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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她降落 李暮夕 4370 字 6個月前

階段。這早就不是傅南期和傅宴的私人矛盾了,而是兩家公司在理念、市場搶占方麵都存在巨大分歧。

沈謙雖然聲稱是傅南期的老朋友,根據她這段日子的觀察,這種“感情”論斤論兩來稱也沒幾毛,這人就是純粹的利己主義者。

薛洋卻是明確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和傅宴站到了一塊兒。

溫淩心裡也不由為傅南期捏把冷汗。

但是轉念一想,這麼多大風大浪他都過來了,這種局麵也不是沒有端倪,想必他應該有應付的方法。

她稍稍安了幾分心,繼續投入自己的工作。

東利的內部結構不似曾經的興榮那麼複雜,她展現了自己的能力後,反對的聲音就很少了。

更多的矛盾和挑戰還是在外部。不過,內部也不能鬆懈。

她把新製定的財務目標跟董事會和沈謙彙報後,又跟管理層探討了一下,提供了一下新的財務數據……總體而言,雖然沒有什麼突破性的革新,穩定現局麵卻是綽綽有餘了。

連沈謙都私底下跟人說,她性格較為保守、謹慎,不是一個大刀斧闊的“革新者”,卻是個腳踏實地、認真工作的人,在“守業”方麵有極為獨到的能力。

對於溫淩而言,來到東利,等於從白領階層跨入了金領階層,是事業上很大的一個邁步,也是一個階段性的嘗試,受益匪淺。

不過,也有讓她心虛不平的事情。

茶餘飯後,常能聽到關於紫光和紫興的現狀,傅南期最近的境遇似乎不大好。蘭斯科技當初是他大力栽培的公司,自然投入了不少資金和人力物力,尤其是在渠道方麵,現在一舉脫離,等於前期工作都打了水漂。

而且,是和紫興一塊兒站到了紫光科技的對立麵。

換位思考,要是她站在傅南期這個位置上,得原地爆炸不可,虧得他還能沉住氣。

很快到了年假。因為今年年假較短,留京的員工不少。從澳洲回來時,今年的工作差不多已經進入尾聲。

有關部門都跟她交代了工作且呈上了財務報表,她召開項目組核計了三次,基本沒有問題。

這一年,在這樣有驚無險中度過了。

算得上是極有意義的一年。

雖然失去了很多,比如朋友、同事……但也收獲了很多東西。比如,對工作定位得更遠了,對未來的路也有了更清晰更明確的認知,人也豁達輕鬆了不少。

放假前一天,她去學校看了溫慈,給她買了新衣服。

溫慈問她:“新聞我看了,傅哥沒什麼事情吧?”

溫淩道:“他那麼厲害,能有什麼事?”

溫慈道:“有時候覺得他很強大,很深沉,好像沒有什麼能瞞過他的眼睛,沒有他辦不到的事,但是,其實他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啊,也會孤獨,會寂寞。”

溫淩沉默,沒有作答。

溫慈無意中落後了她半步,望著她若有所思的背影,伸手在她掌心悄悄撓了一下,迫得她停下步子。

“?”

溫慈看著她,見她表情迷茫,似乎魂不守舍的樣子,抿了抿唇才開口:“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喜歡你的。姐,你有時候太計較了,感情的付出和得到並不是對等的,你傾心去愛一個人,也許得不到他對你一半的愛,那我們就不去愛了嗎?你對我尚且這麼照顧,就不能對他多幾分信心嗎?”

溫淩沒說話,半晌才笑起來,捏一下她的臉:“他有多喜歡我暫且不說,我倒是看出來了,你好像很喜歡他。”

溫慈點頭,很坦率:“但我更喜歡你。”說完撲過去抱住她。

溫淩差點被她撲倒:“靠,你胖了啊!”

溫慈笑哈哈,沒心沒肺的,聲音像銀鈴一下鑽入她心裡,讓連日來陰鬱的心情又開朗起來。

溫淩又帶她去附近的小賣部買了兩支冰淇淋,每人一支,一人吃香草味的,另一人吃巧克力味道的,吃到一半,她們相視一笑,又跟小時候一樣換了過來。

這樣,每人都能吃到兩種口味了。

小時候沒有錢,她們就是這樣的,已經很有默契。

“哦,對了,還有這個。”溫慈掏出一對手套遞給她。

溫淩把冰淇淋叼到嘴裡,接過來翻看,是一對卡哇伊三色編織手套,上麵還繡了聖誕老人。

“你織的啊?”

“可不。”溫慈晃晃兩隻手,煞有介事,“手指頭都戳破了。”

“我信你個鬼。”嘴裡這麼說,她還是拉過她的手仔細看了看,見她十個手指頭完好無損才放心下來,“好好念書,畢業了找個好工作。”

“姐你現在都是CFO了,給我安排個高管應該不是問題吧?”

她嘻嘻哈哈沒個正形,溫淩也跟她插科打諢,“那要看你表現咯。要是表現不好,讓你掃廁所去。”

“不是吧……”

第71章 煙花

為了工作方便, 溫淩搬了新家,地點就在公司附近不超過一公裡的一處高檔小區裡。

禮拜六,風和日麗, 她叫了搬家公司幫她把東西儘數搬過去。

她東西不多, 一車就拉到了。搬家師傅很體貼,還幫她把東西搬進屋子, 按照她指定的位置放好。

溫淩一邊說著謝謝一邊站門口發信息,樓上有人下來, 很快到了樓梯口。

她低頭飛快回複著, 朝旁邊退, 嘴裡道:“不好意思。”

對方卻沒有退, 身影還在樓梯口。

溫淩詫異中抬頭,啞聲。

傅南期站在她麵前高一階的台階上。兩人本就身高差很大, 這樣一來更是明顯,她連他肩膀都夠不到了,隻能拚命抬頭仰視他。

她很討厭這種感覺, 麵上不可避免就有些彆扭:“你怎麼在這兒啊?”

他抬起的手往上點了點,波瀾不驚:“我住樓上。”

溫淩長久地注視著他, 似乎是想從他巋然不動的臉上看出點什麼。可惜, 失望了, 他還是那麼平靜。

不過, 這真的很難讓她相信這是巧合。

“需要幫忙嗎?”房門大開著, 他稍稍側頭往裡一探, 忙碌的景象儘收眼底。

其中, 還有好幾個等身的公仔、毛絨娃娃。

他微微斂眉,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再回頭看到她臉上時, 不用他說,溫淩的臉已經漲紅了。

“傅總,還有事情,失陪了。”她“砰”一聲把門關上。

心裡懊惱極了。

回頭她就把那幾個毛絨公仔打包丟進了儲物間,可還是難消那天被他撞見的羞恥感。

那晚,她躺在床上刷手機時想了很多。

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是不得不承認——長久以來,她在他麵前都有種緊繃感。那不僅僅是對他的能力、身份的敬畏,還有一種小孩在師長麵前極力想要做好一件事、想要得到認可的渴求。

所以,她總是特彆在意他對她的看法,她在他麵前,總是放鬆不下來。

她太想證明自己了。

而且,她希望能得到他的認可。

溫淩歎了口氣,翻了個身,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個“卷餅”。

翻來覆去折騰了很久都睡不著,她翻出手機發了條朋友圈:【睡不著[頭暈]】

這個點,原以為所有人都睡了,手機震動了一下,似乎有人給她發了信息。她忙切回主頁麵——

“這麼晚還不睡?”來自“新鄰居”傅南期。

溫淩遲疑著回複他:“你不也沒睡。”

他沒有再回,溫淩思忖著自己是不是造次了,有點心虛,可是隨即而來的,還有一股叛逆的筷感。

但是很快,他那邊的電話打了過來。

她手微抖,這才接起:“喂——快睡了。”先一步堵住他的嘴。

他在那邊很輕地笑了一下,像夏夜裡的熱風,無聲卷過她臉頰。不知道為何,她耳朵熱了熱。

他很快拾掇好了情緒,道:“不急,我跟你聊聊。”

“……哦。”

他要跟她聊什麼啊?

溫淩一顆心怦怦亂跳,說不清是發虛還是彆的。

夜晚,總是曖昧的時候。~思~兔~網~

窗外燈火闌珊,連小區裡的燈都滅了大半,溫淩翻了個身,把自己往被子裡又縮了縮,甕聲甕氣的:“我聽著。”

她以為他要跟她說什麼呢,他隻是道:“一個人在家,不害怕嗎?”

溫淩真的沒想到他會問這種問題,一時愣在那裡。

記憶回溯,她忽然想起同居的那段日子,他有時候出差,她就很害怕,經常給他發信息。

有時候,他在開會,有時候在飛機上,但就算沒接到,事後也會給她回信息。

溫淩說不上什麼感覺,此刻有點沉默。

“……還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嘴巴挺硬的。”

她聽出他語氣裡的調侃,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表達自己的不屑。

傅南期卻一本正經:“我說的不是事實?”

溫淩敷衍地“嗯嗯嗯”了三聲:“您說的都對。”

“這就沒意思了,這天還怎麼聊?”話是這麼說,他的語氣聽不出不愉快。

溫淩知道他沒生氣,語氣更加輕慢:“那您希望我怎麼聊天?”

“你非要這麼跟我說話?”

她沒吭聲,嘴巴依舊很硬。

他笑了笑,不說這個了:“想看煙花嗎?”

溫淩怔住,成功被帶偏:“……現在還能放煙花嗎?”

“五環外,有些地方可以。想去嗎?想去的話,一起。”他的語氣充滿誘惑,像誘騙小紅帽的狼外婆。

溫淩忖度了會兒:“什麼時候?我明天還要工作呢,又不是休息日。”

“什麼時候都可以。”

談話到此結束。溫淩卻握著手機在被窩裡窩了會兒,然後,忽然坐起來穿衣服,哈著氣躡手躡腳出了門。

她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貓著腰到了外麵,迎麵就撞上一團黑影。

她嚇得尖叫出聲。

“是我。”熟悉的低沉嗓音,似乎,還透著那麼點兒無奈。

溫淩快縮到牆角的身子站直,猶豫著,手按了牆邊的觸控開關。

“啪”一聲,樓道裡瞬間亮如白晝。

兩人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

不過,傅南期的表情是帶著一點揶揄的,至於溫淩,在他一瞬不瞬又清亮目光的注視下——漸漸移開目光。

尷尬的感覺,她算是明白過來了。

兩人甫一走出單元樓,溫淩就跺了跺腳:“冷死了。”

“你穿的太少。”

溫淩回頭,他好整以暇地站在她麵前,手還放在兜裡。兩相一對比,他裹得嚴嚴實實,可就是穿著厚厚的大衣,仍是玉樹臨風,沒有絲毫臃腫。

反觀她,明明穿得不多,整個人又是躬身又是含著%e8%83%b8,都快縮成一團了。就這樣,她眼巴巴望著他。

兩人的目光隔著半米交接,進而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