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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婉及良時 初雲之初 4323 字 6個月前

輕飄飄的掀過去,笑%e5%90%9f%e5%90%9f的去看梁昭儀:“該同梁昭儀說才是。”

賢妃聽她如此言說,如何不知是要給梁昭儀做臉麵,嘴唇一動,正待開口,卻聽梁昭儀先一步笑了:“本就是大喜的日子,說那些反倒晦氣,不提,不提了。”

她轉口倒快,反叫賢妃憋了一肚子悶氣,好不難過。

晦氣?說誰晦氣?

然而,還沒等她心中那口氣順暢過來,便聽聖上開口了。

“承婉是這一輩兒裡頭一個成婚的,又是長女,性情也溫柔和善,這是梁昭儀教導得當的緣故,昨夜皇後同朕說起,要給一份恩典,朕想了想,便應下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大公主的長女,雖是庶出,可架不住人家被聖上和皇後喜歡,嫁妝大筆的給出去,連出嫁的儀駕,都是比照嫡出公主的。

怎麼著,給了這樣大的臉麵,竟還有加恩?

一時間,心思活的人,都將目光轉到梁昭儀身上去了。

大公主身上的榮耀已經足夠多,再加,除非就是準允駙馬議政,要不就是給個嫡出身份,至於給予其子嗣榮封之事,孩子都沒影兒呢,就更不可能了。

皇後尚在,大公主又於家國沒什麼建設,前兩個自然是不可能了。

那麼這份恩典,多半是要落到梁昭儀身上去。

這關頭,彆說是圍觀諸人,便是梁昭儀自己,也有些心跳加速。

將猛烈跳動的心臟壓下,她抬眼去看皇後,卻見錦書微微勾唇,向她一笑,以示安撫。

梁昭儀安定了下來。

賢妃僵坐在原地,一顆心卻漸漸地沉了下去。

寧海總管臉上帶笑,親自宣旨,一句一句讀的從容不迫,卻叫所有人的心思都亂的如同被風刮過的麥田,左右搖擺不定。

冊梁昭儀為德妃,擇日以行嘉禮。

貴德淑賢四妃的位子,在皇後之後,終於又有人坐上去了。

又或者說,屢遭挫折的賢妃,這會兒連後宮第二人都不是了。

錦書掃一眼底下麵色僵白的賢妃,微微笑了。

☆、第96章 生氣

錦書剛剛冊封貴妃時,也曾與梁昭儀有過齟齬。

可說到底, 那都隻是女人之間的嫉妒, 小打小鬨罷了。

從頭到尾, 梁昭儀都沒有踩到錦書的底線上,所以當她表露出親近順從的態度後, 錦書也願意接收, 給她一個體麵。

但賢妃, 顯然是不一樣的。

她有家世,有兒子,更重要的是有野心,還有對錦書的仇視。

以及, 她不該將後宮之中的爭鬥,延伸到彼此門楣中去, 對錦書的兩個胞弟出手。

她們之間的矛盾,早就無法緩和了。

既然這樣,在這場你死我活的爭鬥中,錦書隻好將賢妃踩到泥裡去, 叫她再也翻身不得才好。

梁昭儀身下沒有兒子,家世也並非顯赫門楣,即使是做了德妃, 也不會令生他心, 隻會代替錦書壓在賢妃頭上, 隨時將有意冒頭的她踩下去。

錦書並不覺得自己對賢妃過分, 說白了, 倘若易地而處,她相信,賢妃也不會客氣的。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這話總是有理的。

大公主成婚這日,她們母子倆委實是出了風頭,一個比照嫡出公主儀駕,一個晉位德妃,堪稱是雙喜臨門了。

德妃倒也分得清,沒被一時喜事衝昏頭腦,下午時聖上留在含元殿議事,她便帶著貼身宮人往甘露殿去,再三感激錦書為她說話,助她晉位一事,態度恭謹,同之前並無區彆。

後宮的位分可不僅僅是一句稱呼,宮妃日常用度,問安行宴時候的席位排序,加恩母家的榮耀深淺,以及恩蔭子弟的多少與母親誥命的請封,哪一個不是息息相關,更不必說聖上後宮高位本就少,含金量也足。

這事兒對於錦書沒什麼困難,但德妃巴巴的上門感激,她也不會輕描淡寫的推了,留她說了會兒話,恭賀安撫一番,才吩咐人好生送她出去。

“娘娘,”紅芳老早就在簾幕後頭等著,見德妃走了,才上前低聲道:“那會兒有人來回稟,說楚王跟趙王在曲家吵了一架。”

“吵了一架?”錦書端茶的手一滯,蹙眉道:“怎麼回事?”

“具體怎麼吵起來的,奴婢也不清楚,”紅芳見她臉色不善,愈發小心:“似乎是趙王說起楚王至今未有婚約,前線有功卻也未得封賞,是被聖上所厭惡,楚王回擊說起趙王婚事諸多不順,以及蕭家近來亂事……”

“真有出息,”錦書哼了一聲,冷笑道:“兩個弟弟,在姐姐婚禮上鬨這麼一出,丟人現眼。”

“二位殿下與宗親一道落座,雖是絆了幾句嘴,可瞧見的人也不多……”紅芳本是想要解釋一二的,但見皇後神情愈發冷淡,終於停嘴。

錦書問:“他們人呢?”

“還在曲家呢,”紅芳輕聲道:“幾位殿下說是要留下鬨洞房,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大好的日子,彆過去叫了,”錦書搖頭道:“去取套四書來,等他們回了,你親自送過去,叫他們各自抄十遍,半月後交過來。”

“噯,”紅芳知道這事兒就算是掀過去了,鬆口氣道:“奴婢知道了。”

向皇後屈膝,她退了出去,錦書目送她背影消失在層層簾幕之後,目光有些幽深。

大公主婚事結束,緊接著便是趙王。

也不知聖上怎麼想的,雖說給兒子換了一個正妃人選,但婚期也沒變動,照舊按此前趙王與婷華郡主商定的婚期來。

蕭家與賢妃隻當他是在表示對於當初郡主落水一事的不滿,也就忍了下去,沒有說什麼。

等趙王的婚事了結,便是二公主。

剩下的四皇子、六皇子、三公主都還年幼,距離議婚還差著年頭,如此一來,剩下的楚王承安,境遇便有些尷尬。

趙王雖說得難聽,卻也沒什麼大錯。

承安的婚事,錦書先前也曾同他提過,隻是他不情願,她又不是他生身母親,操持多了反倒叫人多想,也就沒有再問。

隻是這會兒,底下弟妹都已經成家,他再一個人孤零零的,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紅葉,”撐著額想了想,錦書吩咐道:“你去一趟偏殿,叫秀娘過來。”

有些話她不好說,秀娘這個跟在承安身邊多年,受他母親委托照顧他的人,總歸是能說的。

秀娘被叫過來的時候,神情中還有些惶恐,倒不是畏懼,隻是長時間身處底層,對於高高在上的貴人們,先天便覺得敬畏。

承安同她親厚,錦書也無意磋磨,溫聲寒暄幾句,便將話題扯到承安的婚事上了。

“楚王同你親近,有些話我說不得,你提幾句卻也無妨,”錦書看著她,徐徐道:“比他小的都要成婚了,他還一個人單著,叫人瞧著,也不是個事兒,你問問他意思,若有喜歡的,便同我說,雖不敢打包票,但往聖上那兒提一提,還是沒問題的。”

這事兒正正好說到秀娘心窩子裡去了。

跟宋氏母子倆在一起那麼多年,她比誰都知道聖上有多不待見他們,彆說是給承安娶妻了,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次的,這會兒皇後肯說這事兒,她忙不迭的應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等他回來,奴婢便同他提,”一邊說著,她情不自禁的掉眼淚:“娘娘心善,還記掛著這茬兒,奴婢替他謝過您的恩典了。”

“哪兒的話,”錦書少不得寬撫幾句:“他既然也叫我一聲母後,哪裡能不管呢。”

大公主的婚事極儘隆重,曲家的宴飲從早到晚都未曾停歇,本來,諸皇子用過午膳便可回宮的,隻是年輕人頭一次參與這類省事,少不得紮堆兒湊熱鬨,嚷嚷著要鬨洞房,如何也不肯走。

這群人都是大爺,宮裡頭聖上和皇後罵幾句不過分,彆人誰敢?

大公主若是開口,底下弟弟少不得要給麵子,但大喜的日子,曲家將小舅子們往外趕,天底下可沒有這樣的道理。

沒辦法,曲家太太便吩咐侍從們小意伺候,哄好這群祖宗們,一直等他們鬨完洞房,歡歡喜喜的送出門去,才算鬆一口氣。

承安酒量本就不錯,在漁陽練了三個月愈發出眾,給曲如林灌酒的時候,更是一馬當先,從午膳到晚膳,這會兒不免有些暈暈乎乎,內侍們仔細攙著,這才平穩的回了甘露殿。

秀娘聽他身邊人回話,也能猜到回來時會是什麼德行,早早備了醒酒湯,又叫人將床鋪好了,承安一回來,就灌了一碗下去,叫按在床上睡了,想著待到第二日,等他醒後,再說皇後提的事兒。

宿醉之後,免不得會頭疼,好在秀娘經驗豐富,吩咐人彆去吵承安,叫他睡到日上三竿,才奉了熬的糯糯的米粥過去,叫他喝一口墊墊肚子。

承安在軍營過了幾月,舉止平添幾分粗魯,沒用湯匙,隻就著碗沿,大口的吞咽。

“不知不覺的,都是大人了,”秀娘含笑瞧著他,道:“昨日你醉著,我也沒同你講,皇後娘娘叫我過去,問了你的婚事,唯恐自己問你覺得拘束,便叫我代勞——怎麼樣,有沒有喜歡的姑娘?”

承安捧著碗的手猛地頓住,目光晦暗起來。

秀娘尤且未曾察覺,口中感慨道:“皇後娘娘委實是個好人,竟還記得你的事,你以後更要對太子殿下好些,報答一二才是……”

承安默不作聲的將那碗粥喝乾,空碗直接扔到一側案上去。

“咚”的一聲悶響,惹得秀娘一滯,口中也停了。

“你這是怎麼了,”她頓了頓,有些遲疑道:“不高興?”

“哪兒能啊,”承安隨手拿帕子擦了擦唇角,笑意溫和,隻是隱約有幾分譏誚:“皇後娘娘賢良淑德,肯為我操心,是我的福氣。”

“娘娘是好意,你這是幾個意思,”秀娘蹙眉看他:“陰陽怪氣的。”

“沒幾個意思,”承安站起身,披了衣袍,往殿外去:“找人傳話多沒意思,我親自求見娘娘,當麵謝恩去。”

“哎,”秀娘慌忙過去攔他:“娘娘是好意,你擺臉色去給誰看呢!”

“我長大了,有分寸的,”承安輕輕將她推開,示意宮人攔住後,便大步離開:“放心吧。”

“我放心個什麼!”秀娘被人攔住,人在宮中,又不敢高聲,眼見他身影消失,才恨恨一跺腳,往內殿裡頭去生悶氣了。

承熙八個月,嘴巴裡已經長了幾顆小米牙,能吃的東西也慢慢多了。

承安過去的時候,錦書剛端了桑葚給他。

深紫色的果子熟透了,乍一看,有種近乎烏黑的光澤。

承熙頭一次見這個,眼珠子好奇的滾了滾,就伸手去拿了一個,見母後沒有反對的意思,就試探著往嘴巴裡送。

桑葚都是熟透了的,軟軟的,甜甜的,饒是他隻有幾個小米牙,也能輕