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頁(1 / 1)

嬿婉及良時 初雲之初 4368 字 6個月前

要出門辦差,你隻管留在宮中,安心養病便是,”承安沉穩聰慧,自然也看得出這節,將她身上被子拉了拉,叮囑道:“同賢妃那兒不好太過親近,卻也彆太疏遠,掌控好分寸,便沒什麼大礙。”

“又不是小孩子,哪裡用得著你這樣叮囑,”錦書看他蹙著眉說這個,眼底全是擔憂關切,反倒好笑:“顧好你自己的事兒便成了。”

她一雙妙目生的美,明眸善睞,顧盼神飛,眼睛同麵頰一起帶笑時,甜的叫人心醉。

“怎麼,”承安看的有些心熱,湊過去親了親她麵上梨渦,低聲道:“不是你求饒,叫哥哥的時候了?”

“少胡說,”錦書聽得臉一熱,順勢將他往外推:“青天白日的,叫人聽見怎麼辦。”

“聽見就聽見,”承安滿不在乎道:“你我夫妻,還怕彆人說什麼?”

“你不怕我怕,”錦書掃他一眼,嗔道:“行不行?”

承安看她眉目間嬌嫵之色,頓時覺得腿軟心癢,左右內殿裡隻夫妻二人在,索性脫靴,鑽進被窩去獻好:“親親我。”

“不親,”錦書將那顆大頭推開:“出去,叫人瞧見,像什麼樣子。”

“我不,”承安拿腦袋蹭她肩頭:“不親我,我就親你,親完了,我還要乾點兒彆的。”

錦書被他這無賴口氣惹得一笑,卻也知道他真能胡來一通,湊過臉去,在他麵上親了一親,道:“這下好了吧?快出去,待會兒該來人了……”

“不開心,”承安翻一個身,滿心怏怏,身後一貫搖的飛起的尾巴都耷拉了:“你要是不親就好了,那我就能……哼!”

錦書瞪他一眼:“能怎麼著?”

承安氣弱,蔫蔫的道:“不怎麼著。”

這個人啊,在彆人麵前沉穩少言,但在她麵前,卻是能屈能伸。

嗯,屈的時候還要多些。

世間男子多重臉麵,跟年歲其實沒什麼關係,本性而已。

而他,卻從來不計較這些。

錦書對著他挺竣的麵容看了看,忽然笑了。

“好哥哥,”她柔聲道:“宮裡人多眼雜,行事不便,等咱們開府彆居,你想怎麼著,我都由你。”

露著肚皮耍賴的小狗眼睛亮了:“真的?”

錦書有些羞,卻還是笑著點頭。

“你總是怕羞,到了晚間,連燈都不許點,等到了王府,我要點一晚上!”

承安坐起身,興致勃勃的籌劃:“你總嫌我,更親近的姿態也沒有,都得補上,還有……”

影兒都沒有呢,他就越說越不像話了。

錦書羞惱交加,抬腿踹他下床:“滾滾滾,什麼都沒有了!”

“你說晚了!”承安笑嘻嘻的湊過去親她眼睫:“我都計劃好了!”

承安上朝領事,便不再像此前那般清閒,時不時的也要出門辦差。

這一回便是如此。

錦書為他收拾行囊,叮囑幾句,送著他走後,便回到寢殿去,繼續養她不存在的病。

三皇子大婚之前,她是不打算好的。

如此到了七日後,承安回宮的那天。

天空灰蒙蒙的,隱約陰雲,似乎是要下雨的樣子。

“他也不知有沒有帶傘,”錦書蹙眉道:“可彆淋了。”

這時節已經轉涼,當真淋雨,說不定會生病。

“您寬心吧,”身邊宮人笑道:“二殿下`身邊有人照顧,哪裡會看著他淋雨?”

“也是。”錦書關心則亂,如此一想,又笑了。

在內殿等了一會兒,她閒閒翻書,沒過多久,就聽內侍來報:“二殿下回來了。”

雖說隻有七日不見,但錦書還是掛念,嘴上要強不肯說,可人匆忙過去的時候,卻連手中書卷都未曾放下。

承安正在書房,人站在書架前細看,大抵是找哪本書。

隔著帷幔,錦書瞧見他身上青袍,便覺心中暖熱,輕手輕腳的過去,她揶揄著笑他:“哥哥回來,不去見我,反倒來這兒翻箱倒櫃了。”

這話音一落,那頭似乎靜了一靜。

錦書被這不尋常的安靜驚了一驚,心中隱約生出幾分不寧來,還不待再說什麼,卻見一隻手伸出,將簾幕挑開了。

那人站在後頭,目光幽深,落在她臉上。

竟是聖上。

☆、第101章 前世(四)

錦書入宮之後, 見到聖上的次數屈指可數,待到與承安成婚後, 也隻遇見一次, 略說了幾句話。

無論是她還是承安,對待這位喜怒不定的天子,素來都是敬而遠之的,是以這會兒在這兒見到他,委實是吃了一驚。

再想自己此前出口的話,她更覺困窘難言。

錦書沒說話,麵上乍白乍紅,一時之間,竟不知應當如何反應, 慌亂之下, 連行禮都忘了。

聖上麵色卻平靜, 深深看她一看, 正待說話,卻聽側門那兒腳步聲近了。

承安從另一側的門扉進去,見錦書在那兒,也有些驚訝,快步過去,假意責備道:“父皇前來詢事, 怎麼連茶都沒有?”

錦書反應過來, 有些慌亂的一笑, 屈膝道:“我這就去吩咐。”說著, 就打算往門外去。

“不必了,”聖上沒再看他們夫妻,隻轉身往書房椅子上坐了,淡淡道:“朕來這兒坐坐,說幾句話就走。”

承安今日回宮,本是應該往含元殿去向聖上交差的,隻是天色陰沉,聖上嫌內殿昏暗,便帶人四處走走。

他走了,承安再去含元殿,自然撲了個空,正欲先回自己宮裡,可巧在路上遇上聖上,便一道往他那兒來了。

將手中奏疏呈交寧海總管,承安往左一步,站在錦書身邊,無聲看她一眼,目光安撫。

錦書一顆心靜了下來,向他一笑。

天陰沉了大半日,終於落下雨來。

宮人們殷勤的掌了燈,映的書房一片明亮,風雨聲之中,竟有幾分暖意交融。

前朝的事情,後宮婦人是不能插手的,錦書連後妃都不算,自然也沒資格去問,這會兒即使人在這兒,也是眼觀鼻鼻觀心,靜默如一尊雕塑。

聖上似乎也不打算深談,略微翻了翻,便開始問話。

承安離宮幾日,在外奔波,人雖清減幾分,精神倒好,聖上問的仔細,他答的條理分明。

聖上饒是不喜這個兒子,看他的目光卻也溫和幾分。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錦書幾乎將腿站麻時,二人才將政事說完,話頭轉向彆處。

“朕聽說,”聖上轉目去看錦書,淡淡道:“你前些日子病了?”

“是,”錦書想著方才誤會,心中窘迫,低著頭,輕聲道:“大半個月了,這兩日才好些。”

三皇子的婚事還差幾天,她這功夫好了,反倒叫人生出幾分彆樣心思,心頭一轉,錦書還是將話說的含糊些,免得他日出了簍子,不好解釋。

聖上也不知有沒有看出她這意思,但終究是轉了話頭。

“你手裡拿的,”往她手中捏著的那本書上看了看,他緩緩道:“是《崤山錄》?”

此前錦書正獨自翻書,聽人說承安回來了,連手頭上的東西都沒放下,便急匆匆往書房去了。

承安與聖上在那兒說話,她總不好胡來,到了這會兒,竟也沒個時機將這本書擱下。^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是,”她抿了抿唇,輕聲道:“病中無事,便隨意翻翻。”

“何敦之作,你竟用來打發時間,”聖上不知是在笑,還是在嘲諷,頓了頓,方才道:“拿過來,叫朕看看。”

“是。”錦書輕輕應了一聲,上前一步,遞給寧海總管了。

聖上似乎是身處寒冬裡的火爐邊一般閒適,慵懶的靠在椅背上,信手翻了翻,隨即笑了。

“批注倒寫了不少,”他手指在書頁端秀字跡上輕輕摩挲一下,目光晦暗難言:“字也寫的漂亮。”

錦書被他誇得心頭打鼓,微微屈膝,道:“父皇謬讚,兒臣愧不敢當。”

“可惜了,”聖上將那本《崤山錄》合上,道:“若是男兒身,不必你弟弟差。”

錦書勉強一笑,沒再說話。

“聖上,”寧海總管細細瞧著聖上麵色,見他無意再說,方才低聲道:“外頭降雨了,咱們又沒帶傘,一時半會兒,怕是回不去了。”

“回不去就回不去,”聖上站起身往窗邊去,信手將窗推開,外邊秋雨正摧葉,彆有瀟瀟:“就留在這兒吧,承安也不缺一頓飯。”

他既這樣言說,承安如何說的了二話,早早感覺到錦書的彆扭,這會兒得了機會,便以目光示意她離去。

錦書或多或少的鬆一口氣:“兒臣先去吩咐他們,父皇暫且稍待。”說著,一屈膝,恭敬的退出了書房。

聖上留下用膳,自有禦膳房張羅,她也隻需做個中轉便成。

隻是,用膳之後如何,才最是叫人頭大。

聖上留下用膳,便是賞他們臉麵,沒有不兜著的道理,隻是賢妃那兒,三皇子那兒,都會怎麼想?

錦書在心底歎口氣,暫且沒心思去管那些有的沒的,親自去吩咐人盯著,免得出紕漏。

聖上今日似乎心緒上佳,晚膳時同他們說了好一會兒話,麵上始終帶笑。

他素來不喜承安,一向不假辭色,承安又不是賤皮子,自然也不會多愛敬這個父親,隻是君臣有彆,身份壓製,聖上既然好聲好氣的說話,他也沒有非要頂著來的意思。

這晚堪稱賓主儘歡,以至於錦書同承安一道送聖上離去時,心底還有點恍惚。

“那會兒是怎麼了?”承安想起自己進書房時,妻子隱約驚惶是神色,關切道:“看你臉色不好。”

“沒事,”錦書倒不是有意瞞他,隻是這種事情不好出口,聖上既然什麼都沒說,她也隻能咽下去,再也不提:“見他在那兒,我吃了一驚。”

“怨我,”承安握住她手,自責道:“聖上不許通傳,我想著宮裡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也沒在意,倒是嚇到你了。”

“這種事情誰也想不到,”錦書搖頭失笑:“走吧,不早了,回去歇著,看你這幾日,人都瘦了。”

承安在外辦差,確實辛苦,晚膳時同聖上說話,雖不累人,卻也傷神,錦書見他麵有倦意,也沒說話,催著去沐浴後,便一道歇下。

第二日有朝議,承安早早起身,她一人也睡不著,翻來覆去一會兒,索性起身,往外邊走走,透透氣。

寢殿與書房挨得不遠,她東遊西逛,便到了書房門口,可巧內裡的門打開,她的貼身宮女在出來,麵露笑意:“原本還想過去問呢,可巧在這兒碰見您了。”

錦書聽得一笑,挑眉道:“什麼事?”

“您那本書,是不是自己收起來了?”那宮人道:“奴婢找了一圈兒,都沒能找到。”

“沒有啊,”錦書麵上笑意一斂,走進書房,道:“是不是你們沒仔細找?”

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