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懷敏銳道:“怎麼了?這裡……不會也有鬼吧?這可是商業街啊!”
尚清搖頭,無語道:“鬼哪有人可怕。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事兒。”
走在半路上怎麼會突然有事兒?其餘兩人一聽就知道他這是又發現了什麼,哪肯讓他獨自涉險,死活要跟著。
尚清沒辦法,隻好帶上這兩個拖油瓶。
那個人很快從咖啡廳裡出來,上了車。
三人打車跟在他後麵,來到了一個看起來很高檔的小區。
遊子鳴低聲道:“這小區房價不便宜,而且離商圈很近,很多大公司高管和小公司負責人住在這兒。”
那人直接開著車進了地下車庫,遊子鳴問道:“還跟嗎?”
孟懷:“有門禁,我們進不去吧?”
遊子鳴嘿嘿一笑,“我爸在這個小區有一套房,我報個名字就行。進嗎?”
尚清當機立斷,“進!”
三人正大光明從小區門口進來,尚清像是早就知道方位一樣,目標明確的走到一棟公寓樓下。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養魂符震動的越來越厲害,裡麵的怨氣似乎要溢出來。
尚清:“你們說,沒有證據的指證,警察會信嗎?”
遊子鳴愣愣道:“這個……不行的吧?”
尚清:“那麼,就隻好讓他自己自首了。”
說著,他拿出了一道悲喜符,然後看了孟懷一眼。
孟懷:QAQ
他顫巍巍道:“我、我自己來!”說著狠狠一掐大腿,瞬間飆出兩道淚花。
他拿著符紙蘸眼淚,說道:“你多給我幾張這個啥啥符吧,我早上起床打哈欠的時候順帶擦兩把,省的每次都要掐大腿,我大腿都紫了!”
尚清忍笑,“行。”
一道符紙打出去,看不見的波紋飄蕩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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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白翔回到自己公寓,給自己倒了杯高檔紅酒細細品味,然後優哉遊哉打開了音響,播放了一曲古典樂。
現在的他,活的就像是任何一個上流人士一樣,誰能想到,十幾年前的他有多麼落魄?
錢,果真是個好東西。
酒勁兒有些大,他靠在沙發上睡了一小覺,等他再醒過來,卻發現自己正站在十年前那個滿是油汙、讓他厭惡的逼仄廚房裡。
死了十年的養父母大聲道:“白翔,快來幫忙,客人太多了沒看見嗎?”
第10章 懲罰 “你們要知道,善惡有報不是規律……
公寓樓外麵,三個人擠在草叢裡,看著那毫無動靜的窗戶。尚清側頭看一眼,問他們:“想看嗎?”
孟懷和遊子鳴對視一眼,點頭。
尚清拿出一麵陰陽鏡,用手一抹,鏡子上就顯示出了幻境裡的景象。
孫白翔心裡恍惚片刻,十年後的記憶被遮蔽,他隻記得自己還是個十八歲的學生。
手裡的盤子黏糊糊油膩膩的,還散發著難聞的味道,孫白翔心裡陡升一股暴怒,為什麼他要做這些端盤子遞水的活計?
為什麼他偏偏被一對開早餐店的夫妻收養,而不是被大老板有錢人帶回家?
為什麼他養父母連一百塊錢的上網費都不願意給他?果然不是親生的……嗬!
養父攪著鍋裡的東西,同時大聲嗬斥道:“你愣著乾什麼,還不快過來幫忙!”
孫白翔怒火中燒,狠狠將一摞盤子摔到地上,“我不乾了!愛誰乾誰乾!”
養父嚇了一大跳,鍋鏟在他背上抽了一下,留下一個油膩的印子,“你個臭小子還敢亂摔東西!盤子不用花錢買嗎!”
孫白翔側身躲開,嘲諷道:“怎麼,連盤子都比我貴了?”
養父還要再說什麼,養母滿頭大汗催促道:“先彆管孩子了,你趕緊回來乾活,還差兩杯豆漿!”
養父顧不得再說什麼,立馬回去煮豆漿。
孫白翔冷哼一聲,端了一份早餐自顧自吃起來。
一直忙到上午十點多,早餐店人才少了。養父母累的渾身酸痛,互相按了幾下,走到樓上住的地方,發現孫白翔正在看電視。
養母頓了下,問道:“小翔,你吃早餐了嗎?沒吃我給你做。”
孫白翔不冷不熱道:“等你給我做早就餓死了。”
養父瞪了他一眼,“怎麼跟你媽說話呢!”
他轉身進了臥室,拿出一遝錢,“過幾天就要開學了吧?這是學費,你數數看。”
孫白翔麵露喜色,數完卻皺起眉,“怎麼就這麼點,生活費呢?”
養父:“這些還不夠?你還想要多少!”
孫白翔:“我是在大城市上學,每個月至少五千的生活費,少了讓人笑話!”
養父激動站起來,“五千?我就是個開早餐鋪子的,哪有那麼多!就這些你愛要不要!”
孫白翔冷冷看他,“就知道你沒拿我當親兒子,我就怪了,暑假這兩個月我天天在鋪子裡幫忙,就算是雇個小工一個月也得三千塊錢吧?不給我生活費也可以,工資拿來!”
養母忍不住上前一步,“你說什麼渾話!我們不拿你當親兒子,能把你供到上大學?你十幾歲的人了,放假在家不幫著乾活,好吃懶做的不怕彆人笑話,還好意思要工資?”
孫白翔冷笑,“是我讓你們養的嗎?你們想養我,還不是指望我給你們養老?你們不是自己生不出來才收養我的嗎?”
養母一臉震驚看著他,似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來,“你……你……小翔,我們什麼時候指望你養老?你從小好吃懶做,給我們做過一頓飯嗎?給我們端過一碗水嗎?我們……”
孫白翔決計不信他們的話,不耐煩地把那遝錢揣進兜裡,“生活費趕緊準備好!”
然後回了臥室摔上門睡大覺。
幻境外麵,孟懷氣得小胖臉通紅,“這個家夥怎麼那麼壞啊!開早餐店多不容易啊,他張口就要五千,而且還是十年前的五千!”
遊子鳴嘖嘖兩聲,“這樣的人沒有良心的,彆說給五千,就是給他十萬百萬都填不滿他的胃口。這夫妻倆是養了個白眼狼啊!”
尚清神色淡淡,“繼續看吧,沒良心的還在後麵呢。”
幻境繼續。
晚上,夫妻倆的臥室透出微光,養母抹著眼淚坐在床邊,輕聲道:“這個孩子不能要了,我們把他供到大學已經仁至義儘,剩下的路就靠他自己走吧!”
養父抽著煙不說話,青色的煙霧中,他眉頭緊鎖,滿是滄桑的麵容是一片愁苦。“唉,小時候看著好好地,怎麼越長大就變成這樣了!”
養母歎氣,“是咱們沒有那養孩子的命。這孩子心太大了,咱們養不起。”
養父整整抽了一盒煙,才說道:“這次他開學走了,之後就彆讓他回來了。那五千塊錢,給他!”
養母也沉默,“我給他新做了身衣服,到時候帶上……唉!本來想以後把這個店留給他,現在看來,他也看不上……”
夫妻倆互相安慰幾句,關燈睡下。卻不知道,他們的談話全被出來上廁所的孫白翔聽見了!
孫白翔隱在暗處,冷笑:你們想不要我?我從小在你們麵前撒嬌賣乖逗你們笑,現在你們發現我和你們想象的兒子不一樣,就想把我丟了?哪有那麼好的事!
想要擺脫我,門兒都沒有!
淩晨四點,養母和往常一樣出門去菜市場采購。孫白翔暗中尾隨,將養母勒死,然後用采購的車把屍體運到江邊,扔進了滾滾江水中。
隨後他悄悄回家,用榔頭偷襲將養父敲死。然後在早餐店門口掛了個“老家有急事,歸期不定”的牌子,直接在後廚將人分屍。
接著他又去建材市場買了材料,將碎屍封進牆裡,然後大搖大擺進了臥室,翻出家裡的存款。:-)思:-)兔:-)在:-)線:-)閱:-)讀:-)
竟然足足有八萬塊錢!
孫白翔啐了一口,“還說拿我當親兒子,隻怕從一開始就防著我呢!兩個老不死的!”
他在店裡等了兩天,發現無事發生,就大著膽子將店鋪轉租出去,揣著錢去上學了。
他靠這筆錢交了學費,畢業後又用剩下的錢當了啟動資金創業,十年下來也混成了一個小公司負責人。
事情本該是這樣的發展方向。
然而這次,卻有了不同。
孫白翔將養父分屍之後,開著店裡采購的車去買建材,等再回來,卻發現堆在後廚的屍塊不見了!
他登時嚇出一身冷汗,被發現了?!還是被偷走了?
誰會偷一堆屍體……
身後有沉重的腳步聲,他驚恐回頭,發現竟然是那被他殺死的養父!
不,是被他砍碎又拚起來的養父!
養父渾身是血,身上滿是拚接起來的裂痕,表情痛苦地走過來,“小翔,你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要殺我啊?我們對你不好嗎?”
孫白翔一聲慘叫,“啊——!鬼!有鬼啊!”
養父拖著斷掉的腳一步步靠近,血水在他腳下積起淺淺水窪,“我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麼大,我們對得起你啊!”
孫白翔被逼到角落,委頓在地,“不!彆過來……彆過來……我錯了,我不該殺你……我錯了……”
養父彎腰,碎裂的顱骨湊到他麵前,血水順著臉蜿蜒而下,“小翔,你看看我啊,你看看我這個樣子,你為什麼不敢看?這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嗎?”
孫白翔驚恐無比,喉間咯咯作響,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雙手胡亂揮舞,猛然碰到了個什麼東西——是那把他用來分屍的砍刀!
極致的驚恐反而讓他%e8%83%b8中滿是暴虐,我殺你第一次了,還會怕殺你第二次嗎!
孫白翔舉起砍刀,麵目猙獰對著那張熟悉的臉砍下去——“去死吧!你都死了為什麼還不放過我!你去死啊!去死——!”
如同砍西瓜一樣的聲音響起,孫白翔狠命砍著,直到將眼前的人剁成了碎肉!
血汙滿地,他喘著粗氣瞪大眼睛,死了嗎?這次應該死絕了吧?
濺了鮮血的臉上笑容出現,果然,這個窩囊的早餐店老板,他能殺他第一次,就能殺他第二次!
忽然,他笑容僵住——
滿是血汙的地上,突然伸出一隻血手,抓住了他的腳腕!
血跡變成了一張痛苦的臉,“小翔啊,你砍得我好疼啊……”
孫白翔大叫一聲:“啊——!你放開我!放開我!”
血肉聚集成的身影站起來,養父身上血水不斷的往下流,按住孫白翔的力道卻大的驚人,“小翔,是我們沒教好你,沒教你怎麼做一個好人,這次,就讓我來教教你——”
一隻血手舉起那把砍刀。
孫白翔驚恐地睜大眼,“不!不要!爸爸我錯了!爸爸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你不是最喜歡我了嗎?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好兒子……我,我以後再也不做錯事了!啊——!”
砍刀穩穩揮下,一刀砍斷了他的左腳。
接著是右腳、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