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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而她麵前的這雙,怎麼看都怎麼和這個屋子不匹配。

就連盛溪麵前的,也都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專門用來待客的白色拖鞋。

餘故裡有點晃神,總有一種自己似乎是被特殊對待了的錯覺。

“小魚,進去吧。”盛溪碰了碰她的胳膊。

餘故裡回過神,連忙點了點頭,說道:“好。”

*

等兩人走進去之後,餘故裡才發現客廳的桌上居然已經準備好了紙筆。

她們走進坐定,桌上已經被放上了兩被熱氣騰騰的茶水。

“謝謝。”餘故裡雙手接過,目光小心翼翼的四下打量著。

屋子雖然大,但卻很乾淨,甚至就連很難以清理的死角都沒有一丁點的灰塵,交相輝映下,白清竹褲腿上的那些已經乾掉的泥印更顯得刺眼。

“你如果還有什麼想問我的,可以直接問。”白清竹雙手合十,手肘撐在膝蓋上,聲音清清冷冷的說:“屋子就是眼前的這個,一共三層,頂層是一個閣樓,我用來儲藏一些工作道具的地方,你不太方便進去,其他區域都可以自由活動。屋子裡的配件設施都是齊全的,如果你還有什麼需要,可以告訴我,我會去添置。”

餘故裡一邊聽,一邊心不在焉的連連點頭。

她沒有打斷彆人說話的習慣。

一直等到白清竹全部說完了,她這才握了握手中的杯子,看著杯子裡清澈的水,有些艱澀的說道:“屋子肯定是很好的……但是……”

“但是”後麵的話,餘故裡沒說完,留了半句。

盛溪目光悄悄的望向了白清竹。

白清竹交握著的雙手緊了緊,麵上卻沒什麼變化,輕聲道:“你儘管說。”

餘故裡尷尬的笑了笑,也沒有不好意思,將水杯放下,認認真真的說道:“我可能租不起。抱歉,我沒想到溪溪帶我來的是這裡……我以為她幫我找的是個公寓或是居民住宅。”

白清竹這下終於像是有些詫異。

她和盛溪說道:“你沒有告訴她嗎?”

盛溪尷尬的一點頭,說道:“我還沒來得及說,小魚有點著急,我們兩個直接就過來了。”

白清竹了然的一點頭。

兩人像是打啞謎一樣,餘故裡聽不懂,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白清竹微哂,說道:“房租方麵你不需要擔心,每個給我一千就夠了,其他的還有什麼擔心,你都可以提出來。”

餘故裡一愣,不可置信的說道:“一千?!”

白清竹看著她的神情,模樣顯得也有些緊張,下意識的說道:“對。一千是……”

白清竹話沒說完,目光望向了盛溪。

盛溪捂住了臉,沒眼看了。

餘故裡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這可是s市市區!

她之前租的那個破小區的兩室一廳一個月還三千六呢,何況是這個高檔彆墅群的三層彆墅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她總覺得,白清竹後半句沒說完的話,很可能是想說“一千太多了嗎?”

一個月一千,還太多了嗎?

太多了,嗎?

餘故裡簡直是驚呆了。

以至於她臉上出現了欲言又止的極為複雜的表情,五官都快皺成一團。

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她想房子想瘋了?

半晌,她%e8%88%94了%e8%88%94嘴唇,說道:“那個……”

白清竹坐在沙發上,微微仰起臉看她。

餘故裡的話拐了個彎,說出口就成了,“我想和溪溪商量一下……您能等我一會兒嗎?”

“當然可以。”白清竹站起身,說道:“你們可以邊聊邊在屋裡逛一下,正好我上樓換身衣服。”

她身上穿的還是那件已經被淋濕了的外套。

餘故裡點點頭,看著對方耷拉在麵頰上的濕發,趕緊說道:“你快去吧,彆著涼了。”

白清竹這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唇角隱隱約約似乎有一抹微笑,然後輕聲說了句:“好。”

她起身,看了看自己已經印出了底下淺灰色毛衣的衣服,說道:“裡麵的衣服沒有濕。”

餘故裡愣愣的說了聲,“啊……好,還是換一下比較好。免得真的著涼。”

白清竹又說了句,“好。”

餘故裡隻覺得哪裡有點不太對,卻又怎麼都說不上來。

她又坐了半天緩神,這才拉著盛溪走到了不遠處的陽台。

今天下了雨,整個天空陰雲密布,可即便如此,屋內卻還十分的明亮。

這種明亮是餘故裡在老式居民樓裡看不到的,她甚至都可以想象,在晴天的時候,這整個房子,以及外麵的草坪會有多漂亮。

但是這些都來的太突然了。

“……溪溪。”餘故裡拉著盛溪的胳膊,四周望了一下,甚至都不知道從哪裡問起。

最後她%e8%88%94%e8%88%94唇,說道:“這地方……”

盛溪的眼睛一轉不轉的望著她,說道:“我發誓,這地方真的靠譜——白清竹這個人也絕對比其他人靠譜的多,而且房租給的也優惠,你還考慮什麼呢,這麼大一個便宜,每個月起碼能省下來兩三千呢!”

“就是因為便宜太大了。”餘故裡苦笑了一聲。

然後她回頭指著屋裡的家具,無奈的衝盛溪說:“就那套沙發,大理石茶幾,光這屋裡的家具就頂的上我目前所有存款了……你告訴我一千塊錢一個月能住進來,誰敢信啊?這價格隻能租得起郊區的房子吧?”

盛溪張了張嘴,也有些無奈了。

半晌,她想了想,說道:“我跟你實話說了吧。”

餘故裡看著她。

盛溪想了好一會兒,才像是從回憶當中挑挑揀揀終於數出來了一些東西說出來:“你還記得高一那年你爸媽全都義務去鄉村支教嗎?”

餘故裡果然搖了搖頭。

盛溪歎了口氣,說道:“看來你這失憶也失的夠徹底的……”

她抿抿唇,接著說:“白清竹是個孤兒,到高中的時候,義務教育就沒有了,她得自費上學——高一那一整年她湊不出錢上學,差點輟學了,學費有一部分是你用零花錢墊的,有一部分是幾個班的班主任和副課老師給她湊得,高一那一整年,她也是在你們家吃住的。直到高二她開始做家教,接了翻譯的活之後,才從你家搬出去,住的學校宿舍。”

餘故裡緩緩瞪大了眼睛,“我怎麼沒聽我爸媽提過?”

當年她車禍過後,因為失憶十分嚴重,光是重新和社會接軌都花了足足兩年。

而這兩年的時間裡,她倒也陸陸續續的在她爸媽的幫助下想起來了不少東西,可唯獨高中那幾年光陰,似乎是從她腦海中被抽離出去了一樣,怎麼都想不起來。

她爸媽也沒有多提,後來見她問的多了,還說過“說不定是潛意識太討厭上學,所以才不願意想起來”之類的話。

盛溪苦笑一聲,“這我哪裡知道……可能叔叔阿姨另外有彆的考慮吧。不過你們當年關係好也是真的,她現在願意給你這麼大的優惠,也可能是因為想報答你那一年的……恩情,也說不準。”

她目光溫潤,眉心這兩天總是鎖著,似乎有些話想說,又不知道怎麼說出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而且她知道的東西,也全都是她自己東拚西湊出來的,真真假假的,她也不能全都算作數。

她隻知道當年餘故裡和白清竹似乎在一起過,而且兩人感情還很好,當年被不少人羨慕過。

可後來……物是人非,餘故裡的父母對這事兒又諱莫如深,當年她倒是想過去問餘故裡還記不記得白清竹,結果每當提起白清竹這個名字,餘故裡的頭就會開始疼。

第一次提起的時候,甚至不知道什麼原因吐了血,醒來之後仍然什麼都不記得,盛溪卻什麼都不敢再提了。

沒多久,餘家舉家搬家,離開了普羅市,回到了老家定居。

餘故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半晌,她還是歎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這所彆墅,想了想還是說道:“還是算了吧……這不是挾恩圖報嗎?”

盛溪道:“也好……那你等下和她談談好了。”

見餘故裡要回去,盛溪想了想,還是忍不住上前說道:“不過小魚,我覺著你可以再考慮考慮……或者是暫時在這裡住下,再慢慢看房子也不急。”

餘故裡眨了眨眼。

盛溪想起白清竹,歎了口氣,還是努力勸說道:“現在這時間不好找房子,所有房源都標的貴很多,你還想攢錢買房子,寶寶那邊的開銷也大,不如考慮考慮暫時住一段時間,等找到房子之後再搬家。”

餘故裡張了張口,這下卻是沒有什麼話好說了。

上一個房子她被迫退租,就是因為在她們住進去之後不到三個月,房東就以“你養的狗是個大型犬,還帶著個孩子”為由,要突然漲價的緣故。

每個月漲五百,算下來兩居室的房子要四千一。

餘故裡不是負擔不起,隻是她分出在房租上的金額不能太大,畢竟她還要養寶寶。

但因為來回搬家太折騰,還要再付半個月的中介費和押金,餘故裡還是交了三個月的錢。

哪知道房東三個月一過又想接著漲價,這次還想再加五百,四處挑刺,餘故裡這次堅決沒同意,房東就變了嘴臉,說要賣房,逼她搬走。

她一個人勢單力薄,還帶著寶寶和狗,顧慮太多,這才有了現在這麼個窘迫的局麵。

盛溪再接再厲的說道:“而且白清竹自己也喜歡狗,你看外麵的草坪——寶寶平時自己就能帶著狗在外麵玩,采光也好,你之前的房子雖然在六樓,但是前頭就是一個彆的小區的高層建築,給你那屋擋的死死地,一點太陽都沒有,這裡可比你之前每天要爬六樓強太多了。”

餘故裡可憐巴巴的看著盛溪,想起自己即便收拾的再整潔,也依然四處都是潮氣,而且終年不見陽光,甚至大冬天還有蟲子的房間,終於不說話了。

後麵突然傳出了兩聲敲擊的聲音。

兩人回過頭,就看到身著一身休閒家居服的白清竹站在了樓梯口,輕聲說道:“抱歉,我下來的不湊巧,聽到了一些。”

餘故裡眨眨眼,盯著白清竹的臉看了會兒,才緩緩搖搖頭說:“沒事,也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情。”

好標準的一張瓜子臉,高領毛衣襯得她的臉更小了。

白清竹這張臉簡直是踩在她審美上跳舞,比她找的素體模型都還像模型,每一根睫毛都像是被精雕細琢過一樣。

幾人重新落座。

白清竹換了衣服之後,狀態似乎比剛才輕鬆很多。

她依然是手肘撐著膝蓋的姿勢,隻是這次看起來更加清閒,她看著餘故裡說道:“我剛才聽到了一些,你也可以把這件事情當成是……報恩。”

餘故裡覺得自己好像是眼花了,她好像看到白清竹在說起最後兩個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