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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暖色似乎格外的合適。

這會兒燈光帶動了不少曖昧又靜謐的氣氛在那蘊著, 餘故裡盯著那雙腳無知無覺得出了神。

總覺得好像……這畫麵有點格外的熟悉, 似乎從前發生過一樣。

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忍不住側過頭看了眼窗外, 卻意外的發現現在並不是盛夏,也不是微風習習的午後嗎,外麵更沒有小孩子笑鬨的聲音,和陣陣褪不去的蟬鳴。

現在是冬天沒錯,外麵床沿上都還飄著沒劃掉的薄薄一層積雪。

可剛才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畫麵又是什麼?

幻覺嗎?

“小餘, 水涼了。”白清竹突然說。

餘故裡茫然的抬起頭,盯著白清竹的臉愣了一會兒,仿佛才反應過來現在到底是個何年何月來。

她一手還磨磨唧唧的在白清竹腳背上懟著那兩三根可憐的血管戳來戳去,終於順著白清竹的目光注意到自己這個行為之後,整張臉都紅透了。

她趕緊把手收回去,喃喃道:“抱歉,我……我給越越洗腳的時候習慣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越越的腳是肉嘟嘟的小饅頭,腳背上根本看不到血管。

再者,越越的腳一隻手就能握住,和她的……實在是不像,這借口找的也太拙劣了。

餘故裡心裡吐槽自己居然拿越越背鍋,幾秒過後,她無師自通的又想起來剛才白清竹說了‘水涼了’這三個字,趕緊又摸了摸,說道:“那什麼,水還真是涼了……我去給你加點熱水,你再泡一泡,通一通血液循環。”

手摸著這水溫都已經隻剩下餘溫了,腳碰到估計會更覺得涼。

也真是難為白清竹到現在才跟她說水溫的事情。

“不用了。”白清竹把腳直接抬了出去,放在了一旁的拖鞋上,臉上的笑容很淡,模樣看上去也有點疲憊的說:“我有點累了,早點休息吧。”

時間的確已經不早了。

彆說是白清竹了,餘故裡這一天下來經曆的那麼多事兒,到現在也已經夠嗆了。

加上本身她本身就不怎麼抗凍,穿的又薄,陪著白清竹在陵園待了那麼會兒渾身上下都冷透了,回到暖和的屋子裡麵,渾身都有點打哆嗦,隻想開著空調,再裹著被子好好睡一覺。

於是她也沒勉強,把水倒了之後,回來還是把膏藥遞給了白清竹,說道:“腳不泡了,那你把膏藥貼上,這個是活血化瘀的……嗯,你是這方麵專家,你肯定比我懂。”

白清竹這下沒拒絕。

膏藥的味道不好聞,但是也跟難聞湊不上邊,甚至聞久了還挺提神醒腦。

燈還沒關。

餘故裡想了想,說道:“開著燈你能睡著嗎?”

白清竹眼睛已經閉上了,聞言也沒有睜開,說話的聲音帶著一股困頓的慵懶,慢慢的說道:“不影響。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

餘故裡意識到白清竹是在醫院工作的,而眾所周知,醫院才是幾乎二十四小時都燈火通明的地兒。

她彎著眼睛笑了笑,“那我處理一點事情,晚點睡。晚安。”

白清竹唇角彎了彎,低聲說:“晚安。”

餘故裡也不知道怎麼的。

聽見白清竹這句因為夾雜強烈困意而顯得有些慵懶的‘晚安’時,她居然有一種十分強烈的,想要給她一個晚安%e5%90%bb的衝動。

仗著白清竹閉著眼睛看不見,餘故裡捧著黑屏到現在的手機,盯著白清竹的嘴巴看了好一會兒,才在手機發出一聲輕微的震動後轉過了頭。

真要命。

餘故裡一手捏著餘清越軟乎乎的小爪子轉移注意力,一邊扭頭看向了越越睡著的小臉。

睡著的小孩子就是天使,越越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了一圈陰影,睡容恬淡而安穩,大約是覺得有些熱,一隻腳丫子不甘寂寞的從縫隙裡探了出去,正一下下在床單上扭動,時不時還挪個地方。

沒膽親白清竹。

餘故裡越想越氣。

於是餘故裡在越越軟乎乎香噴噴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越越睡夢中吧唧一下嘴巴,撅起屁股把自己睡成了個鼓起來的小山包。

餘故裡這才分心望向了手機。

時間雖然晚,但大家卻都沒有睡覺,群裡的消息已經到了99+,還在不停地有新消息預覽出現。

她打開了前排的三人小群看了眼。

【何佳佳:那桌人怎麼沒了?】

【李錦繡:你剛才去廁所沒注意,他們被請出去了,酒店經理直接找的新娘新郎,也不知道怎麼說的,那桌人就走了。】

【何佳佳:這些老同學們都在那說著呢。】

【何佳佳:我才覺得男女差距真挺大的,到現在還有覺得那幾個玩意兒做的沒錯的人,一個個用胳膊摟著椅子,翹著二郎腿,腿抖得跟個帕金森似的在那吹牛,這都什麼玩意兒?】

【何佳佳撤回了一條消息】

【何佳佳:@餘故裡你那邊怎麼樣了?忙完了嗎?】

餘故裡簡單過濾了一些信息。

有她們兩個拍的婚禮的照片,大多數情況下還都是其樂融融的,到後麵開飯的時候才有了討論聲。飯菜倒是挺可口,餘故裡眼巴巴的看著,覺得有點餓了。】

但奈何家裡沒有存糧,連個泡麵都沒有,隻有點牛奶,還是越越明早起來要喝的東西——她倒是能提前喝,但是她第二天早上絕對起不來去給越越買。

比起冬天早起,餘故裡寧願晚上餓著。

她想了想,在群裡回了一句。

【餘故裡:剛到家。】

等了會兒何佳佳和李錦繡也沒回,餘故裡就把消息內容切換到了主頁,點開了同學群。

同學群的群主其實就是班長本人,但是畢竟是個同學群,群主的地位也幾乎就完全不存在,等同於無,大家胡亂調侃著,也沒什麼有實質意義的內容,翻完了所有記錄,大家都刻意規避了今晚上小小的不愉快,都在祝福新郎新娘新婚快樂。

餘故裡突然察覺到了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她又打開了三人的小群。

【餘故裡:咱們同學群之前有多少人來著?】

她本來沒指望能馬上得到回複,但消息下一秒就蹦出來了。

【何佳佳:剛才在換衣服……你沒看錯,班長給他們幾個挪出去了。還說為了班級的穩定長遠發展,畢竟有些人在高中的時候就已經被退學,不算是咱們的同學了。差點沒給我笑死。】

餘故裡挑眉。

她忽然想到了一樁很久遠的往事來。

在她印象裡,似乎小學和初中的班長全都是男生——而且無一例外,這些所謂班長全都是班上的刺頭,小學六年的班長還是個胖子,十分不講道理,隻喜歡用拳頭說話。

現在為人父母,也算是當過幾年老師的人,餘故裡自覺大約能體會到一些老師的想法。

這些刺頭管是根本管不住的,你越是管他們,他們越是會逆著你的性子來,不如給他們安排一個職位,讓他們去管彆人,一方麵能發泄一下他們的精力,一方麵能讓他們這種表現型人格獲取到有利的回報,從而變得聽話起來。

可這種方式有利有弊,全要看選的這個人是個喜歡玩弄班長那點小權利耍威風的小智障,還是個正經知道乾活的人。

很不幸,高中的第一個男班長就是前者。

這位被罷免之後,還給老師甩了好一段時間的臉色,見終於沒用,又怏怏的偃旗息鼓了,然而從那之後,卻總惹事。

後來就換了現在這位班長。

而這位女班長新官上任,成績好,長得好,家裡條件也好,女生都還好,可男生不少都不服他,更何況是高中那種青春期躁動荷爾蒙爆發的時間段,這麼一個明豔又十足十是個高嶺之花的人在班裡,沒少被那桌上幾個人和其他表現欲旺盛又不知道什麼叫做‘正確表達方式’的男生明裡暗裡欺負。

這次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餘故裡本來還在擔心要怎麼給人賠禮道歉——畢竟她實打實的也算是在人家婚禮上扯了一出鬨劇來,這麼做實在是不太好。

現在倒是有鬆了口氣的感覺來。

手機提示音又響了一下。

餘故裡打開一看,愣住了。

這都已經過了零點了,新娘子新婚之夜不忙著造人,加她好友乾嘛??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來興師問罪嗎?

通過之後,餘故裡有些忐忑,不知道要怎麼打招呼,猶豫一下的功夫,那邊的消息就已經先蹦出來了。

【孟雪莉:餘故裡?】

餘故裡緊緊張張的。

微信群是沒有備注的,她在群裡的ID就是她自己的賬號名。

【餘故裡:是我。】

發了兩個字之後,剩下的字被她翻來覆去的刪除,都沒能發出去。

太尷尬了太尷尬了。

不然直接道歉?

【孟雪莉:你不用擔心,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我是想問你個問題。】

餘故裡心安了一半,又有點好奇。

【餘故裡:什麼事?】

【孟雪莉:你說要告他們,是認真的嗎?】

餘故裡失笑。

這都是今晚上第幾個來問她的人了?

她想了想,其實即便是告了也得不到什麼所謂的賠償——這種案子一向是投入大回報小,然而她本來也不是奔著那些賠償去的,因此根本就不在乎。

她要的是這次的事件在發酵過後,那些人能進去。

沒人能當著她的麵兒那麼說了白清竹之後還能像是個沒事兒人一樣的。

即便她能做的東西微不足道,即便她隻是一個拿筆畫畫的畫師,可她總也能做點什麼的。

聞言她發了個呲牙的表情包,回道:【沒開玩笑。】

【孟雪莉:哦。】

那邊的消息又遲疑了一會兒。

孟雪莉緊接著又回複:【如果你那邊錢不夠,我可以支援你一點,不過不太多……幾萬還是能拿得出手的,我這邊結婚開銷太多了,加上我身份不好有太大金額的交易往來,抱歉。】

餘故裡這下真實的愣住了,好一會兒,忍不住緩緩的冒出了個問號:【?】

孟雪莉那邊又隔了很久,才又敲下了幾行字。

餘故裡看了半天,回過神來之後,隻回了個:【好。】

孟雪莉沒說彆的。

如果她自己不開口,她說的東西,甚至是沒有人知道的事情。

她家境條件很好,父母雙方家裡的背景也都是書香世家,到她這裡更是兩相結合。

比起餘故裡不同的是,孟雪莉的家裡是正經的高知家庭,且家裡是有教育局背景的,幾代人從事的全都是老師這個行業,身份遍布各個協會,甚至還有官方背景。

也就是這個原因,這一次來的人才會這麼齊。

種種條件下就導致孟雪莉學習極好,氣質也極佳,可為人有些許刻板,卻絕對是熱心腸,根正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