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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一度以為,那種心臟無時無刻不在雀躍的感覺,就已經是戀愛中的極致。

但是現在賀白洲才發現,她不是沒有這方麵的想法,隻是被自己強行壓下去了而已。在得到了邵沛然的許可之後,就像是打開了一個開關,她所有的熱情就都在一瞬間爆發出來了。

光是回想一下都讓她臉紅心跳。

“彆想了彆想了。”賀白洲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覺得床這個地方實在太危險了,大白天躺在上麵就容易讓人的思維想著危險的方向滑坡,還是趕快起來為妙。

準備換衣服時,她才回過神來,意識到這邊並沒有自己的換洗衣物。

不得已,她隻好先離開房間,去找邵沛然。

“先穿我的吧。”邵沛然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應該差不多。”

賀白洲號稱身高170,但不穿鞋其實隻有169,隻比邵沛然高一厘米而已。體型上,兩人都很瘦,但邵沛然的身材曲線明顯起伏更大。所以她的衣服,賀白洲全都能穿。

而且應該可以穿出不一樣的感覺。

“……你確定讓我穿這個?”賀白洲看著手裡的淺藍色連衣裙,一臉為難地問。

看看這裙子上的元素吧,碎花、蕾絲、蝴蝶結,不管哪一個都不是賀白洲會青睞的。事實上,她也不覺得這是邵沛然會喜歡的類型,很奇怪她的衣櫃裡竟然還有這樣的裙子呢。

她這麼想,也就這麼問了。

“我媽買的。”邵沛然聳了聳肩。

大概在母親心裡,女兒還是小公主的年紀,正適合穿這種類型的衣服吧?但事實上,邵沛然即使十幾歲的時候,也很少穿這種衣服。

但已經買了,而且因為很貴,也不能隨便處置,所以這條裙子,就始終在她的衣櫃裡占了一個位置。

要不是給賀白洲找衣服,邵沛然還真未必能想起來。

“要不還是換個彆的吧?”賀白洲對著鏡子比劃了一下,忍不住道。

邵沛然抿唇笑,“就這件我沒穿過。”

這話就不好接了,總不能說我就想穿你穿過的吧?

“試試吧。”邵沛然又攛掇她。

賀白洲還能怎麼辦?隻好同意了。但她心裡已經在琢磨著,要不要趁此機會,提出把自己的衣服放一部分過來。一時半會兒應該還不能同居,但是衣服放幾件,洗漱用具和日常用品放一套,自己也算是在這個房子裡占據一席之地了。

懷著這種念頭,連少女風的連衣裙似乎也沒那麼難以接受了。

她將裙子從衣架上取下來,放在床上,轉頭去看邵沛然。邵沛然也正看著她,見她看過去,就疑惑地問,“怎麼了?”

“嗯……我要換衣服了。”賀白洲加重語氣道。

話一出口,她就隱隱有些不妙的感覺,果然就聽邵沛然含笑問,“需要我回避?昨晚不是都看過了嗎?”

“……那不一樣。”賀白洲低喊道,“難道你能當著我的麵換衣服嗎?”

“你想看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哦。”邵沛然說著,故意抬起手,將手指搭在了襯衣的紐扣上,“要看嗎?”

賀白洲差一點就昏頭答應了,幸好這是白天,臥室的窗戶又是落地窗,采光非常出色,這才及時止住了她的色令智昏。為了避免情況變得越來越糟糕,賀白洲直接走過去,把人推到了門外,然後無情地關上了門。

邵沛然在門外笑了一聲。

其實她沒有自己表現出來的這麼大方,畢竟這也是她第一次跟人談戀愛,沒有經驗。而且因為原生家庭的緣故,邵沛然對於跟另一個人一起經營一段長久穩定的關係,是沒有多少信心的。

不誇張地說,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看著躺在身邊的人,有一瞬間,她甚至冒出了退縮的念頭,恨不得立刻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從這個房間裡搬出去,徹底消失在賀白洲的生活中,再也不跟她聯係。

這個念頭冒出來,邵沛然才恍然驚覺。

原來她害怕的其實是自己。怕自己並沒有能力去經營一段關係,怕自己最後表現得比她憎恨的人更糟糕。

所以她沒有逃走,隻是打開窗戶讓自己清醒一下。

察覺到賀白洲醒了的瞬間,她其實是有些慌張的,這慌張中還有幾分尷尬,好像一瞬間拿捏不準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跟她說話了。

結果賀白洲表現得太羞澀了,她反而漸漸自在了起來,找回了原本的遊刃有餘。

現在經曆的這一切,的確是她以前從來沒有嘗試過的,但新的東西,並不意味著就不好。

賀白洲換好了裙子,自己對著鏡子照了照,覺得好像沒有那麼糟糕,才拉開門,讓邵沛然進來。她一邊開門,還在一邊回想,上一次穿裙子是什麼時候的事?應該是小學的校服吧,上中學之後好像就沒穿過校服了。

確實感覺非常不習慣。

這麼想著,她的動作不免拘謹了幾分,倒是恰好很適合這條裙子的氣質。

邵沛然看著她,心裡也有些意外。

這條裙子她其實試過一次,但這種淑女版型的衣服,對於太有料的人來說反而是一場災難,尤其%e8%83%b8口還有蝴蝶結和蕾絲裝飾,就更辣眼睛了。

穿在賀白洲身上,效果卻比她預想的更好,連賀白洲本人那種略微冷淡的氣質,似乎都被中和了不少,看起來更容易親近了。

“很好看。”她拉著賀白洲的手,讓人在自己麵前轉了個圈,滿意地道,“今天就這麼出門吧。”

“……不好吧?”賀白洲拒絕。

然而在邵沛然這裡,她從來也沒有掌握過主動權,反正等到要出門的時候,她身上依舊穿著這條裙子,看樣子是沒機會換下來了。

等出了門,她反而很快冷靜了下來。

既然是無可更改的事,隻能接受,那嘗試一下新的東西,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隻要自己心裡坦然了,就會發現,一路上的人其實並不關注她身上的裝扮,絲毫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合適。

唯一反應過度的,大概隻有高一雯了。

她看到賀白洲,第一反應是轉頭去看天,“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嗎?”

“彆看了,太陽沒有從西邊升起,我也沒有被人魂穿。”賀白洲還能反過來教訓她,“有這麼吃驚嗎?”

“我能不吃驚嗎?”高一雯將她仔細打量了一番,忍不住唏噓,“談戀愛比整容可厲害多了,你最近改變非常大,簡直是脫胎換骨,你自己察覺到了嗎?”

“不好嗎?”賀白洲問。

這怎麼會不好?高一雯搖頭歎息,“我隻是想起以前——”

話說到一半,她突然意識到賀白洲現在正在跟邵沛然發展,以前和邵清然那些事,最好是少提,就立刻頓住了。“

倒是賀白洲自己沒有多想,問,“以前怎麼了?”

“以前,我也覺得你對邵清然夠特彆了。”高一雯不無幸災樂禍地道,“現在才發現,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跟邵沛然的待遇比起來,邵清然那一點特彆,就完全不夠看了。

“嗯……其實我有時候也會想到這些。”賀白洲說,“或許,我從來沒有喜歡過邵清然吧?”

高一雯臉上的笑容連掩飾都不掩飾的,催著問,“這話怎麼說?”

“她打電話告訴我,許乘月跟她求婚了。那時候,我心裡真的由衷地替她高興。”人們都說,她是因為愛慘了對方,所以才願意放手,成全她的幸福,賀白洲就以為真的是這樣。

可是換成邵沛然呢?賀白洲根本無法想象她站在另一個人身邊,會是什麼樣的情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或許是喜歡邵清然的,但就像是喜歡一株花,一件漂亮的寶物,願意看她美麗地盛開著,不忍心她遭遇攀折殘損,於是細心嗬護。但其實她並不在意自己是否能擁有,如果彆人能照料得更好,當然也就不妨放手。

所以她對邵清然沒有任何世俗的欲望。

邵沛然不一樣,她會想親%e5%90%bb她,擁抱她,用儘全力去愛她,想把她揉碎了嵌入自己的生命裡,惶恐、無措、不安,卻又雀躍、欣喜、狂熱,所有的情緒都能輕易被一個人撥動。

當她真正地愛上一個人,才終於明白,那種由靈魂裡滋生出的悸動和占有欲,根本不是自身可以控製的。

她視邵沛然為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絕不會允許有人將她奪走。

高一雯見她說話說到一半,臉上就不自覺地露出那種惡心的笑容,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不由嫌棄,“噫,又來了。”

她錯了,竟然會以為賀白洲是真的想跟自己討論邵清然的事。

其實她根本隻是想借著這種方式秀恩愛吧?

不過這種明顯中了降智buff的狀態,似乎也是頭一回見。所以高一雯心裡很快有了明悟,直截了當地道,“你就直說吧,想炫耀什麼?”

賀白洲依舊隻是笑,根本不回答她的問題。

炫耀當然是想炫耀的,但是私房秘事,即使是高一雯這樣的朋友,賀白洲也不會讓她知道。

所以她隻露出了一個“你懂的”的表情,讓高一雯自己去體會。

然後才滿足地飄走了,徒留下一個上班上到一半,突然被抓過來秀恩愛的高一雯留在原地,一腦門問號。

要不是她給的工資實在太多了……

高一雯希望自己沒那麼敏銳,但事實實在是太明顯了,她就算想假裝不懂也不行:夜不歸宿,第二天一早回來就換了一套花枝招展的、從來沒見過也絕不是她的風格的衣服,發生了什麼還用說嗎?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拿起手機,給食堂打了一個電話。

今天中午全體改吃紅豆飯,院長請客!

……

一整天裡,賀白洲的狀態都不太正常。

她還沒有完全適應身份的轉變,但這又確實是她夢寐以求的進展,所以整個人都出於一種扭曲的興奮之中。即使一個人單獨待著的時候,也要遮遮掩掩一番,才敢去回想昨天發生的一切,想完了還要若無其事找點正事做一下,以示自己的清白。

除此之外,就是數著秒等下班了。

以前她也不是一定要到時間才下班,但今天不知怎麼彆扭了起來,較著勁兒要等到那個時間點。而當她刻意去關注時間的時候,就十分驚奇地發現,一天怎麼會這麼長?

感覺好像過去了很久很久,結果一看表,才走了十分鐘。

好像一下子懂得了古人說的“度日如年”,“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簡直字字都說到了她的心坎上。

到了下午,她終於給自己找了一件可以打發時間的事。

——主要是回憶完了昨天的各種甜蜜之後,順便回想了一下事情的起因,好像就是因為在會場裡先遇到了邵清然,又遇到了林鶴之。而想到邵清然和林鶴之,自然就想到了邵沛然手上的傷,以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