,我……”

孟懷忽然抬頭,“尚清,你每天見到的就是這些嗎?”

尚清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孟懷一下子皺起臉,“那得多難受啊!”

遊子鳴也環住尚清脖子,“我說哥們兒,以後有這種事就叫上我們,你一個人萬一害怕怎麼辦!”

尚清看看麵前兩張擔憂的臉,挨個拍了下腦袋,“你們想什麼呢,我膽子哪有那麼小。”

說著他揮揮手,“行了,走了。”

身後兩人對視一眼,追上來,“沒說你膽子小……”

“是我們,我們膽子小行了吧?”

“對了尚清,我們這就走了,萬一那個壞家夥不去自首怎麼辦?”

“這還不好辦,不自首就再來嚇唬他一次,把他嚇破膽為止!”

尚清淡淡笑著走在前麵,兩人跟在身後打打鬨鬨,孟懷忽然歎口氣,“其實這倆夫妻是好人,說好的善惡有報呢,好人怎麼不得好死呢!”

說起這個,遊子鳴也堵得慌,“就是,那小子那麼壞,哪怕明天就判死刑,都還享了這十來年的福呢!”

兩人同時轉頭看尚清,那意思:求開導!

尚清想了想,抬手指了指天,“你們要知道,善惡有報不是規律,而是道理。”

說著一揮手,“我先回家了。”

身後兩人同時抬頭看天空,啥意思?

第11章 從未離開 “是,我看見他了。他一直陪……

尚清打車回家,車子駛進一條小路。

司機嘶了一聲,“哎?怪了,我記得這裡有個出口的啊,怎麼不見了……”

後排的少年抬頭,“好了,就在這裡停吧。”

他付了錢下車,看著出租車按照原路返回,“出來吧。”

地上的落葉猛然被一陣狂風卷起,再次落下來,眼前站著的不是傅斂知是誰?

尚清將那落葉踢進傅斂知的陰氣裡,“你怎麼還是這個不人不鬼的樣子,什麼時候能長出腿來?”

傅斂知像個燈神一樣,上半身飄在半空中,無辜道:“你的血隻能讓我魂魄保持穩定,想要徹底恢複還是需要和你簽訂契約,”他重新飄回尚清麵前,“請問我怎樣才有榮幸,和你簽訂契約呢?”

尚清哼了一聲,“夢裡吧!”

契約簽訂綁定的是靈魂,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簽的。簽了契約之後,這不靠譜的鬼王魂魄倒是能恢複了,但他可沒什麼好處。

傅斂知像是早知道他的答案,略有遺憾地歎口氣,“那好吧,那我們先來做生意,這個月的第二滴血。”

尚清不情願地伸出一根指頭。

傅斂知捧起來含住,輕輕咬破,吮xī……

鮮甜的血液剛剛下肚,尚清就一把將手指抽出來,鎮定道:“行了。”

傅斂知遺憾地歎口氣,真是吃一塹長一智,少年警惕心變強了。

尚清慢悠悠往家的方向走,傅斂知跟在他旁邊,身下拖著一團陰氣,一路上的落葉紙屑都被卷走,比清潔工掃的還乾淨。

尚清忍不住想,要是這玩意兒能家養估計得省下不少清潔費,而且還環保無噪音!

然而等他再回過神,傅斂知那張俊美的臉正湊在他眼前,一雙眸子定定看著他。

尚清一個沒忍住,一道靈力打出去,“靠這麼近做什麼!”

傅斂知側身躲過,幽幽道:“你怎麼對那兩個小朋友那麼友善,對我這麼凶。”

尚清:“我和他們是朋友。”

傅斂知:“我也願意和你做朋友。”

尚清:“我不願意。”他回頭,“行了,就到這裡,你不許進我家,否則生意作廢。”

傅斂知歎氣看著他進去,心說現在的小孩都警惕心這麼強嗎,他又不是壞人……

身後簇簇響,他轉頭一看,大腦袋小鬼擠開草叢鑽過來,懷裡抱著紅糖紅棗玫瑰花茶……

傅斂知望了望天,給它腦袋轉了一百八十度,“乖,回墳裡呆著去。”

彆家鬼王手底下好歹有個鬼將,怎麼他手底下就隻有一個呆頭呆腦的小鬼!

他仔細回憶了下那些被他切成方塊疊起來的厲鬼,無語,算了,呆就呆吧。

尚清回到家,一眼就看見圓圓傷心的坐在沙發上,隨口問了句:“怎麼了?”

圓圓抬頭一看他,眼淚刷拉就流了下來。

尚清嚇了一跳,心說這眼淚怎麼下來的這麼快這麼順暢!等等,眼淚?

圓圓哭著跑過來,悲傷的跟他說自己最喜歡的發卡丟了,就是那個草莓的,她還不敢去找,怕她媽媽知道之後會罵她。

尚清聽得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直看著小姑娘臉上的淚珠,最後終於忍不住,摸出兩個小玉瓶,放到她下巴兩邊接著……

確實有點不是人,但他實在是覺得浪費。

圓圓:???

尚清輕咳了一聲,“眼淚可以畫符,一張能賣很多錢,還能懲罰壞人。”

圓圓就不動了,乖巧地自己拿過兩個玉瓶放在眼下,抽抽噎噎道:“那,哥哥能分我,分我十塊錢嗎?我想買個新的發卡。”

尚清比了個“ok”的手勢。

圓圓得了答複心滿意足,坐在沙發上認認真真流眼淚。

周夫人回來的時候看見這一幕,嘴角抽搐上了樓。她單知道自己女兒不大聰明,但沒想到還能傻成這樣……

正想著,她手機響了,接起來一聽就臉色一變,著急道:“二十萬能乾什麼,連個包都買不了!為了這件事我可是花了五百萬!”

“分紅年底才能下來,我這段時間怎麼活!”

“什麼證據?我說的話難道不是證據嗎?辛明和李倩那兩個賤人就是幕後黑手,你為什麼不查他們?一家人?他們拿我當一家人了嗎!”

對麵不知道說了什麼,氣得周夫人將手機狠狠摔在地上,眼圈通紅,“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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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尚清去上學之前,很明顯感覺到家裡氣氛有些不一樣,路上走著的傭人們都是喜氣洋洋的,有一種隱秘的、心照不宣的快樂在醞釀。

他好奇問趙管家:“今天有什麼好事發生?”

趙管家一樂,“哎呦我的小少爺,您看的可真準!這不今天老爺總算出差去了,我們都……”他說到一半反應過來,訕訕道:“那個,我們都很不舍……”

尚清搖搖頭,渣爹這個人緣啊,哪天被人下毒都不是沒可能。

早自習結束,班長過來找他,說是羅老師讓他去辦公室。尚清頂著遊子鳴幸災樂禍的眼神來到辦公室,發現隻有羅老師一個人在。

“坐。”羅老師指了指麵前的凳子,她表情十分嚴肅,眼神卻很溫和,“你轉學過來已經半個月了,有哪裡不適應嗎?課程能跟得上嗎?”

尚清看了看她身後,點頭道:“都還行。”

羅老師:“下周就要月考了,你第一次參加月考,壓力彆太大,名次都是其次的,隻要知識掌握了都好說。”⑧思⑧兔⑧網⑧

尚清認真聽著,他前世所有的教育都是在清風派完成的,這些其他學生聽厭了的話對他來說很新鮮。

羅老師也少見這種說什麼都認真聽的學生,忍不住又關心了他幾句,才將人放走。

尚清走到辦公室門口,不經意的回頭。

那個男鬼就站在羅老師身後,絮絮叨叨地,“行了,彆改作業了,休息一下吧阿青,昨晚睡得那麼晚,今早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呢?語文早自習你一個數學老師來做什麼,忘記自己低血糖了?以前就叫你多吃多睡多運動,你總也不聽,現在好了,沒人管得了你了……”

聲聲入肺腑,可惜羅老師已經聽不見了。

尚清輕輕帶上門,離開。

月考很快就在學生們的哀歎中到來,尚清和遊子鳴一個考場,孟懷成績不錯,在第三考場。

第一場語文過後,三人聚在一起,遊子鳴皺著眉對答案,“‘地崩山摧壯士死’下一句是什麼?‘然後青泥何盤盤’?”

孟懷一臉佩服的看他,“一篇《蜀道難》你背了三年都沒背過?”

遊子鳴振振有詞,“什麼背了三年,我從前天才開始背的好嘛,頂多背了三天!”

說著撞了撞尚清,“你看什麼呢,快來對答案啊,現在不做好心理準備,到時候看見成績容易接受不了!”

孟懷無語搖頭,問尚清,“怎麼了,出事了?”

尚清皺眉掐算片刻,“羅老師今天沒來?”

孟懷:“不能吧,羅老師很負責任的,月考這種事她怎麼可能不來。”

然而他剛說完,站在一旁的班長就說道:“還真彆說,羅老師今天真沒來。她本來是監考我們考場的,但是臨時請假了,我們考場上一場隻有一個老師監考。”

尚清:“知道是為什麼嗎?”

班長:“應該是病了吧,我聽到老師們說住院什麼的。”

班長走後,孟懷和遊子鳴都小聲道:“你怎麼了,羅老師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尚清出了下神,才說道:“等考完試我們去醫院看看。”

下午最後一場正好是數學,從考場出來,遊子鳴整個人都焉了,要說語文他還能臨時抱佛腳,數學完全屬於佛不僅不讓他抱腳,還能把他一腳踹出去,接連三個後空翻再落地的那種。

……簡直毫無天分可言。

三人打聽了羅老師住院的地方,打車來到醫院。

病房裡,羅老師一個人呆呆坐著,嘴裡喃喃自語,仔細看去,念得竟然是一首詩,“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謀……”

遊子鳴脖子一縮,低聲道:“好好地念什麼詩啊,這首也要考嗎?”

孟懷一言難儘地看他腦袋,這位頭上頂著的是夜壺嗎?

尚清看了一會兒,道:“你們去外麵等吧,我自己進去。”

病房門吱呀一聲打開,羅老師抬頭,驚訝,“周尚清,你怎麼來了?”

尚清:“聽說您病了,我來看看您。”

羅老師下意識將左手藏進被子裡,笑道:“讓你擔心了,老師沒事。對了,今天是月考,你感覺怎麼樣?”

尚清沒回答這個問題,卻突然說道:“你昨天嚇到我了,怎麼能做這樣的事,疼不疼?”

“結婚戒指在衣櫃最後一個格子裡,我隻是想和你開玩笑,沒有送人。”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