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到一起。
傅南期無聲看著她,見她眼角發紅,鼻頭凍得也發紅,委委屈屈地望著他,心裡忽然軟了。
“那你上去再穿兩件,我在這兒等你。”
“……我懶得上去。”
傅南期:“……”
他們是開車去的。一上車,暖氣一吹,溫淩就覺得暖和多了,也不喊冷了。
傅南期無意側了目光,就看到她好奇寶寶似的趴在玻璃上東張西望,忍不住勾了下唇角,撤回視線。
路上實在無聊,他放了首歌。
溫淩聽了會兒,道:“傅總,你也喜歡聽傷感的歌啊?”語氣頗有那麼幾分“惺惺相惜”的味道。
傅南期哂笑:“我是不喜歡聽太吵鬨的,不是喜歡無病呻[yín]。”
溫淩感覺有被內涵到,朝他的後腦勺狠狠瞪了兩眼。
可也隻是飛快地瞪了一下,心裡還擔心著他忽然轉回來。
可能是晚飯吃得太少,開了會兒她就有些餓了:“傅總,你車上有東西吃嗎?”
“紅牛要嗎?”
“沒有糖果、餅乾之類的嗎?”
“沒有。”
“……哦。”她垮下一張臉。
太不友好了。
“您平時開車累了、餓了,吃什麼啊?”
“路邊買點水果。”
“……”真是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呢,連零食都不吃。
“你嘀嘀咕咕的,不會是在罵我吧?”轉過一個路口,他忽然道。
溫淩聽出了一絲危險的味道,連忙驚醒:“沒有啊。”
他涼涼一笑。
雖沒追究,可笑聲裡似乎透著點了然。
溫淩抿抿嘴,繼續趴到窗外看夜景,不胡思亂想了。
“過年不回家嗎?”傅南期道。
“小慈說她不想回去,那我也就不回去了……反正老家也沒什麼重要的親人了,而且也不方便。過年嘛,你知道的,擠車子,人擠人的。”
他點一下頭,表示讚同。
“而且,要是回去,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肯定又要問東問西了,沒準還得給你介紹相親,熱情得吃不消。”
他微微提了下唇角,不置可否。
半晌,溫淩歎氣:“小時候我挺喜歡過年的,幾歲還沒到過年就開始盼了。”
傅南期:“現在就不喜歡了嗎?”
“以前過年是收錢,現在是給壓歲錢。物價飛漲,一年還比一年高,給的少了還不好意思,必須得打腫臉充胖子。還好,我現在還沒結婚,小輩不用給。”
“那規矩是差不多。”他笑了笑。
開到前麵路口時,他把車停了下來。
溫淩不明所以看向前座,他已經開了車門:“下來,帶你去吃點東西。”
她回神,跟著跳了下去。
抬頭一看,前麵果然有幾家店鋪果然零星亮著燈火。在這暗沉的夜色裡,透出溫暖的氣息。
不過,看樣子應該是那種蒼蠅小館子,老舊的燈箱、擺設都透著一股濃濃的城鄉結合部的味道。
“……等等我。”見他已經走出一段距離了,她飛快跑上去。
走了幾步,他回頭,目光緩緩下落。
溫淩不明白,還以為自己身上臟了呢,下意識摸了摸領口:“怎麼了?”
傅南期收回目光,繼續邁開步子往前,淡淡道:“小短腿。”
溫淩:“……”他這算是“人身攻擊”嗎?!!而且,她一米六七的身高,黃金比例,腰以下全是腿,哪裡“小短腿”了!
他這是仗著自己一八七了不起哦!
第72章 壓歲
他們後來挑了家麵館, 各自點了碗蔥油麵。
溫淩不大會做麵,對蔥油麵和番茄雞蛋麵等麵食類卻是得心應手。原以為這種小館子的味道肯定一般般,嘗了以後, 她很快就改變了自己的偏見, 悶頭埋著吃了。
吃了會兒她發現,傅南期一直看著她。
“乾嘛這樣看著我?你不吃嗎?”
“我不是很餓。”他說。
溫淩點頭, 也沒深究,低頭繼續吃起來。
她是真的餓壞了。
傅南期一直看著她, 看她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無聲地笑了笑。
“……你真的不餓?”她又抬頭看他。
他搖頭, 且讀懂了她眼睛裡的暗示, 什麼都沒說,把碗輕輕推到了她跟前。
溫淩臉頰燒紅, 輕嗽一聲,手裡的動作卻是一點不停,心安理得地當著他的麵兒吃起來。
反觀傅南期, 一直拄著頭坐在對麵望著她。溫淩偶爾偷偷抬眼瞟他,他也並不吝惜遞給她一個笑容。
不過, 至於是什麼樣的笑容, 她就不知道了。
他看著她的眼神, 總像是大人看小孩一樣, 不輕易跟她計較, 但眼神靜謐、沉靜, 知道她在想什麼。
這種體驗並不好。
有時候, 她心裡那點兒倔勁兒上來,就不大願意搭理他。
不過,他們也吵不起來就是。
她不愛吵架, 他則不屑於吵架這種沒有意義又上不了台麵的事情。
吃碗麵,他們重新上車,開出五環時,已經是淩晨3點了。溫淩看了看頭頂的繁星,道:“你不困嗎?”
“還好。”
她看看他,狡黠一笑:“要不我們換換?”
傅南期笑了:“你會開我這輛車,新手小司機?”
她覺得這個稱呼是在笑話她,彆以為她聽不出來他語氣裡的揶揄。她義正言辭道:“傅先生,我車技很好的。”
於是,他把車停到了路邊。
人下去,在車窗外微微躬身,作了個“請”的手勢。這一動作,像極了她夢裡他跟她邀舞的動作。
溫淩撇撇嘴,跳了下去。
然後,上了駕駛座。
他這輛賓利車外觀就很漂亮,銀色的外殼,機身線條流水線一樣順暢,瞧著就很養眼。
而且,內|壁都是大理石貼壁,那種需要定製的稀有石材,看著就價值不菲。
溫淩去過他彆墅的車庫,他的收藏很多,甚至給她一種感覺——有些房子買了就是為了停車用的。
平時住在新城國際,純屬是為了工作方便。
她心裡有些酸,摸索了會兒後,還是跳了下去。
“不開了?”
她不想說自己沒琢磨透,把頭轉向窗外,淡定道:“幾千萬的車,要是不小心擦了,賠不起。”
“我又不會讓你賠。”他重新上駕駛座,啟動車子後,狀似隨意地道,“大不了,把你賠給我啊。”
溫淩震了震,沒動,假裝自己沒有聽見。
到了地方她才知道,他說的“有地方可以放”完全就是騙她的。她想象中是那種大公園,然後一幫遊客圍在一起看著專門的人放的煙花,滿天空都是。
結果呢,他帶她來到六環外的一處空地,光禿禿什麼都沒有。
車子坐到腰酸背痛,結果就帶她看這麼個玩意兒?
溫淩感覺受到了欺騙。
“不要急。”他遞給了個安撫的眼神,在她詫異的目光裡,抬手雙手當空一拍。
有幾個穿著製服模樣的人推著車從遠處過來。溫淩看得真真的,推車上堆的都是花炮。
她的眼睛亮了亮,旋即又有些不安:“這可以嗎?”
“當然不能亂放,要提前申請的。”
“哦。”她心裡定了。
很快,天空中接二連三綻開絢爛的煙花。兩人站在夜幕下,溫淩不經意回頭,他的臉被暈染成了暖色。
這樣不住變換的光彩裡,他總算看上去沒有那麼冷清了。
……
回到住處,已經快早上5點了,溫淩這時才有了幾分困意,一頭紮進了被子裡。
然後,那日她一覺睡到12點。↑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好在第二日休息。
起來後,她給自己打了杯豆漿,邊喝邊站到了陽台上,不經意一回頭,傅南期站在旁邊的陽台上看著她。
“起來了?”他微笑著把她打量了一遍。
溫淩忙辯駁:“早就起來了!”
結果低頭一看,發現自己還穿著睡衣。
溫淩:“……”
不過,他沒笑話她,抿了口水,道:“昨天弄得太晚了,多睡一會兒吧。不過,隻此一處,下不為例,作息還是要規範起來。”
溫淩覺得,他此刻的樣子像極了她中學時的教導主任。
她當沒聽見,轉頭回了房間。誰知,這邊還在腹誹他,手機裡就聽到“叮”一聲,掏出一看,是一個紅包轉賬。
她怔了怔,下意識點了收取。
結果,是個數額很大的大紅包。
[溫淩:乾嘛給我發紅包?!]
[傅南期:壓歲錢。]
溫淩:“……”真把她當小孩子啊。
不過,昨天她就是隨口叨嗑了一句,沒想到他還記到了心裡。她心裡有些甜,像是化開了的冰淇淋。
她想了想,也給他回發了一個數額稍微小點的。
並附言:“新年快樂。”
他過了會兒才回複:“第一次收到小朋友的壓歲錢。”
溫淩捏著手機,想象著手機另一邊他的表情,抿了抿唇,忽然樂了。兩個二十多三十多的人在這邊互發壓歲錢,真是有夠幼稚的!
禮拜一上班。
溫淩把車停到地下停車場,一進辦公樓就碰到了賀源。
“溫總,早啊。”他抱著資料快步過來,“去會議廳吧?”
溫淩真的有點怕這個弟弟,訕笑:“是啊。”
“那一起吧,我也去。你手裡的東西是不是有點重?我幫你拿吧……”
“不了不了,我自己可以。”溫淩忙推拒。
賀源卻很熱情,不由分說就拿過了她手裡的拎包。
大廳正堂有升降梯,兩人在等電梯時,傅南期和傅平正好從二樓交換大廳出來,看到了這一幕。
傅南期微微挑眉,手裡的資料換了把手。
傅平向來警覺,循著他目光望去,瞬間就捕捉到了微笑說著點兒什麼的溫淩和賀源,頭皮瞬間發麻。
完了!
不過,出乎他的意料,傅南期隻是冷淡看了兩眼就撤回了目光,什麼話都沒有說。
但是,愈是這種超乎尋常的平靜,就愈是有種山雨欲來的戰栗感。
後來他一句話沒敢吭,就怕撞槍口上。
……
會議開得和往常沒有什麼區彆,甚至讓人昏昏欲睡。
無非是戰略啊什麼的,可惜,跟以往的任何會議一樣沒什麼新意,溫淩聽了十分鐘就猜到後麵的走向了。
她低頭佯裝做筆記,實則在翻資料。
後門在這時被人悄悄推開,進來一位西裝筆挺的男士。動靜不大,顯然不想打擾其他人,不過,後排還是不少人詫異回了下頭,看向這位“不速之客”。
傅南期客氣頷首,在就近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似乎,是來旁聽的。
台上正演講的趙經理愣住,表情意外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