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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她請家教了。”

餘故裡歎了口氣,杞人憂天的先說道:“為什麼一個初中開始數學就吊車尾的人要開始提前研究一個幼兒園小朋友以後學初中數學的問題……”

“理科的我都會,以後我可以給她輔導這方麵的課程。”白清竹這時候默默的插了一句,“越越很聰明,一點就通,還能舉一反三,輔導起來應該不難。”

餘故裡眼睛登時就亮了起來。

白清竹見她這個模樣,不由勾著唇笑了。

餘故裡這才反應過來聊的話題似乎有點深入。

越越這小崽子現在幼兒園都還沒畢業,這就想到初中的事兒是不是也……太早了?

餘故裡有點不太好意思了,挺違心的客套了一句,“這孩子是挺聰明的,這以後也太麻煩你了,我怎麼好意思呢。”

聰明的餘清越撇了眼她媽,並不是很想說話。

不好意思的她媽剛剛才麻煩了她姨姨呢。

白清竹看著這一幕,捏在門把上的手緊了緊,幾度有些不想離開。

半晌,她才忍著說道:“不用覺得不好意思。越越說剛才完成的東西想跟你一起分享……”

她頓了頓,看著餘故裡的臉說:“晚安。”

餘故裡看著白清竹的雙眼,莫名其妙的心跳都快了兩下,呼吸不明緣由的跟著一窒,下意識回了句,“晚安。”

白清竹走後,餘故裡還盯著門縫戀戀不舍的,似乎是盼望著白清竹下一秒能從門縫裡再突然出現,再和她說點什麼似的。

“媽媽?”餘清越揮了揮手,“你在看什麼呀。”

“我沒在看什麼。”餘故裡喃喃道:“快睡吧,明早還要上學。”

餘清越乖乖的蓋起了被子,自覺滾到餘故裡懷裡抱著她的腰。

餘故裡關上燈,半夢半醒間,卻突然聽見越越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在她耳邊喃喃道:“媽媽我想起來一件事情。”

“你說。”餘故裡眼睛閉著,也有點懶洋洋的困意上湧了。

餘清越打了個哈欠,把頭又往餘故裡身上埋了埋,才嘟囔著說道:“我剛才在姨姨房間看到你的照片了,媽媽你那個時候還穿著婚紗呢,好好看啊,白色的,像是童話裡的小公主……”

“看見就看見……”餘故裡話沒說完,尾音被她自己吞進了肚子裡。

看見什麼?

越越在白清竹房間看到了她的照片?

她還穿著婚紗?

餘故裡整個人都不由坐直了——她什麼時候穿過婚紗了?

彆說是婚紗了,就連純白色的裙子她都沒穿過。

難不成是越越看錯了?

然而此刻的餘清越已經進入了夢想,如果把她吵醒,今晚注定是沒法睡了。

餘故裡猶豫再三,還是按捺著心思又重新躺回了床上——總能知道的,不急於這一時三刻。

*

從去普羅市再到回來,明明隻有短短的幾天,卻像是經曆了幾個月一樣。

白清竹照舊回到了崗位上,聽說她今天開始上班,門診室外即便還沒開診,就已經早早的排好了一條挺長的隊伍。

然而她這邊雖然門庭若市,不遠處卻還有幾個大夫紮堆在聊天,看上去十分清閒,看她的目光又是同情又是羨慕,隱約還摻雜了些無可奈何的認命,認命程度和頭頂的稀疏程度可見一斑,成正比例發展的。

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大夫說:“白大夫這一走,咱們骨科可還真冷清了好幾天啊,人家不舒服,就是掛號看完了也不拿藥,非得等著小白來了才開藥,說還能給她多點提成……你瞅瞅,這世風日下,病患不擔心大夫從他們腰包裡掏錢,還有上趕著給大夫送錢的。”

另外個人說道:“閒點不高興啊?就當提前放假了還不好?忘了當初去前線支援的時候,人白大夫一個人救了多少人了?在這酸什麼呢,還不乾活去。”

說話的人也就口嗨那麼一句,聞言也沒當真,溜溜達達的一邊感歎一邊回到了自己的科室。

白清竹早習慣了同事間這三天兩頭的插科打諢——彆說是她,就連她手下的學生和護士們都要比彆人的更要忙碌一些,個個都能去參加業餘田徑比賽。

她今天把門診特意提早開到了八點,距離開始還有一段時間。

白清竹想了想,從口袋裡摸出手機,難得的在辦公室裡做起了極為私人的事情。

【白清竹:越越起了嗎?】

不多時,餘故裡那邊就回了消息:【起了,已經出門啦,在車上,先不說啦,看手機暈車。】

白清竹回了個‘嗯’,就將手機收了起來。

她今天來不及送餘故裡和餘清越,甚至連招呼都沒能打——她起來的時候,餘故裡還和餘清越在夢裡睡的很香。

“呦,可舍得回來了啊。”荊瀾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白清竹整張臉如同春風拂過似的微笑,當下就大驚小怪了起來,“遇上什麼開心事兒了?”

白清竹掃了她一眼,沒搭理她,接了杯水,站在窗戶邊問道:“剩下的合同都沒問題了?”

“沒問題。”荊瀾聳聳肩,“過我手的事情你還操心嗎?”

白清竹點點頭。

福利院那邊雖然說暫時算是了結了,但畢竟還有不少曆史遺留問題堆積在那,不是一時半會就能馬上清理乾淨的,需要一定時間。

荊瀾卻不想趁著最後這會兒的寶貴時間和她掰扯這些工作上的事情,又賊兮兮的湊過去,滿臉八卦的說道:“哎,真沒事兒啊?平時你不是輕傷不下火線嗎?怎麼就發個燒連著三天都休息啊,你們科室那鬼見愁還真肯放你休息……你沒看你對門小李腿上還打著石膏呢,都被她壓在那不讓走了?”

鬼見愁名字叫貴華,成天不乾人事兒,手底下養了一大批整天覺得自己分分鐘要進棺材變成鬼魂的人,因此乾脆給人送了個稱號,私下裡都喊她鬼見愁,人送愛稱:鬼老師。

白清竹抬頭看了荊瀾一眼,扯起唇角,露出了個似笑非笑的模樣來:“想知道為什麼?”

荊瀾眼睛瞪得老大,求知欲滿到溢出來:“啊。”

白清竹又喝了一口水,低頭吹開水麵上的茶葉時,她清晰地看到水麵倒影裡她的笑臉:“我跟貴老師說,這三天假期關乎我以後婚姻幸福。”

荊瀾一眨眼。

白清竹又道:“她就說,三天要不夠,還能給我寬限到半個月。”

荊瀾沉默了一陣子。

旋即,從門診室虛掩著的門裡傳出了毫不掩飾的狂笑:“哈哈哈哈哈!你那鬼老師可真是個人才,三天不夠……哈哈哈哈你們師徒倆可真是遲早有一天要笑死我!”

白清竹想起這事兒也被逗得不輕。

明知道沒什麼大事的情況下還硬休息了三天,歸根究底,是她有心放任自己軟弱,也是她自己知道,她希望能找借口和餘故裡待得再久一點。

餘故裡很會照顧人,她一早就知道,所以她是故意的。

院長去世、舊識涼薄,一樁樁一件件加起來,不難過是假的,可在她這個歲數上,在她這個崗位上,見的東西太多了,說到底,也就那個樣子了。

比起生氣、憤怒、難過,這些種種激烈而又無益的情緒過後,留下最多的就是無奈和疲憊。

然後就是很長一段時間的自我療愈。

因為本身,院長的歲數在那,她早就做了很久的準備了——院長也時常會和她說起這個事情,每次都要念叨著說:“左右不過這幾年了。”

一個人要走了,從外表上都是能看出來的。

院長的蒼老程度幾乎可

心機深沉也好,處心積慮也罷,她就是存心的,她就是故意的。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大約她老師這麼多年也知道了些什麼風言風語,這些年也看出來了點端倪,才在那次她電話請假的時候,沉默良久之後,顫顫巍巍的說了句:“那什麼,你真覺著三天夠?不夠我再給你加幾天,半個月也行,半個月要不夠……我替你頂個班,你休一個月都沒事兒啊?”

這才讓荊瀾笑到現在。

白清竹等她笑夠了,才看著她說,“笑完了?”

荊瀾一邊擦眼淚一邊捂肚子——笑的肚子疼,岔氣了。

鬼老師曾經有一句口頭禪,專門說給白清竹聽得:這不讓人省心的小兔崽子遲早孤獨終老。

白清竹和她手底下的幾個學生,愛稱個個從小兔崽子成長為了兔崽子,一直到現在,變成了“這混蛋玩意兒”。

稱呼變了,可孤獨終老四個字卻始終如影隨形。

然而眼看著這麼些年過去,彆說是男女朋友了,除了她之外,白清竹愣是和誰都沒有點人情往來。

本來隻是說著玩的一句話,不慎就一語成箴,讓貴華愧疚到現在,整天心心念念著給這個關門弟子找個對象來。

這才有了那麼一句。

“哎,我不笑了,真不笑了。”荊瀾笑著說道,“我來有正事兒呢。”

白清竹瞥了她一眼,示意她有話快說。

“那小祖宗又來了。”她聳聳肩:“腿斷了,車禍,偏偏掛了個門診,說是吃了止疼藥之後過來的,我去瞧了一眼,疼的臉都白了,我到跟前都沒認出來我是誰,就這也不配合走……在大廳裡嚷嚷著除了你之外誰都不見呢,外頭那小護士不敢來叫你,看見我了這才求我過來的。”

白清竹的臉隱藏在茶霧後麵,看不太分明,眼睛也半闔著,眼底的情緒被完全遮擋住了,目光卻隱隱約約是在她身上的。

荊瀾也不強求想看什麼,隻是聳聳肩,看著白清竹,一攤手說:“看我也沒用,也不是我讓那小祖宗過來的——誰能料到這天災人禍一降臨,還給她撞了個專業對口,腿折了直接來找你來了。去嗎?腿是真斷了,血流一地,她不著急,旁邊保潔阿姨還急呢。”

作者有話要說:  白老師:我是一個單純的人。

小魚:沒錯,她是一個單純的人。

被表(mei)象(se)蒙蔽的人啊。

又粗長啦!!!

第五十二章

白清竹看了眼時間。

上午七點四十, 距離開診還有二十分鐘的空閒時間。

門外已經有病患在得到確切的開診時間後等待了,人數不多,零星七八個, 可能還會分流到不同的診室去。

她抿完最後一口帶著茉莉香氣的茶,看著裡麵飄浮著的茶葉,和盛開在茶杯中的花瓣,似乎還能想到餘故裡在給她茶葉包時認真給她講解衝泡方法的模樣。

“你喜歡吃甜的, 記得多放一點蜂蜜會更好喝, 蜂蜜也能比較滑,喝完會很舒服的。”餘故裡那時候連蜂蜜都給她準備好了,是槐花蜜。

她不懂這些什麼蜂蜜的味道,對蜂蜜的品種也沒有研究。但是餘故裡似乎頗有研究, 說槐花蜜的味道清淡,也不反酸, 又特彆能潤喉, 很適合她這種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