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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用邵清然的前程威脅一下她,可惜現在他說話已經不管用了。

軟話硬話都說了一遍,她卻從始至終都在裝傻充愣。林鶴之最終也沒有耐心了,隻能咬著牙告辭離開。

邵清然站在原地揮了揮手,目送他遠去,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像是放下了幾十斤的擔子,一下子就輕鬆了起來。

這一次,不是彆人先放棄我,是我主動放棄了他。

原來這麼簡單。

作者有話要說:  【甚至會讓她忍不住懷疑,自己從前究竟是為什麼會拚命想要得到他的喜愛?】

是為了姐姐啊!

第57章 登門

這天晚上, 賀白洲本來是打算去邵沛然那裡蹭床的,卻突然接到那位張少的電話,說是想送一個病人到她這邊來。

“當然沒問題。”醫院開門也是做生意, 有病人願意送來,當然可以接收, 賀白洲問,“不知道病人是什麼情況?大概什麼時候能送到?我通知醫院那邊做好接收的準備。”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張少說, “我現在人在外地呢, 馬上就去機場。”

賀白洲雖然覺得怪怪的, 但還是同意了, 自己也趕回醫院,準備接待這位病人。結果等見了人,她才知道為什麼張少說話那麼含糊不清。因為這位姑娘雖然看起來臉色蒼白了一點, 卻根本沒有病。倒是人挺狼狽,看著像是一路逃命過來的,鞋子都沒了一隻。

她把人安頓了一下, 連忙給張少打回去。

結果張少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這叫什麼事?”高一雯在她身邊,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忍不住道,“遮遮掩掩的, 來曆肯定有問題, 回頭不會有人找到我們這裡來吧?”

賀白洲也有些不安,把高一雯打發走, 就給邵沛然打電話,彙報了這邊的事。

“那位張少是什麼人?”邵沛然問。

賀白洲說,“是我哥的朋友。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不太清楚,但應該是可以相信的人。”否則在她打算買彆墅的時候, 她哥就該提醒她保持距離了。

“那就等一等吧。”邵沛然說,“他應該不會隨便坑你,找你幫忙,可能是因為其他的人脈都可能會被查到。他不是說立刻坐飛機回來嗎?最多幾個小時就到了。”

賀白洲答應了一聲,又說,“其實我有點猜測,但就是覺得有點太荒唐了,不敢確定。”

“怎麼說?”

“我猜……”雖然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但賀白洲說到彆人的隱秘,還是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她看起來有點像是私奔……但是被家裡發現了,所以臨時要找個地方躲躲。”

“她一個人?”

“一個人。”賀白洲歎氣。很明顯,打算跟她一起走的那個人,沒有想象中的骨氣。現在唯一不確定的,就是張少的立場了。他到底是要幫她,還是打算先把人穩住,再回來處理?

不過這都什麼時代了,竟然還有這樣的事,就……很離譜。

張少來得比預計的更快一些,賀白洲陪他去見了那個姑娘,才從她嘴裡問出了具體的情況。

這位秦小姐是張少的表妹,她剛剛成年,家裡就已經給她安排好了聯姻的對象,並且給他們訂了婚。但是男方顯然沒什麼契約精神,訂婚之後還是該怎麼玩就怎麼玩,三天兩頭就能在新聞上看到他的緋聞,人家還挺得意。

都已經這樣了,秦家卻並不打算給她退婚,因為男方很有“誠意”,男人在外麵玩兒是免不了的,但絕對不會弄出私生子,正房太太的位置誰都動搖不了。

婚前就鬨得這麼荒唐的人,說出這種話,秦家父母竟然也會相信。

但是這位秦小姐是不相信的。

大概是懷著一種“你玩我也玩”的報複心理,她交了一個男朋友。結果沒想到,自己很快就栽進去了,不僅給這個男朋友花了很多錢,還打算跟他結婚。

今天就是他們約定一起去民政局登記的日子。

結果秦小姐千辛萬苦偷出了戶口本,到了民政局一看,等在那裡的居然是她的親生父母。

從父母嘴裡她才知道,竟然是男朋友自己主動聯係了秦家,把消息捅出去的。因為他隻是想吊著秦家小姐,讓她給自己花錢,可沒想跟她結婚——可能也不是不想,而是知道如果真的結了婚,秦家人可以輕鬆拿捏住他和秦小姐,自己反而拿不到任何好處,索性把消息賣了,換一筆錢。

秦家父母苦口婆心地勸她,外麵的男人也是一樣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聯姻好歹還能給家裡換來好處,總比拿錢倒貼鳳凰男的好。最後讓她老老實實回家備嫁,既然這麼想結婚,那就儘快跟聯姻對象結婚吧!

秦小姐卻隻覺得可笑,她的親生父母,從頭到尾沒考慮過她的心情,她的幸福,打著為她好的旗號,做出來的事情卻一件比一件更荒唐。

他們早就知道根本不可能有人來跟她結婚,卻還是看笑話一樣看她想辦法偷戶口本,滿懷期待地趕到民政局,就是為了給她一個更大的打擊,讓她徹底死心,老老實實聽家裡的話。

但她偏不。

趁著他們去開車的空檔,她跑出來了,卻不知道能躲到哪裡去,戰戰兢兢了一天,天黑了無處可去,這才求助張少。

張少之前根本不知道具體情況,隻是單純地幫了個忙。

聽她說完之後,也不免為難,“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秦小姐一臉茫然,“我隻知道,我不會回去結婚的。”她是人,不是父母手中的傀儡。他們已經把她的尊嚴徹底打碎,踩在腳下了,回去之後會麵對的是什麼不問可知。

張少見問不出什麼,也隻能讓她好好休息,離開了病房。

“抱歉,給你惹麻煩了。”對著賀白洲,他十分不自在。早知道是這種事,他也不好意思請她幫忙。

賀白洲搖頭,“不,能幫得上忙我很高興。”頓了頓,又說,“如果她暫時沒地方去的話,可以在醫院裡住一段時間。”隻要沒人通風報信,一時半會兒秦家應該找不到這裡來。

張少鬆了一口氣,他自己的人脈和產業家裡都很清楚,要藏個人哪有那麼容易?真被找到了,連他也討不了好。可是忙已經幫了,也不可能再把人送回火坑去。賀白洲肯收留她一段時間,再好不過。

事情暫時這樣定下了,賀白洲不知道邵沛然睡了沒有,但還是發了條消息,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萬一她在等消息,也能第一時間知道。要是已經睡了,一條消息應該也吵不醒她。

邵沛然果然還沒睡,於是兩人就這件事討論了幾句。賀白洲覺得這幾天真是大開眼界,她以前覺得自己的家庭就已經足夠糟糕了,沒想到和彆人一比,竟然還不算壞。

這些家長們安排孩子的學習、安排孩子的工作,最後當然也要安排孩子的婚姻……他們有的是為了控製孩子,有的是為了交換更多利益,有些是真的以為自己是為了孩子好。

這跟科技發展到什麼樣的程度沒有關係,隻要社會還是這個社會,這種事情都不會少。

與之相比,她的父母確實對她頗多忽視,但相應的,對她也沒有任何要求,不知道算不算是好事。

她把這句自嘲的話說給邵沛然聽,邵沛然立刻不讚同地打了電話過來,反駁她,“任何時候,不要因為彆人而降低你的標準。因為這個世界很糟糕,一些小事就可以容忍了?這不是豁達,而是退步,這樣做隻會讓情況變得越來越糟。”

不幸就是不幸,痛苦就是痛苦,並不因為對照組更加慘烈,自己的不幸和痛苦就消失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記住了。”賀白洲連忙保證,“不會有下次。”

“把秦小姐安排到林抒晚旁邊去吧。”邵沛然想了想,說。

賀白洲有些吃驚,“為什麼?”

“讓她看看彆人是怎麼反抗家庭和父母的安排的。”邵沛然說,“雖然我認為那位秦小姐的反抗很失敗。”不過,失敗才是最能夠學到教訓的。

秦小姐本來狀態十分低迷,雖說下定決心要反抗家裡,但她其實並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不過見到林抒晚之後,她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轉移了大半。尤其是得知了她的事之後,更是憤怒於林鶴之的冷漠。她是知道林鶴之這個人的,以前隻覺得是個技藝精湛、有才有德的大師,沒想到私底下是這種嘴臉。

她對自己的事尚且不知道如何處理,倒是對林抒晚十分上心。

張少得知此事,很讚同賀白洲的安排,覺得她有點事情做也好。於是投桃報李,又給林鶴之找了一點麻煩。

林鶴之還在想辦法托關係,降低這次的行動對自己的影響,沒想到轉頭就迎上了第二波調查。這次來的人不是行動組的,但這些事正好屬於他們的管轄範圍,說是來協助調查,誰也說不出錯。

這時,林鶴之已經意識到是有人在整自己了。

但是他雖然在公眾麵前的形象維持得很好,但得罪的人也著實不少。所以到這種時候,甚至猜不出針對自己的人究竟是誰。

越是這樣,他心裡就越是惶恐。

如果沒有人幫忙,任由事情這麼發展下去,他雖然不會有大事,但是這麼多年苦心經營的一切,就要付之流水了。他已經是這個年紀,根本不可能有從頭來過的機會,這樣的結果,林鶴之完全無法接受。

圈子裡的風聲傳得是很快的。

如果說第一次被調查之後,所有人見他沒有出大事,還願意跟他說幾句話,那麼第二次調查之後,就是所有人都躲著他走了。

連原本還聯係得上的那些關係,也都全部斷掉了。

林鶴之之前是不舍得付出巨大的代價請人幫忙,現在是根本就找不到人。不得已,隻好又去找許乘月。這一次,他是親自登門拜訪,但許乘月根本沒有見他,隻讓助理過來搪塞,不管怎麼問都是還在開會。

明知道是搪塞,但他又不能戳破。就這麼等了幾天,他才終於找到機會,衝到了許乘月麵前。

知道她根本不想談,所以林鶴之也不拐彎抹角,一上來就直接把許氏的一些事情捅了出來,以此威脅許乘月。

然而許乘月連臉色都沒變,“林先生沒有看這兩天的新聞吧?我們許氏正在推進旗下產業的整改,你說的這些,都在整改範圍之內。現在全國人民都在監督我們呢,就不用您費心了。”

她這麼狠,寧可自斷一臂也絕不給人留下把柄,林鶴之還能怎麼辦?

他已經找不到任何一個願意幫助自己的人了,到了這個時候,他終於不得不將視線放在了邵沛然身上。

她雖然回國才沒多久,但已經建起了偌大一個公司,跟業內好些老總都有業務往來,是S市赫赫有名的新貴。雖然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大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