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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與她 曲小蛐 4392 字 6個月前

劇本了?”

林青鴉淡淡一笑:“算是失敗嘗試後的一點靈感方向。”

“太好了,團長和喬老師他們那邊最近半個月都在為這件事發愁呢。”

“嗯,這兩天有時間,我們可以在團裡討論一下。”

“好!我儘快安排!”

簡聽濤還興奮地想和林青鴉繼續往下聊新劇本的想法,白思思那邊卻突然有了動靜。

她從包裡翻出震動的手機,看了兩秒遞給林青鴉,表情古怪:“角兒,找您的。”

林青鴉一怔,接起電話。

片刻後,她掛斷電話,抬眸望向簡聽濤:“抱歉,回家之前,我需要先去另一個地方。”

簡聽濤:“您說,我讓司機送您過去。”

林青鴉低頭,把發來手機上的地址讀給簡聽濤聽了。

簡聽濤一愣,咳嗽了聲才趴去前座讓司機換地址。而坐在林青鴉旁邊的白思思也表情古怪起來。

林青鴉察覺,問:“怎麼了?”

白思思表情擰巴了好一會兒,小心開口:“角兒,您要去那邊啊?”

“嗯,那裡有什麼問題麼?”

白思思說:“您說的那個店我倒是沒聽說過啦,不過這個店所在的那條街……”

林青鴉:“嗯?”白思思:“好像是,北城最有名的酒吧街之一了。”

“……?”

BLACK酒吧的位置堪稱非常隱蔽,當然也因此,它的房租價格相較於這條街上的其他店便宜很多。不過托某人的福,這幾天的小清吧BLACK門庭若市,客流量完全不輸給其他比較熱的酒吧了――

至少在簡聽濤讓司機把車停在巷外後,林青鴉這一路走來,遇到的來酒吧的客人一點都不少。

投來她身上的目光更不少。

搭上離開北城的飛機前,林青鴉代表昆劇團出席了節目組的晚會,因航班時間沒有來得及換衣,從機場要回家,又被那通電話直接帶過來,所以此時她穿在身上的還是參加晚會的晚禮服。

那是條雪色長裙,毫無裝飾,隻襯出曲線,像把一襲月光穿在身上。

垂在裙後的長發如瀑如緞,露在外麵的,無論肩頸或腳踝,都透著雪色似的白。

美得易碎,更格格不入。

無論是進巷,過門,還是踏入酒吧,客人們的目光都不自覺也忍不住地跟著她。人人把想法寫在臉上,想上前問她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而此時的林青鴉確實要以為自己走進另一個世界裡了。她所看到的形形色色都奇異,前所未見,陸離的燈光和人群、放肆的注視和打量,甚至一路都不乏有人朝她吹口哨。

黑夜把黑掩藏得極好,它們可以在這裡肆無忌憚地滋生,瘋長。

要不是有白思思跟著,林青鴉自己大概找不到目的地。

這樣艱難地穿過整個酒吧,她終於到達高台區附近。

“角兒,是不是那邊!”白思思在音樂和喧鬨裡扯著嗓子問林青鴉。

“……”

在林青鴉走過來前,守在吧台邊上的唐紅雨就先發現了她的存在――

畢竟當周圍半數以上的男性都在對著同一個目標驚奇和蠢蠢欲動的時候,想不注意也實在很難。

唐紅雨轉過頭去,然後痛苦地扶住額:“大意了。”

因為人手不足正在吧台內臨時充當酒保的合夥人聽見:“什麼大意了?”

唐紅雨痛苦地轉回來,指了指身後:“忘了禍害家裡的那位也是禍害。”

“嗯?”合夥人不解,抬頭順著唐紅雨的手看過去,停了兩秒,合夥人失笑,“你這都能忘就離譜。”

唐紅雨木著臉:“大概是我今晚腦子壞了。”

林青鴉披著一身彙集的視線,停在這片高台儘頭的位置。

唐紅雨抹了一把臉,轉回來:“晚上好啊林小姐。”

“晚上好,”林青鴉難得心不在焉地應下,目光緊張地看向伏在吧台上的身影,“他怎麼了?”

“顯而易見,喝醉了。”唐紅雨保持和善的微笑,側讓開身,露出身後吧台上的三隻半的洋酒瓶並告狀,“這就是他的傑作。”

林青鴉望過去。

沉默數秒。

唐紅雨:“……林小姐是不是不認識這些酒,也不懂把這麼三瓶半喝下去是個什麼概念?”

林青鴉輕點頭:“抱歉。”

唐紅雨再次抹去臉上的痛苦麵具:“沒什麼,這也不用道歉。大概描述一下就是,這麼三瓶半喝下去以後,就算你給他扔路邊,狂風暴雨電閃雷鳴他也能眼皮不睜地睡到明天。”

話間。

靠近過去的林青鴉挽著耳邊長發,正俯低身輕喚了聲:“唐亦?”

說完她才聽到唐紅雨的話,起身回眸過來,茶色瞳子裡滿噙著不安,“那要不要――”

“人參果……”

沙啞得夢囈似的聲音從伏著的人柔軟卷曲的黑發下漏出來。

幾人同是一頓。

“謔,”吧台裡合夥人憋住笑,低頭擦酒杯,“醫學奇跡啊。”

唐紅雨:“……”

唐紅雨深覺得絕望又丟人地扭回頭,低聲嘀咕:“他是狗鼻子嗎?”

林青鴉沒顧得上她們的玩笑調?戲,聽見聲音就忙轉回去。伏在吧台上的身影撐起手臂,卷起的襯衫下慢慢繃起冷白的肌肉線條。

那人終於起身,靠到高腿凳側的牆壁上,他從黑發下抬眸,眼瞳烏黑,帶著醉濕的水光,黑曜石似的漂亮。

他望著她,又好像沒望見。

林青鴉看過所有模樣的唐亦。張狂的,可憐的,安靜的,放肆的,動情的,裝委屈的……

她唯獨從來沒見過他這麼難過的眼神。就算當年在琳琅古鎮,那個起初還孱弱的少年被欺負得再厲害,他的眼神也是像隻凶狠的狼一樣。他從沒為他自己難過或流一次眼淚。

可他此時這樣望著她,那雙黑濯的眼,就好像要哭了。

林青鴉眼圈紅起來,她顫著輕聲:“你怎麼了啊唐亦……”她忍不住鬆開拎著長裙的手,上前扶抱住他的手臂。

唐亦眨了眨眼。

他大概是又嗅到林青鴉身上熟悉的氣息了,在醉意裡也情不自禁俯身,迎合地把她抱進懷裡。

他埋進她長發間,闔上眼:“對不起,對不起……”

無論林青鴉問什麼、怎麼喊他,埋首在她頸旁的那人就固執又聲啞地一直重複這三個字:對不起。

問不出緣由,又擔心他到底出了什麼事,林青鴉也慌得快哭了。但她隻能一邊輕輕安撫地拍著唐亦,一邊隔著他問唐紅雨:“他這是怎麼了?”

唐紅雨回神,敷衍地答:“我也不知道,我們兩個之間真的沒什麼姐弟情分……”對上小菩薩透紅眼角和濕漉的茶瞳,唐紅雨慢慢咽下話,她苦惱地揉了揉頭發,“我要是沒猜錯,應該和孟江遙有關係。”

林青鴉露出少有的慌張:“她對他做什麼了?”

唐紅雨說:“那倒不是,反過來的。”

林青鴉:“?”

唐紅雨:“好像是你和你那個劇團去外地錄節目那天吧,唐亦不知道發什麼瘋,回唐家把孟江遙的花房點了。”

林青鴉一怔。

過去幾秒,林青鴉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她輕攥起手指,垂下眸子望向身前的人。

醉得昏沉的唐亦還在低聲重複著“對不起”。

林青鴉聽得心裡酸澀的疼:“沒關係,唐亦,”她更用力地抱住他,輕聲說,“那不是你的問題。”

“……”

唐紅雨眼神一動,表情微妙地打量過兩人。但最終她沒說什麼也沒問什麼,隻當自己沒聽見了。

唐亦醉得實在厲害,毫無“姐弟情分”的唐紅雨第一時間表示了絕不收留的意願,林青鴉隻得叫簡聽濤幫忙把他帶回家裡。

等送白思思和簡聽濤離開,林青鴉回到家裡,就發現某人已經從沙發上下來了。

他坐在茶幾旁的地瓷上,烏黑的卷發垂搭過冷白的額,被酒精熏染泛紅的眼角透著淩厲又豔麗的美感。

扁扁的洋酒瓶被他舉到燈下,琥珀色的酒漿漾著晃眼的光。

林青鴉無奈地望著他。

她想明天等這人清醒以後,一定要和他約法三章,這些傷身的壞習慣果然不該太縱容,應該幫他改掉。

林青鴉低頭看了一眼身上,雪色長裙仍沒換下。不過比起衣服,還是要先按唐紅雨教的,給他煮上解酒湯。

林青鴉想著就轉身,要往廚房走。

“……小菩薩。”♂思♂兔♂網♂

身後突然傳來低低啞啞的一聲喚。

“?”

林青鴉停住,回眸。

靠在茶幾旁的那人早脫掉了西裝外套,隻剩一件單薄襯衫鬆垮褶皺地掛在身上。

黑發下眼瞳烏黑,光色在他眼底恍惚著,斑駁陸離。

怎麼看也不像清醒模樣。

“彆走。”

他啞著聲又喊她一遍。

“小菩薩。”

林青鴉:“我去給你煮湯,很快回來。”

“……”

那人眼睛黯下去。擱在支撐起的長腿膝上的那隻手抬了抬,被他攥著的那隻洋酒瓶朝她舉起來。

像個敬酒的姿勢。

林青鴉無奈,剛要收回眼轉身,就見他手腕一翻――

“嘩啦。”

半瓶琥珀色的透明酒漿,順著他微卷的黑發,澆在冷白色的臉龐,脖頸,鎖骨上。

第58章 種蓮花

白色薄襯衫被酒澆得濕透,底下膚色半顯,黑色西裝長褲也沒能幸免。

烏黑的卷發狼狽地耷下來,翹著發尾貼在那人冷白的額上。比發色更黑的是他的瞳,幽黑到極致反透起一點熠熠的亮,明明眼睫上都沾了細小的珠子,可他還是一眨不眨,固執望著她。

林青鴉從懵在原地的呆滯裡回神:“唐亦?”

她慌忙朝客廳裡跑過去。

眼見林青鴉身影漸近,始作俑者毫無犯錯的自覺,還坦蕩地朝她伸出手。

像想要拉住她。

林青鴉沒顧得理他,先轉到客廳角落的長櫃前,拉開最下麵的抽屜,從裡麵拿出雪白的毛巾。

回來的林青鴉蹲到唐亦麵前,抬手想給他先擦頭發。

可是還沒落上去,就被唐亦攥住手腕:“不能。”

“唐亦,你這樣會感冒的。”那人意識不清,力道卻一點沒少,林青鴉掙了幾下也沒能掙開。

“不會。”酒醉的人格外固執。

林青鴉實在拿他沒辦法了,她隻能輕著聲哄問:“為什麼不能擦?”

“太乾了。”

林青鴉:“你口渴了嗎?我可以幫你倒水。”

唐亦搖頭,眼神裡看起來半點清明不存,攥著她手腕的修長指節倒是一根也沒鬆開。

林青鴉絕望地放棄掙紮:“那你這是在做什麼?”

那人猶豫了下,難得配合,緩緩地說:“澆花。”林青鴉一怔:“澆……花?”

“嗯,”唐亦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