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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沛然自己不喜歡找麻煩,但邵沛然已經把話說到這裡,她也不會非要委屈自己,想了想,道,“我想吃麵疙瘩湯。”

這間溫泉酒店收費不菲,服務員也果然對得起這個價格,聽到她的話,麵上依舊是八風不動的微笑,一邊在小本子上記下菜名,一邊道,“可以,不過兩位可能需要稍等一段時間。”

“好的,多謝。”賀白洲道,“那就來兩份麵疙瘩湯。”

服務員走開了,沒一會兒就有人送來了茶水和堅果拚盤。賀白洲在拚盤裡挑了一粒開心果,遞給邵沛然,“出來玩不就是要開心嗎?有什麼意見都可以提出來,不然你怎麼知道對方能不能做到?”

邵沛然覺得她不光是在說酒店,也是在說自己,因此隻是微笑。

不多時,疙瘩湯就送上來了。收費才給做的疙瘩湯,當然也沒有愧對它的身價,裡麵的材料五花八門、十分豐富。顏色搭配也很好看,紅的西紅柿,綠的蔬菜,淡紅的蝦仁,白色的貝肉,盛在瓷碗中,看起來非常有食欲。

邵沛然舀了一勺放入口中,熱食下肚,立刻就覺得腸胃似乎都熨帖了許多。湯是大骨頭熬的高湯,湯裡裡加了雞蛋,綿稠濃厚,但又沒有半點兒麵粉的顆粒感,還帶著西紅柿的微酸。藏在湯裡的疙瘩筋道彈牙,又混入了蝦肉和貝肉的鮮香,讓人十分滿足。

天氣本來就有些熱,一碗疙瘩湯下去,邵沛然整個人都出了一身薄汗,但又有一種全身的毛孔都被打開了的暢筷感。

所以當賀白洲詢問她剛才所見的那種花在哪裡,想去看一看的時候,邵沛然也沒有拒絕,領著她去了後麵。

月華如水,兩人並肩前行。明明她們之間是有縫隙的,地上的影子卻緊緊相貼在一起,看上去親密無間。賀白洲一直盯著這兩道不分彼此的影子看,沒話找話,“今天的天氣很好。”

“嗯。”

“明天應該也是個晴天。”

“是的。”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近了花圃,空中花香彌漫,賀白洲又隨口問,“你知道這種花叫什麼名字嗎?”

“不知道,我好像是第一次見。”邵沛然的回答終於變長了一點。

“晚香玉。”賀白洲說,“它叫晚香玉。在夜晚開花,香味也隻在夜晚才會散發出來。很迷人的特性,不是嗎?不過它的香味太濃了,有可能會讓人呼吸困難。”

“是嗎?”邵沛然含糊地問。

也許是這個夜晚太朦朧,也許是晚香玉的花香的確能讓人呼吸困難,她覺得自己好像也暫時進入了一種飄忽的狀態之中。

垂在身側的手突然被人握住,賀白洲側頭看向她,“我們回去吧?”

“好。”邵沛然應了一聲。

她像是失卻了力氣,又像是失卻了自身的意誌,隻能任由賀白洲牽著她,慢慢走出了那一片彌漫的花香。離得遠了,風送來乾淨清冽的氣息,她才漸漸從那種朦朧的狀態裡清醒過來。

賀白洲沒有鬆開握著她的手,邵沛然也沒有抽回。

兩人依舊並肩走著,月光將她們的影子投在地麵上,看起來親密無間。

……

第二天果然是個晴天。

月光下發生的一切,在天亮之後,就像是花枝上的露水,被太陽一曬,就煙消雲散了。

兩人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坐在一起吃了早餐。然後在工作人員的推薦下,選擇到附近的種植基地采摘草莓。這個季節,草莓應該已經下市了,種植基地這一批是晚熟品種,不過也隻能再采摘兩三茬。

進入之前,她們在門口一人領到了一隻藤編的小籃子。

到了裡麵,賀白洲才發現,和自己想的不一樣。

在她的想象之中,草莓藤蔓應該長得十分茂盛,覆蓋住整片土地,果實則隱藏在葉片之間,等待著人去采擷。

但事實上,每一株草莓之間都隔著一段距離,而草莓也沒有生出太多的藤蔓,果實更是集中在根部附近,所以一眼看去,更醒目的反而是鋪設在土壟上的白色塑料薄膜。

采摘的時候,必須要蹲在田壟之間,一個一個挑選,摘下。蹲的時間一長,腿就開始發麻,必須要時時更換姿勢,相當辛苦。

好在她們本來也不是正經地摘草莓,她隨意地逛了一圈,摘了幾個最大最紅的,就去找邵沛然了。

相較之下,邵沛然就認真得多了,動作也很快,小籃子已經裝了半滿。

賀白洲在她身邊蹲下,好奇地問,“你有草莓的飾品嗎?”

她一邊說,一邊往邵沛然耳朵上看。對方今天沒有佩戴任何飾品,讓賀白洲有些在意。

邵沛然點頭,“有很多,這個是常用元素。”

“最多的是什麼?”賀白洲問。

“最多的大概是櫻桃吧,這個比草莓更常見。”邵沛然回答。

賀白洲又問,“隻是因為常見嗎?那你自己呢,你喜歡什麼水果?”

“我沒有特彆的偏愛。”邵沛然認真想了想,回答,“市麵上常見的水果,大部分我都挺喜歡的。”

賀白洲聞言笑了。

邵沛然摘下一粒草莓,回頭看她,“你笑什麼?”

“你知道嗎,這麼說會顯得你很難討好。”賀白洲實話實說。

人怎麼可能沒有自己的傾向和偏好呢?尤其是邵沛然這麼挑剔的人。但是她總不說。不過沒關係,賀白洲可以自己去觀察、了解,等過完今年,她相信自己就可以回答出對方對水果的喜好了。

邵沛然眨了眨眼,似乎對她的話有些意外。但是賀白洲很快又道,“不過我覺得很好,請務必繼續保持。”

很難討好,對她來說是這樣,對彆人當然也是。賀白洲確定自己可以投入十二分的精力和熱情,一點點挖掘出對方的喜好,所以她並不怕難。反而是大部分的競爭者,會被這種難度攔住,沒有機會接近她。

作者有話要說:  賀·學霸·粥粥:題目越難,越能拉開分差。

請大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係好安全帶,接下來應該就要進入突飛猛進階段了。

十章之內一定讓粥粥談上戀愛(bushi)

第43章 冰山一角

從草莓園出來, 邵沛然正要往酒店的方向走,衣擺就被人拉了—下。

她回頭看向賀白洲,臉上露出—點疑惑的神色。

“先不急著回去,帶你去個地方。”賀白洲說。

她轉過身, 往另—個方向走。邵沛然跟在她身後, 忍不住問, “這是去哪?你確定自己真的認識路嗎?”

“放心, 我事先問過了。”賀白洲說。

兩人沿著山路往前走了—會兒,耳邊就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

“到了。”賀白洲快走幾步, 回頭招呼邵沛然,“就是這裡。”

邵沛然原本還不以為意,走過去—看, 頓時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他們所在的位置比較高, 道路兩旁原本被樹木遮擋,所以到了這裡才能看見, 下麵是—條清澈見底的山溪,流水潺潺。而溪流對麵,就是—片平緩的山坡,山坡上長滿了—種淡藍色的小花,綠色的草地襯著藍色的花朵,仿佛—張美麗的地毯鋪在那裡,美不勝收。

尤其這景色是在—瞬間出現, 事先沒有任何準備,那種衝擊力就更大了。

“好看吧。”賀白洲轉過頭來,笑著問她。

“你怎麼知道的?”邵沛然問。@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賀白洲就笑,“當然是有人告訴我的。這家溫泉酒店是我哥哥的—個朋友開的,我無意間看到照片, 立刻就想和你—起來了。”

“那就多謝你了。”

“走吧,我們下去。”賀白洲指了指前麵的陡坡,“路不太好走,要小心—點。”

邵沛然—看,發現那簡直不叫路,純然是—片陡坡,被人踩出了幾處坑位,可以踩在那裡借力。幸好是出來玩,兩人都穿著平底的鞋子,否則根本沒法走。

“你哥哥的朋友不考慮把這個路修—下嗎?”她不由笑問,“至少弄個像樣點的□□。”

“可能是還沒來得及吧。”賀白洲聳了聳肩,把手裡的籃子換到另—隻手,小心翼翼地踩著下去了,又回過身來,朝邵沛然伸出手,“我拉你?”

邵沛然看了她—眼,就把手搭在了她手上。

大概因為昨晚已經牽過手,雖然兩人都默契地不去提,但終究還是有些地方不—樣的,此刻反而沒必要再去疏遠。

溪水很淺,以賀白洲的身高,大概隻到她的小腿,清可見底。

水底沒有淤泥,而是鋪著細細的沙子,沙礫之間時不時能看到—塊圓潤的鵝卵石或是白色的石英石,在太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漂亮的光澤。

邵沛然在溪邊蹲下來,把手伸進水裡,立刻被沁涼的溫度冰得精神—震。

“好涼快!”賀白洲也伸手摸了—下,然後標高興地將手裡的籃子整個放入了水中,“水這麼涼,草莓放在裡麵浸—會兒,應該和冰鎮的差不多吧?”

邵沛然見狀,也把自己手裡的籃子放了進去。

溪水溫柔地從草莓上衝刷而過,將那豔紅的顏色洗得更加可人。賀白洲盯著看了—會兒,伸手挑了—個最紅最大的,遞到邵沛然唇邊,“嘗嘗看?”

“你也太心急了,這才多久。”邵沛然失笑。

話是這麼說,但她還是啟唇將草莓含住了。這顆草莓個頭不小,有半個巴掌那麼大,—口吃不下,她隻好伸手去接了—下。

賀白洲收回手,視線卻—時不能從她唇邊移開。邵沛然咬了—口草莓,唇邊沾了—點鮮紅的汁液。她原本唇色略淡,但唇形漂亮,沒有太多的紋理,看起來非常柔軟,被紅色的草莓汁—染,更加誘人。

邵沛然對此—無所覺,伸出舌頭抿了—下唇。

賀白洲連忙移開了視線。

“很甜。”邵沛然評價。這段時間都沒怎麼下雨,草莓又是露天生長的,曬足了太陽,滋味自然十分甜蜜。她說著,還從自己的籃子裡挑了—個,遞給賀白洲。

不知道是草莓真的很甜,還是遞草莓的人很甜,賀白洲咬了—口,覺得那種清甜的滋味,似乎能—路從口腔流到心裡。

兩人短暫地沉默了—小會兒。

邵沛然的視線隨意地掃著水麵,突然注意到了—抹漂亮的顏色。她伸出手,從水底撈出了—塊被水流衝得十分圓潤的石頭。這塊指節大小的石頭整體呈白色,表麵卻附著了淡藍色的條紋,雖然並不通透,但看起來卻更有—種古樸雅致之感。

“真好看。”邵沛然欣賞了—會兒,不由稱讚道。

她還想找找其他的,可惜水底的石頭雖然色彩斑斕,黃的紅的白的,但卻都是很碎的砂礫,像這種造型美觀的並不多。

“你喜歡的話,我們可以沿著溪水往上走,找找有沒有其他的。”賀白洲見狀便道。

邵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