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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走到二樓的樓梯口,一眼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

這讓她心裡不由咯噔了一下,麵色微變。

許乘月站在她身邊,視線一直跟隨者她,立刻就發現了這一點異樣,不由問道,“怎麼了?”

邵清然回過神來,連忙朝她露出微笑,“沒事,我就是有點緊張。”說著,她抬起戴了提花手套的手,撫著%e8%83%b8口,用一種幾乎是夢幻般的語氣說,“我們真的要結婚了。”

許乘月笑了起來,側過頭在她的鬢角%e5%90%bb了一下,握緊她的手,“彆怕,一切有我。”

下方,司儀登台,賓客們開始入座。

邵沛然聽到動靜,抬起頭來。熱氣熏得她眼周微微泛紅,像是上了一層誘人的妝容。她收起覆在杯子上的手帕,看了一眼,笑著道,“下次再還你吧。”

賀白洲連忙搖頭,“不用。”說話間,她的視線從邵沛然%e8%83%b8口掠過,確認那果然是一枚紅色的朝天椒,不由心情更好。

兩人站起身,到前麵去入座。

賀白洲是邵清然和許乘月的摯友,座位自然相當靠前。而邵沛然和母親自從出國之後,跟邵家這邊的往來就很少了,但畢竟是關係很近的親戚,座位也被安排在前幾桌。賀白洲見兩張桌子正好挨著,不由有些高興,指給邵沛然看。

然而邵沛然的視線隻從桌上放著的銘牌上輕輕掃過,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伸手將屬於自己的那一塊拿了起來,隨手跟賀白洲的放在一起,自己也在她手邊落座,“我坐這裡好了。”

賀白洲微微一愣,以為她是想要跟自己坐在一起,頓時欣喜不已。見桌上有一塊銘牌是屬於陳敏君的,便毫不猶豫將之拿起來,補了邵沛然的那個缺口。

回過頭,就對上了邵沛然盈滿笑意的眼睛。

“你做什麼?”邵沛然問她。

賀白洲若無其事地收回手,“那個是新娘子的表妹,關係肯定比我親近,估計是之前排錯了。”

邵沛然低頭笑了一下,明顯什麼都知道,但竟然也沒說什麼。賀白洲見狀鬆了一口氣,對於自己一時鬼迷心竅的做法,卻並無多少反省之意。

她們來得早,沒多久其他位置也坐滿了人。台上的司儀開始熱場,很快就將兩位新人請了上來。

雖然同性婚姻已經合法,但是像這麼大張旗鼓地舉辦婚禮,其實還是少數。但是許乘月和邵清然都認為婚禮可以大肆操辦一下,讓全世界都祝福她們,所以整場婚禮斥資不菲,規格隆重,連司儀都是請了一位小有名氣的電視台主持人,對方舌燦蓮花,將整個婚禮的節奏把握得十分好,氣氛很快就被炒熱了。

許乘月作為許家的繼承人,她的婚禮,來的賓客自然不少。大家不管心裡怎麼想,但麵上都是笑%e5%90%9f%e5%90%9f地給出祝福,十分捧場。

但是站在台上的邵清然,卻總有幾分不在狀態。

她控製不住地視線頻頻往下掃,落在並肩坐在一起的賀白洲和邵沛然身上,就覺得心頭一陣一陣的跳。

說真的,雖然發了請帖,但她沒想到邵沛然真的會來參加她的婚禮。——對方上一次回國是什麼時候?好像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當時奶奶病重,邵思語和邵沛然母女回來了一趟,隻待了三天,葬禮一結束就走了。

那之後,沒了上麵的老人在,兩邊幾乎斷絕了聯係。

說實話邵家是想修複這段關係的,可是距離那麼遠,做什麼都不方便。後來邵清然攀上了許乘月,光憑這一項人脈就為家裡帶來了莫大的好處,這個念頭也就隨之被拋掉了。

這次發請帖也隻是隨手為之,邵思語的禮前幾天就送到了,看起來本人沒有到場的意思。

結果邵沛然竟然來了。

邵清然咬了咬唇,又忍不住在心裡抱怨,到底是誰安排的座位,怎麼會把她和賀白洲安排到一起去?但旋即她又想起了自己之前看到的那個畫麵。就算不坐在一起,兩人應該也已經認識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邵清然向來是個滴水不漏的人,縱然要結婚了,那群追求者也還是被她安撫得很好,紛紛送上祝福。但她此刻回想了一下,才記起今天賀白洲確實沒有去過新娘休息室見她,兩人一句話都沒能說上。

其實做出結婚的決定時,邵清然就知道,圍攏在自己身邊的人終究會散去一部分。尤其是那些追求者,能夠始終癡戀她的畢竟是少數,大部分都會轉移目標,找到新的對象。邵清然自問,到時候她也會大方地送上祝福。

可賀白洲在她的婚禮上就表現得這麼明顯,卻顯然超出了邵清然的承受範圍。

如果說,給邵清然的追求者們做個分級,那麼許乘月和賀白洲無疑是T0級彆的。其中賀白洲的條件,其實比許乘月還要更優秀一些。

一方麵是因為她有四分之一的外國血統,所以眉目深峻,五官立體,長相十分出眾。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她的祖父家是E國貴族,雖然時至今日,這些老牌貴族早已不比當年風光,但底蘊深厚,終究還是有一重光環的。就連賀白洲身上那有時顯得厭世的氣質,都因為這一層貴族的身份,而顯得更加神秘高貴了。

邵清然最終選擇了許乘月,沒有彆的原因,隻是因為許乘月對她求婚了,而賀白洲沒有。

許乘月這個人,嚴謹、克製、理性,她和賀白洲不單是情敵,也是同窗好友。兩個人同時對邵清然展開追求,卻並沒有影響她們之間的友情——這其中邵清然這位端水大師著實出力不少——所以從一開始她們就約定了要公平競爭。

邵清然很清楚,一旦求婚被拒絕,許乘月就會立刻放棄追求她,轉而回到朋友的位置。但是當時,她卻沒有任何把握拿下賀白洲。

說來好笑,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賀白洲對她情根深種。邵清然也很清楚,她在賀白洲眼裡確實是跟彆人不一樣的,但凡她有什麼要求,賀白洲總會儘力做到,而又從不居功。像她這樣的人,做到這一步已經很難得了。

可是邵清然心裡,卻始終充滿了一種不確定感。

她覺得自己似乎永遠無法像掌握其他人那樣,掌握賀白洲。

想到這裡,邵清然的視線忍不住落在了賀白洲旁邊那個人身上。

邵沛然……

這一瞬間,邵清然甚至恍惚感覺像是回到了少女時代。邵沛然這個人,像是天生就會發光一樣,隻要她出現,所有人的讚賞都是給她的,所有最好的東西都要先給她挑選,就連同齡人也在議論她、崇拜她。

這一代年紀和她差不多的孩子,都被她映襯得黯然無光。

視線微微一頓,看到了坐在前一桌的另一個人,邵清然猛地深吸了一口氣。邵沛然總能輕而易舉地得到一切又怎麼樣?總有一些東西,是自己現在已經擁有,而她已經永遠失去的。

第3章 喝酒

邵清然深吸一口氣,趁著大屏幕上播放她和許乘月的甜蜜合照時,湊到主持人耳邊低聲交代了兩句。

於是在又一個環節之後,主持人就笑著道,“相信在今天這樣一個大喜的日子裡,新任雙方的親友也一定有許多祝福想要送給她們。下麵,我們就請願意送祝福的親友上台講兩句好不好?”

但凡是這種講話,當然是要從長輩開始。現在是在婚禮上,於是新人雙方的父母首先被請上台。

邵清然最擅長與人相處,許家父母都被她哄得十分歡喜,很給麵子地將她從頭誇到腳。至於邵家這邊,原本就是高攀,自然對許乘月十分看重,沒有一句不好的。

雙方父母發言結束,便輪到有名望的親戚們。能夠在這樣的場合講話,同樣也是一種地位的體現。所以被點到名字的人,多多少少都會講上兩句。

又過了幾個人,主持人便笑著說,“我早就注意到,今天現場有一位十分特殊的客人,就坐在第二桌——林鶴之林老師!這可是我的偶像男神,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看到。不知道是哪位新人的親長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是我的姑父。”邵清然甜甜一笑,“同時也是我的恩師。”

“那一定要請林老師上台來給大家講兩句,為新人們送上祝福了!”主持人立刻道,“平時記者們想采訪您都抓不到人,這回您可不能推脫了吧?”

坐在台下的林鶴之,從主持人將話題轉到自己身上,就一直麵露微笑,頗有大師的風采。此刻聽主持人這麼說,自然不會推脫,笑著起身上了台。

他是享譽國內外的鋼琴大師,往台上那麼一站,自有一種翩翩氣度,十分惹人注目。

他從主持人手裡接過話筒,笑道,“今天的主角不是我,而是兩位新人,大家還是將注意力放在她們身上的好。祝福的話大家都說得差不多了,我這裡就不再重複,希望這對新人在結婚之後,相互扶持、不懈努力,家庭事業兩開花!”

主持人卻沒有那麼容易放過他,“林老師這幾年已經不怎麼登台演出了,不知多少粉絲翹首以盼。今天這樣的好日子,您作為長輩,不知道有沒有用鋼琴為兩位新人獻上祝福的打算呢?”

邵清然聞言,立刻轉過頭,麵露期待地看著他,眼睛裡都是崇拜的光彩。

林鶴之今天心情很好,便順著主持人的話玩笑道,“可以是可以,但我的出場費可是很貴的。”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出場費呢?”主持人配合地問。

林鶴之看向邵清然,“就算結了婚,也不能太過分心。今年年底給我捧回來一座獎杯,有沒有信心?”

邵清然往下麵看了一眼,見邵沛然正在一杯接一杯地喝酒,麵上不由激動得紅了一片,大聲答道,“姑父放心,清然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待!”

林鶴之點點頭,在鋼琴前坐下,彈了一段《夢中的婚禮》。

台下,邵沛然連喝了幾杯之後,伸出去拿酒瓶的手就被賀白洲抓住了,“不是頭痛嗎?”她說,“少喝點,喝醉了更難受。”

邵沛然聞言,轉過頭去看她,問,“你不喝嗎?”

這話似有深意,但賀白洲沒有聽出來,她搖頭,認真地回答,“我不喝酒。喝酒容易誤事,而且對身體也沒什麼好處,還是少喝點的好。”

“嗯……”邵沛然歪頭想了想,放下了手裡的杯子,“你說得也有道理。”

賀白洲知道自己說得有點多,還怕她討厭,沒想到她這麼聽勸,忍不住又說,“吃點菜壓一壓酒。”

邵沛然點點頭,拿起筷子夾菜吃。

賀白洲轉過頭去給她倒水的功夫,再回過頭,就見她正夾著一隻小米椒往嘴裡送。乍見這一幕,賀白洲不由一愣,但她首先想到邵沛然用辣椒做裝飾物,說不定是很喜歡吃辣。

等邵沛然被辣得變了臉色,她才反應過來,連忙將手裡的水遞過去。

邵沛然喝了好幾口水,但臉上依舊迅速泛起了明顯的紅暈,鼻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