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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便都停止交談,不管懂不懂,都靜心去聆聽她的演奏。還有青年男女彼此挽著手,隨著音樂翩翩起舞,很快就吸引了全場的視線。

賀白洲忍不住偷眼去看邵沛然,猶豫著是否要開口請她與自己共舞。

但是在這樣的場合,似乎不太合適。而且對方也未必會答應,貿然提出,似乎有點兒唐突了。

賀白洲心裡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小人嚷嚷著機會難得,錯過了一定會後悔,另一個小人卻在不停檢討,之前邵沛然很可能就是被她嚇到了,現在應該要保持距離。

她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連周圍的音樂聲是什麼時候停下來的都不知道。

直到邵沛然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什麼,賀白洲陡然清醒過來,宴會廳內的笙歌笑語傳入耳中,她才有些恍惚地應道,“嗯……什麼?”

“我說,這支曲子彈得挺好的。”邵沛然微笑道。

賀白洲下意識地要點頭,餘光瞥見從台上走下來的邵清然,整個人瞬間就警醒了起來,到嘴邊的讚同也變成了,“……說來慚愧,其實我不太懂得欣賞這些。”

“是嗎?”邵沛然一笑置之。

這時又有彆的表演者上台,賀白洲連忙點評了兩句,將話題拉開。然後才仿佛不經意般問道,“這麼說來,你是真的要回國發展了?以後會長期留在S市嗎?”

“是啊。”邵沛然坦然地點頭,“這段時間都在忙這件事。”

“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賀白洲躊躇了一下,還是選擇了較為委婉的說法,“我也認識不少人,可以替你周旋一下。”

“看出來了。”邵沛然笑著說,“賀院長的麵子很大。”

賀白洲被她這麼一說,不由有些難為情,“你這樣說,我要無地自容了。”

邵沛然就又笑了一下。

賀白洲原本還想問她如今住在哪裡,是否已經找到了合適的住處,但猶豫再三,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她有種十分強烈的挫敗感,好像有許多想說的想做的,但又束手束腳,不能任意施為。

但不論如何,從邵沛然這裡得到肯定的答案,確定她以後都會留在S市,已經是很大的進展了。

這時,邵清然挽著許乘月的胳膊,正朝這裡走過來。

高一雯之前並沒有過來打擾這些大佬談話,而是在一邊關注邵清然的動靜,一眼看到這一幕,連忙快步走向賀白洲,在她耳邊低聲提醒,“邵清然要過來了,我們要回避一下嗎?”

賀白洲被她一提醒,也立刻想到了她之前的警告:要跟邵清然保持距離,尤其是在邵沛然麵前。

“抱歉,有點事情要處理。”她當機立斷,將手中的酒杯隨手放下,對眾人點頭示意,然後就領著高一雯匆匆離開了。

眼睜睜看著兩人溜走的邵清然:???

邵沛然冷眼看到這時,不由彎唇笑了笑,也端著酒杯走向了另一邊。

賀白洲一直等慈善拍賣開始了,才重新入席。落座時她的視線在人群中輕輕一掃,就看到了坐在側後方的邵沛然。從她的座位安排上來看,邵清然說她在國內不太順利,應該並非虛言。

原本賀白洲之前看到她與一群老總談笑自若,還以為事情已經解決了,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

沒多久,賀白洲的注意力就被轉移到了拍品上。

既然是慈善晚宴,所拍的物品自然都是各方捐出的,其中主辦方是大頭,在場所有人也都會拿出一件東西。拍賣所得,將會全部用於慈善事業。因為是私人的慈善基金,倒也不用擔心後續的各種問題,大家可以放心出價。

跟一般的拍賣會一樣,現場拍賣,也是先從不太值錢的小物件開始拍起,逐漸炒熱氣氛,最後才會上壓軸的好東西。

隻不過在這裡,每一件拍品都會寫明由誰捐出,一般來說,大部分人的東西都是由自己以與市價差不多的價格拍回,將這筆錢捐出去。但偶爾也有人想討好某人,於是競相爭拍他拿出來的東西。

後者是主辦方所樂意見到的,一是這樣有足夠的話題度,能夠擴大慈善晚會的影響力。二來,這樣最終拍賣的價格就未必會與市場價值一致,往往都會上浮不少。

賀白洲注意到的,是一條綠寶石項鏈。如果不是主持人介紹,她實在不敢相信,這項鏈竟然是由邵沛然捐出來的。

不過這樣好像才正常,她不可能在所有正式的場合裡戴那些食物造型的飾品,總會有一些看起來比較正常的。像現在這樣的場合拿出來,就很合適。

不過說到飾品,賀白洲不由開始回想邵沛然今晚的裝扮,隻是怎麼都想不起來她身上的飾品是什麼。

雖然對這條項鏈感興趣,但是賀白洲並沒有舉牌的意思,因為開始競價之後,第一個舉牌的人就是邵沛然,顯然,她打算自己把東西拍回去。

誰知這麼普通的一條項鏈,竟然也生出了波折,有人跟她對著叫價,一直將市價幾十萬的項鏈叫到了三百萬。

這其中的□□味誰都聽得出來,於是現場的注意力,就都轉到了兩人身上。

賀白洲聽旁邊的人小聲介紹,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邵沛然做的是私募基金,這一次回國,自然也有著很大的野心。

按理說,她有在華爾街的工作經曆,本人的履曆堪稱漂亮,能帶著大家賺錢的人,少有人不歡迎的。但國內的市場早就已經被人瓜分完畢,她想要分一杯羹,就是動了彆人的蛋糕。

所以她才到S市沒多久,就已經有三家資本公司聯合起來打壓她,弄得她寸步難行。

現在跟她競價的這位商總,就是其中領頭的。

他跟邵沛然競價的意思,也很明顯了,就是要顯示自己雄厚的資本,逼迫邵沛然低頭。

賀白洲不由回頭看了一眼,邵沛然麵上神色淡淡,看不出來什麼,隻是有條不紊地舉牌。這樣的表現,顯然也鎮住了不少人,畢竟在場諸人,知道她底細的並不多。

可是賀白洲能看得出來,她已經比較勉強了,因為每次她都隻加底價。

未必是拿不出這幾百萬,但絕不是用在這樣的地方。

果然,又叫了兩次價,邵沛然微微垂下眼,並未第一時間跟上。賀白洲有種感覺,她要放棄了。

在邵沛然抬起頭來,準備開口說話的瞬間,賀白洲的右手先於她的想法,舉起了手中的牌子。

“五百萬。”她聽見自己這麼說。

這一手顯然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看到開口的人是賀白洲,眾人不由更加驚異。

彆看所有人麵對她都很熱情的樣子,其實他們都跟她不熟。但沒辦法,誰叫賀白洲背後的能量太大?她根本沒必要在交際場上費工夫。好在彆人也不需要討好她,所以在這樣的場合,她更像是一個旁觀者而非參與者。

正因如此,她此刻出手“管閒事”,才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就連原本%e8%83%b8有成竹的商總,臉上都多了幾分驚疑,拿不準是否要硬扛到底。畢竟跟邵沛然扛,贏了他就大獲全勝,可是跟賀白洲抬價,即使贏了又有什麼好處?平白得罪一條人脈。

他最終咬了咬牙,放棄競價。

賀白洲這才分彆朝他和邵沛然點了點頭,“聽說綠寶石能帶來好運,多謝商總和邵總割愛。”

第19章 殺雞焉用牛刀

經過了這個小插曲之後,後續的拍賣倒顯得中規中矩了起來,沒什麼□□味地順利結束。

接下來就是慶祝晚宴了。

主辦方當場公布了今晚拍賣所得的金額,以及這些錢具體將會被運用在哪些項目上,然後就是自由活動的時間了。⊥思⊥兔⊥網⊥

服務人員流水一般地送上各種新鮮出爐的美食,也有專業的樂團上台表演,間或還有大牌明星被請來熱場子,喜歡交際的年輕人可以去舞池裡跳舞,有正經事要談、或者單純隻是想拓展人脈的,也有機會付諸行動。

賀白洲收到主辦方送來的禮盒時,邵沛然也出現在了她麵前。

不管怎麼說,賀白洲也算是替她出頭了,總要過來道個謝。

“不用謝。”賀白洲說,“本來也打算拍點東西,不買這個,也會買彆的。”反正都是不需要也用不上的東西,拍邵沛然的,怎麼都更值得一些,至於溢價,反而不重要了。

她說著,將盒子推向對麵,“這個……物歸原主?”

邵沛然垂眼想了想,伸手接過了盒子,笑著道,“回頭我把錢打給你。”

“不用,我不是……”賀白洲立刻出聲阻止。

但才一開口,就被邵沛然打斷,“這是應該的。一碼歸一碼,這種事,總不能讓你出錢。其實你不應該參與進來,不是什麼大事,還用不著你替我找回場子。”

這話聽起來有些不識好歹,可是邵沛然還是說出口了。

“抱歉,我隻是想幫你的忙。”賀白洲道。

“我知道。”邵沛然的神態依舊是坦然的,“不過殺雞焉用牛刀?賀院長的麵子這麼大,應該留在更關鍵的地方。”

賀白洲終於明白過來,“這麼說來,是我打亂了你的計劃。你……那時候是裝出來的?”

“嗯。”邵沛然笑得更好看了,“我逗他玩的。”

賀白洲倏然睜大了眼睛。

邵沛然見她一直看著自己,便解釋道,“其實你如果不開口,我會反複猶豫,直到主持人開始敲錘,才報出四百萬的高價。我有把握,商總一定會加價到五百萬。到時候,我就乾脆利落地放棄,恭喜他拍到喜歡的東西。”

她並不打算出這個錢,但也不會讓商總出這個風頭,早就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至於在這樣的公眾場合得罪了對方,之後會麵對的一係列問題,邵沛然當然也考量得很清楚,準備好了後續方案。隻是沒想到斜刺裡殺出個賀白洲,倒是讓她的準備都落了空。

賀白洲終於意識到自己弄了個烏龍,不由微微垂下眼,視線落在賀白洲手裡的禮盒上,更是無地自容,“抱歉……”

既然是拿出來做誘餌的東西,這條項鏈就絕不是邵沛然自己的東西,說不定就是來參加慈善晚會之前臨時買的。現在她花大價錢買回來了,而這筆錢邵沛然肯定會還給她,等於是坑了自己。

“你今晚說了很多次抱歉。”邵沛然再次打斷她,“你才是幫忙的人,怎麼總是道歉?”

“我……”賀白洲看著她,有許多的話在心裡翻湧,可是這一刻,她卻有些畏怯於開口。不說,至少她和邵沛然依舊能保持像現在這樣和諧的關係,偶爾碰麵的時候,可以好好說幾句話。

可一旦開口,後續會如何,就不是她所能決定的了。

主動權永遠掌握在邵沛然手中,而賀白洲對自己並沒有太多的自信。

不等她躊躇完,邵沛然的手機突然響了。她看了一眼來電提示,便站起身,對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