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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與她 曲小蛐 4331 字 6個月前

但失蹤時間太短,受害傾向認定不足,目前隻有白思思方疑似多次被跟蹤的主觀口述,無客觀跡象很難立刻立案。”

“她的電話呢。”

“無法撥通。”

“……”

唐亦拿出自己手機,撥出一串號碼。沒幾秒對麵就接通了,唐紅雨的聲音懶洋洋地響在對麵:“又乾嘛?”

“青鴉失蹤了,她的手機是冉家定製,冉風含一定有辦法定位,你去找他。”

對麵沉默數秒,聲音抹掉慵懶嫵%e5%aa%9a:“二十分鐘內給你。”

電話掛斷,唐亦抬眸:“虞瑤在哪兒。”

“城東影樓,”已經準備好的程仞在平板上一劃,定位設為導航目的地,“十五分鐘後到。”

“……”

虞瑤在的影樓正是之前林青鴉拍攝宣傳照的那家,唐亦從正門進來後都不必引導,徑直走向他們的電梯間。

前台愣了下才反應,小跑過來想攔:“兩位先生,你們有預約嗎?我們這邊――”

她話聲未落,程仞手裡的名片已經遞到她麵前了。

甫一看清“成湯集團常務副總”幾個字,前台小姐手一抖,二話不說回到前台,去給他們經理打電話了。

唐亦直接下到攝影棚層。

虞瑤在6號區,唐亦掀開遮光布闖進去時,閃光燈正巧一亮一滅,曝光效果頓時慘不忍睹。

攝像機後攝影師懊惱回頭:“誰讓從這兒進來的?不知道正在拍攝嗎?”

話剛說完,攝影師就對上一雙陰沉駭人的眼。興許是那眼神實在太可怖,再漂亮的美人臉也被襯出一副厲鬼相,攝影師被嚇得手裡一抖,差點把手裡吃飯的家夥摔了。

不用程仞遞名片,在唐亦麵無表情地走進來前,他已經忙不慌躲到一旁了。

虞瑤的表情沒比攝影師好到哪兒去,但她無處可躲,很明顯唐亦就是衝她來的:“唐…唐先生,您這是?”

“她在哪兒。”

唐亦聲音沙啞得厲害,麵色蒼白,眼神又黑又沉,頸前那條刺青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虞瑤被嚇蒙了,顫著聲軟在拍攝用的凳子上:“她她她?林青鴉嗎?我我上次酒會以後就沒見過她啊……”

唐亦沒說話,更近一步,幾乎要迫到虞瑤身前,但這樣近的距離下卻無半點旖旎,那雙眼裡的情緒隻給了虞瑤想爬著也要逃開的恐懼。

可惜她實在腿軟得厲害,一公分的距離都挪不走,隻能帶著哭腔往後縮:“唐先生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我我真的不知道林青鴉在哪兒……我明明知道您和她認識,我犯不著去招惹她啊,我還要在北城裡待的。”

程仞還真怕唐亦在此時的狀態下再做出什麼失控的事情來,此時快步上前,低聲開口:“看拍攝狀態不像做戲,她說的對,應該不是她。”

“――”

唐亦垂在身側的手攥成拳,指節被他自己折磨出哢哢的輕響。情緒壓抑到極致下,他身體都繃得微栗。

在虞瑤驚恐的目光裡,唐亦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做,那些情緒被他一點點壓回,他眼眸裡描上血絲,克製著轉身往外走。

就在唐亦要踏出攝影區時,身後軟在凳子裡的虞瑤終於從倉皇中回過理智,她顫聲問:“林青鴉……找、找不到了嗎?”

程仞表情一動,回身:“虞小姐有聽過什麼風聲嗎?”

虞瑤眼神掙紮了幾秒,最後還是咬牙開口:“之前的開機酒會上,我跟著林青鴉出去,見著那個叫徐…徐遠敬的人了……後麵他來找過我,問我想想不想報複林青鴉,他讓我把林青鴉引出去――但我拒絕了!我絕、絕對沒有參與進去!”

唐亦在聽見徐遠敬的名字時已經僵住身影,他轉向程仞:“我讓你處理好他。”

程仞也不可思議:“我當時親自送他們上的飛機。”

“那他怎麼會出現在北城!?”

程仞臉色難看:“一定是有人暗中援手,否則現在的徐遠敬勢單力薄不可能瞞得過我們的人――我立刻去查。”

“我、我可能知道。”

虞瑤在旁邊顫巍巍地舉手。

唐亦目光橫掃過來,嚇得她立刻一栗:“上回徐遠敬來找我的時候說、說過,他背後有、有唐家的人,讓我不用擔心事後……”

程仞麵色陡變,轉向唐亦。

唐亦眼神有一兩秒的空白,然後那些蜂擁欲爆發的情緒仿佛頃刻被衝刷乾淨,他連氣息都平靜下來。

“鄒蓓。”

薄唇微動,唐亦慢慢念出那個名字。

他沒表情地轉身,朝外走去。

程仞臉一抖。

他跟在唐亦身邊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麼害怕過,沒理由但他就是知道――此時唐亦這個平和得好像無事發生的模樣狀態,才是真正的瘋了。

現在的唐亦什麼都做得出來。

程仞立刻要追上去,那人卻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不用你跟。”

“唐總――”

“送她去警局錄口供、立案、追蹤定位徐遠敬。唐紅雨那邊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

唐亦的安排清晰、理智、高效,甚至全麵。可越是這樣,在這個關頭程仞越覺得可怕。

而唐亦甚至就好像也想到他在想什麼。那人停住,沒轉身,聲音像是笑了一下:“你放心啊……找到她之前,我什麼都不會做的。”

“是,唐總。”

程仞隻能低頭應下。在那個身影離開前,他輕聲補了一句。“林小姐還在等您呢。”

“――”

唐亦身影輕晃了下,然後他一言不發地走出去。

鄒蓓現在的住處是唐亦安排的,在唐家在北城的一處彆院。彆院裡裡外外都安排了唐家的安保隊,鄒蓓平常去哪兒也都有人跟著,一舉一動都會向程仞那邊做彙報總結。

這也是她從唐亦那兒換回來的自己留在國內這個結果的必要條件之一。

鄒蓓前麵已經很長一段時間睡不好了,精神和身體狀況都很差,但昨晚倒是奇跡般的一夜好眠,醒來沒記得半點夢。

唐亦進來的時候,她正仰在院子裡的躺椅上,曬那天邊上將落的夕陽。

“我什麼都不知道,”她倒是坦蕩,沒用唐亦問,甚至沒等唐亦走到麵前就說完了,“我確實順手救了徐家那個破落二世祖一把,但也就是順手,他做了什麼、怎麼做的,時間地點,我全都不知道。”

那副坦然淡定的模樣,和之前在唐家或是在唐亦麵前撒潑的樣子判若兩人,讓人分不出孰真孰假。

但唐亦無所謂。

這一張張人皮下麵是人是鬼,他從來不在乎。

於是鄒蓓就看著,唐亦無聲走到她對麵,伸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去。他好像比她還不著急,拎過她躺椅旁的圓桌,拿起茶壺往空杯裡倒了一杯茶。

唐亦把茶一口喝儘。

鄒蓓僵住笑:“你――”

“噓。”

唐亦懶耷著眼,沒表情也沒看她,隻噤了她的話。

鄒蓓放鬆的後背慢慢繃直,她瞪大了眼睛看唐亦。

唐亦沒看她,可不該是這個樣子的,他應該發瘋、要掐死她、但又投鼠忌器、因為他該知道她可能是唯一一個能準確告訴他林青鴉在什麼地方的人。她知道自己隻要抓著林青鴉的把柄,這個無所顧忌的瘋子就能全憑她掌控,她就算叫他跪下他也會毫不猶豫,她可以把全部的恥辱還給他。@思@兔@在@線@閱@讀@

可沒有。她想象好的事情,一件都沒有發生。

無聲的死寂裡時間滴滴答答過去,鄒蓓隻覺得冷汗開始慢慢滲出毛孔,在衣料裡手心裡,刺得她發癢,然後渾身發冷。

在她腦海裡的那根弦就要繃到最大承受力的時刻,倉促的腳步聲突然從回廊響起。

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停在唐亦身旁,俯首說了什麼。

鄒蓓緊張得攥起手,到此時她才發現手心已經一片冰冷的潮濕。

她顧不上,死死盯著唐亦。

唐亦仍沒什麼情緒,他聽完那人說的話,從對方手裡接過一個平板,慢慢滑開。

到此時他才掀起眼皮,眸子裡透著闃然的漆黑。他把平板放到鄒蓓麵前:“三分鐘前,唐S的主治醫進到你兒子的病房裡。”

“――!”

鄒蓓瞳孔猛地一擴,她抖著手想拿那個平板,緊接著又攥住。

她僵硬地笑:“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嚇唬我。他又不在國內,你不可能碰得到他。”

“是麼。”

“……”

鄒蓓終於沒忍住,視線飄下去,落到那個平板上。

鏡頭是單向在線的,那個她認識的唐S的主治醫就站在床邊,而她還在植物人狀態的兒子沉睡在床上。

鄒蓓頭皮都炸了,扔了茶杯就捧起那個平板,做得精致的美甲死死地扣在平板邊緣:“不可能――不可能――你要讓他乾嗎?讓他滾!離他遠點!”

她歇斯底裡了好幾秒,才想起什麼,瞪著嚇人的眼看向唐亦:“你想都彆想!你這是違法的!你敢動他試試!?”

“你把他放到國外,最大的好處就在這兒了,”唐亦聲線輕懶,“真好啊,那是個金錢至上的國家,利益主宰一切,在那兒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的時候,你甚至不需要違法。”

鄒蓓臉色慘白:“你什麼意思?”

“要給唐S做這種生命體態維護的設備和醫護人員都是天價,你的資金流來源於那邊的一個……慈善基金會,是吧?”

唐亦終於放下茶杯。

“很不幸,那個基金會今天下午恰巧出了問題,賬戶進入凍結狀態――那邊的主治團隊缺乏資金供應,已經準備停止治療了。”

鄒蓓僵睜了眼,如墜冰窟:“我有錢……我有錢!不能停、不許停!”她慌得從躺椅上翻下來,跪癱在地上,卻顧不得爬起來,膝行著跪到唐亦麵前。

女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麵目可憎又可憐:“唐亦,唐亦他可是你弟弟啊唐亦,你在這世上可就這麼一個弟弟!你不能殺他啊!”

“殺?”唐亦薄唇輕扯了下,卻不近笑,他從椅子裡站起來,俯身,“彆亂說話,是你那個植物人兒子沒錢治療,和我有什麼關係?”

鄒蓓哪裡還聽得進去,她隻死死拽著唐亦的褲腳,聲淚俱下。

“我求求你,我求你了唐亦,彆拔管,彆――彆動他我求求你了!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過他好不好他是無辜的啊唐亦――”

“他無辜?那林青鴉呢!”

唐亦陡然就爆發了,那一聲嘶啞吼得鄒蓓嚇懵了,蜷縮起身體驚恐地仰看他。

然後鄒蓓回過神,眼淚更下,她回頭看了一眼躺在腳邊的平板,顫著手去拽唐亦的褲腳:“我我真的不知道林青鴉在哪兒……都是徐遠敬、都是徐遠敬一個人策劃的啊,我隻是給他提、提供資金,其餘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放過唐S好不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